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王子〕
此本生经历是佛在竹林精舍时,对提婆达多杀人企图所作之谈话。尔时比丘等于法堂开始作下列之谈论:“诸位法友!提婆达多使弓箭师投下岩石,放那罗祇梨象,寻求谋害如来离此世间之方法。”佛来其处问曰:“汝等比丘!汝等今有何语集于此处?”比丘白佛:“如是如是之缘由。”佛言:“汝等比丘!此非自今始,前生彼仍欲杀我,然彼尚不能使我恐怖而自己单独受苦。”于是佛为说过去之事。
昔日,于波罗奈梵与王治国时,菩萨生于其妃之胎,因达成年,于得叉尸罗修一切学艺,彼会得咒文,能辨闻动物之叫声。彼奉侍阿阇梨终了,归来波罗奈,父立彼为副王,虽然立为副王,但在父有杀彼之心,是故父不欲见彼。
当时有一牝豺,携二子于夜间人众休息时,经沟入市,近于菩萨宫殿之寝室。有一屋室,其处有一旅人脱靴置于足前之地面,彼则横卧于一面板地之上,尚未入眠,豺之子等空腹饥饿而叫,其母向彼等云﹕“汝等不可叫唤,此屋内之人脱靴置于地面,横卧于板地,尚未入眠,此人入眠之后,可持其靴来,使汝等食之。”豺自己之言语,菩萨以咒语悟解其言,彼由寝室开窗云:“谁人居于其处?”“大王!我为一旅人。”菩萨:“尔之靴置于何处?”旅人:“大王!置于地面。”王:“汝将其吊于高处。”牝豺闻此,对菩萨心感愤怒。
又某日,豺入其处之街,某人烂醉,思欲饮水,下入莲池之时,落水沉溺,窒息而死。然彼着有两件着物,下着之中,有一千金币,并且指有指环,尔时豺之子亦又叫唤:“我等腹空饥饿。”豺云:“汝等勿叫,此莲池有一死人,彼身上有如此如此之物,彼死将被寝置于阶梯之上,汝等可食此人。”菩萨闻其事开窗问曰:“室内谁在?”一人起立:“大王!我在。”“尔往莲池,将死人之着物,一千金币及指环取来后,勿使其尸浮上,使沉入水中。”彼依言而行。
牝豺大怒云:“先日我之子等不得食靴,今日又不得食死人。甚善,今后三日,敌王前来,包围汝城,尔时,汝父将派遣汝前往应战,于是军队将断尔之首,我将饮尔之喉血,以清此怨。我知尔对我怀敌意。”豺吼叫恐吓菩萨后,携其子而去。
第三日敌王前来围城,于是王向菩萨云:“吾子前往应战。”菩萨:“大王!我见某种景像,不可出战,何以故?恐有生命危险故。”王:“以我而言,汝之死与不死何谓?尔速出战。”彼菩萨答:“谨遵王命,大王!”于是率部下不由敌王屯兵之门出,而开他门使出。彼出后,全城恰成空虚,何以故?城中人众皆与彼同出之故,彼于适当之场所设驻屯所而停留。
王因副王出而城空虚,思欲率军队遁走,然敌王仍然围城,王思:“我命休矣。”彼思:“我须护生命。”于是携妃、司祭及一从仆名巴兰塔巴,于夜间变装逃走而入森林。菩萨闻王逃走之事实,即入城奋战,败退敌人,继承王位。然,彼王遁走于某河之岸边,结草葺之庵,食果蓏而住,王与司祭采果蓏而出,巴兰塔巴从仆与王妃常时留居于草庵,于是皇后之胎虽宿有王之子,但彼女常与巴兰塔巴一同共住,与彼为不义之行。某日彼女向巴兰塔巴云:“此事若为王知,尔我到底无命,尔须杀彼。”巴兰塔巴:“我将如何杀之?”妃:“王与尔剑与浴衣前往沐浴,然后于浴场见彼疲惰,以剑断其首,切体为微尘之细,埋入地中。”彼同意:“甚善。”
某日,司祭单独为采果蓏而出,彼攀登距王之浴场侧不远之树上探集果实。王云:“我欲沐浴。”将剑与浴衣交付巴兰塔巴,来至河岸,于彼处沐浴中,王感疲惰,巴兰塔巴思欲杀之,于是掴王之颈,扬起利剑,王畏死而大叫,司祭闻叫声而俯瞰时,见巴兰塔巴杀王,而恐惧战栗,手放树枯,由树落下,进入树丛而坐。巴兰塔巴闻彼手放树枝之音后,杀王埋于地中,然后思寻:“此放弃树枝之音,为谁所为者?”然彼一无所见,彼于沐浴后而归去。彼归去时,司祭由坐之场所而出,见王被切为微尘细块于地面所埋之穴,加以认定。彼沐浴完毕,恐自己被杀,伪装盲目之姿,赴归草庵,巴兰塔巴见彼云:“婆罗门!尔何以如此?”彼故为不知之状:“大王!我目失明而归来,我于森林中,立于毒蛇甚多之蚁巢之侧,我于其处为毒蛇之鼻息所吹,以致失明。”
巴兰塔巴自思:“〔彼〕不知为我,而呼为大王,我将助彼。”彼云:“婆罗门!汝勿心忧,我将与尔看顾。”于是与彼果蓏,使彼满足。
自此以来,巴兰塔巴前往采集果蓏,妃并产子,儿童成长。某日之事,妃于午前时中,愉快而坐,徐徐向巴兰塔巴语如次之事,妃:“尔杀王时,无何人得见耶?”
巴兰塔巴:“无人见我,然闻放枝之音,其枝被放弃,究系人为或动物,我则不知,然对我发生恐怖之事时,则由此舍枝之音而来。”于是彼与妃语,唱第一之偈:
恶事将近我。近前我畏怖
实因一枝摇。人为或野兽
彼等以为司祭已眠,然司祭未眠,悉闻彼等之语。尔后某日,巴兰塔巴从仆外出采果蓏时,司祭忆起自己之妻,悲叹唱第二之偈:
居程住不远。对妻我心恋
苍白仗我瘦。如(巴兰塔巴)之畏枝
此时,〔妃〕问曰:“婆罗门!尔云何耶?”彼更云:“我在沉思。”某日,唱第三之偈:
吾妻住城市。不知将恼我
苍白使我瘦。如仆(巴兰塔巴)之畏枝
复于某日唱第四之偈:
黑眼多彩色。娇笑且柔言
苍白使我瘦。如仆(巴兰塔巴)之畏枝
其后,王子成长达十六岁。尔时,婆罗门使彼持棒之一端往浴场(河之浅处),开眼凝视于彼。〔王子〕问曰:“婆罗门!尔非盲目耶?”彼:“我非盲目,然此为方便以护命。”彼为此语后云:“卿知卿之父亲否?”王子:“我知。”司祭云:“彼婆罗门非卿之父,卿之父乃波罗奈之王,而彼乃卿等之从仆,然彼与卿之母为不义之行后,于此处杀卿之父而埋藏。”于是取出尸骨示之。王子非常激怒,尔时,彼向婆罗门问曰:“我将如何为之为宜?”“彼婆罗门于此浅流对卿父之所为,卿亦如法为之。”
于是说明一切之经过。数日之中彼教王子执剑之状,其后某日,王子持剑与浴衣云:“父君!请往沐浴。”巴兰塔巴云:“甚善。”与王子一同出发。彼于〔河边〕降下沐浴时,王子右手执剑,左手掴彼之顶饰,谓曰:“尔实于此浅流掴其顶饰杀求助呼救之我父,我亦使尔如我父被杀之状。”彼恐惧死而战栗,叹唱次之二偈:
今来枝之音。向尔说往事
依彼摇枝人。实则语彼事
今此尔之来。昔者我愚思
实此树枝摇。人为抑野兽?
于是王子唱最后之偈:
尔如斯悉知。汝欺凌我父
以枝埋隐骨。为此招死惧
如是言终后,彼于其场使彼得以命终,以枝埋隐,而洗净宝剑,彼沐浴后还归草庵,向司祭语彼杀戮之事实,并责其母后云:“我等将如之何?”于是三人赴波罗奈。菩萨授年幼之弟以副王之位,从此修布施等净业,达生天界。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父王是提婆达多,青年之王即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