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游行者〕
此本生经历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某易怒者所作之谈话。即彼比丘于此引导解脱之教而出家,但不能制御怒气。彼易怒而不沉着,他人稍有关乎自己所言之事,彼即忿怒、责难、攻击、反抗。佛闻其易怒之癖性,呼彼近前,问曰:“尔易怒果真实耶?”彼答:“世尊!是为事实。”佛言:“比丘!汝应抑制忿怒,如斯恶行者,实为此世彼世皆无可意,汝于无忿怒正觉者之教出家已,何故发怒耶?昔之学者从外道出家,尚不表现忿怒。”于是佛为说过去之事。
昔日,梵与王于波罗奈都治国时,在迦尸国某街住有一富裕之大资产家,乃大富豪而无子之婆罗门。彼之梵妻祈愿授得一子,尔时,菩萨由梵天世界下降,出生于梵妻之母胎,而于命名式之当日,命名为菩提童子。彼达成年时,住得叉尸罗,修习一切学艺终了归来后,父母违背彼之希望,为其娶同族良家之女,彼女亦由梵天世界降来,美丽非常如天仙美女。彼等于互相相反之希望下结婚,然彼等两人未曾有不净之行,彼等亦不为情欲而互相凝视,即于梦中亦决不为交接之事,彼等之戒行如此清净。
其后父母死时,菩萨于彼等葬仪终了,呼其妻云:“吾妻!汝可取此八亿财产,为幸福之生活。”妻反问云:“然则贵君之身?”“财宝于我,实无必要。我入雪山地方出家,以其处为自己之安稳场所。”“然贵君之出家生活,只有男人等辈,为适当耶?”“不然,汝妇人亦可适当。”“如是,我亦不愿以身受取此‘吐痰之团子’,财宝于我,亦无必要。我亦欲出家。”“如此甚善。”两人同为大布施之行后,由城市出发,于喜乐之地所造隐居之家而出家,取残余之果蓏以为生活,而居于其所,生活十年,然彼等犹未达到禅定。彼等于其处为出家幸福之生活,经过十年后,为获得盐与酸味之物,游行于田舍,渐次到达波罗奈城,住于王之庭园中。
其后某日,王见园丁持叶包之施物而来,王云:“我欲于庭园游戏,汝将庭园清扫。”于是园丁准备扫庭园,王与多数家臣一同进入,此一剎那发现彼等二人坐于园之一隅,为出家之幸福状;王眺望非常爱娇美丽之游行尼,王之胸中骚起烦恼,王思:“先问此游行尼与此者二人有何关系。”于是接近菩萨问曰:“出家者!此游行尼与汝有如何关系?”菩萨答曰:“大王!并无何等关系,然在俗之时,彼曾为我妻。”王闻其事自思:“此女与彼无何等关系,然只在俗时为彼之妻,如此,若我以权势携此女而去,彼将如何?我速携此女入宫。”于是近彼唱第一之偈:
彼眼实可爱。优笑谈话女
人以力携去。婆罗门!汝意将如何?
尔时,菩萨闻此语唱第二之偈:
于我彼生起。命之限彼生
犹如烈雨尘。更应速拂去
菩萨为如此之狮子吼,然王虽闻此语,因盲目之愚昧,不能镇静自己之执着心,彼命某一大臣:“将此游行尼带往王宫。”彼答:“谨遵王命。”彼女悲叹云:“非法不正,世之常情。”于是被大臣带去。菩萨闻悲泣之声,一度见女,即不再见。大臣遂将彼女悲泣带入王宫。
波罗奈王亦不能长久滞留庭园,急赴宫殿,召见游行尼,对彼女以非常尊敬之待遇。彼女述说世俗之名誉无益与出家之利益,王无论以如何之方法,亦不得彼女之意,王将彼女送入一屋自思:“此游行尼如此不欲名誉,而彼道士携此美妇人前来,竟不怒仅一眼回顾相见。出家人等实有甚多魔术,无论施何策略,对我均将无益。如是我将往见彼坐为何事?”于是王不停留,即往庭园而去。
菩萨于彼处坐而缝衣,王与仅有少数从者相伴,静无足音,近于其前。菩萨不视王而仍缝衣,王思:“此道士怒而不与我谈话。”继而自语曰:“此邪恶之道士,最初我不知生怒,若知其生怒,我将抑制此事。”王继自思:“今彼顽固发怒,不与我谈话。”于是王唱第三之偈:
先时为豪语。如有大力者
至今为沉默。缝衣而独坐
菩萨闻此语毕,自思:“此王以我忿怒,不与彼谈话,我将对彼说明,忿怒之力,对我不能支配之事实。”于是为说第四之偈:
于我彼生起。命之限彼生
犹如烈雨尘。我速与拂去
王闻此语后,自思:“此菩萨究竟述其有关忿怒之事耶?抑或有关其他学艺之事耶?我应即刻向彼讯问。”于是唱第五之偈:
何者彼生起。彼生一生何
犹如烈雨尘。汝所拂者何?
菩萨闻此已云:“大王!忿怒与种种之危险招大破灭,因此,若一度于我生起,我将已生之忿怒现慈悲心加以镇定。”于是菩萨说明于忿怒之危险而唱次之诸偈:
起而不见自他利。善见不起自他利
于我起而不可生。忿怒无智之饵食
任谁起而皆欢喜。希为恶事成为敌
于我起而不可生。忿怒无智之饵食
无论任谁复有起。障己善道已生起
于我起而不可生。忿怒无智之饵食
战胜他人舍幸福。自己大利亦除去
忿怒暴虐破坏者。大王!忿怒于我不可生
摩擦干之薪。赤火炎炎起
火由其所生。燃尽彼之薪
如斯愚昧人。愚昧不了解
怒生由喧哗。彼亦持燃怒
其人扩展怒。火逢枯草木
如月逢暗夜。其人失名誉
其人能镇怒。如火无燃料
如月逢月夜。其人升名誉
王闻菩萨之法语,甚为满足,命一大臣携游行尼来后云:“尊师!无忿怒之道士!汝等二人以出家为幸福,住此庭园,共度时光,我随法为汝等作庇护与防御。”
王向彼等乞恕敬礼而去,彼等二人亦共同止住于其处。其后游行尼死,菩萨于彼女死后,赴雪山体得神通力与解脱,然后修习梵住,达梵天界。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竟,忿怒比丘安住于不还果──于是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游行尼是罗喉罗之母,游行者即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