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智经
有一段时间,云游在拘萨罗国郁头随若的佛陀住在了普棘刺林。
拘萨罗国国王波斯匿王听说后,随即派遣大臣来到佛陀住处,问询以后坐在一旁说道:“瞿昙。我国国王波斯匿王听说您来到我国,特地派遣我前来给您请安,问候您身体可好?起居是否正常?气力是否还跟往常一样?我们国王想来拜见您。”
佛陀回答道:“愿波斯匿王安隐快乐,也愿六道一切众生安隐快乐。如果波斯匿王要来的话就随意安排吧。”
使者见佛陀已经应允,很是欢喜,站起身来右绕三圈告辞而去。
当时,阿难尊者就站在佛陀身后随侍,使者走后佛陀就告知阿难尊者道:“阿难。你去东屋把窗户打开,门户禁闭,今日波斯匿王一心一意要来听经闻法。”
阿难尊者遵命把门户备好,佛陀来到东屋跌跏趺坐,参禅入定。
使者回禀波斯匿王道:“天王。我已经通禀过沙门瞿昙了,他已经在住处等您。”
波斯匿王大喜,随即安排手下调度车马和卫队,准备前往普棘刺林拜见佛陀。 当时,贤及月姐妹也陪侍在波斯匿王身边,这两姐妹见国王要去拜见佛陀,于是也恳请国王转达她们对佛陀的敬仰和问候,国王高高兴兴答应了下来。
国王车队来到树林外就下得车来,取下佩剑和帽冠交给侍者,然后恭恭敬敬来到比丘僧团住处。当时,有许多比丘都在庭院之中散步经行,波斯匿王随即合十请教一位比丘道:“贤者,那沙门瞿昙现在何处?我想去拜见他。”
那位比丘回答道:“大王。世尊在那东屋跌跏趺坐。你要是去拜见他的话就去到他门口敲门吧,他一定会派人开门让你进去的。”
波斯匿王随即去到东屋敲门,佛陀随即叫阿难尊者打开门让波斯匿王进去。波斯匿王来到佛前说道:“瞿昙,贤及月姐妹托向您问好,并托我向您表达她们的祝福。”
佛陀问道:“贤及月没有其他人可供使唤么?”
波斯匿王说道:“刚才我那两位妹妹就在旁边,听说我要来拜见于您,她们又不方便跟我一起前来,于是就托我给您请个安,问个好。”
佛陀祝愿道:“愿大王和贤及月姐妹安隐快乐,愿天上人间所有众生安隐快乐。”
波斯匿王问候已毕,随即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随即说道:“瞿昙。我有很多问题一直是没有想明白,可以请教您吗?”
佛陀说道:“大王。你想问什么就随意问吧。”
波斯匿王问道:“瞿昙。我之前听您如是说:古往今来都不会再有其他任何人能够宣称自己具足一切知见。瞿昙,您还记得这个说法吗?”
佛陀说道:“大王。我并没有说过这样的话,甚至是连类似的话都没有。”
当时,随侍而来的鞞留罗大将站在了波斯匿王的背后,波斯匿王扭过头去问道:“之前是谁在我这里说过这句话?”
大将回答道:“天王,是吉祥童子前日说过这句话。”
波斯匿王随即叫过身边一个侍者道:“你马上去到吉祥童子住处,就说国王召见他,叫他马上过来。”侍者遵命而去。
侍者走后,波斯匿王又问道:“沙门瞿昙,会不会是他们听错了呢?您的原话是什么呢?”
佛陀回答道:“大王。我的原话是:古往今来不可能有其他任何一位无论是出家人或者是在家的修行人能够在一时之间遍知世间所有的一切。”
波斯匿王感叹道:“沙门瞿昙所说句句皆是真理,如同大善之师。我有很多一直是没有弄明白,可以请教您么?”
佛陀说道:“大王,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就随意问吧。”
波斯匿王问道:“瞿昙。这世上人类分为四大阶级:统治阶级(刹帝利)、知识分子(梵志)、普通老百姓(居士)和没有自由身份的奴婢(工师)。这四大阶级有没有高下差别呢?”
佛陀开示道:“有差别啊,相比之下,刹帝利和梵志的社会地位就高一些,而居士和工师的社会地位就相对低一些。”
波斯匿王很是欢喜,连声赞叹道:“沙门瞿昙所言句句皆是真理。瞿昙,我不但是想要问当下的事情,也更想了解未来的事情。允许我问吗?”
佛陀说道:“大王,你要问什么就随意问吧。”
波斯匿王问道:“这四大阶级的人在后世之中还是会这样的差别吗?”
佛陀开示道:“在后世之中,依然也有同样的差别。假如世人能够成就五大方面的修持,就一定能够得到大善之师如来这位证得无上正等正觉的佛陀加护,在未来的轮回路上必定能够吉祥如意,安隐快乐。是哪五大方面呢?第一是多闻聪慧的佛弟子对如来有着金刚不坏的信仰,无论是三界诸天,还是魔众,或者是世人但不能够使其动摇哪怕是一丝一毫。第二,多闻聪慧的佛弟子们生活有条理,从不暴饮暴食或者是冷热不均,健康的生活方式使得他们少病甚至是无病。第三,多闻聪慧的佛弟子们生性正直不阿无欺无诈,生活中所有行为皆以世尊和座下的梵行者为师范。第四,多闻聪慧的佛弟子们修行精进,断恶修善,制心一处,专心致志,为福慧双修而努力修学。第五,多闻聪慧的佛弟子们修行智慧,观世间万有缘起缘灭而成就正等正觉的修持,明白通晓圣者之慧,从而枯竭生死轮回的苦海而证入到不生不灭的涅槃境界。假如世人能够成就五大方面的修持,就一定能够得到大善之师如来这位证得无上正等正觉的佛陀加护,在未来的轮回路上必定能够吉祥如意,安隐快乐。这就是后世之中世人的差别所在。”
波斯匿王听了很是高兴,连声赞叹道:“沙门瞿昙言言句句皆是真理。我再想请教的是:世人在修行的过程中也有差别吗?”
佛陀开示道:“当然有差别。大王。对如来有着金刚不坏的信仰者才能够精进修行,而信仰不具备或者是还没有达到坚固不坏的程度时,那是不可能做到精勤修习的。只有在身体健康少病少恼的状况下才能够精勤修习,而身体多病的人是不能够精勤修习的。只有生性正直无欺无诈的人才能够精勤修习,而阿谀奉承的人是不能够精勤修习的。只有修行精进的人才会精勤修习,而懈怠懒散的人是不会去精勤修习的。只有具足般若智慧的人才会精勤修习,而具足邪知邪见恶不善智慧的人则不会精勤修习。”
“就好比有人想要使用或野象,或马匹,或牛,或人,其中有两种是很难得到调教驯服的,也有两种是很容易就得到驯服并称心如意使用的。当叫人去驯服那两种很难一时驯服的时,就一时之间很难奏效。但如果去驯服调教容易得到调教驯服的,那就相对容易得多。同样道理,对佛陀有着坚固不坏信仰的人,身心健康的人,生性正直无欺无诈的人,修行精进的人和具足般若智慧的人才会去精勤修习,而半信半疑的人,身体不健康的人,阿谀奉承的人,懈怠懒散的人和具足邪知邪见的人是绝对不会去精勤修习的。这就是世人的优劣高低差别根本原因所在。”
波斯匿王赞叹道:“沙门瞿昙言言句句皆是真理。那我想再请教的是:这四种人通过勤苦修行证悟到的真理还有没有高下差别呢?”
佛陀开示道:“无论是哪个阶层的人,通过勤苦修习证悟到的真理是没有高下优劣差别的。就好比是无论是哪个方位来的人,还是用什么材料,得到的火苗会不会有什么差别呢?”
波斯匿王回答道:“无论是什么人,通过什么样的材料生起的火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差别。”
佛陀开示道:“同样的道理,无论是哪个阶层的人,只要是通过精勤修习从而证悟到的真理都是一致的,等无差别的,也不会有什么优劣高下之分。”
波斯匿王赞叹道:“沙门瞿昙言言句句皆是真理。瞿昙,我再想请教的是:这世上到底是有没有天界呢?”
佛陀反问道:“大王,你为何有此一问呢?”
波斯匿王回答道:“瞿昙。如果天上也是有斗诤或者是喜欢斗诤的话,那他们就一定会来这世间。如果他们既不斗诤,也不喜欢斗诤的话,就一定不会来这世间。”
站在波斯匿王背后的鞞留罗大将说道:“瞿昙。如果天界诸人无有斗诤也不喜欢斗诤的话,就一定不会出现在这世间。这个话题我们先不去管他,就算是有天人发生斗诤或者是喜欢斗诤而出现在这世间的话,沙门瞿昙也会说那些天人福报大,梵行殊胜而那个轻轻松松打败其他诸天。”
当时,站在佛陀身后的阿难尊者见状心想:这位鞞留罗大将是波斯匿王的儿子,我也是世尊法子,我应当站出来与他平等辩论。于是阿难尊者问鞞留罗大将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就随意而答吧。大将,波斯匿王在他的管辖范围内能不能够做到令行禁止和随意自在呢?”
鞞留罗大将回答道:“由于波斯匿王的福报与威势,在所管辖的范围内能够做到令行禁止随意自在。”
阿难尊者又问道:“假如在波斯匿王管辖范围之外呢?”
鞞留罗大将回答道:“那波斯匿王就不能给随心自在了,政令对他们也就无效了。”
阿难尊者又问道:“大将。你听说过三十三天吗?”
鞞留罗大将回答道:“之前我听波斯匿王说过。”
阿难尊者问道:“波斯匿王的政令对三十三天的人有效吗?”
鞞留罗大将回答道:“沙门。波斯匿王都没有见过三十三天,他的政令怎么可能对他们有效呢?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阿难尊者回答道:“同样的道理。各层天的天人之间无论是斗诤与否,出现在这世间时相互之间都是看不到的,更何况他们之间的来往征伐?”
波斯匿王非常认同,随即问道:“瞿昙,这沙门是谁啊?”
佛陀回答道:“这位比丘名叫阿难,是我的侍者。”
波斯匿王赞叹道:“真是名师出高徒啊。他的辩才跟他的师父没有什么两样啊。瞿昙。真有梵天吗?”
佛陀问道:“大王。你为何有此一问呢?大王,要是我来设置梵天的话,那里就一定是清净的。”
就在此时,使者将吉祥童子带到波斯匿王面前说道:“大王。吉祥童子已经带到。”波斯匿王问道:“前些日子我们在宫廷之中闲谈时,你是不是说瞿昙说的是:古往今来都不会再有其他任何人能够宣称自己具足一切知见。”
这个时候的吉祥童子就开始否认这个说法,说是鞞留罗大将是这样说的。鞞留罗大将听了很是恼火,随之反唇相讥。就在两人争论不休时,有大臣就前来告知波斯匿王道:“大王,我们应该回去了。”
波斯匿王道:“我问瞿昙他所知道的一切事情,他就如理如法为我宣说。我问四种清净,沙门瞿昙也如实回答于我。我如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再请教于他,他也会如法如律回答我的。瞿昙,我国务繁忙,就此告辞了。”
波斯匿王很是欢喜,站起身来右绕佛陀三圈,然后告辞而去。阿难尊者和在场的比丘们闻佛所说,皆大欢喜,信受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