世尊对一比丘说:“来,比丘!到阿难处,以我之名告诉他说:『朋友,阿难!老师唤你。』”
“是的,世尊!”比丘答道,到阿难处,告诉他:“朋友,阿难!老师唤你。”
“是的,朋友!”阿难尊者答道,于是他来到世尊处,敬礼后,立于一旁。世尊对他说:“好了,阿难!勿再悲伤,勿再忧恼。难道我不曾反复地告诉你与一切亲爱、所爱者终有别离、离散、分离之日?凡有所生、所为、有为、有灭坏之法者,岂能不灭?实无可能。阿难!长期以来,你一贯以慈爱、利行、安乐、挚诚的身行,毫无保留地侍奉如来,语行与意行也是如此。阿难!你功德已立,善为精勤,便可尽速解脱诸漏。”
然后,世尊如是告诉诸比丘:“诸比丘!过去诸应供、等正觉者,亦有侍者,其奉侍如来,犹如阿难现今奉侍于我。未来诸应供、等正觉者,亦将有侍者,其奉侍如来,亦如阿难现今奉侍于我。诸比丘!阿难是智慧者,他了知:『此刻当是比丘前来见如来之时;此刻当是比丘尼前来见如来之时;此刻当是近事男……近事女前来见如来之时;此刻当是国王、国王的大臣、外道与外道弟子前来见如来之时。』”(D.16)
转轮圣王有四种稀有、不可思议之法。哪四种?若有刹帝利众、婆罗门众、居士众、沙门众,见之即生欢喜;若他说法,众人闻之即生欢喜;若他默而不语,他们则不满足。阿难也有四种稀有、不可思议之法。哪四种?若有比丘众、比丘尼众、近事男众、近事女众,见之即生欢喜;若他说法,他们闻之即生欢喜;若他默而不语,他们则不满足。(D.16;A.4:129-30)
佛陀选在古西那拉城入灭
如是说后,阿难尊者说:“世尊!请别在这个穷乡僻壤、偏远不便的小镇入般涅槃。今有大城如瞻波城、王舍城、沙瓦提城、娑祇多城、高赏比城与波罗奈城。请世尊在其中之一处入般涅槃,那里有许多地位显赫、信仰如来的刹帝利,婆罗门与居士,他们会恭敬供养世尊的舍利。”
“别如此说,阿难!别说:『这个穷乡僻壤、偏远不便的小镇。』往昔曾有大善见王,他是转轮圣王,征服四方,国土安宁,七宝具足。他的京城在古西那拉城,在当时称为拘舍婆提,此城由东向西有十二由旬,由北到南有七由旬。此拘舍婆提京城,宏伟、繁荣、富裕,城中居民稠密,如诸天所谓的阿拉加曼陀王城一般。拘舍婆提京城中有十种声不绝于耳,象声、马声、兵车声、大鼓声、鼓声、琵琶声、歌谣声、钹声、锣声与『吃!饮!尝』之吆喝声。”(D,16,17)
“阿难!去古西那拉城,对城里的末罗族人说:『婆私吒等!今晚后夜时分,如来将入般涅槃。快来!婆私吒,快前来!免生后悔:如来在我们的城乡入般涅槃,而我们在最后一刻未去见如来。』”
“是的,世尊!”阿难尊者答道,他着下衣,持钵与大衣,由一位比丘随同进入古西那拉城。那时,古西那拉城的末罗族人正聚集会堂商议众事。阿难尊者入其会堂,对众宣布:“婆私吒等!今晚后夜时分,如来将入般涅槃。快来!婆私吒,快前来!免生后悔:『如来在我们的城乡入般涅槃,而我们在最后一刻未去见如来。』”
听到阿难尊者的话,古西那拉城末罗族的青年、少女与妇女,皆感到绝望、惊愕,陷于悲伤之中,有些人或散发而哭,或仰举双臂而哭,或跌坐在地,前后翻滚,高声哭喊:“世尊之般涅槃,何其迅速!善逝之般涅槃,何其迅速!世间之眼目消逝,何其迅速!”
怀着绝望、惊愕,陷于悲伤之中,末罗族的青年、少女与妇女一同来到末罗国进入古西那拉城的娑罗树林,他们找到阿难尊者。阿难尊者于是思惟:“我若令古西那拉城的末罗族人一一敬礼世尊,恐怕未结束,天就亮了。我何不令每一家族派一代表来敬礼世尊,并向世尊宣报:『世尊!末罗族人某某,同其子女、妻子、仆役与朋友,顶礼世尊之足。』”他便如此作。初夜末竟,人们对世尊敬礼完毕。(D.16)
须跋陀成为佛陀最后的弟子
然而,有位游方沙门须跋陀正暂住在古西那拉城,他听到: “今晚后夜时分,沙门瞿昙将入般涅槃。”然后思惟:“久闻游方沙门的长老与老师们说,如来、阿罗汉、正自觉者出现世间,甚为稀有。今夜后夜时分,沙门瞿昙将入般涅槃。我心中有疑,但我对沙门瞿昙有信心,相信他能善巧为我说法,使我得除此疑。”
他来到末罗国进入古西那拉城的娑罗树林,到阿难尊者前,告诉他自己心中的想法,又加上说:“阿难大师!唯愿我得见沙门瞿昙。”
阿难尊者说到:“够了!朋友,须跋陀!勿烦扰如来,世尊甚为疲倦。”
游方沙门须跋陀又提出相同的请求,第二次、第三次都得到相同的回答。世尊听到他们的对话,于是对阿难尊者说:“够了,阿难!勿阻拦须跋陀,让他来见如来,他之所问,只是为了求知,而非烦扰我,我对他所说的,他将立刻理解。”
阿难尊者于是告诉游方沙门须跋陀:“去,朋友,须跋陀!世尊已允你入见。”
他到世尊处,彼此问候、寒暄后,坐于一旁,然后对世尊说:“大师瞿昙!时有诸多沙门、婆罗门,各有信众,各有弟子,为弟子之师,各是有名声、着名的贤者,被许多人认为是圣者,诸如富兰那咖沙巴、末伽梨瞿舍利、阿耆多翅舍钦婆罗、迦求陀迦旃延、珊阇耶吠罗底子与尼乾陀若提子。他们是否如其所宣称的已证知,或其中没有任何人证知,或其中有人已证知,而有人未证知?”
“够了,须跋陀!不论他们如其所宣称的已证知,或其中没有任何人证知,或其中有人已证知,而有人未证知,任其为之。我今为你说法,须跋陀!善谛听我所说。”
“是的,世尊!”他回答道。
“须跋陀!在任何的法与律中,若无八支圣道者,其处则无第一之沙门果,无第二之沙门果,无第三之沙门果,亦无第四之沙门果。在任何的法与律中,有八支圣道者,其处则有第一之沙门果,有第二之沙门果,有第三之沙门果,亦有第四之沙门果。他人之教,不见诸沙门果。诸比丘但能依正道而行,世间便不会缺少阿罗汉。
“须跋陀!
我岁二十九,出家求善道,
自出家以来,五十余年逝。
在此教法外,少分法而行,
则无沙门果。
“亦无第一之沙门果,无第二之沙门果,无第三之沙门果,亦无第四之沙门果。他人之教,不见诸沙门果。诸比丘但能依正道而行,世间便不会缺少阿罗汉
游方沙门须跋陀于是说到:“真是神妙啊!世尊,真是神妙啊!世尊以不同的方法清楚地阐释法,如扶正倾覆,或能揭露覆藏,或指点迷津,又如于黑暗中提举灯火,令有眼者见色。我要皈依世尊、法与比丘众,我愿随世尊出家,受具足戒。”
“须跋陀!若为其他外道者,愿于此法与律中出家求受具足戒,惯例要有四个月的考验期。四个月之后,若比丘众无异议,方可剃度出家受具足戒,成为比丘,但我知道在此还是有些例外。”
“世尊!既然如此,我愿意被考验四年,四年之后,若比丘众无异议,他们将让我出家受具足戒,成为比丘。”
但世尊告诉阿难尊者说:“阿难!此时让须跋陀出家。”
“是的,世尊!”阿难尊者答道。
游方沙门须跋陀于是对阿难尊者说 :“你得大利益,朋友,阿难!你得大利益,在大师面前,得以选为继承的弟子。”
如此游方沙门须跋陀依世尊出家,受具足戒。受戒后不久,他在独住、远离、精进、热忱、自制中,于现法自证、现证,具足无上梵行而住,也就是圣弟子离家而过出家生活的目的。他证知:“我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不受后有。”如此,须跋陀尊者成为一位阿罗汉是最后一位世尊亲自度化的弟子。(D.16)
佛陀嘱咐阿难的几件事
然后,世尊告诉阿难尊者:“阿难!你或许认为:『老师之教言已成往事,我等已不复有老师。』但你不应如此认为,于我灭后,我之前所教的法与律即为你们的老师。直至今日,诸比丘均以『朋友』互称,于我灭后,勿再使用。比丘中年长者可直呼年少者之名或姓,或是『朋友』;比丘中年少者应称年长者为 『大德』或『尊者』。于我灭后,僧团如有此意,小小戒可以舍。于我灭后,于阐那(古音译:车匿)比丘当加重其惩罚 。”
“那么,世尊,其惩罚当如何加重呢?”
“不论阐那比丘有何欲求,不论他有何言词,比丘众应莫与
之言,莫谏之,莫教之。”(D.16)
世尊自在入般涅槃
世尊如是告诉诸比丘:“诸比丘!若比丘对佛、法、僧、道或正道之进展有疑,可疾问之,免后生悔:『我们于老师面前时,未得直接向世尊请问。』”
如此说后,诸比丘默然不语,世尊第二次、第三次说了相同的话,每次他们都默然不语。世尊于是告诉他们:“诸比丘!你们无须对老师心怀敬畏,但可以直言如友。”
如此说后,他们默然不语。阿难尊者于是对世尊说:“真是稀有啊!世尊,真是不可思议啊!我对比丘众有如是信心,我相信没有任何比丘对佛、法、僧、道或正道之进展有所疑惑。”
“阿难!你说此语出于信心,但如来有如是之智,知在此比丘众中,并无一位对佛、法、僧、道或正道之进展有所疑惑。此五百比丘众中,在最后者也已成为入流者,不再堕恶趣,得不坏净信,趋向于觉悟。”
然后,世尊如是告诉诸比丘:“诸比丘!我以此语告诉你: 『诸行皆是坏灭之法,应自精进不放逸,勤求出道。』” (D,16;A.4:76)
这是如来最后的遗教。
然后,世尊入初禅;由初禅出定,而入第二禅;由第二禅出定,而入第三禅;由第三禅出定,而入第四禅;由第四禅出定,而入空无边处定;由空无边处定出定,而入识无边处定;由识无边处定出定,而入无所有处定;由无所有处定出定,而入非想非非想处定;由非想非非想处定出定,而入灭受想定。
阿难尊者于是对阿奴卢塔尊者说:“尊者!世尊已入般涅槃。”
“不,朋友!世尊尚未入般涅槃,他入于灭受想定中。”
然后,世尊由灭受想定出定,而入非想非非想处定;由非想非非想处定出定,而入无所有处定;由无所有处定出定,而入识无边处定;由识无边处定出定,而入空无边处定;由空无边处定出定,而入第四禅;由第四禅出定,而入第三禅;由第三禅出定,而入第二禅;由第二禅出定而入初禅;由初禅出定而入第二禅;由第二禅出定,而入第三禅;由第三禅出定,而入第四禅;由第四禅出定后,世尊入般涅槃。
世尊入般涅槃时。大地震动,其势恐怖,令人毛发直竖,天鼓回响不已。
世尊入般涅槃时,娑婆主梵天以偈说:
一切世间诸有情,舍众缘和合之身,
纵无伦比之老师,圆满大力正觉者,
亦已入于般涅槃。(D.16;S.6:15)
世尊入般涅槃时,众天之王沙咖天帝以偈说:
一切行无常,斯皆生灭法,
虽生寻已灭,斯寂灭为乐。(D.16;S.6:15)
世尊入般涅槃时,阿奴卢塔尊者以偈说:
纵圣人如彼,其心安乐住,
已无有气息,已灭诸贪欲,
智者尽其寿,专致于寂静。
以无碍之心,善忍诸痛苦,
其心之解脱,犹如灯火灭。
世尊入般涅槃时,阿难尊者以偈说:
啊!其时甚恐怖,
啊!身毛皆竖立;
无上荣耀正觉者,
今已入于究竟灭。(D.16;S.6:15)
世尊既入般涅槃,比丘众中有未离欲者,或仰举双臂而哭,或跌坐在地,前后翻滚,高声哭喊:“世尊之般涅槃,何其迅速!善逝之般涅槃,何其迅速!世间之眼目消逝,何其迅速!”但那些已离欲者,正念、正知地说:“凡有所生、所为、有为、有坏灭之法者,岂能不灭?实无可能。”
阿奴卢塔尊者于是告诉诸比丘:“够了,朋友!莫再悲伤,莫再忧恼。难道世尊不曾告诉我们,与一切亲爱、所爱者终有别离、离散、分离之日?凡有所生、所为、有为、有灭坏之法者,岂能不灭?实无可能。诸友!诸天也正在抗议。”
“阿奴卢塔尊者!您心中所想的是哪一类的诸天?”
“诸友!于虚空界的天人,有地上之俗念者,他们现在或散发而哭,或仰举双臂而哭,或跌坐在地,前后翻滚,高声哭喊: 『世尊之般涅槃,何其迅速!善逝之般涅槃,何其迅速!世间之眼目消逝,何其迅速!』于地上的天人,有地上之俗念者,其反应也是如此。但其中有离欲的天人,他们正念、正知地说:『诸行无常,凡有所生、所为、有为、有灭坏之法者,岂能不灭?实无可能。』”
阿奴卢塔尊者与阿难尊者以当夜剩余的时间说法。然后,阿奴卢塔尊者对阿难尊者说:“去,朋友!到古西那拉城去,向该城的末罗族人宣告:『婆私吒!世尊已入般涅槃,悉听尊便。』”
“是的,尊者!”阿难尊者答道。他于清晨着下衣,持钵与大衣,由一位比丘随同进入古西那拉城。那时,古西那拉城的末罗族人正聚集会堂商议众事。阿难尊者入其会堂,对众宣布: “婆私吒!世尊现已入般涅槃。”
听到阿难尊者的话,古西那拉城末罗族的青年、少女与妇女,皆感到绝望、惊愕,陷于悲伤之中,有些人或散发而哭,或仰举双臂而哭,或跌坐在地,前后翻滚,高声哭喊:“世尊之般涅槃,何其迅速!善逝之般涅槃,何其迅速!世间之眼目消逝,何其迅速!”(D.16)
火化佛陀的遗体
然后,古西那拉城的末罗族人向男众们发出命令:“将古西那拉城的香料、鲜花与一切乐器,集中此处。”他们带着香料、鲜花、乐器以及五百匹布,来到末罗国进入古西那拉城娑罗树林世尊的遗体停放处。当日他们以舞蹈、歌唱、音乐、花鬘、香料,以布搭起帐篷,对世尊的遗体表示恭敬、尊重、尊敬、供养。他们接着心想:“时间已晚,今日不宜火化世尊的遗体,当于明日行事。”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第六日的情况也完全相同。
第七日时,他们心想:“让我们将世尊遗体往南移到城外南方,并以舞蹈、歌唱、音乐、花鬘、香料,对世尊的遗体表示恭敬、尊重、尊敬、供养,再于城南之处火化世尊的遗体。”
之后,八位末罗族首长洗头、更衣,试图抬起世尊的遗体,却丝毫动弹不得。他们向阿奴卢塔尊者请教原因。
“婆私吒!你们有一意向,诸天也另有意向。”
“那么,尊者!诸天的意向是什么呢?”
“你们的意向是:『让我们将世尊遗体往南移到城外南方,并以舞蹈、歌唱、音乐、花鬘、香料,对世尊的遗体表示恭敬、尊重、尊敬、供养,再于城南之处火化世尊的遗体。』诸天的意向是:『让我们将世尊遗体往北移到城北,并以舞蹈、歌唱、音乐、花鬘、香料,对世尊的遗体表示恭敬、尊重、尊敬、供养。然后,从北门进城,从城中心走过,再从东门出城,到城东末罗族人的天冠寺,在那里火化世尊的遗体。』
“尊者!听从诸天的意向。”
那时,古西那拉城曼陀罗花遍地,深至人膝,垃圾、粪堆之上,亦不例外。
如此,诸天与人各以舞蹈、歌唱、音乐、花鬘、香料,对世尊的遗体表示恭敬、尊重、尊敬、供养后,诸天便与古西那拉城的末罗族人一同将世尊遗体抬至城北,从北门进城,从城中心走过,再从东门出城,到城东末罗族人的天冠寺,在那里放下遗体。
然后,古西那拉城的末罗族人对阿难尊者说:“阿难尊者!我们当如何处理世尊的遗体?”
“婆私吒!世尊的遗体当按转轮圣王的仪规处理。”
“阿难尊者!按转轮圣王仪规又是如何处理?”
“婆私吒!他们将转轮圣王的遗体以新布裹之,又以叠絮包之,再以新布裹之。如此往复,双层包裹,计五百次。置于有油的铁棺,再将此棺,置于另一槨中。又以诸香木堆砌一柴堆,火化遗体,又在四衢道中筑一塔以为纪念,此是处理转轮圣王遗体之仪规;如来的遗体亦当依照此仪规。又当在四衢道中筑一佛塔以为纪念;凡对佛塔献花、烧香、图绘、礼拜,在其处生信心者,当获得长久的利益与安乐。”
因此,古西那拉城的末罗族人向男众们发出一道命令,收集所有末罗国的叠絮,他们将世尊的遗体以新布裹之,又以叠絮包之,再以新布裹之。如此往复,双层包裹,计五百次。置于有油的铁棺,再将此棺,置于另一槨中。又以诸香木堆砌一柴堆,将世尊的遗体置于柴堆之上。(D.16)
那时,大迦叶尊者与五百比丘众,行于从波利城至古西那拉城的大道途中,他离开大路,坐在树下。那时有一邪命外道,在古西那拉城捡到一朵曼陀罗花,正行于那条大道上。大迦叶尊者见他走进,便问到:“朋友!你可知道我们的老师?”
“是的,朋友!我知道他。沙门瞿昙已在七日前入般涅槃,所以我得到这朵曼陀罗花。”
比丘众中有未离欲者,或仰举双臂而哭,或跌坐在地,前后翻滚,高声哭喊:“世尊之般涅槃,何其迅速!善逝之般涅槃,何其迅速!世间之眼目消逝,何其迅速!”但那些已离欲者,正念、正知地说:“凡有所生、所为、有为、有坏灭之法者,岂能不灭?实无可能。”
集会中,有位晚年才出家的须跋陀比丘,对诸比丘说:“够了,诸友!莫再悲伤,莫再忧恼,我们终于从大沙门处得解脱。我们一向苦于他的阻挠:『此事汝当行,此事汝不当行。』而今,我们可随己欲而行,随己所不欲而不行。”
然后,大迦叶尊者如是告诉诸比丘:“够了,诸友!莫再悲伤,莫再忧恼。难道世尊不曾告诉我们,与一切亲爱、所爱者终有别离、离散、分离之日?凡有所生、所为、有为、有灭坏之法者,岂能不灭?实无可能。”(D.16;Vin.Cv.11:1)
四位末罗族首长洗头、更衣,他们心想:“让我们点燃世尊的柴堆。”但却无法点燃。他们向阿奴卢塔尊者请教原因。
“婆私吒!你们有一意向,诸天也另有意向。”
“那么,尊者!诸天的意向是什么呢?”
“婆私吒!诸天的意向是:『大迦叶尊者与五百比丘众,行于从波利城至古西那拉城的大道途中,世尊的柴堆将在大迦叶尊者顶礼之后,才予点燃。』”
“尊者!听从诸天的意向。”
大迦叶尊者来至古西那拉城末罗族人之天冠寺的柴堆处,到了之后,他着袈裟,令偏袒一肩,双手合十,右绕柴堆三匝,世尊露出其足,咖沙巴便头面顶礼世尊之足。五百位比丘亦着袈裟,令偏袒一肩,依大迦叶尊者所作而行。当顶礼结束时,柴堆便自行点燃。如同奶油,燃烧后不生灰烬,世尊的遗体于燃烧后亦不生灰烬,不论是外皮、内肤、肌肉、肌腱或关节液无一处留下灰烬,所余唯有骨头。五百层的包裹,所燃仅最内与最外两层,其余皆不燃。
世尊的遗体火化后,虚空降下甘露,将柴火熄灭,又有水从地涌出,将柴火熄灭,古西那拉城的末罗族人也以各种香水,将柴火熄灭。(D.16)
八国均分佛陀舍利入塔
之后,末罗族人将佛骨舍利置于集会堂共七日之久,他们以交叉的长矛搭起架子,以弓作成一垣四面围绕;又以舞蹈、歌唱、音乐、花鬘、香料,对它表示恭敬、尊重、尊敬、供养。
马嘎塔国的阿阇世王听说:“世尊看来已入般涅槃。”便派遣特使到古西那拉城的末罗族人处,并提出要求:“世尊为刹帝利种,我也是刹帝利种。我应值得受世尊的一份遗骨舍利,我也将为世尊造舍利塔,并兴供养。”
韦沙离的离车族人听到这个消息,他们也派遣特使,并提出相同的要求:“世尊是刹帝利种,我们也是刹帝利种。我们应值得受世尊的一份遗骨舍利,我们也将为世尊造舍利塔,并兴供养。”
咖毕喇瓦土国的释迦族人听到这个消息,他们也派遣特使,并提出相同的要求:“世尊是我们种族中最伟大者。我们应值得受世尊的一份遗骨舍利,我们也将为世尊造舍利塔,并兴供养。”
遮罗颇国的跋离族人听到这个消息,他们也派遣特使,并提出相同的要求:“世尊是刹帝利种,我们也是刹帝利种。我们应值得受世尊的一份遗骨舍利,我们也将为世尊造舍利塔,并兴供养。”
罗摩伽国的拘利族人听到这个消息,他们也派遣特使,并提出相同的要求:“世尊是刹帝利种,我们也是刹帝利种。我们应值得受世尊的一份遗骨舍利,我们也将为世尊造舍利塔,并兴供养。”
毗留提村的婆罗门听到这个消息,他们也派遣特使,并提出相同的要求:“世尊是刹帝利种,我们也是刹帝利种。我们应值得受世尊的一份遗骨舍利,我们也将为世尊造舍利塔,并兴供养。”
波婆城的末罗族人听到这个消息,他们也派遣特使,并提出相同的要求:“世尊是刹帝利种,我们也是刹帝利种。我们应值得受世尊的一份遗骨舍利,我们也将为世尊造舍利塔,并兴供养。”
如此说后,末罗族人将各方使节聚集一堂,如是回答:“世尊在我国境内入般涅槃,我们不得将遗骨舍利分予他人。”
婆罗门头那于是以偈对集会的大众说:
大德们!请听我言,我等觉者说忍辱。
因分无上者舍利,彼此争夺不相宜。
我等应融洽和好,同意舍利分八分,
各建佛塔遍四方,众生信依具眼者。
“那么,婆罗门!你当亲自将遗骨舍利均等地分为八份。”
“是的,大德!”他回答道,并将遗骨舍利分成均等的八份。之后,他对集会大众说:“大德们!请赐我此瓶,也将为世尊造瓶塔,并兴供养。”他们于是将瓶给了他。
毕钵村的孔雀族人听到这个消息:“世尊看来已入般涅槃。”他们也派遣特使,并提出相同的要求:“世尊是刹帝利种,我们也是刹帝利种。我们应值得受世尊的一份遗骨舍利,我们也将为世尊造舍利塔,并兴供养。”
“世尊之舍利已全部分尽。它们全都分配完毕,你可将骨灰拿去。”于是,他们便将骨灰带走。
之后,马嘎塔国阿阇世王为世尊之舍利造塔,并兴供养。其余各方,也是如此。所以,计有八座佛骨舍利塔、一座瓶塔、一座骨灰塔。这便是此事发生的经过。(D.16)
原注:
波吒利村在此因新城的建立,改名为巴嗒厘子(Pataliputta)城。此城后来因成为由马嘎塔国扩展而出的阿首咖(Asoka)帝国之国都而著名。
据注释书,《阇尼沙经》(Janavasabha Sutta)(D.18)即在此时宣讲。
“四双八辈”即四向道以及与此四证悟阶段相应的四果。“果”者表示一旦证得这四个阶段之一,其果便即时产生(参阅S.2:1,vv5-6),这便是上述的“法是无时的”意思之一,在修道上的成就是即时的,不必等候一段时间,譬如在死后才能见到结果。
巴利语其意可为“洲”或“灯”注释书将之解为“洲”意。
值得注意的是,佛陀是在梵天的邀请下,决定弘法(第三章)。他是在魔王的干涉下,在无人请佛住世的情形下,才放弃此重大的决定。
受篇幅的限制,下文的八种众、八胜处、八解脱,略去未录于此。
“剁碎的猪肉”从很早便引起许多讨论。此经的注释说:“此为市场上出售的肉(见Vin.Mv.6:31),既不太嫩,又不太老。该肉看来为柔软多汁,意指其为精心烹调。(但又有人说是一种烹调法,将五种牛产品与熟饭一起烹调,正如“牛饮”指的是一种饮料。又有说其实它指的是一种精炼而成的长生不老药,而准达准备此长生不老药的用意在“使世尊不入般涅槃。”但四大洲及周围二千岛屿的天人在其中灌注的却是营养剂)(注意:括号中的文字并未刊载在所有的版本中。)除此之外,《自说》(Udana)的注释书又说:“据大僧伽罗注释书(Great Sinhalese Commentary)(今已无存本),有一说是市场上卖的嫩而多汁的猪肉。又有说,此实为一种被猪践踏过的竹筍;又有说是在猪践踏之地所生的菇;但又有说其实是长生不老药,是金匠在听到世尊当天将入般涅槃的消息后,以为“此药或可令他多活一段时间”。将它供养大师,是为延长他的寿命”(Ud.8:5之注释)。佛陀是允许食肉的,但须符合三个条件:不见杀、不闻杀、不疑为食肉者而杀。(M.55;Vin.Mv.6:31;参A.4:44;又Vin.Cv.7:4本书第十三章。)我们可能永远无法确定此字的真意。我们选用“剁碎的猪肉”因其保有某种不确性,其意可作多种解释,又它与原文有较好的对应:sukara=猪;maddava=甜;参考“牛眼”与“马背上的天使”等辞。
印度转轮圣王的神话可见于D.26与M.129。
根据注释书,《长游行经》(Maha Sudassana Sutta)(D.17)于此时宣说。
此四沙门果通常解释为入流、一来、不来与阿罗汉果。
依注释书,须跋陀罗说这句话时抱持着一个错误的观念,正如别的宗教领袖的作法般,佛陀于临终前亦将收徒授戒之权传给他的弟子,该弟子即继承他成为僧团之领袖。后几页中提到的须跋陀罗,与此处的当非同一人。
菩萨悉达多•瞿昙王子与他的马夫阐那、座骑犍陟,如何于夜晚离家的故事并未记载于三藏典藉中,尽管其中的《天宫事》(Vimànavatthu)(vv7:7)提到过犍陟。但在觉音论师所著的《本生经》注释书中,则有完整的叙述。这位马夫出身的阐那比丘,在律藏中(Par.4;Sangh.12等处)以一位骄傲,顽固的形象出现多次。各经中讲到他在佛般涅槃后如何忏悔,并向阿难长老求教。在长老的一席开示后,他成为阿罗汉S.22:90)
或许戴维兹教授(T.W.Rhys Davide)所作之翻译“以精进而得解脱”因艾略特(T.S.Eliot)在他的《荒原》(Waste Land)一书中的引用,而成为经典之说,在此应予保留。但那译法看来自由度太大,(佛陀所说)最后的话其巴利语为:Handa,‘dani bbhikkhave amantayami vo:Vaya-dhamma sankhara ; appamadena sampadetha.
译注
“法镜”意为由正法所作之镜。
依注释书的解释,大象看景物时,必转动其全身面对该景物。
依注释书的解释,此句指的是第一沙门果。
第十六章
第一次结集
引言
佛陀的入灭,对佛教与僧团的前途无疑是一个严重的考验。第一次藏经的结集,为佛教在后世的弘扬奠定坚实的基础。大迦叶尊者、阿难尊者与优波离尊者分别是这次结集的召集人与经、律的复诵者,他们在历史上对佛教的贡献是不可抹灭的。
作为本书的最后一章,在此介绍了第一次在王舍城结集的筹备过程,及其影响。作者在选材上突显了在此一过程中,大迦叶尊者对阿难尊者的种种指责,与对自己的诸般赞赏。与此成对比的是阿难尊者,作为佛陀的侍者与经藏的复诵者,不但不自恃其功,反而在大迦叶尊者与五百长老比丘面前体现深湛的忍辱精神,精进于证悟,而使经典的结集能大功告成。
这一章也述及阿难尊者在结集后对佛教思想的贡献,其中包括“依法不依人”这一原则的详尽阐述。此外,此章从佛教史的角度,论及佛陀入灭之后的印度史,包括佛陀祖国的灭亡,以及后来的结集,还有上座部、大众部的形成与发展。对中文的读者来说,有趣的是文中引用了唐朝义净三藏法师的游记材料,及旃陀罗笈多王的孙子阿首咖(Asoka)统治时代的第三次结集,以及巴利三藏的定型。
大迦叶尊者诃责阿难尊者
叙述者:佛陀入般涅槃之后,诸比丘从古西那拉城流散至各处,大迦叶长者日渐成为比丘众中最有声望的人物。
注释者:他在早先曾被佛陀放在一个长长的杰出弟子名单上的第四位。其中位于第一位的安雅衮丹雅长老是最早皈依佛陀的人;第二位与第三位则分别是舍利弗长老与目建连长老,即佛陀的二位上首弟子,但他们在此时俱已入般涅槃。在经藏中,大迦叶的故事记载甚多,也似乎显示出他的为人严峻、坚毅,对苦行一丝不苟,并且不止一次毫不委婉地对阿难尊者无私的举动横加指责,认为阿难不该为此而牺牲自己获证圣果的机会,因为那样作其实更符合长远利益,与此成为对比的是,大迦叶尊者在这方面则功已早成。
叙述者:以下是在这一过度时期,所发生的一个能深刻地反映出他性格的事件。
阿难:如是我闻。一时,大迦叶尊者住在王舍城迦兰陀竹林园。那时,阿难尊者与一群比丘于南山游行,其时,有三十位他的同住者舍戒还俗,其中大部分是年轻人。
阿难尊者在南山随意游行了一段时间,便到王舍城竹林园去见大迦叶尊者。向他礼敬后,坐于一旁。大迦叶尊者说:“朋友,阿难!是什么原因,世尊会说不可有超过三位比丘在施主家应供?”
“咖沙巴长老!世尊如此做有三个原因:为约束心不正者,以及为慰解如理者;不使有恶念者于僧团内结党;又为怜愍施主。”
“朋友,阿难!那么你为何和那些不守护六根、饮食不知节制、睡眠不时的新戒比丘们去游行呢?人们不禁猜想你或有意践踏田中谷物,或有意毁坏施主家。你的徒众分崩离析,你的信徒正在疏远,而你这个年轻人真不知道自己的分寸!”
“咖沙巴长老!我的头发都灰白了,请咖沙巴尊者莫再以“年轻人”称我。”
“朋友,阿难!但你的确是个“年轻人”。你和那些不守护六根、饮食不知节制、睡眠不时的新戒比丘们去游行,人们不禁猜想你或有意践踏田中谷物,或有意毁坏施主家。你的徒众分崩离析,你的信徒正在疏远,而你这个年轻人真不知道自己的分寸!”
偷罗难达比丘尼听到这些,她心想:“看来毗诃提的具眼者阿难尊者,因被咖沙巴尊者唤作“年轻人”而不悦。”她为此而愤怒,并发出不悦之词:“过去曾为外道的咖沙巴尊者,怎么可以妄想叫毗诃提的具眼者阿难尊者为“年轻人”,而使他不悦呢?”(S.16:11)
大迦叶尊者如何遇上佛陀
大迦叶尊者听到她所说的话,便对阿难尊者说:“朋友,阿难!偷罗难达比丘尼言语轻率,不假思索。我自剃除头发、着袈裟,出家而过无家的生活以来,除了世尊、阿罗汉、正自觉者之外,从未追随过其他老师。当我在家之日,曾如是思惟:“在家的生活杂乱、不洁;出家的生活宽广无羁。在家要修如光辉真珠般圆满清净的梵行,谈何容易?我何不剃除头发,着袈裟,出家而过无家的生活呢?”之后,我自制大衣,剃除头发、着袈裟,为成为世间的阿罗汉家而过无家的生活。
“我出家以后,行于路上,见到世尊坐在王舍城与那烂陀之间的多子庙里。一见到他,我即思惟:“若我今生但礼一位大师,非此世尊莫属。若我今生但礼一位善逝,非此世尊莫属。若我今生但礼一位等正觉者,非此世尊莫属。”之后,我头面顶礼世尊之足,说到:“世尊!世尊是我的老师,我是他的弟子!世尊是我的老师,我是他的弟子!”世尊于是对我说:“咖沙巴!若有人不知、不见,却对像你这样一心不二的弟子说:“我知”、“我见”,他的头将会裂开。但咖沙巴,我已知而说:“我知”;我已见而说“我见”。因此,咖沙巴!你应如此训练自己:“对于僧团中的年长、年幼与年纪中等的诸比丘,我都要存有强烈的是非之心与惭愧心。”你应如此训练自己:“无论我听到什么教法是导向善的,我都应专心聆听,检视它、思惟它,并全心吸收它。”你应如此训练自己:“于身念处正念乐住,我不敢有所遗忘!”你应如此训练自己。世尊给我如此的教诫后,便起身离座而去。
“我犹如负债者在乡间乞食七天。然后在第八天,我生起究竟智。然后,世尊离开大道,坐在一棵树下。我将大衣褶成四叠后,对佛陀说:“世尊!为了我长远的利益与快乐,请坐其上。”世尊便坐在准备好的座位上。然后他说:“咖沙巴!你的大衣十分柔软。”“请世尊慈悲,接受我的大衣。”“但你可愿意穿我行将丢弃的糞扫衣?”
“世尊!我愿意穿世尊行将丢弃的糞扫衣。”我把自己的大衣送给世尊,换上世尊行将丢弃的糞扫衣。若世上有一人配得上如此的形容:“他是世尊之子,由佛口生,由法所生,由法所化,为法的传人,又得世尊行将丢弃的糞扫衣”,那么此人应非我莫属。”
叙述者:接着,他又讲到自己是如何可随意地进入并住于四种禅、四无色定、灭受想定,并得世间五种神勇,即神变、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与能知众生依其业行死而再生的天眼通。他又在结语中说:
阿难:“若我愿意,便可于现法自证、自知,我已无漏、漏尽,住于心解脱、慧解脱。若有人想像能遮蔽我的六种神通,那犹如欲以一片多罗树叶,遮蔽一头十四尺高或更高的象王。”
偷罗难达比丘尼日后于梵行上退没了。(S.16:11)
大迦叶尊者召集长老复诵法与律
注释者:时间仍是佛陀入般涅槃之后的数周之内。
叙事比丘:大迦叶尊者说到:“那么,朋友们!让我们复述一遍世尊的法与律。现已有人宣扬邪法、邪律,藐视正法、正律。持邪法、邪律者已然大有强势,而持正法、正律者已然沦于弱势。”
“如此,尊者!请长老召集比丘集会。”
因此,大迦叶尊者召集了五百人,其中只有一位不是阿罗汉为诸比丘说:“阿难尊者当在场。虽然他仍是有学者入流者,但已不会因贪、瞋、痴或恐惧而堕入恶道。他在世尊身边耳濡目染,对法、律具有博识。请长老也传唤阿难尊者。”因此,他也传唤阿难尊者。然后,他问诸比丘:“当于何处复诵?”
诸长老比丘心想:“王舍城场地宽敞,住所亦多。何不去王舍城雨安居?”于是大迦叶尊者便对僧团作出了如下的决议:
“僧团诸友,请听我言!僧团若无异议,请准此议:此五百比丘将于王舍城雨安居,为了复诵法与律,其余比丘今夏不得于王舍城安居,这便是决议。僧团诸友,请听我言!今以僧团之名,授令如是:此五百比丘将于王舍城雨安居,为了复诵法与律,其余比丘今夏不得于王舍城安居。无异议者请沉默,有异议者可发言。僧团现以沉默通过此一议案,我今如是记录它。”
诸长老比丘于是到王舍城会合,复诵法与律。但他们考虑:“世尊告诫我们要先修理破损、毁坏之物。所以,诸友!让我们在第一个月内先料理此事,等到第二个月再集合背诵。”
当背诵之日将到时,阿难尊者思惟:“明天就要集会了,我以有学者的身份出席,实不相宜。”于是他徹夜不眠,观察其身。天将破晓之时,他思惟:“我将躺下。”但他仍对身体保持正念。在他的头触枕之前,脚离地之后的一刹那,他的心因无执取,而解脱诸漏。因此,阿难尊者以阿罗汉份参加集会。(Vin.Cv.11:1-6)
大迦叶尊者问律于优波离尊者
那时,大迦叶尊者对僧团作一动议:“僧团诸友,请听我言!僧团若无异议,我将问律于优波离尊者。”
然后,优波离尊者也对僧团作一动议:“僧团诸友,请听我言!僧团若无异议,我当回答大迦叶尊者所问之律。”
大迦叶尊者于是向优波离尊者问到:
“朋友,优波离!于何处制立第一条巴拉基嘎?”
“尊者,在韦沙离。”
“因谁而制立?”
“因须提那迦兰陀子而制立。”
“是关于什么事呢?”
“关于行淫之事。”(Vin.Cv.11:7)
注释者:大迦叶尊者随后向优波离尊者询问第一条巴拉基嘎(pàràjika,古音译:波罗夷)之事,它的因缘、人物、制定、修改、犯与不犯。之后,他又同样地询问了其他三条巴拉基嘎偷盗、杀人、妄称得上人法。以如此的方式,他询问了两部律比丘戒与比丘尼戒。优波离尊者对所有的问题都逐一作了回答。
大迦叶尊者问法于阿难尊者
叙事比丘:然后,大迦叶尊者对僧团作一动议:“僧团诸友,请听我言!僧团若无异议,我将问法于阿难尊者。”
此时,阿难尊者也对僧团作一动议:“僧团诸友,请听我言!僧团若无异议,我当回答大迦叶尊者所问之法。”
大迦叶尊者于是向阿难尊者问到:
“朋友,阿难!于何处说《梵网经》?”
“尊者!在王舍城与那烂陀之间,菴婆罗树林内的国王行宫。”
“因谁而说?”
“因游方沙门须卑与婆罗门生徒梵摩达而说。”(Vin.Cv.11:8)
注释者:大迦叶长老又询问了作为长部第一经的《梵网经》的因缘与人物。其后,他又以相同的方式问及有关《沙门果经》的问题。以这样的方式,他又向阿难问及经藏主要四部中所有相关的经典。
阿难尊者忏悔恶作
叙事比丘:之后,阿难尊者对诸长老比丘说: “诸尊者!世尊将入般涅槃时,曾告诉我:“于我灭后,僧团如有此意,小小戒可以舍。”
“朋友,阿难!但你可曾询问世尊何者是小小戒呢?”
“诸尊者!我未曾问。”(Vin.Cv.11:9)
注释者:诸长老便对四重戒之外的戒条中,哪些是小小戒表达了各种不同的意见。大迦叶尊者便对僧团又作了一动议。
叙事比丘:“僧团诸友,请听我言!我们的诸多戒律,皆与在家众有关,因此他们也知道沙门释子何者应作,以及何者不应作。若我们舍弃小小戒,难免有人会说:“沙门瞿昙为弟子所制立的戒律,仅传到他色身火化为止。其弟子们但于他住世之时学戒,而当他一入般涅槃,他们便不学戒了。”僧团若无异议,则未制不得制,已制不得坏,让僧团仍依已制之戒而行。”这一动议向僧团提出之后,当即通过。
诸长老比丘于是对阿难尊者说:“朋友,阿难!你未询问世尊何者是小小戒,你犯恶作,应忏悔此恶作。”
“诸尊者!我未询问世尊何者是小小戒,乃出于失念。我不见此行为是恶作,但出于对诸长老的信心,我忏悔此恶作。”
“复次,你为世尊补缀雨衣时,以足践踏,你犯恶作,应忏悔此恶作。”
“诸尊者!我如此做,实非出于对世尊不敬。我不见此行为是恶作,但出于对诸长老的信心,我忏悔些恶作。”
“复次,你令妇女先瞻礼世尊之遗体,她们哭泣时泪水沾污世尊的遗体。你犯恶作,应忏悔此恶作。”
“诸尊者!我令妇女先瞻礼世尊之遗体,为免她们于不适当的时分外出。我不见此行为是恶作,但出于对诸长老的信心,我忏悔此恶作。”
“复次,世尊说出如此清楚明显的暗示,你却未向世尊恳求:“世尊!请世尊住寿一劫,请善逝住寿一劫,以利乐众生、慈悯世间、安乐人天。”你犯恶作,应忏悔此恶作。”
“因为我的心被恶魔所覆蔽,所以我未曾恳求。我不见此行为是恶作,但出于对诸长老的信心,我忏悔此恶作。”
“复次,由于你的介入与劝请,使女人得于如来所说的法与律中出家。你犯恶作,应忏悔此恶作。”
“诸尊者!我如此做,是思惟巴迦巴帝苟答弥乃世尊之姨母、养母、哺乳母,当世尊之生母去世后,她哺乳世尊。我不见此行为是恶作,但出于对诸长老的信心,我忏悔此恶作。”(Vin.Cv.11:9-10)
那时,富兰那尊者与五百位比丘,游行于南山。诸长老复诵法与律后,富兰那长老又在南山随意地住上一段时间后,才来到王舍城竹林园诸长老比丘处。他们对他说:“朋友,富兰那!法与律已由诸长老比丘复诵,你可赞同此举?”
“诸友!法与律已由诸长老比丘善复诵。无论如何,我将忆念它们,如我闻世尊亲口所说。”(Vin.Cv.11:11.)
具十法,可受恭敬
叙述者:下面讲述的事件,显示了年轻的僧团在它的奠基者逝世之后开始发展成为一个有活力的团体一个从未间断地生存至今,蓬勃发展了二千五百年的团体。
叙事比丘:如是我闻。一时,阿难尊者在王舍城迦兰陀竹林园,时距佛陀入般涅槃之日未久。
那时,马嘎塔国王阿阇世韦提希子为防范阿槃提国的灯光王,在王舍城建防御工事。
阿难尊者于清晨着下衣,持钵与大衣,入王舍城乞食。此时,心中生起此念:“此刻到王舍城乞食,为时尚早,婆罗门目建连今于朝中掌理国防,我何不去其建防御工事之处造访?”
他于是去到那里。婆罗门见他前来,说到:“大师阿难光临,欢迎大师阿难,大师阿难久违了!请大师阿难入座,此处有备好之座。”
阿难尊者坐于备好之座,婆罗门则自取下座,坐于一旁,说到:“大师阿难!世上可有一比丘具有大师瞿昙的所有特质?”
“婆罗门!实无此人。因为世尊是令未生之道而生者、未造之道而造者、未说示之道而说示者,世尊是知道者、见道者、于道通达者。今随顺于道的诸弟子是依世尊之后而作,才能具足而住。”
他们的谈话未竟之时,恰有马嘎塔国的大臣婆罗门禹舍来巡视王舍城的工事,在主掌国防的目建连建防御工事之处见到阿难尊者。彼此寒暄之后,坐于一旁,说到:“你们两位在谈论什么,我所打断的又是何等议论?”
阿难尊者告诉了他适才谈话的内容,又补充说:“这便是当你到达时,我们正在谈论而未结束的话题。”
“大师阿难!今日世上可有一比丘,为大师瞿昙所任命:“于我灭后,你们皆应皈依此人”,你们今日可依止此人?”
“知者、见者、应供、等正觉的世尊,实未如此任命任何一位比丘。”
“那么,大师阿难!今日世上可有一位比丘,曾被僧团所挑选,由众多上座比丘所选定:“世尊灭后,我们皆应皈依此人”,你们今日可依止此人?”
“婆罗门!实无此人。”
“大师阿难!若今实无人可归依,你们以何原因而得以和谐?”
“婆罗门!我们非无可依,我们实有可依,法即是我们的皈依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