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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火虫.鸣蝉
时间:2014-07-01 18:32:34  来源:  作者:

《萤火虫》:这段时日,法乐禅修园(曼听佛教培训中心),这个大园子一到晚上飞舞着许多萤火虫。上晚课时,有时它们会从身边头顶飞舞而过,从大草棚子飞进、飞出。
 
晚课结束,一路上萤火虫温暖淡淡的光就在身边。不禁感叹这些弱小的生命,竟会让内心暖暖的。
 
它们就在你的身边,黑暗中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让你觉得亲切,感动。坐在孤邸外的木板上,看着黑暗中那一团团淡淡的光芒飞舞着,有时会从我们的身旁无声而过。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生命就如同它们在黑暗中散发的淡淡光芒,一闪而过。可许多时候,我们的生命却没有方向,就象这些一闪而过的生命,
 
它们的光芒太微弱了,很快被这巨大的黑暗所淹没。生命更多的时候,是处在愚痴的黑暗中,没有方向,没有目标,在无明的黑暗中生死沉沦。
 
流光飞舞,这个季节的园子里,菩提树添了很多新叶。芭蕉也换了新叶,一串串的果实等待着采摘。几个菠萝蜜熟透了,落下也没人理,我好像还没吃过菠萝蜜,好可惜。
 
不过,我看见很多蚂蚁趴在上面猛吃一顿,真羡慕。菠萝蜜总算没有白长了。知了在树上高喊着:“知了,知了,夏天已来到。”
 
各种花开了,无声的落了。小禅堂里,当初同住的贤友们大多离开了。园子里有时很安静,只有各种小虫的鸣叫。
 
小禅堂住着几只大咕噶。白天不怎么叫,早晨和晚上经常会扯开嗓子喊叫一阵子。如今,小禅堂的人们都走了,它们会寂寞吗。
 
一天中午,我一个人在小禅堂的木门外,静静的坐了很久....那几天孤邸停电了,停电也挺好的。找了几天原因,原来是隔壁孤邸的开关里,一位母亲照顾孩子时被电击而死。
 
这位母亲是一只小壁虎,旁边的开关壳子里,是她未出生的孩子们。打开开关时,落了一地壁虎的卵。他们说卵里可以看见小小的眼睛,可惜只有两只没碎裂。
 
我很难受,同样的,在斋堂佛像下行禅时,我发现一个母亲失去了三个孩子。一只母鸡领着刚孵化不久的四只小鸡。三只嫩黄色的,一只小黑鸡。
 
她们经常会在开着黄色小花的草丛了找吃的。过了几天,我发现剩下了三只,再后来,就只剩下一只黑色的小鸡。
 
我去行禅时,那只孤独的黑色小鸡,叽叽叽的呼唤着妈妈。或许哪天它也会被猫吃掉。我行禅时看到这样的情景,心里难受了一阵子。
 
贤友把两个小壁虎的卵,放到了垃圾筐,后来又不忍心,拿了卵回来,放在孤邸里。那天我和他去看,发现一个卵,竟然只剩下了空壳。那个小生命孵化出来,跑了。
 
我的孤邸里,也住着一大堆的小生命。可能住着几家子壁虎,有时大咕噶也会光临一下。晚上扯开嗓子叫唤一阵子。
 
一到晚上,壁虎几家子发出嗞嗞嗞的叫声。有时它们相互追逐着从你身旁跑过,有时静静的趴在孤邸的墙壁上。
 
各种蚂蚁,是我孤邸的常客,尤其是那些小蚂蚁。它们成群结队,发现了什么吃的喝的,先发现的蚂蚁,会撒着欢的回去告诉别的蚂蚁。
 
它们相互碰碰头,一传十,十传百。高兴的跳着蹦子,排着长队来了。有时,它们也会爬到你的身上,狠狠咬你一口,让你知道你可能过去世咬过它。
 
蚊子的叮咬最头痛,那段时间,我从法住禅林劳动回来。右肩被晒脱了一层皮,加之蚊子的叮咬,加上身体的病痛,内心的烦恼,苦不堪言。
 
佛陀说,生命是苦,五取蕴是苦。从天界到地狱的生命,哪个生命不是苦的呢?最苦的莫过于禅修时内心的那种挣扎,战胜自我的艰难。
 
为了激励自己,我修习死随念。好几次我扶住孤邸的门,把自己想象成风烛残年,病入膏肓的老人。我颤巍巍的一头栽倒,我想起小时候曾见过一位老人的离世。
 
我喘着粗气,伸着舌头,四肢颤抖着,眼睛直直的,然后头歪向一边,死去。然后,我的身体慢慢的肿胀,腐烂,发出恶臭。
 
各种虫子蛆类开始蠕动。最后成为白骨,白骨又离散。终至化为微尘,消失。我感觉自己真的要死了,内心生起了悲伤。
 
如果那一刻我真的死了,可能我的生命会堕落恶道了。我躺着体味着死亡,悲伤与悲悯一起生起。一只小蚂蚁的死,也是那么的重大。
 
我慢慢的爬起来,仿佛自己就是一个风烛残年病入膏肓的老人。我慢慢的走出孤邸,觉得旁边住着的善吉祥尊者,比我年轻多了。
 
步履蹒跚,我每走一步仿佛自己都会倒下,死去。我不再关心周围的事物,传来的声音,慢慢的走向斋堂佛像下的经行道。
 
存在即是苦,因为空洞,不论你选择抓取任何一样,结局总是落空。在充满了多元性的意义世界里,没有你的安居处。
 
朝生暮死,幻觉的永恒不断幻灭,在至高之处坠落,在骂声与短暂的荣耀中迷失而成为重负的自我,调和成浓浓的化不开的一股泥浆。在这里,多少次,你渴望从中挣脱。
 
《蝉鸣》:到西双版纳转眼几个月了。有些人来了,有些人走了。人们还沉浸在新年的快乐中,我几经辗转,从飘雪的北国到绿意盎然的南国,从荒凉到繁华,仿佛到了另外的世界。
 
刚到版纳时,一天要经历四季,四点多爬起来披着毯子去禅坐,还冻得发抖。中午又热的出汗,下午又开始透凉。
 
四月份,帕奥禅师带领的僧团来到法住及法乐禅修园,全国到来的人们,使得这里喧嚣了一阵子。如今,复归平静!
 
追寻的人们又上路了,一个个相遇,一个个别离。很多人们当初很看重、很惦记的事物,过一阵子人们会忘却了,舍弃了。
 
斋堂旁佛像的底下,几个贤友栽培的菩提树苗,当初得到细心的呵护,如今也被淡忘了。有几株干死了,我在那经行时,浇过几次水,这些顽强的生命又活了过来。
 
不知道我走了,还会有人照顾它们吗?游客们在高音喇叭的带领下,冲进曼听佛塔寺,好奇的,这里瞅瞅,那里拍拍。高音喇叭喊着:
 
“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千年白塔,是老挝公主所建,这个就是老挝的国花鸡蛋花,这个就是大佛,大家可以拍照。好了,好了,上车了,走了!”
 
门口卖香的老人大声的喊着,祝福着烧香的游客升官发财,全家平安,萨度,萨度,萨度。游客走了,曼听寺又安静了下了。
 
每个人何尝不是生命的游客,一世一世的流转,一生一生的漂泊。如今,这个大园子人少了,天气热了,各种虫子不停的鸣叫。
 
蝉爬上高树合唱着,很是热闹。想起在杭州求学时,西子湖畔的蝉鸣,多么的似曾相识。其实虫子不停的鸣叫,是多么的辛苦!
 
或许是为了证明自我的存在,每个生命都努力发出声音来!人类为了名利会争斗,也会拼命的弄出动静来。
 
人类的某些争斗远胜过动物,不停的追求知名度,生怕别人遗忘了自己。人类对自己的生命充满傲慢,会鄙视这些弱小的生命。也会鄙视同类,我慢一不小心就会生起。
 
佛陀说,身体是各种虫类的共聚所,是虫类的厕所,虫类的坟场。身体充满了种种之不净。在这个充满不净的身体内有傲慢,愚痴。
 
身体每时每刻,都在走向衰老与死亡,终将腐烂化为微尘。想想这些,我们对自己的生命又有什么可骄傲的呢?
 
我经常在穿袈裟时,提醒自己,我是一个病人,是五取蕴的负担者。我绑着绷带,去治疗饥饿的病。更何况我们都要死去,我们都是生、老、病、死的受害者。
 
如此,我们会对生命生起一种悲心。尽管好多生命好像很讨厌,每天要忍受蚊子的叮咬,蚂蚁的纠缠。其实我们人类才是入侵者,我们侵占了这些生命的领地。
 
我们有什么可骄傲的。这个大园子聚集着各类生命,各种型号的蚂蚁,各种虫子,看见的,看不见的。或许生命都害怕孤独吧,才会聚集在一起。
 
人少正适合精进禅修。温度也好,凉快。我搬了两次孤邸,从拥挤的小禅堂到小孤邸,又搬到善吉祥尊者孤邸的旁边。我的福报挺好的,可以亲近善知识。
 
有什么禅修问题,随时可以请教尊者,我非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我知道一切都是无常。有一天我要离开,或者尊者要离开。
 
尊者嘱咐我,要我加强念力,以便让心不散乱。就像蜘蛛守在网的中间,一发现猎物就把它收回来,心在哪里我们要知道。
 
随时觉知它,把心收回到呼吸上,心才会有力量,不散乱。一言一行,我们都要学会如理作意,这个比禅坐更重要!
 
心散乱乏力昏沉时,我就去行禅,有时连续几小时。这段时间,法乐禅修园的人少,正是我精进禅修的时光。深深的感恩尊者!!!
 
法乐的鸣蝉一起鸣叫着,每一只都孤独的鸣叫着。就像在喧嚣的人群中,我们也会感到孤独。
 
佛陀在《法句经》里教导:“虽在战场上战胜百千人,不如胜自己实为最胜者!”所以战胜自己,才是真正的胜利。
 
撰写:咏春贤友  2013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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