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宝藏经
（三四）二辅相诡媾缘
中国宗教学会理事、积庆寺光亮禅师意译
某一年，佛陀带领诸弟子来到了王舍城，为这里的君王、臣民等宣讲佛法，得到他们的大力欢迎，更有无量天人用天花供养佛僧，使得法场万分庄严。当时，提婆达多还是佛陀弟子，其跟随佛陀修行一十二年没有任何果报，对佛法已经失去敬信。他再看到佛僧接受众生上好供养，便生出了贪心，想要独霸供养。为了达到这一目的，他四处鼓动比丘脱离佛陀，而且还滚落山石、驱赶狂象企图杀死佛陀，可是屡屡挫败没有结果。提婆达多不由得气愤满胸，竟然到了当面指责辱骂佛陀的地步，使得诸比丘对他意见很大。
“之前的计划都失败了，我该用什么方法杀了悉达多呢？”提婆达多坐在地上暗道，“我该尝试下毒，或者将毒放到悉达多饮食里，或者将毒药涂抹于他的衣服上……只是，上哪里寻找如此烈性的毒药呢？”正在他发愁的时候，听说从南天竺国来了一个善于咒术制作毒药的婆罗门。“这可真是天助我也！”提婆达多难抑心中狂喜，在夜色的掩护下来到了婆罗门处。
“尊者深夜来此所为何事？”婆罗门长得瘦小枯干，双眼却灵通得很，在黑夜里便看出提婆达多乃是出家人。
“婆罗门，你能制作出最毒的毒药吗？”提婆达多问道。
“尊者，我制作的毒药都是最毒的，恐怕这世界上还没有人能胜得过我！”婆罗门问道，“不过出家人不杀生，你怎么来跟我要毒药呢？”
“婆罗门，你卖的是毒药，赚的是金钱，还管我是不是出家人？”提婆达多说着从怀中掏出很多黄金放在婆罗门手中，继续问道：“什么毒药可以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去呢？”
“尊者，这种毒药很难制作，但是使用的时候非常简单，只需站在上风头抛洒便可置人于死地！”婆罗门阴险地说道，“好在我现在就有诸等药材，估计半个时辰以后便可制成此药！”
“好，我就要这种，立刻给我配制出来！”提婆达多说道，“记住，无论是谁问起，你都别说我在你这里买过毒药！”
婆罗门摩挲着手中的黄金，沉吟了半天说道：“这种毒药很贵的，这些黄金恐怕不够！”提婆达多又从怀中掏出一把黄金，说道：“这样总可以了吧？”婆罗门这才点头说道：“尊者果然爽快，请你稍等片刻！”说着便用采集来的毒草配制毒药。半个时辰之后，婆罗门便将毒药交到了提婆达多手中，他再一次叮嘱道：“尊者，你一定要记住必须站在上风口投毒，不然将会害死你自己！”提婆达多拿了毒药不耐烦地说道：“我又不是三岁小童，婆罗门休要如此罗嗦！”说完头也不回地回到了自己住处。
第二天，提婆达多早早地赶往佛陀住处，远远地见他在树下禅思，心中暗道：“这是下毒的最好时机！”于是伸出手来试试风向，悄悄潜入上风头开始投毒。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当毒药即将飘到佛陀面前的时候，护法天神立刻使用神通使风向发生逆转。“哎呦，不好方向怎么转了？这下惨了！”提婆达多立刻撒腿就跑，但仍然晚了一步，那毒药一下子都扑进了提婆达多的眼睛、鼻孔、嘴巴以及裸露的皮肤上。等到他跑出几百米之后剧痛袭来，接着嘴巴肿成了芭蕉，眼睛肿成了桃子，耳朵肿成了蒲扇，鼻子肿成了菠萝，他嘶声喊道：“啊，好痛啊，好痛！”话声未落，他扑通一声栽倒，两手不断抓刨，坚硬的土地竟然被他刨出坑来。
他的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惊动了正在修行的比丘们。他们循声赶来看到地上的提婆达多，有人说道：“这不是提婆达多吗，他的脑袋怎么肿成了这个样子？”“也许这是现世花报，哎，好报如此果报可想而知！”有比丘叹息道，“希望他能幡然醒悟，之后不再加害世尊！”“我看此人恶心深重，之后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有比丘说道，“大家还是散了吧，让他自生自灭！”
“你们这些凶恶的人，见我如此受苦，为何不请医生前来？”提婆达多听了诸比丘的议论怒从心生，厉声喝问道：“你们平常号称慈悲为怀，此时为何见我苦痛犹如不见？”见诸比丘不回答，他立刻哀求道：“诸位，看在同门修行的份上快快为我寻找医师，我，我不想死！”说到此处泪如泉涌。诸比丘听了心生怜悯立刻为他请来医者，可是那医者只看了提婆达多一眼便摇头说道：“此毒厉害，我不能解！”说完便稽首而去。此时提婆达多已经奄奄一息，他双眼狠狠盯着天空，仿佛那里有什么让他仇恨的东西。
“哎，提婆达多虽然罪孽深重，但佛法慈悲不能看他就此死去。”有比丘说道，“提婆达多身中之毒只有世尊能解，不过世尊正在坐禅，这该如何是好？”正在这时，尊者阿难来走了过来，看到提婆达多的惨样，立刻折返到佛陀面前合掌说道：“世尊，您过去看看吧，提婆达多中毒即将死去！”佛陀听了立刻从禅定中醒来，跟随阿难来到了提婆达多面前，说道：“我从菩萨开始到如今成佛，一直对提婆达多心生慈悲，没有任何恶意。如果我所说是真，提婆达多身毒自灭康复如初！”话音未落，提婆达多脸色顿时恢复如初，身上毒性果然尽皆消除。
“太神奇了，提婆达多竟然就这样康复了！”
“世尊不怪罪提婆达多，反而一语救活了他，如此仇将恩报从来未见！”
诸比丘如此议论着完毕，纷纷合掌问佛：“逢佛出世十分难得，众生都该尊敬佛。可是这提婆达多不能知道这个道理，对佛总是升起杀心。如今他用毒药害佛，不想害了自己。而佛为什么还让他活转过来呢？”佛陀听了这话说道：“诸比丘，你们当知并非这一世他要杀我结果遭受了苦痛，就是在久远的过去世也是如此！”诸比丘听了立刻合掌问道：“世尊，在过去世提婆达多恶心于您的事情是什么样子的呢？还请您为我们开示！”佛陀让诸比丘围绕自己跌趺迦坐，然后用无量慈悲音宣讲起过去因缘——
在很久很久以前阎浮提上有国名为迦尸，国中有城名为波罗奈城，城中有两个大臣一起辅佐国王统治天下，其中之一名为斯那，另外一个名为恶意。斯那信奉正法，行为举止都按正法要求自己；恶意不信正法专做恶事，为人诡诈喜欢诬陷别人。
且说斯那和恶意同朝为官，本来两人脾气秉性不同，时间久了便产生了这样或者那样的摩擦。每当两人在朝堂上争吵完毕，恶意总是这样想：“这个斯那总和我意见不合，使得我不能施展拳脚，让国王对我逐渐失去信任，我当想办法扳倒他！”国王最忌讳朝臣叛逆，恶意便利用这一点兴风作浪。有一天，国王私自召见恶意，其跪倒在地沉吟半天说道：“陛下，您还不知道吧，那斯那要谋反！”国王听了惊疑不定，问道：“斯那向来循规蹈矩，何来叛逆谋反？”恶意说道：“陛下，我就知道您会这么说，所以沉吟半天方才说出。您也许并不知道，那斯那与第一大帅向来交好，特别是最近走动频繁。第一大帅为人桀骜不驯，加之手握兵权，不讲诸臣放在眼中，对您说话也没有了礼数……”国王听到这里已经按捺不住，拍桌说道：“岂有此理，斯那受我俸禄，不思为我去除烦恼却要谋反。我给你执法特权，将他给我捉到面前，我要询问！”说着咣当一声将执法腰牌扔在了恶意面前。恶意心生狂喜立刻前往斯那家中。
“恶意，你凶神恶煞般来我府上所为何事？”斯那放下书卷看着面前数位凶恶的国王侍卫，然后问恶意道：“你以为你带来这国王侍卫就可以压倒我吗？”
哈哈哈，恶意扬声大笑，掏出腰牌说：“斯那大人，没有陛下旨意，我岂敢动你？”说到这里对侍卫们说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将他捆起来！”话音未落，几个侍卫已经扑身而上，将斯那捆绑得严严实实，然后合力抬着他来到了国王面前。
“陛下，我斯那忠心耿耿，您为何如此对我？”斯那横卧在地满腔委屈，眼泪夺眶而出滴落地上。
“斯那，我来问你，最近第一大帅为何总是上你府上？”国王居高临下问道。
“陛下，他未曾去我府上。他向来对您不敬，我岂能和他为伍？”斯那据实回答。
“笑话，我明明多次看到他上你府上！”恶意哈哈大笑道，“此时你想抵赖，岂是那么容易？”说到这里对国王说道：“陛下，斯那是一个贱骨头，不用大刑难以撬开他的嘴巴！”
“恶意，你设计陷害于我！”斯那挣扎起身双膝错动来到国王脚下，“还请陛下明察！”
“嗯，恶意，先将他给我打入大牢，”国王伸展一下懒腰，“待我细细查来再做定夺！”
“是，陛下！”恶意迟疑一下说道，“夜长梦多，还请陛下早日查明，不然……”国王听了摆手示意他下去，恶意只好让士兵推搡着斯那来到了大狱当中。“哼，在狱中也好，只要我略使手段，便可让他死于非命！”恶意如此想着，双眼打量这阴湿的牢房，然后对斯那说道：“斯那，这就是你得罪我的下场，你想出去好比登天！”说到这里贴近斯那耳语道：“你这个贱骨头，哪一天我心情不好，就让你死于非命！”斯那听了七窍生烟，双脚跺地指着他说道：“恶意，你真是名如其人，我就算死了也会天天缠着你，取你狗命为我陪葬！”哈哈哈，恶意听了仰天大笑扬长而去。
诸天善神看到了恶意的行为非常气愤，聚在一处讨论起来。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神说道：“如此恶人竟然当道，人间岂有正法在？”话音未落，有神叹息道：“就是啊，斯那向来呵护正法，从来不肯做出分毫恶事，结果沦落如此下场！”听了他们的话，有神站出来说道：“我等身为善神，为什么不前往国王面前为斯那鸣冤叫屈呢？”他的建议得到了大家的赞同，于是诸天善神来到了国王府邸立于虚空高声问道：“你这昏君，斯那没有半点过错，你为什么听信那恶意的话，将他打入狱中？”国王听了气愤地说道：“你们枉称善神。斯那联合第一大帅意图谋反，你们不去问他反来问我，惹我气恼，自此以后我岂能再供养你们！”诸天山神听了纷纷说道：“你这个昏君，之后将有恶报！”说完纷纷离去。
“国王昏了头脑，诸天善神不能让他醒悟！”龙王如此想着立刻召集诸龙，说道：“诸位，那斯那被恶意迫害，现在就在牢狱当中。我们岂能坐视不理？”诸龙听了纷纷说道：“大王，让我们一起前往迦尸王宫中，用我们巨大的声音震醒他的心神！”于是龙王带着自己的眷属来到了宫廷之上。“陛下，你为什么将善良的斯那打入狱中，而让那个作恶多端的恶意逍遥快乐？还是快将斯那放出，不然悔之晚矣！”龙王大声说道，诸等神龙纷纷附和，形成的巨大声音将宫殿震得嗡嗡作响。国王听了恚怒至极，说道：“你们枉为神龙，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那斯那伙同第一大帅谋反，我将其治罪有何过错？再要罗嗦，恕我不能供养你们！”诸神龙听了默然离去。之后，臣民前来求见，对国王说道：“陛下，现如今谁不知道斯那忠心耿耿，而那恶意心怀鬼胎，您怎么可以这样糊涂将斯那入狱，让恶意失去制约胡作非为？”国王听了这话，心道：“诸天善神以及神龙都如此评价斯那，更有臣民前来苦求，可见斯那的确忠贞不二！”想到这里，他立刻下令恢复了斯那的自由。
“这次让斯那逃脱，完全是因为我没有真凭实据！”恶意在心中思谋，“正所谓捉贼捉赃，我将国王库藏都偷运到斯那家中，我就不信陛下不杀他！”于是，他派出自己的心腹，在月黑风高的夜晚，将国王库藏都转移到了斯那的家中。斯那此时酣睡，怎么知道大祸即将临头？
第二天一上朝，恶意诡诈地瞅了一眼斯那，然后对国王说道：“陛下，如今边疆有旱灾发生，还请陛下速速拨出钱款赈灾！”国王听了这话说道：“此事我怎么不知道？为什么不早些呈报上来？”恶意说道：“陛下，臣也是刚得到的消息，一刻不敢耽搁前来禀告陛下，请陛下速速赈灾，不要让百姓枉死！”国王听了立刻让点库之臣前往拿取金银，不想片刻之后点库之臣脸色苍白而回，说道：“陛下，库中空空如也，所有财宝不知去向！”
“什么？”国王大吃一惊，继而拍案道：“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偷到了国库当中？”恶意立刻稽首道：“陛下，这太奇怪了，偌大的库藏怎么会消失了呢？难道是点库官营私舞弊？”“哎呀，陛下，我冤枉啊……”点库之臣跪倒在地，“之前斯那曾经跟微臣索要钥匙，我不知道……”他说到这里抬头看看国王的脸色，声音越来越小。“恶意，你监管国库，点库官是你的手下，国库钥匙是否被斯那借用过？”国王问恶意，其立刻稽首道：“的确如此，不过斯那用完之后已经将钥匙交回去了！”国王听了颔首自语道：“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斯那不介意本王到你家中搜查吧？”恶意听了立刻说道：“陛下，斯那忠心陛下行事端正，我想他不怕陛下搜查！”国王这才对诸大臣说道：“诸位，你们也都跟我去斯那家中，权当做个见证！”这个时候，恶意仿佛发现了新大陆，对国王说道：“往日斯那来得比谁都早，今天却不见他的身影，实在让我感到意外！”国王扫视大殿果然不见斯那，恶意立刻又说：“陛下，难道这国库真的是斯那偷盗，如今他见事情败露逃向他国了吧！？”话音未落，有人喊道：“斯那来迟，望陛下恕罪！”众人看去，只见斯那从外边跑了进来，来到中堂扑通跪倒。“斯那，你为何来迟？”国王沉声问道。“陛下，今天一早我发现家中库藏多了，而且都是国库中物。”斯那说道，“现如今，我用马车将它们拉进了宫中，希望陛下明察，还我清白！”
“斯那，你见事情败露，便来了个顺水推舟将财宝悉皆送回，让大家以为你是受人嫁祸。”恶意扬声说道，“你以为陛下以及在场的所有大臣都是痴傻之人？快快招供，不然就是挑衅国法！”
“恶意，我从你嘴中听到‘嫁祸’二字深感意外，因为我并没说谁嫁祸我啊！”斯那问道，“莫非阁下知道什么内部情由？”
哈哈哈，恶意仰天大笑，说道：“斯那现在不是逞口舌之利的时候。我来问你，如何证明这些财宝并非你偷盗？我可有点库官作证，他说你曾经借用过国库钥匙！”
“恶意，你主管陛下财物，国库便是其中一部分，你手里也有国库钥匙，你也脱不了干系！”斯那反击。
两人唇枪舌剑，国王坐在那里默然无声，心道：“斯那借用过钥匙，来一个贼喊捉贼陷害恶意；恶意一直掌管国库，利用职务之便转移财宝陷害斯那。我此时还真的难辨真假！”正在他愁闷的时候，守门人进来禀告说：“陛下，有民众前来述说案情！”得到国王允许，守门将民众带上堂来。他们跪倒国王脚下说道：“陛下，昨夜我们见到恶意手下，将您国库中物都放进了斯那大人的家中。陛下想想，两位大人素来不和，恶意大人怎么如此好心，将这些珍宝都送到斯那大人府上呢？”恶意听了心里一惊，然而他强装镇定，哈哈大笑之后说道：“斯那，这些人都是你找来脱罪的吧？”斯那灵光突现，说道：“陛下，我家宝库后门一定还有车辙印记，将其对比便知结果！”恶意听了心里咯噔一下，暗道：“百密一疏，我忘记了消灭车辙痕迹，哎，这可如何是好！”国王让心腹宫人前往恶意家中拓印车辙，然后对恶意说道：“恶意，我还是那句话，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也跟随我们去斯那家中，如何？”国王话是这样说，实际上是怕他回家消灭罪证。恶意只得硬着头皮跟随国王大臣前往斯那家中。
斯那来到库藏处，看到后门两道车辙，悬着的心顿时安放下来，稽首国王说：“陛下您看，两条车辙一定是嫁祸者的车辙！”国王说道：“斯那，你素来做事谨慎，你用两辆车作案，一辆拉进宝藏，一辆送回宝藏……”恶意听了这话立刻大叫道：“陛下明鉴，一定如此！”国王转而对恶意说道：“恶意啊你激动什么，这是推测而已，具体结果还要看比对如何！”恶意听了立刻说道：“陛下，还比对什么，事情明明摆在那里，臣下是被冤枉的！”这个时候，宫人拿着拓印来到了国王面前，和地上车辙对比之后说道：“陛下，我已经对过车辙印记，是……”说着宫人竟然凑近了国王耳语起来。恶意此时惴惴不安，索性高声说道：“你这宫人为何如此，有什么话大可说出来让大家听听！”有大臣立刻说道：“恶意大人，您太过激动了吧，宫人与陛下说话，我等岂能插言？”恶意听了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哈哈，国王听完宫人的话放声大笑，对恶意说道：“恶意啊，你被嫉妒嗔恨迷失了心智，竟然这样陷害斯那。现如今我将你交与斯那，你的罪过大小以及生死都由他来断定！”恶意听了这话骇然不已，心道：“这一下，斯那一定会狠狠地报复我！”再想到那一样样森然的刑具，他顿时浑身颤抖起来。
斯那很快将恶意罪行审清，然后对他说道：“你数次谋害我，我不计较。但是，你一直蒙混陛下，这乃是欺君之罪，还希望你能亲自到陛下面前忏悔！”恶意听了立刻说道：“斯那大人，我自知有罪，能得到您的谅解我感激不尽，待我今日回到家中休息，明日我当亲自到陛下面前负荆请罪！”鉴于恶意和自己同朝为臣，且权力大小相当，斯那便没有派人押送，让他自己回府去了。
恶意知道自己罪过太重，回到家中之后便准备盘缠干粮，于当天晚上逃向了毗提醯国。第二天，诸等大臣共聚朝堂，打算看恶意忏悔的样子，可是大家等了半日不见他的踪影，国王只得派人前去查看，这才知道他逃走多时。
“好一个恶意，竟然畏罪潜逃！”国王拍案而起，但是又无从追赶，恨得他咬碎钢牙。
“陛下，至此以后您可要提防此人，如今他在暗处，而您在明处，极易遭到他的毒手！”斯那跪倒建议。
“爱卿所言极是！”国王颔首，然后挥挥手示意大家退去。斯那留下来陪他说了一阵话也稽首告退。
“该死的国王，该死的斯那，”恶意此时愤恨在胸，不断地捶打桌案，说道：“我不杀死你们，我就不是恶意！”他苦苦冥思之后，终于想到一个非常歹毒的计划。第二天，他捧着一个非常庄严的宝箧来到了毗提醯王面前，撒谎道.：“陛下，我是迦尸国的商人，如今来到贵国十余年了，我非常思念我们的迦尸国国王，因此烦劳您将这个宝箧送往他的面前，顺便致以问候！”毗提醯王看眼前人仪表堂堂一副忠厚之相，便拍手道：“哎，迦尸国王能有你这样的百姓，可真是有福啊！好，我一定将这个宝箧送到迦尸王面前，并送上你的祝福！”恶意此时说道：“陛下，宝箧中物名贵无极，到了迦尸国后只许迦尸王和斯那观看，切记，切记！”
毗提醯王让使者带着这个宝箧去往迦尸国。迦尸王看到庄严宝箧欢喜无限，立刻从宝座上起身下来，围绕使者数周，双眼盯着宝箧不肯舍离。使者说道：“陛下，此宝箧并非我王赠送，而是您国中商人前来祈求我王代为转送！”斯那听了这话心中立刻升起了疑团，问道：“使者，如此宝贵之物，那人为何不自己送来？”使者听了摇头道：“个中因由我不了解，不过我王数次叮嘱宝箧中物名贵至极，只许您和国王陛下观看！”迦尸王听了更加高兴，立刻对斯那说道：“爱卿当与我一同观看！”斯那立刻拉住迦尸王，耳语道：“陛下，不知您是否知道这样的规矩：远途而来的东西不要观看；他方而来的果蔬食物不要立刻享用。”国王听了立刻询问缘故，斯那说道：“陛下，您想啊，这要是恶人设计陷害，看了宝箧中物恐怕伤及你我身体！”迦尸王听了连连摆手，说道：“斯那多虑，毗提醯王亲派使者送来，其中岂能有诈？”斯那立刻扯住他的衣服进行劝阻，如此三次没有成功，迦尸王终于还是打开了宝箧，接着传来一声惨嚎，只见迦尸王两眼通红不能视物。原来宝箧当中盘踞两条毒蛇，其毒性强烈到了看一眼便可以致盲的程度！
斯那看到这个结果心中愁苦万分，立刻上前扶住迦尸王，说道：“陛下不听我言，中了恶人奸计！”迦尸王此时悔恨交加，仰天嚎啕大哭。斯那立刻命令大臣全国寻找良医，可是不能获得良药，只好派遣使者前往各国，终于获得解毒良药，迦尸王用了之后双目恢复如初。
佛陀说到这里总结道：“诸比丘，你们当知，当时的迦尸王就是如今舍利弗的前身；斯那便是我的前身；恶意便是提婆达多的前身。那个时候，提婆达多因为嫉妒我而常加陷害，我如今获得佛身独步三界，他岂能不予加害？”诸比丘听了这段因缘无不默然，纷纷谨守自己的身口意业，精勤修行之下获得不同果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