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我相经》是佛陀成道后,在人间开示的第二部佛经。开示的时间,是在佛陀成道后第一次雨季安居的第五天,亦即在佛陀开示《转法轮经》之后的第五天。
我们应当了解,那时的五比丘,都已经成为初果须陀洹圣者。他们都能够以须陀洹道智,透彻地了知四圣谛,尤其是五取蕴这个苦谛。
何谓五取蕴?即色取蕴、受取蕴、想取蕴、行取蕴及识取蕴。色取蕴包括了,会成为执取之目标的过去、现在与未来、内在与外在、粗与细、低劣与优胜、远与近的这十一种色法。
同样的道理,会成为执取目标的十一种感受,被称为是受取蕴。会成为执取目标的十一种想,被称为是想取蕴。会成为执取目标的十一种行,被称为是行取蕴。
会成为执取目标的十一种心识,被称为是识取蕴。这十一种五取蕴,是四谛中的苦谛法。五比丘都能以观智与道智,透彻地了知它们。
再者,五比丘也透彻地了知集谛法,即观照缘起、了知因果关系。苦谛与集谛称为行法,他们能轻易地观照行法为无常、苦、无我。
正因为如此,所以五比丘在听完《无我相经》之后,都能够证悟阿罗汉圣果。他们具备快速证悟阿罗汉的近因与远因,是以下两项因素:
一、已经在那一生中修行观禅,证得初果须陀洹,这是近因。
二、在过去佛的教化期中,他们已曾观照苦谛法与集谛法为无常、苦、无我,达到行舍智的阶段,这是远因。
在这两种因素的支持下,他们能够快速地证悟阿罗汉果连同四无碍解智,这些是他们证悟的因素与情况。
且让我们看经文,《无我相经》:如是我闻。一时,世尊住在波罗奈附近的鹿野苑。那时,世尊告诉五比丘说:
“诸比丘,色不是我。诸比丘,如果色是我,那么色就不会遭遇疾病,而且人们可以控制色,说道:让色成为这样,不要让色成为那样。
然而,诸比丘,因为色不是我,所以色会遭遇疾病,人们不能控制色,说道:让色成为这样,不要让色成为那样。”
色法的这种无我本质,是不自在,意即色法不会依个人或自我的意愿而生起。它们由于因缘和合而生起,由于因缘坏灭而坏灭。
接着,佛陀教导其余的四蕴如下:“受不是我。诸比丘,如果受是我,那么受就不会遭遇疾病,而且人们可以控制受,说道:让受成为这样,不要让受成为那样。
想不是我…行不是我…识不是我。诸比丘,如果识是我,那么识就不会遭遇疾病,而且人们可以控制识,说道:让识成为这样,不要让识成为那样。
然而,诸比丘,因为识不是我,所以识会遭遇疾病,人们不能控制识,说道:让识成为这样,不要让识成为那样。”
因此,五蕴都是不自在的,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这是它们的无常本质。
然后,佛陀以问答的方式来开示,这称为记说:“你们认为如何,诸比丘,色是常的或无常的呢?”
五比丘回答说:“是无常的,世尊。”
从这个问答当中,我们可以看出,五比丘已经彻底地照见色法,并且了知色法是无常的。
因此,当佛陀问他们‘色是常的或无常的?’他们能轻易地回答说‘无常的’。
那时,五比丘能以观智,清楚地照见色法的无常本质。如果还未照见色法的无常本质,他们就不可能那样回答。
依据佛陀的教导,色法以微粒的形态生起。这些微粒称为色聚,它们可能比原子更小。如果有系统地修行四界分别观,就能照见这些色聚。
当你照见色聚时,会发现它们一生起后就立刻坏灭。然而,此时还不应观照它们为无常,因为你还未彻底地破除色法的密集。
你必须分析各种色聚,以透视其中的究竟色法。如此,你将会发现,每一粒色聚里至少含有八种色法,即地界、水界、火界、风界、颜色、香、味、食素。
有些色聚含有九种色法,即前面八种加上命根色。有些色聚含有十种色法,即前面这九种加上净色,或者性根色或心所依处色等。
唯有当你能如此地分析色聚之后,才能透视到其中的究竟色法,然后才能观照它们的剎那生灭为无常。那时,你能轻易地照见它们的无常本质。
色法总共有二十八种,其中十八种是真实色法,它们是观智的目标;其余的十种是非真实色法,它们不是观智的目标。
然而,在你观照色法时,真实色与非真实色都必须观照,因为若不观照非真实色,就无法照见真实色。
举例而言,若不观照空间(空界),你就无法照见色聚。空界是非真实色,而不是真实色。其它非真实色法的情况,也应同理类推。
当佛陀问五比丘,色法是常或无常的问题时,他们清楚地照见色法是无常的,因此回答说:“无常的,世尊。”
接着,佛陀再问:“既然是无常的,那么它是苦的还是乐的呢?”
五比丘回答说:“苦的,世尊。”他们也照见色法是苦的。
是那一种苦呢?是行苦,即受到不断生灭逼迫的苦。如果某物受到不断生灭逼迫,我们能说它是乐的吗?不能。五比丘能轻易地照见,色法生灭苦的本质。
佛陀接着问说:“既然它是无常的、苦的、变化不定的,那么,如此地看待它是否适当:这是我的;这是我;这是我的自我?”
五比丘回答说:“当然不适当,世尊。”
色法一生起后就立刻坏灭,因此它们是无常的;它们一直受到生灭的逼迫,因此是苦的;在色法当中没有一个能控制或主宰的稳定自我存在,因此是无我的。
由于色法是无常、苦、无我的,所以,我们不能说:这是我的;这是我;这是我的自我。
如果色法中有一个自我存在,那么,色法应当能稳定地长久存在。然而,事实上色法一生即灭,因此它们当中没有不变的自我。
这就是为什么,五比丘会回答说:“当然不适当,世尊。”这个回答,意味着他们已经照见色法的无我本质。
根据注释的解释,执着‘这是我的’是爱取。执着‘这是我’是慢取。执着‘这是我的自我’是我取。
对色法的爱取,通常是透过认为色法,能带来快乐的错觉而产生。当你照见,色法受到不断生灭逼迫的这种苦本质时,你就不会说‘这是我的’。
因此,如果你一再地观照色法为‘苦,苦,苦’,达到相当程度时,爱取就会消失。观照色法为苦,称为苦随观,它与爱取互相对立。
对色法的慢取,通常透过认为值得骄傲的色法,是恒常存在的错觉而产生。当你照见色法为无常时,你就不会说:‘这是我’,因为它一直在改变。
你无法在色法中见到‘我’,如此,你的骄慢就失去了立足点。因此,当你观照色法为无常时,慢取就为逐渐消失。这种观法称为无常随观,它与慢取互相对立。
对色法的我取,通常透过认为色法中,有‘我’的错觉而产生。当你照见色法为无常与苦时,就不会说色法中,有一个恒常不变的自我存在。
借着照见色法的无常本质与苦本质,你观照色法为无我,如此我取就会逐渐消失。这种观法称为无我随观,它与我取互相对立。 (待续)
编摘于南传尊者的开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