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部分 这篇本生谭是佛陀在祇园精舍时,关于智慧根器的差别而有果的差别所作的谈话。这篇故事在隧道本生谭[第五四六]中也将被讲述。
主体部分 昔日,在波罗奈的都伽那迦王治国时,释迦菩萨曾投生于婆罗门的家庭,大家都叫他的名字作赛那伽童子。长大成年后,他在得叉尸罗学习了所有的技术,回来后谒见了波罗奈王,国王赐给他辅佐大臣的地位,和很高的名誉,他教国王如何治理俗事、宗教事,成为一名能言善道的说法者。
他让国王恪守五戒,又令国王广泛布施,召开僧团的会议,十善业道等等善道,全国呈现出诸佛现世时的状态。每半个月国王与太子等一切众人,集中在装饰得庄严富丽的法堂内,在法堂准备好用羚羊皮制成的椅子,让释迦菩萨摩坐在中央,以如佛陀一般的威严布道法理要旨,其言教如诸佛说法时的情形一样。
那时,一个年老的婆罗门为了得到金钱而四处游荡,他得到了一千个金币后托付给某婆罗门的家族,他说:“我再去乞食”然后又离开了;在他离开的那段日子,这个婆罗门家族将他的金子花光了,老婆罗门回来拿金子的时候,那婆罗门无力偿还,只有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老婆罗门为妻。
老婆罗门和妻子住在距波罗奈不远的婆罗门村,那个妻子年少欲望得不到满足,与年少的婆罗门做了不法的行为。世间的不满足者有十六种,有哪十六种呢?大海对河流不满足、火对燃料不满足、国王对领土不满足、愚者对恶行不满足、女人对贪欲的行为、化妆及产儿三者不满足、婆罗门对赞歌不满足、禅定者对禅境的获得不满足、
有学者对名誉不满足、少欲知足者对修习功德不满足、努力者对获得勇气的事情不满足、雄辩家对谈话不满足、知者对会众不满足、信者对教团的伺奉不满足、供养者对施舍不满足、贤者对听到污浊的事情不满足、四果圣人对拜见如来的次数不满足,诸如此类。
这个婆罗门女子对贪欲的行为不知满足,那个女子无视于年老的婆罗门,毫无顾虑,想要做恶行。一天,她忧愁地坐在家中,她丈夫问道:“我的妻子!你准备做些什么呢?”妻子说:“婆罗门!我在你的家中,不能工作,请招聘一些使唤仆人来吧。”
“我的妻子!我没有钱,如何召使仆人来呢?”“你可以把乞讨得到的物品和金钱一起收集起来再使用。”“我的妻子!那就为我准备旅行所必要物品吧。”那个女人给了他装有麦粉干果及麦粉软果的皮袋。老婆罗门在村庄、城市及都城下游荡,乞讨得了七百个金币,他想:“有了这些金子,就足够可以支付召使仆婢的钱了。”
他回到自己的村子附近,在一处有水的地方,打开袋子吃麦粉果子。当他打开袋子前往取水的时候,树上有一条黑蛇,闻到了麦粉果子的香气而跑到了袋子中,盘卷着身体吃麦粉果子,婆罗门回来,没有见到袋子中的蛇,于是把袋子捆好背到肩上走了。
那时,在途中,有一个树神在树洞里说:“婆罗门!你如果在途中休息,就会死去,如果在今日之内回家,则你的妻将会死。”说完就消失了。婆罗门回头不见树神,他被死亡的预言而吓得恐惧不已,悲伤地哭泣着到了波罗奈都城的门口。
当时正好是那个月的十五号,是僧众们举行宗教仪式的日子,也是释迦菩萨坐在装饰得庄严富丽的法座上说法的日子,众人们手里拿着香花,分为很多组前去听菩萨讲法。婆罗门看见了,于是问:“你们准备前往何处?”
众人们回答:“婆罗门!今天是赛那伽贤者以优美的声音和佛陀的威严说法的日子,你不知道吗?”他想:“贤者现在说法,我今天被死亡的恐怖所袭,贤者能够治愈人们的大烦恼,我也前往那里听闻法语。”于是他与众人们一同前往那里,围绕着菩萨,国王也参加坐在会众们的上面,婆罗门则肩膀背着装有麦粉果子的袋子,一边被死亡的恐怖所袭,在距离法座不远的地方坐下。
菩萨则如天降恒伽河或降甘露雨说明法理要旨,使大众听到法理满足而喝采。释迦菩萨具有炯炯有神的双目,那时菩萨以五种慈悲,开启澄清的法眼,观察各方,眺望会众,看见那个婆罗门而作如是的思考:“很多会众闻法满足而喝采,而那个婆罗门却悲哀啜泣,任由眼泪流下,心中必有悲哀的事情;我将为他说法,使他无忧而心满意足,如同醋从青铜器上剥落,如莲叶上滚落的水滴。”
于是他说:“婆罗门!我是贤者赛那伽,今天为了使你消除悲恼,请你和我亲切交谈。”菩萨和他说话,唱了第一首偈:
一 汝心混乱根动摇 由目流泪可知晓
汝来此处失何物 婆罗门!愿汝语我欲如何
于是婆罗门说出自己痛苦的原因唱第二首偈:
二 夜叉云我归 我妻今日死
我若不归去 则我死中途
依苦我烦恼 赛那伽!来此为说明
菩萨听到婆罗门的话,如同海上投网,扩大他自己的智慧之网而自思:“有情众生的死亡,原因很多,即:有落入海中而死的,又有在他处被猛鱼所捕,或落入恒伽河被鳄鱼夺命,从树上跌落被刺所刺,被各种种类的武器所伤,喝毒药,跌落,从绝壁上落下,或受极寒,或罹患疾病等等。
在这些种种死亡的原因中,依什么原因,今天在途中休息,这婆罗门自己就会死,如果回家则他的妻子死呢?”菩萨思考的同时,看到婆罗门肩上的袋子,依他方便善巧的智慧得知:“他的袋子之中,必有蛇钻入,在婆罗门吃早饭的时候进入,因为他吃了麦粉果子,没有密封好袋口而去喝水的时候,蛇闻到果子的香气而进入袋子,婆罗门喝水回来,不知道蛇进入袋子的事情,捆好袋子而离去。
如果他在中途休息,在他休息的场所吃作为晚餐的麦粉果子,把袋子放在手里打开,则毒蛇就会咬他的手而杀了他,这是中途休息导致死亡的原因;如果他回到家中,把袋子交到妻子手里,那个女人想看袋子里的东西,把袋子放在手里打开,则毒蛇就会咬她的手而杀了她,这是如果今天回家的话,妻子就会死亡的原因。”
又依善巧方便得知:“这条蛇为黑蛇,大胆不畏,怎么知道呢?这条蛇躺在袋中,袋子触碰到婆罗门的身体一侧,自己也会动荡,它也不会被震惊,又在这些会众之中,也不显示它自己存在的事情,由此看来,可以了解到它是黑蛇,大胆不畏。”
因此菩萨有如依天眼得以看见一样,又如站立的人看到了这袋子中的毒蛇,在国王也参加的会众之中,菩萨决心用善巧方便的智慧回答婆罗门的质问,唱第三首偈:
三 考虑种种原因后 今我所云为真实
婆罗门!我思汝之果子袋 人所不知住黑蛇
如此告知又问道:“婆罗门!你的袋子中有麦粉果子吗?”“贤者!袋中有麦粉果子。”“今天你吃早饭的时候,吃了麦粉果子吗?”“当然,贤者!”“坐在什么地方?”“森林树木的根前。”“吃了麦粉果子后,前往喝水的时候,袋口是否捆扎紧了呢?”
“贤者!袋口没有捆。”“你喝水回来,检查了袋子后才捆结袋子的吗?”“贤者!我没有检查就捆系了袋子。”“婆罗门!我猜当你去喝水的时候,因为麦粉果子的香气,蛇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进入了你的袋中。因此,你放下袋子,在与会的众人中解开袋口,退后用一根木杖首先击打袋子,于是蛇必然会抬起头发音,如果看见黑蛇出来,就可以解开你的疑问了。”
于是唱第四首偈:
四 取杖击打袋 汝见二叉舌
今解疑惑去 解袋见黑蛇
婆罗门听到菩萨说的话,惊慌畏怖地依言而行。蛇因为被杖击打,从袋口出来,它远望着大众而停住。为了说明这件事情,佛唱第五首偈:
五 表情惊怖婆罗门 会众之中解果袋
毒蛇被击抬镰首 爬行脱出燃怒焰
有着棱角的蛇头伸出来的时候,有预兆显现,菩萨如同一切知智的佛陀一样:数千名大众挥动着衣物,无数人拍手如震雷一般响,又如密云降雨,降下七宝之雨;数千声善哉的叫声,起伏如同大地震裂地骚动。今以佛陀的威严,对如此的疑问作回答,不是天生的力量,也不是种姓、家世、国家、名誉、财宝的力量,那么是什么力量呢?乃是智慧的力量。
有智慧的人,增长了知见,开启了圣道的大门,得不死的大涅槃,成就了声闻、独觉智、三藐三菩提;得到不死的大涅槃法,只有殊胜的智慧,其他的不过是智慧的从属。因此说:
智慧犹如星中月 谓为最胜之贤者
戒律幸福一切法 皆为智慧之从者
当菩萨回答如此疑问的时候,一个捕蛇者用像口形状一样的器具把蛇嵌住,捉到蛇后放回森林之中。婆罗门来到国王跟前,向国王合掌祝福,感谢国王唱了半首偈:
六 见出贤者最高慧 最上收获为国王
他向国王表示感谢之后,从袋中取出七百枚金币,也向菩萨表示感谢,想把这些金子作为欢喜赠送的物品,唱了一偈半:
汝离障碍有知见 婆罗门!汝之智慧人惊叹
七 吾有七百钱 一切奉献汝
今日救我命 我妻亦幸福
菩萨听到唱了第八首偈:
八 贤者唱诸偈 不为取报酬
婆罗门!财产应与汝 汝取归自家
菩萨说完,给了婆罗门一千枚金币,菩萨问:“婆罗门!你得到的钱,将给谁呢?”“贤者!我为我的妻子而得钱。”“你的妻年老还是年轻?”“贤者!我的妻子年轻。”
“如果这样,你的妻子与其他男人做非法的行为,为了能够无所顾虑地做非法的行为,而将你放逐到外面。如果你拿金子回家,则你的妻子将把你苦心所得的金子给自己的情人,因此,你不要直接回家,先将金子藏在村外树根的某个地方,将金子藏好后才回家。”菩萨说完,送别了婆罗门出城。
婆罗门走到自己的村子附近,将金子藏在树根的某个地方,然后回到自己家中。那时妻子与情人并排而坐,婆罗门站在门前说:“我的妻子!”妻子听到知道是婆罗门的声音,熄灭灯火后开门。婆罗门进入屋子里时,妻子和情人一起出来,先让情人站在门前,自己再进入屋内。
妻子看到袋中没有任何东西,问道:“你为了获得钱物而出门,如今你得到了什么东西呢?”“我得到一千枚金币。”“现在在何处?”“我放在了这样这样的场所,明天早上拿回来,你不用担心。”妻子告诉了她的情人,于是他前去盗取如同拿自己所藏的东西。
婆罗门第二天到了藏金子的地方,发现他的金子不见了,于是来到菩萨住的地方,菩萨问:“婆罗门!你有什么事情呢?”“贤者!我的金子不见了。”“你把藏金子的地方告诉你的妻子了吗?”“贤者!我曾经告诉她。”菩萨猜他的妻子一定告诉了情人,菩萨问:“你妻子有相识的婆罗门吗?”“贤者!有的。”
“你有相识的婆罗门吗?”“贤者!有的。”于是菩萨给予婆罗门七日宴请的费用,向他说:“你回家后,第一天邀请你这边七个婆罗门、妻子那边七个婆罗门,共为十四个婆罗门加以招待飨宴,从第二天以后,每天各减一人,到第七日,则是邀请你这边一个婆罗门、妻子那边一个婆罗门,合为二人的婆罗门与以招待飨宴。而根据你的妻子在第七天受招待的婆罗门,你如果知道谁是任何一天都来的,请告诉我。”
婆罗门依言告知菩萨:“贤者!我知道谁是任何一天都来的婆罗门。”于是菩萨与他一同派遣人叫那个婆罗门来,问:“你有没有做过从树根里拿这婆罗门的一千个金币的事情?”“贤者!我没有拿。”“我是赛那迦贤者,你不知道吗?我可以将那些金子拿回来。”他心生恐怖而自白道:“我确实拿了。”“你将那些金子怎么处理了呢?”“贤者!我正准备把金子藏起来。”
菩萨向老婆罗门问道:“你仍然把那个女人当成妻子吗,或者另外娶其他的女人呢?你准备怎么办?”“贤者!那个女人仍然是我的妻子。”菩萨派遣人拿来了婆罗门的金子,叫婆罗门的妻子也过来,从盗人婆罗门之手将金子交到老婆罗门的手里,而将盗人婆罗门处以王法,从城市放逐出去,对老婆罗门的妻子亦给予了惩罚。菩萨给老婆罗门以很高的名誉,使他住在自己住所的附近。
结束部分 佛陀讲述完这些法语后,说明圣谛的道理--说完圣谛的道理后,很多人证得了预流果--佛陀连结过去、今生,作因缘结语:“那时的婆罗门是阿难,树神是舍利弗,会众是佛陀的会众,赛那迦贤者其实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