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欲可分为三种,《清净道论》解释其含义如下:一、欲爱:以欲望,而贪爱或享受色、声、香、味、触、法六尘。
二、有爱:伴随着常见,而贪爱或享受六尘。常见认为,六尘是灵魂,生生世世存在。
三、非有爱:伴随着断见,而贪爱或享受六尘。断见认为,六尘是灵魂,在人死亡之后即完全毁灭。
我们应当记住,集谛是苦谛的因。在《转法轮经》中,佛陀如此教导:“简单地说,五取蕴是苦。”因此,集谛是五取蕴生起的原因。应当记住这种因果关系。
接着,经文解释第三项圣谛:“诸比丘,这是苦灭圣谛:即是此爱欲的息灭无余、舍弃、遣离、解脱、无着。”
在本经中,佛陀教导说,爱欲的息灭无余是灭谛;而在其它经中,佛陀教导说,苦谛的息灭无余是灭谛。为什么有这两种不同的解释法呢?事实上它们是指同样的道理。
由于爱欲息灭无余,或者说由于无明、爱、取、行、业息灭无余,所以五蕴(苦谛)就会息灭无余。由于因灭,所以果灭。
这两种解释法中,一种是依照因灭来解释,另一种是依照果灭来解释,而事实上都是指相同的道理。这就是为什么佛陀有时说,爱欲的息灭无余是灭谛,有时说五蕴的息灭无余是灭谛。
事实上,涅盘就是灭谛。上述两种灭是依靠取涅盘为目标的圣道智而产生。四种圣道智取涅盘为目标,它们逐阶地将烦恼灭尽无余。
由于烦恼灭尽无余,所以般涅盘之后,业无法再产生任何的蕴,因此五蕴也就灭尽无余。但是,有些弟子很难了解涅盘,是故佛陀教导说,两种灭当中的任何一种,都是灭谛。
有时,涅盘被称为‘无为界’。因此,涅盘(无为)是因,两种灭为果。灭谛可以是因,也可以是果。
再者,烦恼的灭尽无余,称为烦恼般涅盘或有余涅盘,意即还有五蕴残余。五蕴的灭尽无余,则称为蕴般涅盘或无余涅盘。
例如,佛陀的烦恼灭尽无余发生于他证悟成佛之时。在菩提伽耶,他的四种圣道智取涅盘为目标,逐阶地将一切烦恼灭尽无余。四十五年之后,他在拘尸那罗般涅盘,那时他的五蕴完全灭尽无余。
涅盘是出世间四圣道、四圣果的目标(所缘)。然而在证悟涅盘之前,禅修者修行观禅时,必须取两种灭作为修观的目标,即烦恼的灭尽无余及五蕴的灭尽无余。了知这些目标的观智,称为生灭智。
接着,佛陀解释第四项圣谛:“诸比丘,这是导致苦灭的道圣谛:那就是八圣道分,即正见、正思惟、正语、正业、正命、正精进、正念、正定。”
有时称八圣道分为道谛,但是在本经中,佛陀称它为‘导致苦灭的道圣谛’,这两种名称涵义相同。
八圣道分有两种,即世间的与出世间的。就世间的八圣道分而言,在你修行观禅时,有五项圣道分同时存在。
举例而言,如果你已经能照见五蕴及它们的因,进一步应当观照这些行法的无常、苦、无我三相。
苦谛法与集谛法,都称为行法。借着透视它们生灭的本质,你了知它们为无常;借着透视它们受到生灭逼迫的本质,你了知它们为苦;借着透视它们没有恒常自我的本质,你了知它们为无我。
如此观照时,了知这些行法无常、苦、无我三相的智慧是正见;将心投入这些行法及其无常、苦、无我三相的是正思惟。正见与正思惟经常同时存在。
为了照见行法无常、苦、无我三相而付出的努力是正精进。对行法的无常、苦、无我三相忆念不忘是正念。专注于行法的无常、苦、无我三相是正定。因此当禅修者修行观禅时,上述这五项圣道分都同时存在。
正语、正业、正命这三项圣道分,属于戒学。在修行止禅与观禅之前,你必须先持守戒律,即具备正语、正业与正命。如此总共有八项圣道分。
然而,就世间道而言,戒学的三项圣道分不会和其余的五项圣道分同时生起,意即它们不会存在于,同一个心识剎那或同一个心路过程。
禅修者修行观禅达到观智成熟时,就会证悟涅盘,那时八项圣道分都存在他的心中,那是出世间的八圣道分。
了知涅盘的是正见;将心投入涅盘的是正思惟;为了要了知涅盘而付出的努力是正精进;对涅盘明记不忘是正念;专注于涅盘是正定;
能造成邪语、邪业与邪命的烦恼,都被道智灭除了,因此正语、正业与正命,也都与道智同时存在。如此,当禅修者证悟涅盘时,八项圣道分同时都具足。
至此,已经解释了四圣谛的涵义与重要性。要如何修行才能了悟四圣谛呢?请聆听出自《谛相应.三摩地经》的这段经文:“诸比丘,应当培育定力。有定力的比丘,能如实地了知诸法。
他如实地了知什么呢?他如实地了知:‘这是苦’;他如实地了知:‘这是苦的原因’;他如实地了知:‘这是苦的息灭’;他如实地了知:‘这是导致苦灭之道’。
诸比丘,应当培育定力。有定力的比丘能如实地了知诸法。是故,诸比丘,应当精勤于了知:‘这是苦’;应当精勤于了知:‘这是苦的原因’;应当精勤于了知:‘这是苦的息灭’;应当精勤于了知:‘这是导致苦灭之道’。”
因此,若要了悟四圣谛,首先必须培育定力。用以培育定力的止禅法门有四十种之多,我们可以任选其中的一种,譬如安般念法门。
一般而言,在尚未开始修行之前,禅修者的心已长时间住在声色等欲乐目标,不喜欢进入禅修的道路,因为他的心不习惯活在没有欲乐的环境里,就像用野生的小牛来拉车一样,它会跑到道路之外去。
之前,他的心时常接触及取乐于各种欲乐目标,例如好看的电影、悦耳的音乐、美味的食物及快乐的社会生活。但现在,并没有电影、音乐等来取悦他的眼睛、耳朵等。
因此,他的心有如一只鱼被人从水中拿出来,放在干燥地面上一般,痛苦地乱跳及渴望回去水中。修安般念时专注呼吸,对他那渴望欲乐的心来说,就有如干燥的地面一般,实在太枯躁无味了。
于是,在禅坐时他不能专注于呼吸,反而将大部份时间,用于回顾过去所享受的欲乐,或想象未来将获得的欲乐。然而,这只是在浪费时间,根本无助于定力的培育。
为了克服这坏习惯,禅修者必须不断地,将散乱的心引导回来,尽量长久地专注于呼吸,以培育专注呼吸的新习惯。这就像牧牛者,想驯伏喝野生母牛奶长大的小野牛时,所做的事。
牧牛者带领那头小牛离开母牛,将它绑在一根牢固深埋的柱子上。小牛会跳来跳去,想要逃脱。但是,当它发现无法跑掉的时候,就会依靠那根柱子而蹲伏或躺卧。
同样地,禅修者想要驯伏长时间沉迷于声色等目标的难调之心。他引导心离开声色等目标,进入森林、树下或闲静处,用正念之绳,将心绑在呼吸这个念处目标上。
他的心也会跳来跳去,当它得不到长期惯取的目标,并且发现无法挣脱正念之绳而跑掉时,最后它会依靠那个目标,而以近行定或安止定坐下或躺卧。
因此,古代的注释者说:“就像想要驯伏野生小牛的人,会将它绑在牢固深埋的木桩,同样地禅修者应将自己的心,牢牢地绑在其禅修的目标上。”如此,树下或闲静处适合禅修者,它显示培育正念的适当处所。
编摘于南传尊者的开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