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偈最后数行(在此略去,但出现在第四章)是前部分出现一年后,才增补在注释中。
巴利圣典学会的《巴英字典》对kummàsa一字的解释为乳制食品,但注释书却将该字解释为麦制食品。
经典对觉悟有几种不同的阐述:从缘起的角度(S.12:10,65;参D.14);从三明或科学(M.4.100);于五蕴的味(作用)、患、离(S.22:26);界(S.14:31);爱欲(S.35:117;M.14);受(S.36:24);世间(A.3:101);四正勤(A.5:68);四念处(S.47:31);四如意足(S.51:9);舍断害想(M.19)等角度。
关于缘起请参阅第十二章。
或彻底的思考,如理思惟。(向智)
译注
依太阳命名,是因相传释尊的祖先甘蔗王由日照而生,故称“日种”。
黑魔:魔罗或魔王的另一个名字。
Màra(魔罗)在巴利语中,源于意义是“死亡”的字,是贪、瞋、痴力量的具体化,会扼杀美德与生命,是一切有为界的统治者。
“寻”是将心投入或令它朝向所缘的心所;“伺”是保持心继续专注于所缘上的心所。在禅修时,寻的特别作用是对治昏沉与睡眠盖,伺则对治疑盖。寻如展翅起飞的鸟,伺则如展翅于天空滑翔的鸟。寻与伺的作用强,心可长时间安住于所缘,而达到初禅。在第二禅至第四禅中则无寻与伺。
“喜”是喜欢或对所缘有兴趣,进入初禅时,会有遍满全身的喜生起,喜禅支对治五盖中的瞋恚盖。“乐”是心的乐受,是脱离欲乐而生,对治掉举恶作盖。这两者是五禅支中的两支。
“婆罗门”是指神职人员,“刹帝利”是指统治者、战士等,“吠舍”是指商人,“首陀罗”是指工匠、农牧业者,以及其他服务的行业。而所谓的“贱民”,原文直译为“不可碰触者”,从事的行业多半是清扫、处理秽物等杂役,不属于四姓中的任何一级。
三种真实的智,又称“三明”,即佛陀证悟时所得的三种真知。三明指的是宿命明(知前生之事)、天眼明(见未来生死的因果)与漏尽明(知烦恼之源与断尽之道)。
有漏是指“有”的烦恼,指投生欲界、色界、无色界三有的因。
“我生已尽”四句,是说行者已建立八正道等清净行,所作的涅槃事已成办,灭尽烦恼,此生是他的最后生,未来不再受生。
此处的造屋者指的是对事物的渴爱或执着,屋舍喻身体,椽桷喻烦恼,栋梁喻烦恼的根源愚痴,灭尽贪爱即是指已证得阿罗汉果。
第三章
觉悟之后
引言
佛陀在菩提树下成道后,在树下入定七日。本章的前半部讲的便是佛陀在出定之后的思惟与遭遇。佛陀首先追究事物的成因,从而找到将其断灭的途径。同时,佛陀对世事的研究并非泛无边际,而是集中在解除众生之苦的目标上。正因如此,佛陀下一步所作的便是找到苦的根源――我见与渴爱。
本章的后半部记录了佛陀在鹿野苑初转法轮的情景,作为佛法核心的苦,苦集,苦灭,苦灭之道等四圣谛由此而生。而佛教教义真旨的无我概念,也在初转法轮时拈出,其它还有许多著名的故事,例如龙王于风雨中七绕佛身;优波迦当面见佛不识佛;五比丘欲拒佛而不能,最后听佛开示四圣谛,在本章中都有生动的描写。我们还可看到,佛陀一度因佛法深奥曾决定不说法,这在很大程度上,解释了佛陀致余生之力,以各种方法深入浅出地讲解佛法的必要性。
佛陀顺观、逆观缘起
阿难:如是我闻。世尊刚觉悟时,住在优楼频罗村尼连禅河边的菩提树下。当时,世尊在菩提树下连续禅坐七天,感受解脱之乐。
七天过后,世尊出定,在初夜时分,世尊顺观缘起:“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换言之:以无明为缘而有行;以行为缘而有识;以识为缘而有名色;以名色为缘而有六入;以六入为缘而有触;以触为缘而有受;以受为缘而有爱;以爱为缘而有取;以取为缘而有有;以有为缘而有生;以生为缘而有老死、愁、悲、苦、忧、恼。这是全苦蕴之集起。”
了知其中的意义,世尊不禁发出如下的感叹:
精进禅修婆罗门,诸法向其显现时,
了知诸法有其因,彼之疑惑悉灭尽。
中夜时分,世尊逆观缘起:“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换言之:无明灭则行灭;行灭则识灭;识灭则名色灭;名色灭则六入灭;六入灭则触灭;触灭则受灭;受灭则爱灭;爱灭则取灭;取灭则有灭;有灭则生灭;生灭则老死、愁、悲、苦、忧、恼灭。这是全苦蕴之灭尽。”
了知其中的意义,世尊不禁发出如下的感叹:
精进禅修婆罗门,诸法向其显现时,
了知诸缘之息灭,彼之疑惑悉消除。
后夜时分,世尊顺、逆观缘起:“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换言之:以无明为缘而有行;以行为缘而有识……以生为缘而有老死、愁、悲、苦、忧、恼。这是全苦蕴之集起。无明灭则行灭;行灭则识灭……生灭则老死、愁、悲、苦、忧、恼灭。这是全苦蕴之灭尽。”
了知其中的意义,世尊不禁发出如下的感叹:
精进禅修婆罗门,诸法向其显现时,
则彼端立破魔军,如照虚空之日轮。(Ud.1:1-3;参Vin.Mv.1:1)
去除渴爱入涅槃
第七天结束时,世尊出定,以佛眼审视世间。他看到众生受诸火烧灼,被贪、瞋、痴所生的各种热恼吞噬。了知其中的意义,世尊不禁发出如下的感叹:
受制诸触世间苦,世间之“我”实已病,
不论以何因立“我”,事实永远实非彼。
变化世间达生有,执生有,陷于生有,
而惟喜彼之生有。人若喜时是怖畏,
若有怖畏是为苦,今修梵行可断苦。
“任何沙门与婆罗门若声称,透过执取生有可解脱生有,我说他们并未解脱生有。任何沙门与婆罗门若声称,透过执取非有可解脱生有,我说他们并未解脱生有。透过存在的本质,于是产生苦,一旦执取尽除,痛苦就会不再生起。”
广见如此之世间,众生喜陷于无明,
未曾解脱于生有。任何形态之生有,
随方随处之生有,皆是无常、苦、变易。
如实见者断有爱,亦断无有之爱喜,
无余灭尽与涅槃,随除渴爱而生起。
比丘借由无执取,入于涅槃不再生,
魔王战败而消逝,因彼超脱诸生有。(Ud.3:10)
堪称婆罗门的条件
优波离:那时,世尊过七天之后出定,从菩提树下走到阿阇波罗榕树处。他在阿阇波罗榕树下连续禅坐七天,感受解脱之乐。
这时,有位骄慢的婆罗门走到世尊处,与世尊问候、寒暄毕,立于一旁,说道:“沙门瞿昙!什么是婆罗门?具足什么条件才堪称婆罗门?”
了知其中的意义,世尊不禁发出如下的感叹:
婆罗门若除恶法,无慢无染且自制,
知识圆满成梵行,不以世事为荣傲,
方不愧称婆罗门。(Vin.Mv.1:2; 参Ud.1:4)
龙王于风雨中守护佛身
那时,世尊过七天之后出定,从阿阇波罗树下前往目支邻陀树下。
此时,一场非时节的暴风雨骤然而至,连续大雨七日,冷风呼啸,天空乌云密布。此时目支邻陀龙王从栖息处钻出,盘缠世尊的身体七圈,并将自己的冠顶展开高悬在世尊头上,心想:“不让世尊受冷、热所扰,或受虻、蚊、风、阳光和爬虫所触。”
第七天结束时,目支邻陀龙王见天空晴朗无云,它才从世尊的身体放松下来,舍去龙身,变现成婆罗门青年,双手合十,恭敬地立在世尊面前。
了知其中的意义,世尊不禁发出如下的感概:
知足者寂静为乐,既知法又能见法;
心宽容于众生者,以与世亲善为乐;
征服于诸欲乐者,以于世无求为乐;
然而去除我慢者,此是最上之快乐;(Vin.Mv.1:3; 参Ud.2:1)
世间最早的皈依者
那时,世尊过七天之后出定,从目支邻陀树下移到罗阇耶他那树下,连续禅坐七天,感受解脱之乐。
此时,多婆富沙和跋利迦两位商人自郁迦罗村取道而来。一位过去生中曾为两人亲戚的天人,告诉他们:“仁者!前面罗阇耶他那树下有位刚刚成道的佛,你们应献上糕饼和蜂蜜去供养他,这会使你们获得长远的利益与安乐。”
两位商人于是带着糕饼与蜂蜜去见世尊,敬礼世尊后,立于一旁,然后说道:“世尊!请纳受这些糕饼与蜂蜜,以使我们获得长远的利益与安乐。”
世尊思惟:“诸如来不以手受食,我该以何器皿盛此糕饼与蜂蜜呢?此时,四大天王心知世尊的念头,从四方各带了一只水晶钵:“世尊!请用这些钵盛此糕饼与蜂蜜。”
世尊以新的水晶钵接受并服用了糕饼与蜂蜜后,两位商人说:“我们愿意皈依世尊与法。从今日起,请世尊接受我们为尽形寿追随世尊的弟子。”
因为他们是世间最早的皈依者,他们皈依的对象只有二宝。(Vin.Mv.1:4)
娑婆主梵天赞叹五根、四念处
那时,世尊过七天之后出定,从罗阇耶他那树下前往阿阇波罗树下。
阿难:此时,世尊独处静默,心中思惟:“有五种根,若修习并增长它,便可契入不死、趣向不死、终止于不死。哪五根?它们是信根、精进根、念根、定根、慧根。”
这时娑婆主梵天觉知世尊的想法,在如力士屈伸臂之顷间,从梵天界消失,现于世尊之前。他偏袒一肩,合掌恭敬地向世尊说:“如是,世尊!如是,善逝!若修习并增长这五根,便可契入不死、趣向不死、终止于不死。过去,我曾跟随咖沙巴佛修梵行,名为娑婆比丘。借着修习并增长这五根,我远离五欲,当身坏命终后,我投生善趣,而生于梵天界,在此我被称作娑婆主梵天。如是,世尊!如是,善逝!我了知且见到这五根于修习并增长之后,如何契入不死、趣向不死、终止于不死。”(S.48:57)
此时,世尊独处静默,心中思惟:“道者,即四念处,是使众生清净,超越愁悲,灭除苦忧,成就圣道,体证涅槃的唯一道路。哪四念处呢?比丘安住于身,随观身体,热忱、正知、正念,去除对世间的贪欲与忧恼。或他安住于受,随观感受,热忱、正知、正念,去除对世间的贪欲与忧恼。或他安住于心,随观心识,热忱、正知、正念,去除对世间的贪欲与忧恼。或他安住于法,随观诸法,热忱、正知、正念,去除对世间的贪欲与忧恼。”
这时,娑婆主梵天又出现于世尊前,如上次一般表示赞同。(S.47:18,43)
失败的魔王
此时,世尊独处静默,心中思惟:“我已解脱苦行,已解脱无益的苦行。我有绝对的肯定与正念,我已达到觉悟了。”
那时,恶魔觉知世尊的心念,便到世尊处,而说偈:
汝弃苦行道,自净化之法;
不净思为净,远离清净道。
世尊认出他是恶魔,便以偈答道:
不死之苦行,知无一切利;
如陆舟舻舵,一切无护益。
增长戒、定、慧,我已得证悟,
而汝破坏者,如今已战败。
此时,恶魔知道:“世尊已识破我!善逝已识破我!”伤心与失望的他,便立即消失了。(S.4:1)
亲近法、恭敬法、尊重法而住
此时,世尊独处静默,心中思惟:“人若缺少恭敬与顺从的对象,其生活是苦恼的。但我可以在哪一位沙门或婆罗门座下生活,尊敬并赞仰他呢?”
然后,他又心想:“我可以在另一位沙门或婆罗门座下,尊敬他,以便成就自己不圆满的戒蕴、定蕴、慧蕴、解脱蕴与解脱知见蕴。但在这诸天、魔与梵天的世界,乃至沙门、婆罗门、国王与臣民的众生界中,我看不到哪一位沙门或婆罗门在这些品德上比我更圆满,足可令我亲近而住,足可令我对他恭敬、尊重。不过,还有我所证悟的法――我或许该亲近法而住,恭敬、尊重法吧?”
此时,梵天娑婆主觉知世尊的心念。他出现在世尊面前,说道:“萨度 !世尊。过去诸佛得成应供、等正觉者,皆亲近法而住,恭敬、尊重法。未来诸佛亦将如是。”(S.6:2;A.4:21)
娑婆主梵天劝请佛陀说法
优波离:此时,世尊独处静默,心中思惟:“我所证悟的法,甚深、难见、难解,它是最寂静、最高超的,不能只靠纯逻辑而证悟,它是微妙的,唯智者所能体验。但今世之人依赖爱执,喜好爱执,享受爱执,让世人见到真理是困难的,也就是说,见到十二缘起是不易的。再者,让世人见到真理是困难的,也就是说,见到诸行寂止,诸有净除,灭尽渴爱、离贪、灭、涅槃是不易的。所以,我若说法,他人不了解时,将使我感到疲乏与困扰。”
这时,他自然地诵出如下未曾听闻的偈:
莫说弘扬于正法,我甚感难以领悟;
为贪瞋所困恼者,永远不悟此正法。
欲着痴暗所覆者,是人永远不得见,
彼深妙而难见的,逆流而上的正法。
世尊如此一想,心念偏向于少事少业,不欲说法。
这时,梵天娑婆主觉知世尊的想法,他思惟:“此世间将败坏,世界将彻底地败坏!因为如来、应供、等正觉的心偏向于少事少业,不欲说法。”
然后,在如力士屈伸臂之顷间,从梵天界消失,现于世尊之前。他偏袒一肩,右膝着地,合掌恭敬地向世尊说:“世尊,愿世尊说法!缘善逝说法!众生中有少许尘垢者,若未听闻正法,将枉度此生,有些人在闻法后,便可证悟。”
梵天娑婆主说完后又补充说:
曾于马嘎塔现前,垢者所思不净法,
愿打开不死之门,令闻无垢所觉法。
圣者攀登正法塔,恰如壁立山顶峰,
普见低处诸众生。无忧普眼之圣者,
人类陷溺忧苦中,生、老皆受其操控。
英雄、胜者、持智者,奋起无债游世间。
愿请世尊为说法,能悟入者应有人。
世尊听了梵天娑婆主的请求,出于对众生的慈悲,以佛眼观察世间。正如池塘里生有青莲花、红莲花或白莲花,有些莲花长在水中,还未突出水面,有些莲花正长在水面上,还有些则突出水面,湛然独立却不为池水所湿。同样地,在众生中,他看到有尘垢少者、尘垢多者、利根者、钝根者、资质好者、资质差者、易教导者、难教导者,还有知道其它世界与罪过之怖畏而住者。看到了这些,他答道:
不死之门已开敞,普令闻者展信心。
我所觉法不宣说,因知说法之艰巨。
这时,梵天娑婆主思惟:“我已促成世尊演说正法了。”敬礼世尊后,他右绕而去。(Vin.Mv.1:5; 参M.26&85;S.6:1)
选择最先对五比丘说法
世尊思惟:“我应先为谁说法?谁能很快地了悟佛法呢?”之后,他思惟:“阿罗逻迦马喇聪颖、多闻、敏捷。长久以来,他只有少许尘垢。我先教他佛法如何?他会很快了悟的。”
此时,有位隐身的天人告诉世尊:“世尊!阿罗逻迦马喇在七天前过世了。”世尊心中便浮现这样的知见:“阿罗逻迦马喇的损失惨重,如果让他听闻佛法,他一定会很快地了悟的。”
世尊又思惟:“郁陀迦罗摩子聪颖、多闻、敏捷。长久以来,他只有少许尘垢。我先教他佛法如何?他会很快地了悟的。”
此时,有位隐身的天人告诉世尊“世尊!郁陀迦罗摩子昨夜过世了。”世尊心中便浮现这样的知见:“郁陀迦罗摩子的损失惨重,如果让他听闻佛法,他一定会很快地了悟的。”
世尊又思惟:“那么,我应先为谁说法?谁能很快地了悟佛法呢?”之后,他思惟:“在我专心精进时,那五位比丘十分周到地照顾我。我先为他们说法如何呢?”他接着思惟:“这五位比丘现在住在哪里呢?”世尊此时以胜过常人的清净天眼,看到他们正住在仙人住处鹿野苑。
世尊在伍卢韦喇村随意住上一段时间后,就取道向鹿野苑渐次游行而去。
在世尊觉悟之地与伽耶城之间,沙门优波迦在路上遇到世尊。他对世尊说:“朋友!你诸根清净,肤色皎洁光明,你是依谁出家?谁是你的老师?你奉行谁的教法呢?”
优波伽问完后,世尊以如下的偈作答:
“超越一切知一切,不为一切所污染,
我能远离于一切,灭尽渴爱而解脱。
一切因智慧而有,我应传法予何人?
我于世间无有师,也无与我同等者;
包括一切之天人,无人与我堪伦比。
我为此世间应供,亦为世间无上师,
我独为等正觉者,解除饥渴灭欲火。
我今前往迦尸城,将转动正法之轮,
于此盲暗之世间,敲响不死之法鼓。”
(优波迦说:)“朋友!如此说来,你是无边之圣者?。”
(世尊以偈说:)“若得诸漏悉灭尽,即与我同为胜者。
我已灭除一切恶,为此我名胜利者。”
如是说时,优波迦说:“朋友!但愿如此。”摇摇头,他另取别道离去。
此后,世尊次第游行至仙人住处鹿野苑,找到五比丘。比丘们远远地看到世尊取道而来,便相约说:“朋友啊!沙门瞿昙来了,当初他骄纵自己,放弃精进,返求奢侈。我们不应礼敬他,不起立承迎,不接领他的衣钵。不过,如果他愿意的话,可准备一个座席让他坐下。”
但是,当世尊真的走近时,他们发现自己无法遵守约定。其中一位上前迎接世尊并接下他的衣钵;一位准备座席;另一位准备洗足水、脚凳与拭足巾。世尊坐于备好之座上,洗足毕。他们上前问候,直接以名字及“朋友”称呼世尊。
打过招呼,世尊告诉他们:“诸比丘!对如来别直呼其名或以“朋友”相称,如来是应供、等正觉。谛听!诸比丘!我已证得不死,我应指导你们,我将为你们说法。依循我的教导修行,你们将于现法自证、现证,具足无上梵行而住。这就是你们离家过出家生活的目的。”
此时,五位比丘说:“瞿昙友!你虽修过苦行、贫乏与自我折磨,那些尚且无法达到过人法,而得圣者的知见。而你现在骄纵自己,放弃精进,返求奢侈,你怎么可能达到那些殊胜的成就呢?”
世尊告诉五比丘:“如来并未骄纵自己或放弃精进,也无返求奢侈。如来是应供、等正觉。谛听!诸比丘!我已证得不死,我应指导你们,我将为你们说法。依循我的教导修行,你们将于现法自证、现证,具足无上梵行而住。这就是你们离家过出家生活的目的。”
再次,五位比丘对世尊说出同样的话;世尊也再次把同样的答复讲了一遍。当五位比丘第三次对世尊说出同样的话,说完后,世尊问他们:“诸比丘!你们以前可曾听过我这么说?”
“没有,世尊!”
“如来是应供、等正觉。谛听!诸比丘!我已证得不死,我应指导你们,我将为你们说法。依循我的教导修行,你们将于现法自证、现证,具足无上梵行而住。这就是你们离家过出家生活的目的。”(Vin.Mv.1:6; 参M.26&85)
初转法轮,开示四圣谛
世尊就这样说服了他们。他们倾听、聆听,并敞开心胸去了知。世尊于是对五位比丘做如下的开示:
“诸比丘!出家者须避免走入两个极端。哪两个极端呢?一是纵情地追求感官欲乐,那是下劣、粗俗、粗鄙、卑贱与有害的。另一个是施行各种自我折磨,那是痛苦、卑贱与有害的。如来所发现的中道远离这两个极端,它能带来见、知,并导向寂静、证智、等觉、涅槃。什么是中道呢?即是八正道,也就是正见、正思惟、正语、正业、正命、正精进、正念与正定。这就是如来所发现的中道,它能带来见、知,并导向寂静、证智、等觉、涅槃。
“此是苦圣谛:生是苦,老是苦,病是苦,死是苦,愁、悲、苦、忧、恼是苦,怨憎会是苦,爱别离是苦,求不得是苦――总之,五取蕴是苦。
“此是苦集圣谛:渴爱是导致轮回之因,伴随它的是喜与贪,随处欢喜。换句话说,即是欲爱、有爱、无有爱。
“此是苦灭圣谛:无余离灭、舍弃、放舍、放下,以及舍离渴爱。
“此是苦灭道圣谛:即八正道,也就是:正见、正思惟、正业、正命、正精进、正念与正定。
“『此是苦圣谛』:这是在我心中所生的眼、智、慧、明与光,是前所未闻之法。『应遍知苦圣谛』:这是在我心中所生的眼、智、慧、明与光,是前所未闻之法。『已遍知苦圣谛』:这是在我心中所生的眼、智、慧、明与光,是乃前所未闻之法。
“『此是苦集圣谛』:这是在我心中所生的眼、智、慧、明与光,是前所未闻之法。『应断苦集圣谛』:这是在我心中所生的眼、智、慧、明与光,是前所未闻之法。『已断苦集圣谛』:这是在我心中所生的眼、智、慧、明与光,是前所未闻之法。
“『此是苦灭圣谛』:这是在我心中所生的眼、智、慧、明与光,是前所未闻之法。『应证苦灭圣谛』:这是在我心中所生的眼、智、慧、明与光,是前所未闻之法。『已证苦灭圣谛』:这是在我心中所生的眼、智、慧、明与光,是前所未闻之法。
“『此是苦灭道圣谛』:这是在我心中所生的眼、智、慧、明与光,是前所未闻之法。“应修习苦灭道圣谛”:这是在我心中所生的眼、智、慧、明与光,是前所未闻之法。『已修习苦灭道圣谛』:这是在我心中所生的眼、智、慧、明与光,是前所未闻之法。
“只要我对四圣谛三转十二行相的如实知见,未达悉皆清净时,我在诸天、魔、梵天的世界,以及沙门、婆罗门、国王与人民的众生界里,便不能宣称已证得无上的正觉。但是,一旦我对四圣谛的三转十二行相的如实知见已达悉皆清净时,我在诸天、魔王、梵天的世界,以及沙门、婆罗门、国王与人民的众生界里,便能宣称已证得无上的正觉。
“我生起如是知见:『我心解脱不动,这是我的最后一生,不会再受后有。』”(Vin.Mv.1: 6 ; S.56:11)
开示“无我”,五比丘成阿罗汉
听了以上的开示,憍陈如尊者获得清净无染的法眼:“凡是生法者,即是灭法。”
当世尊转法轮时,地居诸天高声唱道:“在仙人住处鹿野苑,世尊、阿罗汉、正自觉者已转动无上法轮了。不论沙门、婆罗门、天、恶魔、梵天或世间的任何人,谁都无法止住它。”听到地居诸天的唱诵,四大天王也高声唱到:“在鹿野苑……”之后, 三十三天(三十三天)……兜率天天……夜摩天……化乐天……他化自在天……梵众天的天人都高声唱道:“在鹿野苑……”
在那一时、那一刻、那一刹那间,这信息迅速地传于梵天界,十千个世界为之摇动、震动与颤动,世间出现了一道无量广大的光,其光明胜过诸天人的身光。
此时,世尊赞叹说:“憍陈如已知法,憍陈如已知法!”所以,这位比丘名为“安雅衮丹雅”(A¤¤à-Koõóa¤¤a)憍陈如是已知法的人。
此时安雅衮丹雅已见法、得法、知法、悟入于法⑾并超越疑惑,弃除犹豫,获得不坏的信心,依世尊的教法修行,再不依其它因缘。他对世尊说:“我愿随世尊出家,受具足戒。”
“来!诸比丘!”世尊说:“正法已善说,你应修清净梵行,以灭尽诸苦。”如此,他们便受了具足戒。
之后,世尊说法、教导、教诫其余比丘,在说法时,婆颇尊者与跋提尊者获得清净无染的法眼:“凡是生法⑿者,即是灭法。”他们于是也要求出家并受具足戒。
之后,世尊食用他们带给他的食物,并说法、教导、教诫其余比丘,六个人就靠着三个人乞回的食物维生。然后,马哈那马尊者与阿沙基尊者获得清净无染的法眼:“凡是生法者,即是灭法。”他们也要求出家并受具足戒。
之后,世尊给予比丘们如下的开示:
“诸比丘!色是无我。若色是我,此色便不会导向恼害,且于色应有:『让我的色如此,让我的色不如此』因为色本无我,所以它便会导向恼害,且于色不会有:『让我的色如此,让我的色不如此。』
“受是无我… …
“想是无我… …
“行是无我… …
“识是无我。若识是我,此识便不会导向恼害,且于识应有:『让我的识如此,让我的识不如此。』因为识本无我,所以它便会导向恼害,且于识不会有:『让我的识如此,让我的识不如此。』
“诸比丘!你们认为色是常或无常?”――“世尊!无常。”“那么,无常是苦或乐呢?”“世尊!是苦。”“将无常、苦、会变异之法视为:『此是我的,此是我,此是有我』,如此恰当吗?”――“世尊!不恰当。”
“你们认为受是常或… …
“你们认为想是常或… …
“你们认为行是常或… …
“诸比丘!你们认为识是常或无常?”――“世尊!无常。”“那么,无常是苦或乐呢?”“世尊!是苦。”“将无常、苦、会变异之法视为:『此是我的,此是我,此是有我』,如此恰当吗?”――“世尊!不恰当。”
“所以,诸比丘!无论过去、未来、现在一切色,或内、外、粗、细、劣、胜、远、近,一切色皆应以正见如实观之:『此色非我所有,此色非我,此色非有我。』
“任何受,无论是… …
“任何想,无论是… …
“任何行,无论是… …
“任何识,无论过去、未来、现在一切色,或内、外、粗、细、劣、胜、远、近,一切识皆应以正见如实观之:『此识非我所有,此识非我,此识非有我。』
“诸比丘!多闻圣弟子,若如此观察,便厌患色,厌患受,厌患想,厌患行,厌患识。若厌患,则离贪;若离贪,则心解脱;当解脱时,即生“此为解脱”之智。同时,他也了知:『我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皆办,不受后有。』”
世尊说法毕,五位比丘欢喜、信受世尊所说的法。在世尊宣说此教法时,五位比丘因放下执取而从诸漏中得心解脱。
那时,世间有了六位阿罗汉(arahant,古音译:阿罗汉,阿罗诃)。(Vin.Mv.1:6 参S.22:59)
原注
有三个文字相近、意义相关的巴利语:bràhmaõa(婆罗门阶级、僧侣、祭祀师);brahmà(神圣的、美妙的、完美的)与Brahmà(天神、梵天、在六欲天之上的天人)。祭祀师出自婆罗门种姓的原因,在于婆罗门与梵天有特殊关系,因而理所当然地译为“神圣的”。通常此词只翻其音不译其意,在别处也出现类似情形,如慈心的“梵住”(brahmàvihara,见第十章)等;梵行(brahmacariya)――特别以不行淫为戒;以及梵乘(brahmayàna)等。(译按:“婆罗门”一词虽源于印度的种姓阶级,但此处并非指出身的阶级,而指人修行后的境界。)
这个事件以及后面的几件事,是根据经文本身而放在此处的,Màlàlankàravatthu一书也将魔王利用其女诱惑佛陀的事件置于此,但觉音论师以为此事发生于佛陀觉悟一年之后(见第四章)。另外一个事件,本书并未收录,是几位婆罗门抱怨佛陀对他们不够恭敬(参第九章),原文见A.4:22。
这两首偈不容易理解。文中的bhava在此译成“生有”(being)比译成“成为”(becoming)更贴切。“存在的本质”(essentials of existence)在别处解释为存在的一切元素,从客观的身外之物到主观的贪爱与各种态度。
“息灭”与“涅槃”两词在本书中可以互换。“息灭”可视为贪、瞋、痴之欲火及其结果的息灭(S.35:28,引言见第四章),不应视为“活人的消灭”(见第十一章)。现代语源学从反义词ni(r) 与字根và(意为“吹”)推知nibbanà(梵文nirvàõa),其原意大约是指停止鼓风而达到熄火的目的(如铁匠之炉火),后来衍伸到以任何手段熄火(nibbàyati M.140; nibbanti. Sn.2:1,v.14)。其意又依譬喻延展到贪爱与其它欲望的止息,正如阿罗汉在其人生中的圆满成就,在其肉身死亡、五蕴分解后,不会再生。“涅槃”一词有时被误解为“自我的消灭”或“自我的永存”。(见第十二章)
巴利原文为huhunka-jàtika,注释书说这是指“因骄慢而好发出『嗯、哼』之声的人。”
在此的巴利复合字ekàyana,一般译为“唯一的道路”而非“单向道”,关于这个复合词的用法请参考M.12。
“让聆听的人们展现其信心”(ye sotavanto pamu¤cantu saddhaü),此句在学者中有许多争议。最常见的翻译为“让聆听的人们弃舍其信仰”,此意与教导的精神不和,这样的译法在于把vissajjentu理解为“让他们放弃”(注释书对此词之增注为pamu¤cantu)。但此词也有“让他们拿出”或“让他们提出”之意,所以pamu¤cantu就可以是“让他们展现、表达”之意,注释书便惯常以注释段落最后所说的:sabbo jano saddhà-bhàjanaü upanetu(“让每个人拿出他的信仰之舟”,M.26的注释),而采用此意,其中以upanetu去解述pamu¤cantu一词。这一句话还出现于Sn.1146,(不幸的是,在那里,它经常与另一个令人混淆的词saddhà-vimutto――“信解脱者”合用)。
“超越一切者”(sabbàbhibhå,一切胜者)是从bhå(生物)字根演化而来,具有“超越生命”或“超越一切生命之人”的意思。有些译者将Abhibhå (后文还会出现)译为“主宰”(如在abhibhàyatana中)或“战胜者”,用以形容大梵天。这可视为佛陀在不同的背景下,使用通行语词说话的例子。
“五取蕴”(upàdànakkhandha),在第十二章有进一步的讨论。
“修习”(bhàvetabhaü)意指“必须被培养。被发展”。(向智)
译注
①“生有”指的是生命的存在。这整段可以理解为佛陀对于“无我”或去除我见对解脱所具的重要关系。
②二宝即指佛宝与法宝,当时僧宝尚未出现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