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舍城的须摩那,是一位卖花人。他受到国王频婆娑罗王的指示,每天必须送鲜花到皇宫。于是,卖花人每天早晨都要给频婆娑罗王送去八把茉莉花,这样每天能拿到八块钱。
有一天,当卖花人须摩那跟往常一样,拿着花进城的时候,如来带着身上发出完美觉悟的佛陀那尊贵荣耀之光,和随行的众多比库也一起进城乞食。
有时,佛陀会像普通的比丘一样在乞食的路上转行,他的六道光芒被长袍所遮盖。例如,隐姓埋名独自去见臭名昭著的强盗央掘摩羅之时。
有些时候,佛陀会以发光的身体出行,例如,当他在自己出生地的城市进行乞食时。而当遇到卖花人须摩那的这天,如来进入王舍城,全身上下发出完美觉悟的佛陀那尊贵、荣耀之光。
当须摩那看见佛陀,看到他的身体像一个带有装饰的门柱,充满三十二种大人相和八十种微细的相好,从他身体发出六彩光芒进入王舍城,这些激发起须摩那对佛陀的强烈虔诚的崇敬之情。
继而,他想:“我应该做何种供养而获得功德呢?”须摩那不知道能用什么表达对佛陀的崇敬,于是他献出他手上的鲜花。
但是他又一想,这些花是每日例行送给国王的,如果我无法尽到每日的义务,就要承担可怕的后果。可能会被绳索捆住投入监狱,或者被处决或被驱逐出境。
“我该怎么办?”须摩那思索着,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此刻冒了出来:“如果国王想杀我,就让他杀吧,或是去坐牢,或者被驱逐出境。
每日送花便可得到国王奖赏,这种运气足够我现世生活得很好,但如果供养佛陀,我一定会收获更殊胜的果实,我的功德行为会带到未来的轮回。”
因此,须摩那决定牺牲自身生命向佛陀表达尊敬。同时,他考虑到应该趁着他的虔诚度达到顶点时行动,所以他开始以下列方式进行供养:
(1)首先,他把2把花洒向如来的头顶;花形成了天花棚顶,正挂在佛陀头部的上方。
(2)然后,他以相似的方式洒了2把花;这些花落下来,在佛陀的右手边形成了一道花帘。
(3)接着,他又以相似的方式洒了2把花;这些花落下来,在佛陀的身后行成了一道花帘。
(4)最后,他以相似的方式洒了2把花;这些花落下来,在佛陀的左手边行成了一道花帘。
如此,这八把茉莉花环绕在佛陀的身边,像天花顶棚和花帘那般围在如来的上方,左右两边和后面,前面则留出了足够的空间让佛陀进入。
令人惊奇的是,花整齐落下,花柄朝内,花瓣朝外,排列有序。环绕着如来的花帘,像银屏似的与佛一起向前移动,既没有散开也没有滑落,仿佛有生命一般;它也会随佛陀歇息而停下。
从佛陀的正面、背面、左右两侧和头顶五处,不断发出像百万次闪电般的耀眼光芒。从佛陀身体发出的每一簇光线,最初以顺时针方式环绕如来三次,
形成如一株年轻的棕榈树一般粗的大量亮光,好像一束指向佛陀的探照光,然后再射离佛陀的身体。
那时,整座王舍城都兴奋激动起来,八千万人都跑出来,每个人都拿了容器装满用来供养的食物。
所有的民众都如狮子王般喧闹吵嚷,向上扬起卷曲的头巾,一群一群齐步地前行,走在佛陀前方引导队列。
佛陀为了彰显纯朴的卖花人须摩那的品质,拉着须摩那走上占地约三伽浮他大小的王舍城的主干道,刹那间,须摩那整个身体因而充满五种轻安。
须摩那只与佛陀同行了一小段路,他像一个纵身跳入红色水流中的人一样,进入如来的光芒之中,然后在向佛陀表示了虔诚的敬意后,他带着空花篮回了家。
一回到家,他的妻子问他:“花哪里去了?”他回答:“亲爱的,我已将花供养给了如来。”
他的妻子又问,给国王的花怎么办?于是须摩那回答:如国王所愿,他可以杀掉我,或是将我驱逐出境。但是,我宁愿牺牲自己的生命,也愿将这些花供养给如来。
仅仅这八把花就已经创造了奇迹,他将发生的事详细地描述了一番。全部八千万民众正列队表达对如来的崇敬,热闹非凡。
你听到的,正是他们正在欢呼祝贺我的功德行为,他这样告诉妻子,充满着喜悦和满足。
然而,须摩那的妻子愚钝之极,她对佛陀的荣耀示现一点兴趣也没有,却以恶语责备丈夫说:国王冷酷无情,一旦你将其惹恼,你的手脚会被砍掉;我也可能因你而受牵连,惹祸上身。
她叨扰个不停,带着孩子们离家去到宫殿拜见国王。国王问她:你抱怨什么?她诉苦说,尊敬的陛下,我的丈夫,卖花人须摩那,已经把往常准备献给您的花全部供养给了佛陀,双手空空回到家。
当我问他:花都哪儿去了?他就全部告诉我了。我狠狠地骂过他了,跟他说国王冷酷无情,一旦你将其惹恼,你的手脚会被砍掉;我也可能因你而受牵连,惹祸上身。
跟他断绝关系之后,我特来拜见您。不管他做了什么,无论好坏,都是他自己的事。尊敬的陛下,让他咎由自取吧。我已不承认他是我的丈夫,并在此将他的行为先行向您呈报。
频婆娑罗国王自从在王舍城附近的小棕榈树林遇见如来之后,就已经成为了佛陀的弟子,并且达到了圣者果位,同样,他对佛陀的信心从未动摇过。
国王心想:这妇人如此愚钝,她对如来的荣耀和神迹毫无虔诚信仰。于是,他假装质问她,哦,妇人,你刚才说,你丈夫须摩那把准备献给我的所有鲜花作了供养?
卖花人的妻子答道:的确如此,我是这样说的,尊敬的陛下。
国王回答:噢,妇人,你和丈夫断绝关系正好,现在我正考虑要如何处置须摩那,因为他把献给我的花供养给了佛陀。
将妇人打发走之后,国王立刻走出去向佛陀表达敬意,并且加入了游行队伍,跟随着如来。
看到虔诚的频婆娑罗国王,佛陀特意沿着城市拥挤的街道前行,最后走向皇帝宫殿的大门。
频婆娑罗国王拿走佛陀手中的碗,带领如来进入皇宫,他注意到如来想在宫殿外的庭院做停留。
他立即就在前院临时搭建了小亭,佛陀和追随他的比丘们,就在这新搭起的小亭中休息。
也许有人疑惑:为什么如来不进入宫殿?回答是:如来想到,若他选择进入宫殿,八千万的市民则无法向他敬礼,也彰显不出卖花人须摩那的美德。
诚然,只有佛陀能够清楚展示善人之善处。当普通人试图争取荣誉,其他人则容易心生嫉妒。
当佛陀走入亭中,坐在为他备好的座位上,这四面鲜花组成的花屏,便向四个方向移向人群的边缘,每一面花屏都像活物一般地站立。
然后,人群聚集在如来身边向其表达尊敬;频婆娑罗国王则将最好的食物,向以如来为首的比库们供养。
膳毕,佛陀发言表示感恩后,四面花屏又重新回位,环绕在佛陀的四周。在八千万发出震耳欲聋喧嚣声的城民的围绕下,如来回到竹林精舍。
送别佛陀着后,国王回到宫殿,频婆娑罗王叫人把须摩那带回来问他,你怎么把给我的花供养给了如来呢?
须摩那这样回答:我供养花给如来,是下了决心的:如果国王愿意,让他杀掉我,将我驱逐出境,我还是愿意将这些花供养给如来。因此,我已经决定牺牲自己的生命将花供养如来。
就此一番言语,国王频婆娑罗说出以下赞赏的话:你的确是一个高尚的人。
然后,国王奖励给须摩那八头王象,八匹御马,八位男仆,八位女仆,八套礼服,八千枚金币,连同八位盛装少女和八座村庄,这些组成了被称为sabbatthaka的奖励(即八组八个单位物品组成的奖励)。
佛陀的预言:这个不平凡的故事,使得可敬的阿难达尊者思考,须摩那的善行应获得何种回报?会引起狮子王雷鸣咆哮般响彻云霄的欢呼,还感染到市民们在一大早扬起无数的头巾?
于是,他去找佛陀问个明白,须摩那应得何种回报。佛陀告诉阿难达:“阿难达,亲爱的孩子,你不应该认为卖花人须摩那所做的供养很小!为供养花给我,他施舍了自己的自由生命,他的心中充满了虔诚的信仰。
对于他的善行,一百个大劫他将不会重生在恶道、苦难地;他将不断地在天界投生并享受善果,并将在未来成为独觉佛。”这是乔达摩佛陀,回应可敬的阿难达的询问而说的预言。
到达竹林精舍后,佛陀进入香室,茉莉花屏就堆留在门口。那天晚上,比丘们聚集在法堂,赞叹须摩那的善行和善果:
“朋友,须摩那从善行中获得的回报十分美好,值得称赞。他冒着生命危险向佛陀供养茉莉花,而因此得到国王奖励,就在那时,获得由八组八种生命体及无生命物资组成的sabbatthaka奖赏。”
如来离开香室来到法堂,之后坐在佛陀的宝座上,问道:“诸比丘,你们的话题是什么?”他们将所谈话题解释一番。
然后,佛陀说:“你们是对的,噢,诸比丘,做一件不会令你懊恼的事,且每当你想起这件事时就感到开心;这样的事确实值得去做。”
接下来,佛陀诵了一首偈,作为此事的开示:“行事之后,行为之人没有痛苦的遗憾;他只享有法之喜乐。这种行为是完美无缺的,有益的,值得去做。”
佛陀诵完偈颂之后,八万四千众生觉悟四圣谛,证悟了不同的道果,获得苦与轮回的解脱。——卖花人须摩那的故事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