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陀曾说,我们不应该盲目地接受劝导,应该先以五种尺度来衡量它:一、所劝导的事,对我们有益或无益?二、它是善的,还是不善的?三、它是当受指责或无可指责的?四、智者非难或赞叹它?五、它带来伤害与痛苦,还是带来利益与快乐?
这五种尺度,使得我们能够依据果报来衡量身业、口业、意业。佛陀如常地直接指出重点,劝导我们纯粹依据果报来衡量业。因此,不应依据是谁做,来衡量业。例如骂儿子看足球赛太多的父亲,但自己又花许多时间看肥皂剧。
也不应依据对谁做,来衡量业。例如对客人有礼,但却对子女无礼的母亲。不应依据何时做,来衡量业。例如比丘以‘现代’作为借口,来使用金钱。也不应依据为何做,来衡量业。例如女子因为被强奸而堕胎。
为什么呢?因为拥有双重标准、无礼、破戒及杀死无辜的胎儿,是自己的损失、是自己的不善,当受指责、是智者非难及带来痛苦的:这些事对自己无益。
因此佛陀也说:“不应该因为它是传闻,不应该因为它是习俗,不应该因为它是传统,不应该因为它符合经典,不应该因为逻辑,不应该因为推理,不应该因为推论,不应该因为它符合某种理论,不应该因为某人似乎知识丰富,不应该因为心想‘此沙门是我们的导师’而接受劝导。”
然而,很明显地,佛陀并没有说不管愿不愿意,都应排斥一切的习俗、传统等;他只是说习俗、传统等,并非我们衡量的尺度。
举例而言,在佛陀时代有位名叫莲华色的阿罗汉比丘尼,住在森林里而被强奸。发生这件事之后,佛陀禁止比丘尼住在森林里。在又发生几件类似的事情之后,佛陀也把比丘尼独自出门,例为戒律中的重罪。
你们认为怎样?佛陀是否刻意制这些戒来为难比丘尼众?阻止她们证悟涅盘?他这么做是因为他是大男人主义者?因为他是阴谋扼杀女人的自由与人权的世界男众的一份子?因为他对女人持有政治观点?你们认为佛陀为什么要制那些戒?
佛陀制定那些戒,是为了协助比丘尼众证悟涅盘:佛陀所制的一切戒,都只是为了协助比丘与比丘尼众证悟涅盘。
在此,他明白恶人们,能够毁了比丘尼的梵行这一项事实。而且,他也要保护比丘尼的声誉,因为依据古印度的习俗,女子不可以独自四处走动,因为可能会被人非礼或强奸。
佛陀与古印度的社会,都明白潜藏在女子之中的真正危险,因此想要给予女子应得的尊重与保护。
至于现代社会的习俗呢?如果去城里或看一看媒体,我们看到现代习俗是要‘现代’女子在街上与郊外独自走动,公开且显眼地呈现她们的女子体态,以激起欲念:表现得像个街边妓女是很‘酷’的。
如果以逻辑、推理与推论,来衡量这两种相对的习俗,我们可能会说:“如果男子可以在街上走动,为什么女子不可以?男子与女子是平等的!”
或以人权或女权的理论来衡量:“女子也有权力做她们喜欢做的事!男子只是想要控制女子,令人看不到女子的存在!”
如此,‘男子’与‘女子’变成引人注目的课题,掩盖了真相。结果我们有了另一种所谓的现代习俗,那就是许多现代年轻女子不想要却怀了孕,而这又导致另一种现代习俗:堕胎杀死不想要的胎儿。
以前堕胎是少有的事,而且无论在哪里都是非法的,但是现在它已经成为现代、进步、发达、民主的社会习俗与合法的事。
在现代、进步的社会里,堕胎已不再受到指责,因为其理论是,女子对她们自己的身体有自主权。
这种理论视胎儿为只是母体的扩展物,而闭目不视胎儿拥有自己的身体、自己的血型、自己的心跳、自己的感受、自己的心识、自己的思想、自己的命根等事实。
胎儿被杀时所感受的痛苦,是胎儿自己的痛苦,这与母亲的痛苦是另一回事。
依据现代逻辑,堕胎也是合理的,因为胎儿还不是发育完整的人,所以事实上他还不是人,因此不算是谋杀。
因此,杀死胎儿的现代政治正确空想,是‘以医疗手术终止怀孕’。这使得杀害一名无辜胎儿,听起来就好像是在拔掉一颗蛀牙,只是一项例常的医疗手术。
在许多现代、进步的社会里,堕胎已经变成这样,完全无辜,只涉及一人。往更深一层探讨这件事,我们就会看到更多被众树遮蔽的森林。
然而,若把一切空想与政治置之一旁,遵照佛陀直接的劝导,很快地我们就会了解,哪一种习俗对年轻女子有益、是善的、无可指责、智者赞叹、为她带来快乐与安全。
透过遵照佛陀的劝导,我们以实际智慧分辨,照见真相,而不依赖个人见解、个人感受、我慢等等。
另一个例子,是允许雇主剥削员工、以微薄的薪酬,来支付长时间工作的旧习俗。例如在工业革命的初期,甚至在现今的许多东方及西方国家里还是如此。
如果以国民生产总值、商业数据、成本控制、通货膨胀率等政治空想来衡量该习俗,我们又再看不到森林了。
但若遵照佛陀的劝导,我们能够很快地确定该旧习俗是否是好的,而止息了一切争论。
因此,我们有好的习俗与坏的习俗、好的传统与坏的传统、好的理论与坏的理论等等。
这是为何佛陀劝我们,不要看习俗为习俗、传统为传统、理论为理论等等,而应该去看业报的真相。
佛陀对古印度卡拉马这地方的某些居民,给予这项对于劝导的正确劝导。那些居民告诉佛陀,他们感到迷惑,因为一位沙门劝他们做甲,不要做乙及丙;另一位则劝他们做乙,不要做甲及丙;又有另一位劝他们做丙,不要做甲及乙等等。
那些卡拉马人说,他们怀疑不知应该遵照哪一项劝导,佛陀则答道:“是的,诸卡拉马,你们可以怀疑,因为令人怀疑的事已经发生。”
与他们讨论该项事情时,佛陀劝他们以我们已经讨论过的五种尺度,来衡量那些劝导。当然,这也包括佛陀自己的劝导。
在此最重要的,是需要分辨与智慧。毫不分辨地遵照劝导是盲目信仰,可能会导致我们造恶,却以为那是善的;导致我们行善,却以为那是恶的。
或者,导致我们造恶,却不知道那是恶的;导致我们行善,却不知道那是善的。只看人们由于对宗教与政治理论的盲目信仰而做出来的事,就可以明白这点。
举例而言,对民主的盲目信仰,是认为多数人认同或做的事就是好的。这就是相信质是在于数量,数量则是依据多数人的共同点——无知。
因此,一切事情都以自由、民主、平等与政治正确性的名誉,毫不分辨地被弄成平等了,极明显的真相,则变成了模糊的空想。
编摘于南传尊者的开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