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证悟佛果的因缘,是因为他发现了缘起与八圣道。佛陀说:“诸比丘,我见到过去圆满觉悟的诸佛所行的古道。该古道是什么?即八圣道分。”
便是在他重新发现四圣谛时,菩萨在最后一生成为阿罗汉、佛陀。作为一位刚证悟的佛陀,他重新建立僧团。只有在过去的佛教灭后,这才能够发生。
佛陀解释:“这是不可能的,不可能会发生的。即两位阿罗汉、圆满觉悟的佛陀,同时出现在同一个世界,绝无这种可能性。”
这就是说,菩萨不可能是任何一种圣人。为什么呢?因为正如佛陀所说,其中三个须陀洹支,便是对佛、法、僧拥有完全的信心。
因此,如果菩萨在成为佛陀之前,就已经是个圣人,他就是对不曾见过、不曾听闻的事,拥有完全的信心。
而对不曾见过、不曾听闻的事,拥有完全的信心,这并非是智慧之相,而是愚痴之相。
再者,如果我们的释迦菩萨,在成为佛陀之前已经是个圣人,他就已经有一尊佛陀之法为师。
也就是说,他没有可以理解的理由,先向另外两位外道导师求教。他也没有理由,花六年的时间修行无用的苦行。
菩萨会成为佛陀,便是他会重新发现法(八圣道),以及重新建立僧团。这之前,菩萨不可能已经对佛、法、僧拥有完全的信心及了知。
咖啡树不能够长出一杯杯,热腾腾、具备奶精、糖、小托碟的咖啡。咖啡树只能够长出,未经加工的生咖啡豆,这是自然法则。
修行八圣道分,是证悟涅盘的因缘。那么,修行八圣道分的因缘,又是什么?是正见。
佛陀解释:“其中,诸比丘,正见先生起。正见如何先生起?他了知邪见为邪见、正见为正见:这是他的正见。”
这就是说,首先我们必须了知什么是什么。当然,对于佛陀在此所指的,在比较高的层次是指了知究竟法。
但是,即使还未达到那个程度,我们必须拥有已归依佛、法、僧三宝的基本正见。
这就是说,我们必须对涅盘(苦灭),拥有足够的正见,以便知道它便是无明与生死轮回的尽头。
佛陀解释,除非有正见,否则便不会有正语、正业与正命,不会有正精进、正念与正定,不会有正思惟与正见。
佛陀解释,其结果是不会有阿罗汉的十圣道分中的第九与第十道分:正智与正解脱。
这很直接:戒,难以培育与保持,因为它涉及抑制与控制我们的本性驱动力。同样地,定也与我们的本性相反。
慧,则是最难的。因为我们必须非常勤奋地学习,才能了解深奥的佛法,我们也必须非常勤奋地禅修,以便知见涅盘。
我们的无明本性,是根深蒂固的。如果能透过另一种更容易的方法证悟涅盘,佛陀肯定会转教另一种方法。
自然法则,不会遵从政治与社会的所谓正确性教条。诸佛不发明八圣道分,他们只是重新发现它。
因此,我们可以理解,对于导向涅盘(苦灭)的唯一道路,唯一的涅盘之本性及证悟唯一的涅盘,拥有足够的正见是多么地重要。
否则,佛陀说,我们便可能修行‘非善士法’ ,行走在‘黑暗之道’——非圣道,我们可能行走在魔王的八分邪道。
这种邪道会导向哪里?它导向持续不断的无明、投生、老、病、死,导向无穷无尽的轮回,而不是灭尽这一切的涅盘。
且让我们暂时放下佛陀的八圣道分,继续探讨要了解与证悟涅盘,所需要知道的一些事项。
首先,我们需要了解,涅盘并不是一个地方。有一次,一位名叫赤马的年轻天神问佛陀,世界的尽头、生死轮回之苦的灭尽,是否能透过穿梭这世界达到。
佛陀的回答是很明确的:“贤友,关于世界的尽头,即不生、不老、不死、不逝世及不重生之境:我说它是不能透过穿梭空间知见的。”
这就是说,世界的尽头(生死轮回与苦的尽头)不能够在外在的东、南、西、北,或无边世界中的某个地方找到。世界的尽头,只有在诸行灭尽、名色灭尽时,才能够找到。
佛陀向赤马天神解释:“然而,贤友,我说,没有达到世界的尽头,便不能结束苦。”赤马说的,是外在世界的尽头。佛陀说的,则是组成我们身心世界的世界尽头。
在此,名色法就是我们的身心,是无止尽的生死轮回,是第一圣谛:苦。佛陀向赤马解释:“贤友,即在此有想、有受、有意识的一寻长躯体里,我说它有世界、世界的起源、世界的灭尽及导向世界灭尽之道。”
我们的躯体是色法,想与意识是名法。我们的身心名色,是我们能够找到四圣谛的唯一之处。
而且,唯有透过了知四圣谛,我们才能够达到名色的灭尽,也就是苦与生死轮回的灭尽,才能到达世界的尽头。
相信涅盘是一个地方,可以显示出认为涅盘是一个生命界的邪见。我们可能会想:“是的,我知道世间的一切东西都是无常与苦,我也知道涅盘不是如此。
这就是说,涅盘必定是超越此世间、独特、至上、神奇的天堂,拥有永远的快乐,投生该处的人长生不死。真是好极了!”
佛陀解释,有一次一位名叫巴卡的梵天神,对他所处之界持有这种见解。他想:“这是常的,这是永远存在的,这是永恒的,这是遍满一切的,这不会死。因为这不生、不老、不死、不重生,除此之外即无解脱。”
对于这点,佛陀说:“巴卡梵天神已经堕入无明。”这种堕入是自然的,因为它与我们无明的梦想相符。
这种无明,受到我论取或显现为常见的身见驱使。在梵天界这样的地方,这种错误的观念来得更加自然,因为该处只有快乐,而且寿命非常非常的长。
接着,佛陀向迷惑的梵天神解释证悟涅盘:“不见识、无尽、一切光明。无地、水、火、风的本质,无有情的本质、无天神的本质、无梵天神的本质、无一切的本质。”
地、水、火与风是色法,有情、天神与梵天神是名色法。而一切,则包括了一切的名色法。
但是,涅盘无这些法:它无色法的形象、无名法的形象,也无名色法的形象。因此,涅盘甚至无光明与黑暗。
有一次,佛陀向一位名叫伽瓦达的居士,解释涅盘:“在此,水、地、火、风无立足处。在此,长与短、粗与细、美与丑、名与色,这一切都灭尽无余。”
这一切的名词,都包括在最后两个:名与色。因此,涅盘并非名色,涅盘没有名色,涅盘并不在名色之中,名色也不在涅盘之中。
涅盘没有名色,没有任何有为法:涅盘是无为的。这是为何不可见、无尽与光明的并不是涅盘,而是知见涅盘的识。
这又是怎么发生的呢?在培育禅那时,我们的心变得越来越清净,因为烦恼已经被镇伏得越来越牢固。
在修行观禅时,我们的心也变得越来越清净,因为无明已经被镇伏。心的清净显现为光明,佛陀针对这点而说:
“诸比丘,此心极光净,由于外来的随烦恼而被污染。诸比丘,没有了外来随烦恼的干扰,此心极光净。”
这光明,也就是佛陀所说的智慧之光:“诸比丘,有四种光。是哪四种?月光、日光、火光与智慧之光。”
若要了解它,最好且最清楚的方法,便是培育定力:即使在证得禅那之前,心已经不受烦恼干扰,因此其自然的光明便显现了出来。
由于涅盘没有形象,最清净的心,当然是知见涅盘之心:其时,心最光净、最明亮。
这是为何在描述自己证悟佛果时,佛陀说到光明:“关于未闻之法,见生起、智生起、慧生起、明生起、光明生起。”
因此,虽然从一个角度来看,涅盘拥有寂、乐等相与本质,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它拥有‘无形象、无本质’的相与本质。
有一次,舍利弗尊者解释这一点。他说:“贤友,此涅盘是乐。贤友,此涅盘是乐。”
当时有人问他,涅盘没有感受,怎么会是乐,他就解释:“贤友,即因没有感受,所以它是乐。”
便是因为没有色、声、香、味、触、受、想、思,给眼、耳、鼻、舌、身、意执取,所以涅盘称为无相。
换言之,涅盘与名、色、空间、有或没有无关。因此,它与一切无关,例如遍满整个宇宙之心、一切法的真如本性、原来的实质、存在的根本、世界的起源、生命的根源等。
这些只是‘我’的另一个名词,这是我们容易堕入的另一种邪见:认为涅盘是生命的根源、世界的起源、生命的起点、原来的实质等。
佛陀解释世界的起源:“诸比丘,世界的起源是什么?依靠眼与色,眼识生起…依靠耳与声,耳识生起…依靠鼻与香,鼻识生起…依靠舌与味,舌识生起…依靠身与触,身识生起…
依靠意与法,意识生起…这三者的集合是触。触缘生受;受缘生爱;爱缘生取;取缘生有;有缘生生;生缘生老死、愁、悲、苦、忧、恼,这即是世界的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