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游行者〕
此本生经历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烦恼之调伏所作之谈话,此事于水本生经历(第四五九)中将为说明。当时舍卫城有五百之同朋出家,住于黄金敷成之祇园精舍,于午夜中起色欲想;佛对自己之弟子等夜三度、昼三度,一昼夜间六次设法,宛如雌鸟护卵、犁牛护尾、母之爱儿、只眼者守眼,与以看守,随时调伏起来之烦恼。佛于当日之午夜中,观察祇园精舍,知比丘等欲想之动向,佛思:“此等比丘之间所起之烦恼成熟,将破罗汉性之根本,故我今调伏彼等之烦恼,使彼等之罗汉性显现。”佛由香室出,呼长老阿难命之曰:“汝集合住于黄金敷成之精舍比丘诸人。”大众集合已,佛坐于所设之座,佛言:“汝等比丘!心中为所起之烦恼所左右,实为不正,实则烦恼增大,如仇敌坐大,导致破坏。比丘对如何微细之烦恼,亦必须调伏。古之贤者对仅只微细之业因,尚加注意,调伏心中所起之烦恼,达辟支佛之境界。”于是佛为说过去之事。
昔日,梵与王于波罗奈治国时,菩萨生于波罗奈之郊外某陶师之家庭。彼达成年,建立家计,得子与女,依陶师之工作养育妻子。尔时,迦陵讹国之捺多布罗市有名伽兰多之王,彼与诸多之从者往庭园,在园门之处见结有美丽果实之庵罗树,彼于乘坐象之背上伸手摘取一房(一串),入于园内,坐于华丽石之玉座,与分某些可得者后,自食庵罗之果。于王取庵罗果之后,大臣婆罗门家长等思惟他人亦将来取,于是由彼树上击落庵罗果食之,如此屡次前来,登树用棒敲击,折落树枝,甚至未熟之实,亦均食之无遗。王于庭园,游乐终日,黄昏乘严饰之象背而归之途中,见彼庵罗树,由象身降下,往树之根部,眺望彼树自思:“此树于晨起见之,尚结实累累不倦之态,非常美丽,今其果实被夺而击毁,失去光彩而立。”王再往其他场所眺望时,见未结果实之其他庵罗树,王再思考:“此庵罗树未结果实,如宝石裸山之美丽,然此树为结果实而遭不运。如此家庭之生活,实亦类似此木,出家生活实类似无实之树;富裕者有恐怖,贫困者无恐怖,我亦必须为不实之树。”如是彼以果树为所缘,立于树之根元,熟思三性,而完成观念,得辟支佛智慧,于是王思:“胎囊今由我脱落,于三界断除系缚,净化轮回之污积,泪海干,骨壁破落,我已无再生之系缚。”但彼仍为一切装饰所饰而站立。尔时大臣等言曰:“大王!陛下已十分长期之间站立矣。”王答曰:“我非为王,我为辟支佛。”大臣云﹕“大王!辟支佛非如王之姿态。”王云﹕“然彼等为如何之状?”彼等答:“剃除须发,着袈裟衣,与家族种族不相亲近,如风吹过之云,或如由罗喉遁逃之月,住于雪山之上香醉山洞窟之中,大王!辟支佛乃如是者。”
尔时王扬起其手,触摸其头,消去俗人之象征,表现沙门之形:
三衣与铁钵。剃刀针带纽
水囊共八物。比丘慎适应
所谓僧之资具附于身上。彼立于空中向大众说法,然后通往虚空,向高峰雪山中难陀姆罗洞窟而去。
于健陀罗国得叉尸罗市有名那迦吉王,在赴高殿玉座之中央时,一妇人两腕嵌有镂钻宝石之腕环,与彼坐离甚近,正研磨馥郁之香。王见之自思:“此等宝石之腕环离开之时,互相不触,亦无音声。”王凝目注视。尔时彼女将腕环由右手嵌入左手,以右手集香,开始磨细,而在左手之腕环与他环相触而出音。王见此二腕环互相接触而出音之事,自思:“相离则此腕环互不相触,然与他物相触则出音;恰如其状,此等生存者相离,则无接触之事,亦无出音之事,彼等为二为三,相互接触,则造成喧嚣。我支配迦湿弥罗与健陀罗二王国之住民,而我亦应如单一之腕环,不支配他人,而只住于支配自己。”彼以腕环之摩擦为对象,居于座上,熟思三性,完成观念,得辟支佛之智慧。余事如前所说。
毘提诃国之弥提罗市有名尼弥之王,朝食后,为大臣所围绕,开窗下望街路。尔时一鹰由屠场取来一片之肉,飞至空中,数只兀鹰与他鸟一同,到处包围此鹰,为食物而用嘴啄、翼打、足踏,鹰不堪己之被击,弃离其肉,为他鸟所取;余鸟弃击此鹰,追击他鸟,彼亦放弃之时,他者更又取彼,而彼等亦同样啄彼。王见彼等众鸟自思:“任何一鸟,取肉者即有苦痛,任何一鸟,放弃者即有幸福;任谁贪五欲者即有苦恼,不然者即有幸福。此等之事,实多物之普通现象,然我有六千之后宫,我如鹰之放弃一片之肉,而弃舍五欲之乐,则可生为幸福。”而彼不断充分考虑,熟思三性,完成观念,得辟支佛之智慧。余事如前所说。
于北部般遮罗国堪匹拉市有名顿穆迦王,朝食之后,为一切装饰所饰,由大臣等围绕,开窗下望宫廷。尔时,牝牛之小舍门户启开,牡牛等由小舍出来,为爱欲追逐一只牝牛,而持有锐利角之一匹大牡牛,见一只牡牛之来,燃起爱欲之嫉妒,用彼之锐角,突向彼之股间,由突裂开口之处,内脏跳出,彼当场死亡。王见此自思:“此等生物,以动物为始,为爱欲而受苦痛,此牡牛因爱欲而死,他之生物亦依爱欲而被困扰。我必须舍弃困扰此等生物之爱欲。”彼立而熟思三性,完成观念,得辟支佛之智慧。余事如前所说。
其后某日,此四人之辟支佛,思行乞游行之时,出难陀姆罗洞窟,于阿耨达湖水中,使用可以洁齿之蒟酱杨子,注意洁〔净〕身体,立于(雄黄)平原整顿下衣,着衣执钵以神通力升至虚空,踏五色之云,在波罗奈郊外路程不远之处降落,而于适当场所挂衣,执钵进入市外,连续乞食,遂来至菩萨之门前。菩萨见彼等欢喜,请彼等入其家,设座使坐,与彼等洗水,供坚软美味之食物,然后坐于一面,敬礼僧伽之长老已,问曰:“尊师!贵师之出家生活,美妙非常,感官甚净,肤色澄清;观如何之对象使贵师得入比丘阿阇梨之出家生活?”而如彼向僧伽长老之寻问,向其他长老等处亦来寻问。尔时彼等四人对彼:“我等为如是之国,如是之市,如是之王。”云云之状,告以由世间隐遁之理由,顺次各唱一偈:
我见一株庵罗树。林中色深善丰熟
结实累累为树害。彻见其理为比丘
名工磨治宝石环。妇人磨香挂两腕
两环接触鸣铿锵。彻见其理为比丘
只有一鸟持腐肉。数多众鸟向围攻
彼为肉饵被击打。彻见其理为比丘
牛草之中自负行。我见牡牛美有力
彼为爱欲遭触毙。彻见其理为比丘
菩萨闻各各之偈云:“善哉,尊师!此诸对象与贵师等出家相应。”彼向各各之辟支佛呈赞许之词,而彼闻四人之说法后,对家庭生活顿失希望。辟支佛归去之时,朝食过后,安乐而坐,菩萨呼妻言:“吾妻!四人辟支佛等弃国出家,无何等执着,亦无障碍,得出家生活快乐之味而生活;然我依工资而生活,家庭生活竟有何用?请汝留于家中,面对儿女之烦劳。”彼唱次之二偈:
迦陵讹王伽兰多。健陀罗王那迦吉
毘提诃王名尼弥。般遮罗王顿穆迦
彼等舍弃诸王位。无罪出家成辟支
此等总皆集如神。赫赫光辉如火焰
婆伽梵!我亦独自欲游行。所有诸欲皆舍弃
彼妻闻彼之言云:“因贵君闻辟支佛之说教,我亦在此家庭不能满足。”为唱次之一偈:
今正无此更优时。贵教于我后难得
婆伽梵!我今亦欲独游行。如鸟由手被释放
菩萨闻彼女之言,默然不语。然彼女瞒过菩萨,欲先行出家,彼女云:“贵君!我往水槽取水,请君照看子女。”有如行往其处,取壶而出,彼女往市外苦行者之前而出家。
菩萨知彼女不归之事,自行养育子女,其后彼等稍长,理解事物之时,使彼等试为炊饭之任,某日稍硬、某日稍软、某日甚好、某日甚劣、某日毫无盐气、某日味则过咸。儿童语其父曰:“父亲!今日饭硬、今日饭软、今日甚好、今日无盐、今日则盐气过重。”菩萨云:“诚然,爱儿!”菩萨自思:“此诸子女已知生煮、善煮、有盐、无盐,彼等可适应自己之性而为生活,我应出家。”然后彼托付子女于亲族,彼出家入仙人之道,住于市外。
如是每日往波罗奈乞食之比丘尼(菩萨之前妻)见彼而相谈:“尊者!子女等依付贵君已被杀耶?”菩萨云:“我未杀子女等,我于彼等心已知事物时出家;汝未看顾彼等而出家自乐。”于是为唱最后之偈:
彼等分别生与煮。已知盐辛盐气无
知诸事物我出家。任行尔事我亦行
如是彼教诫比丘尼使彼女离去,彼女亦信受教诫,向菩萨告别,往彼女欲去之处。实则自当日之后,彼等互相再未会面,菩萨依禅定得神通成为应生梵天界之身。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五百比丘成阿罗汉。
--而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女是莲华色尼,子是罗喉罗童子,游行尼是罗喉罗之母,游行者即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