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塞日是释迦国净饭王的皇后摩诃摩耶夫人,生下悉达多太子的月圆日。三十五年后,同样是在卫塞日,悉达多太子证悟至上菩提,也就是说,悉达多太子重生为圆满觉悟的佛陀。
以佛出世为因缘,佛法也跟着出世。组成佛法的便是佛陀所说的四圣谛,不多也不少。以佛陀开示四圣谛为因缘,法轮已被转动。以转法轮为因缘,僧团跟着出世,世人所谓的佛教也跟着出世。
无论我们看到或想到任何事物,只要是与佛教有关的,它的存在都是因为佛陀开示了四圣谛:它们便是世人称之为佛教的唯一重要的部份,任何与四圣谛无关的便不是佛教。
以佛出世为因缘,在四十五年后的卫塞日,佛陀入灭了。临终时,他向其侍者说:“阿难,你们当中可能有些人会想:导师之言已结束!我们不再有导师!然而,你们不应该这么想。阿难,对于我所教、所示知的法与律,在我离去后,它便是你们的导师。”
诸天神以花、音乐与歌唱来礼敬佛陀时,佛陀也向阿难尊者说:“阿难,如来并非如此而获得尊敬、礼敬、崇敬、顶礼与恭敬。”
在此,佛陀告诉我们,真正为佛陀庆祝并非以花、音乐、歌唱、蜡烛、香、游行,以及其它诸如此类的欲乐方式来庆祝。
有一个更有用、更真诚的方式,可以让我们来显示自己的虔诚与信心:“然而,阿难,任何比丘、比丘尼、在家男信徒、在家女信徒依法的修行安住、正确地修行、依法修行;
如此,如来便受到这种人最高的尊敬、礼敬、崇敬、顶礼与恭敬。因此,你们应该如此训练自己:我们将依法的修行安住、正确地修行、依法修行。”
佛法便是四圣谛,不多也不少。对佛陀有信心的人,透过致力于依四圣谛安住、修行四圣谛、依四圣谛过活来礼敬佛陀。因此,我们能够庆祝卫塞节的唯一方法,便是修行四圣谛。
且让我们从起点开始;让我们看一看佛陀,对自己从一位菩萨的无明与迷惑,转变成阿罗汉、佛陀的智慧与证悟的叙述。过后,再让我们看一看,佛陀第一次给予有关四圣谛的开示。
读到佛陀对自己还是悉达多太子时的生活的描述,我们便知道,太子过着古印度王子一般漫无目标的奢侈生活。
在分析那种生活时,佛陀说:“诸比丘,在我未证悟之前,当我还是一位菩萨时,我自己也必须遭受出生,追求必须遭受出生之物;我也自己必须遭受老、病、死、愁与烦恼,追求必须遭受老、病、死、愁与烦恼之物。”
当时,菩萨正忙于佛陀所称的‘非圣寻’。提到自己还是一位未证悟的菩萨时,佛陀是说,自己还未成为佛陀、阿罗汉之前。
由于还未证悟,菩萨的本性是无明的凡夫。故此佛说,该太子生活的目标,只是妻子儿女、男女奴仆、牛羊鸡猪、象马母驴、黄金白银。
那就是俗世的产业、事业、家庭、侍从、财物、金钱——这世界;该太子的生活目标,跟每一个人的生活目标一样,是这个世界。
由于太子的生活目标是这世界,所以他的生活目标是毫无目标。因为,正如佛陀自己解释,这世界除了老、病、死、愁与烦恼之外,再也无他,不能带来有益的目标——这世界不能带来有益的目标。
当我们的目标是不能带来有益的目标,且毫无目标之物,我们的生活就没有有益的目标;我们的生活毫无目标。
试想像,假设我们是一位正值第六十五个生日的出名医生。我们正坐在自己的华宅之中;我们亮丽的黑轿车停在停车房里;我们可爱的孙子们正在游泳池嬉戏;
厨师与侍从正在准备丰盛的家庭晚餐;我们的妻子又在美容院里染白发、拉皱皮;猫狗正倚赖在我们的脚下;金鱼一家则在鱼缸里凝望着我们,也在等待它们的晚餐。
我们的父母不来吃晚餐,其它的亲友也不来吃晚餐,因为他们早已成为老、病、死的猎物,他们已经在坟墓里。
那时,我们可以看一看自己劳力士金表上的日期,扪心自问:“我是否曾经善用自己的生命做些有益的事?”“我到底为何而活?”
但是,我们了解到的是什么?如果戴上无明的眼镜来看自己的生命,我们会满足且自豪地看待医院里的高科技,病人在我们走过病房时所表示的尊敬与感激;
身为医学知识的泉源、所发表的重要文章、在国内外所给予的重要研讨与演讲;我们涨得满满的银行户口、我们的别墅、高级轿车、无价的家具与小摆设;
裁缝师为自己特制的衣服、手制鞋、高档布料、黄金首饰、化妆品、钻石、游泳池、与其它‘重要’人物打高尔夫球、特设餐厅及我们愉快微笑的朋友、家人等。
如果我们戴上智慧的眼镜来看自己的生命,我们看到在四十年里,每一星期的每一天早上、中午、夜晚,都有病人不断地带着疾病涌进医院,而医生与护士们则花了四十年的时间,日以继夜发狂似地致力减轻病人的痛苦。
我们看到病人不断地进来,因为他们的疾病是轮回,轮回并不能以药丸或手术来治疗。因此,我们看到四十年的病人毫无目标地涌进医院,毫无目标地付出大量金钱,帮助医生们毫无目标地发财、毫无目标地出名,然后毫无目标地离开医院(除非被装在棺材里抬出去)。
每天早上,我们阅读毫无目标的报纸(包括空洞的商业广告)。每天晚上,我们观看毫无目标的新闻(包括空洞的体育简报),我们所看的一切,都是同样毫无目标的前进。
世界各地,处处人人都是如此。最终,我们的生命与金鱼的生命没有两样:它们在小鱼缸里团团转,我们则在圈子里团团转。
如果我们看向未来,即可看到不断地朝向坟墓前进,再向下一个坟墓前进,再向下一个坟墓前进,再向下一个坟墓前进,永无止境。
回顾过去,我们看到毫无目标地前进没有起点;看向未来(只要我们的生活目标还是这世界),我们看到毫无目标地前进也没有终点,这便是生死轮回的实相。
试想像在未来两万世里,都作为一位出名的医生,相同的事不断重复地发生,又有两万次在六十五岁的生日时,我们看着自己的劳力士金表,扪心自问:“我是否曾经善用自己的生命做些有益的事?”
如果够坦白,我们就必须承认那两万次只是同样冗长无聊的事——毫无目标地从老、病、死、烦恼,至到另一个老、病、死、烦恼。
请闭上眼睛,再坦诚地回顾自己的生命,从孩提时代至今,然后再看向未来,试想像做同样的事,多体验同样的喜悦与痛苦两万世。那会怎么样?
即是这种对生命实相的思惟,使得悉达多太子决定终止毫无目标的非圣寻,而开始了佛陀所说的圣寻——寻求他称为的‘不老、无病、不死、无忧、无烦恼、远离束缚的至上安全处’——寻求涅盘。
即是这种对生命实相的思惟,使得悉达多太子决定不再耽溺于毫无目标的世界,决定脱离它。佛陀说:“诸比丘,在我证悟之前,当我还是一位未证悟的菩萨时,我想:
在家生活拥挤、充满尘垢;出家生活则广阔。住在家里,很难过着犹如拭擦得光亮的贝壳般、完全圆满与清净的梵行生活。不如我就剃掉须发、穿上黄色袈裟、舍弃俗家出家去。”
最终,释迦菩萨出了家,虽然其父母反对,就好像现代的父母一般。佛陀说:“过后,当我还年轻、是个拥有青年之福的乌发青年、正值青春年华,虽然我父母不愿、满面泪痕地哭泣,我就剃掉须发、穿上黄色袈裟、舍弃俗家出家去。”当时,菩萨二十九岁。
菩萨出家,在两位导师之下禅修,两次都掌握了他们的教法,也两次了解那是毫无目标的。他们所教的禅法,只是朝向投生到更高层次的世界,但他所要的却是证悟涅盘,亦即不再投生到任何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