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育王传
中国宗教学会理事、积庆寺光亮禅师编译
(四)驹那罗本缘
大家还记得前文那个伸出四根手指,和父王竞争当大施主的驹那罗吧,这部分内容说的就是他的本缘。
某一年,阿育王迎娶了一位叫做莲花美丽的女子,这个女人拥有良好的性格,深得阿育王喜爱。在阿育王火烧爱乐狱的时候,她已经身怀身孕。鸡头摩寺上座夜舍入定观察后,心说:“莲花夫人腹中的孩子将来会出家修得正果,不过在这期间他将要失去双眼。这都是因缘注定,谁也没办法改变!”等到阿育王得到佛陀舍利开始建塔的第一天,莲花夫人临产生下了一个王子。
阿育王忙着起塔的事情,宫中由罗提掘多全权负责。此时,他守在门外听到小孩啼哭,立刻隔门问接生婆:“是王子还是公主?”
“大人,是一个王子,您可以进来看看!”莲花夫人轻声说。罗提掘多立刻推门而入,他低着头跪在地上高高伸出双手。接生婆将王子放在他的手上,罗提掘多拖住他细细观看,说:“我这就向国王陛下报喜!”说完将王子递还给接生婆,骑着快马出了王宫。
“国王陛下大喜啊!”,阿育王正在监督工程,听得罗提掘多的叫喊,立刻迎了上来,“陛下,莲花夫人生了个王子,他长得非常端正,而且双眼炯炯有神!”阿育王听了非常高兴,仰天说道:“先王频头莎罗王拥有赫赫战功,为帝国争取了大量疆土,从而成就了一代明主。今天是我起塔第一天王子就出生了。依我看就给他起名法增,你说怎么样?”罗提掘多听了立刻欢呼:“国王陛下智慧,这名字取得好!”
那么法增王子后来为什么成了驹那罗王子呢?事情是这样的:大臣们都说法增眼睛好看,是有福德的标志,可是阿育王一直忙于建塔没有时间亲自观看。有一天,阿育王从建塔工地回来满身疲惫,乳母看见心说:“我把王子带来,国王陛下一高兴也就忘记了疲累。”于是,她抱着法增王子来到国王面前说:“王子啊,快看看啊父王很疲累,你笑一下让他开开心吧!”
“这孩子的眼睛果然好看!”阿育王将法增抱进怀里逗弄,对众大臣说:“你们看啊,这眼睛像莲子长在花心一样夺目,又像圆月一样有神,的确像你们说得那样,小王子是有福德的人,我只看了他一眼就消除了满身的疲劳!”
众臣听了纷纷跪倒在地说:“国王陛下洪福,王子殿下洪福!”
阿育王听了更高兴了,让大臣们平身,然后问他们:“众位大臣啊,你们谁见过比我儿子法增更完美漂亮的眼睛?”众大臣听了纷纷摇头表示没有见过,这个时候有个大臣说道:“国王陛下,虽然没有人双眼如王子殿下,可是雪山有一种名叫驹那罗的鸟,它的眼睛可与王子媲美!”
“哦,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阿育王听了觉得稀奇,“我倒是想见识见识这个驹那罗鸟!”
“国王陛下,雪山离这里能有数十由旬,恐怕一时难以实现这样的愿望!”那大臣说。
“这个简单,”阿育王说完面对虚空说:“神龙、夜叉在吗,听到我的召唤前来相见!”话声未落,一个面貌凶恶的夜叉现出身形说:“我恰巧经过这里,听到国王陛下召唤特来相见!”
阿育王说:“你具有神通,快去雪山给我捉来一只驹那罗鸟,我要看看它的眼睛是不是和法增一样!”那夜叉听了命令,使出神通来到雪山捕捉驹那罗鸟,然后又在一刹那之间将驹那罗鸟带到阿育王面前。阿育王细看之下觉得驹那罗鸟眼睛小而有神,与法增的双眼非常相似,于是又给法增起名为驹那罗。大臣们也用驹那罗来称呼法增王子,一来二去就连普通百姓都知道了这个名字。
等到驹那罗王子到了十几岁的时候,那双眼睛更加精神透出了无限聪慧。他敏而好学为人谦和,阿育王很喜欢带着他处理朝务,有的时候还领着他对民众进行布施,耳濡目染之下,驹那罗对佛法产生了向往。又过了几年,驹那罗成长为挺拔的男子汉,对佛法也更加笃信,有一天来到阿育王面前请求出家,阿育王心想:“我得给驹那罗娶妻,让他喜欢宫廷生活舍弃出家想法,将来好继承王位!”
经过不断地遴选,阿育王终于看中了一个名叫金鬘的女子。金鬘不仅容貌出众、拥有一头健康靓丽的头发,人品更是好到极致。当她出现在驹那罗面前时,他顿时打消了出家的念头,在阿育王主持下迎娶了她。结婚后,这对小夫妻感情非常好,这让一直垂涎驹那罗的帝斯罗叉非常生气,总是以母亲身份教训金鬘。
“王子殿下啊,第一夫人为什么总是看不惯我呢?”金鬘问驹那罗。
“这个女人曾经咒杀菩提树,父亲再也没有对她表示亲热。她最看不惯的就是别人家庭幸福!你不要遭惹她,她有什么不好听的话,你就当没听见!”
“我听从夫君的话!”
之后,金鬘对帝斯罗叉一再忍让。“这不是个简单的女人,竟然有这样的胸怀,”帝斯罗叉进攻无效之后非常愤怒,心想:“既然这样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于是,她开始动心思毁掉驹那罗。终于有一天她在御花园见到了阿育王,跪倒在地说:“国王陛下,这两天鸡头摩寺有法会,您不如带着驹那罗去那里!”
“帝斯罗叉,你知道他有出家想法,”阿育王听了很生气,“还让我带着他去参加法会,你藏着什么居心?”
“国王陛下,”帝斯罗叉笑脸相迎,“人家小两口亲热着呢,驹那罗断然不会出家的!再说了,国王陛下起了佛塔做了天一样大的功德,受到百姓敬仰。将来驹那罗继承王位对佛法一知半解,岂不是丢了你的脸?”
“帝斯罗叉,”阿育王听了点点头,“自打你咒杀菩提树以来,唯独这件事儿是真的为我好!”
于是,阿育王带着驹那罗来到鸡头摩寺参加法会。上座夜舍看到驹那罗,问阿育王:“我看他双眼很特别,难不成就是驹那罗王子!”
得到阿育王肯定回答后,他心想:“王子双目美丽,但不久之后他就将失去,我不如现在就让他开天眼!”想到这里他问阿育王:“国王陛下,你起塔八万四千座功德无量,为什么今天才让驹那罗王子来这里听我讲经说法?”
阿育王双掌合十:“未来我想传他王位,怕他皈依三宝之后不念俗世,不肯接受王位!”
夜舍听了说:“当初净饭王恐惧世尊出家,就想办法用最好的衣食培养世尊的欲望,到最后世尊还是离家修行并获得正觉。国王陛下,如果驹那罗与佛有缘,你是无论如何都留不住的,如果他与佛没缘,你就算带他到这里来天天听经听法也是枉然!”
阿育王听了顿时开悟,对驹那罗说:“你从今天开始听上座讲经说法!”
驹那罗听了这话,急忙合掌向上座施礼,说道:“上座有什么见教,现在就说给我听,我一定遵从你的话去做。”
上座夜舍盯着他的双眼,半天之后问:“王子殿下,你相信你的眼睛吗?”
驹那罗回答:“上座,我相信我的双眼!”
上座夜舍听了说:“王子殿下,你没有修习佛法不具有智慧,所以你的双眼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想要知道事情真相,就要想办法消灭贪、嗔、痴三毒!”驹那罗听了上座夜舍的话,心生极大震动,心说:“我的眼睛再漂亮也是一双俗眼,看不透这个世界。”
听法之后,驹那罗回到宫中选择一处僻静的地方反复咀嚼上座的话,心道:“看啊,这个世界,一切都是表象,凡夫肉眼根本看不到它的本质。我听了上座法语之后,明白了世界上没有什么可以长久住世。”就在他独坐思考的时候,第一夫人帝斯罗叉来到了他的身边,她一直爱恋着驹那罗,特别着迷于他的双眼,她怎么可以放过这么好的接近他的机会?于是她凑近驹那罗,娇媚地说:“猛火燃烧山野火势正猛,我现在就好比是山野被淫欲之火所烧烤,来吧,和我共同享受爱乐!”
驹那罗听了她的话,心说:“这个恶妇先是咒杀菩提树,如今又开始勾引国王之子。”他捂住耳朵,对帝斯罗叉说:“你怎么可以对我说出这样的话呢?你对得起我的父王吗?你是我的母亲,有了这样肮脏的想法,无异于给你自己打开了地狱之门”
帝斯罗叉听了驹那罗的话,心说:“这个该死的驹那罗,以我这样的美貌还不能让他动心,竟然用这样的话来讥讽我!”想到这里产生极大的怨恨,说道:“驹那罗你给我听好了,你现在如果不和我一起享受爱欲,我发誓我会让你死得很惨!”
驹那罗听了她的话,一脸正气地说道:“我宁愿守着净法而死,也不愿意受你胁迫满足你的淫欲苟且活命,你这种行为只能将你送入地狱,不能让你成为天人!”
帝斯罗叉嘎嘎怪笑说:“地狱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到呢?你不要用那些莫须有的事情来吓唬我!”说着就搂抱驹那罗,他推开她大声说:“你身为第一夫人,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如何向普天下百姓交代?在你的影响之下,会有多少人向你学习,这样一来岂不是毁坏了六道轮回中的天人道?只要是贤人智者都会斥责!”
“不知好歹的东西,你以为你很正经,你以为你很纯洁?”帝斯罗叉大声怒喝,驹那罗的话不但没让她醒悟反而更加猖狂起来,用手指着他的面门大声辱骂:“你这小子不识好歹竟敢讥讽我这个第一夫人?我早晚会让你知道不顺从我的下场!”说完甩袖而去。
“这个恶毒的女人!”驹那罗长出一口气,急忙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宫中。
之后,帝斯罗叉果然处处找驹那罗的毛病,甚至对金鬘百般刁难。没有办法,驹那罗编个理由离开了王宫,在花氏城某处院落居住。
在花氏城北方有一个国家叫乾陀罗,它的首都叫得叉尸罗,有几个恶臣代表阿育王对这里进行统治。每年,他们要求民众交付很多的税收,满足自己花天酒地。就这样,民怨堆积终于发生了暴乱,杀了大臣并声称要活捉阿育王。
阿育王得知得叉尸罗暴动后,立刻招来大臣们,“众位,现在得叉尸罗发生暴动,而且民众情绪高涨声称要活捉我。在我还是王子的时候,曾经不用一兵一卒平息那里的暴乱,看来历史即将重演!”
“国王陛下的意思要亲征,我看杀鸡不用宰牛刀,只要派一位王子出征就行了!”罗提掘多说。其他大臣听了纷纷点头称是。
“那么据你们看,哪一位王子堪当此任?”
“我看只能让威望最高的驹那罗前去平乱!”有大臣说。在议事之前,帝斯罗叉私下召见这个大臣,对他说:“国王陛下要亲征得叉尸罗的时候,你可以保举驹那罗前去平叛。事成之后,我想办法升你的官职!”这个大臣的建议受到了大臣们的一致肯定。
“既然你们都这样说,那就这么办吧。”阿育王立刻召驹那罗进宫,他一到堂上立刻跪倒在地说:“父王,我本要来请战,唯恐父王不允。现在既然让我为帅,我一定攻克得叉尸罗,为父王解忧!”阿育王听了这话非常满意,对大臣们说:“驹那罗即日兴兵,你们要修整庄严道路,让那些老、病、死以及身处忧苦之中的人远离道路!”众大臣领旨而去。
“驹那罗啊,你从来没有离开过我,这一次为帅要去千里之外的得叉尸罗,我真的放心不下啊。”阿育王看左右没人握着驹那罗的手,“众王子中,只有你威望最高,这次胜利回宫后,我将立你为储君!”
“父王,”驹那罗跪倒在地,“我出战并非为了得到储君这个位置,而是真正的想为您分忧,再说我这个人淡薄名利荣誉,我并不想当国王!”
“驹那罗,你不要推辞了。世事无常啊,我早晚都会死去,国不能一日无君,你当国王不是为了你自己,而是为了天下苍生。”
阿育王拍拍驹那罗的肩膀,“去和你母亲道别吧,等你再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呢!”驹那罗听了拜别阿育王,来到了莲花夫人的宫中。母子叙话这里不表,且说很快到了大军出发的日子,阿育王让驹那罗与自己同乘一辆马车,说道:“你今天就要离开我前去收复得叉尸罗,我要亲自送你!”来到城外阅兵完毕即将离开的时候,阿育王一下子抱住驹那罗的脖颈大声哭了起来,过了半刻之后说“哎,得叉尸罗的民众这回有福了,能看到你的这双眼睛了!”这是安慰自己又是安慰驹那罗的话。
站在车下的一个相师,暗暗为驹那罗进行占卜,心说:“国王陛下深爱一对至宝,可惜不久之后又亲手毁了它们,这至宝就是驹那罗王子的双目。王子啊你失去双眼之后,将不能再看这世间的一切了,悲哉驹那罗,哀哉驹那罗!”这个时候,罗提掘多大声喊:“吉时已到,大军开拔!”
“父王保重,母亲保重!”驹那罗跪地行礼,然后骑上战象抽出佩剑命令象、马、车、步四军:“目标得叉尸罗,前进!”阿育王等到驹那罗的身影消失于地平线,才擦着眼泪回到城中。
当驹那罗率领大军走到一半路程的时候,得叉尸罗城之中抱怨四起,“驹那罗王子率领十数万大军来攻打得叉尸罗了,他英勇善战,具有阿育王一样的威力,我们绝对打不过他的!”“我们只对个别大臣不满,我们让阿育王知道就行了,没必要撕破脸!”“我们不想和阿育王为敌,不想和驹那罗王子为敌,我们应该欢迎大军入城!”于是,百姓纷纷涌到街头反对得叉尸罗独立,领头造反的人被他们捆绑起来投进了大狱。
“王子殿下,前边两由旬就是得叉尸罗!”尖兵跑马回报。
“好,加速前进,太阳下山前赶到城下!”驹那罗命令一出,军队立刻加快速度前进。在太阳离地还有一竿子高的时候,大军将得叉尸罗团团包围。
“王子殿下不要攻城!”有人站在城墙上大声呼喊,“我们是得叉尸罗民众,现在造反的人已经被我们捉了!”话声没落,有人将造反头领推了上来,“我们打开城门放王子大军入城,这个人任由您处置!”
“王子殿下小心有诈!”副将提醒说。
“当城门打开的时候,”驹那罗听了说,“我在最前头进去,如果遭到伏击,你们立刻撤军!”
“王子殿下,”副将心生感动,“我怎么可以舍你而去,让我当先锋入城!”
这个时候,四个城门发出沉重的吱嘎声,得叉尸罗所有民众鱼贯而出,怀里都抱着花瓶跪倒在道路两旁。四门跪迎队伍加在一起足有半由旬。为首的推搡着造反首领来到驹那罗战象前跪倒,“王子殿下,我是得叉尸罗民众代表,特来欢迎您入城。”说到这里,他指了指造反首领说:“这个就是鼓动造反的人,请你处置!”
“王子殿下,我并非想造反,只是阿育王派遣来的大臣太昏庸,总是增加各种税收,不得已我才率领民众杀了他们!”造反首领以头抢地说。
“既然如此,我饶了你造反的罪,今后得叉尸罗你是首辅大臣!”驹那罗说道这里,命令左右给其松绑,赐给他一匹战马,让他随大军一同进城。
“王子殿下圣明!”民众被驹那罗大胸怀大气度折服,纷纷拿着花香、烧香等工具围绕着他进入得叉尸罗城。
当驹那罗得胜战报传到花氏城的时候,阿育王正巧得了重病。帝斯罗叉前来看望他,走到国王寝宫门口的时候,遇到送信的大臣,就说:“国王陛下重病不能看战报,交给我吧,等到时机合适自会交给他!”
大臣迟疑了一下,她怒声问道:“我是第一夫人,这点事情都不能做吗?”大臣听了急忙将战报呈上。“驹那罗这小子,”帝斯罗叉展开战报看到详情心说:“竟然没费一兵一卒就平复了得叉尸罗。但是,驹那罗啊,我现在只需重新改动几个地方,得胜战报就成了你的催命符!”想到这里,她打发了送信大臣,来到阿育王面前。
这阿育王好端端的得了什么病呢?说来很奇怪,他的口腔有浓重的大粪味道,而且浑身毛孔都有粪汁流出来,肮脏无比。所有的御医想尽了办法都没有治愈。最后,罗提掘多只好张榜寻医。
“罗提掘多啊,”阿育王喘息半天说,“驹那罗回来之后,如果我还活着就立他为王储,如果我死了,就让他即位为王!”帝斯罗叉听了这话,心说:“如果让驹那罗当了国王,我还能活吗?”于是,她立刻回到自己宫中,将得胜战报的内容改成了驹那罗叛变的急报。
“罗提掘多啊,这么长时间了,没收到驹那罗战报吗?”阿育王的话还没说完,帝斯罗叉走了进来,将战报递给他。“驹那罗竟然叛变,想在得叉尸罗自立为王!”阿育王看了内容气得浑身发抖,“罗提掘多立刻给我查这件事情!”
“国王陛下,”帝斯罗叉双眼含泪跪倒阿育王面前,“不管驹那罗叛没叛变,先要治好您的病!”
“我的病治不好了,”阿育王愁眉不展,“当务之急,我得立别的王子为储君!”
“不,花氏城不能没有陛下,只要您相信我,您的病还有救!”帝斯罗叉说。
阿育王思虑了片刻,决定让帝斯罗叉为自己治病。她命令大臣们:“有谁得了和国王一样的病,不要让他治疗,第一时间带到我这里来!”于是,大臣们广撒大网,终于找到了这样一个病例,将其从遥远地方运送到花氏城,可惜快到的时候死了,帝斯罗叉索性命令御医打开男子的腹腔,只见肠子还在剧烈蠕动,帝斯罗叉尖叫一声,半天才稳定情绪,对御医说:“给我把他的肠子割开!”御医也很惧怕,他拿着刀剖开肠子,一条巨大的虫子钻了出来。“第一夫人,”御医擦擦额头汗水,“这条大虫子在肠道中来回爬动,使得大粪不断涌动,臭味上行从口腔发散,毛孔有粪汁流出!”
“很好,”帝斯罗叉非常高兴,“你想办法杀死这条虫子,同时使用的东西对人体无害!”
御医听了心说:“符合这个标准的也只有食物了”于是,他用芥末和辣椒来杀虫,结果并没有效果。就这样挨个试验杀灭办法,一直到用葱来杀的时候,虫子终于死了。
于是,帝斯罗叉来到阿育王面前说:“我发现治疗这种病的方法了!”
阿育王问道:“什么方法呢?”她说:“只要大王嚼食一段大葱就可治愈!”
阿育王听了急忙摆手:“我是刹帝利一族,怎么可以吃大葱呢?”
帝斯罗叉大声说道:“现在只有大葱能治好陛下的病,所以一定要吃!”然后捏开阿育王的嘴,将大葱放了进去。这虫子对大葱气味非常敏感,立刻在肠道中扭曲反转,折腾一会儿就死掉了。阿育王觉得腹痛难忍,立刻让人搀扶着去厕所,将虫子便了出来,之后疾病彻底康复。
当帝斯罗叉看阿育王微笑着从厕所回来,立刻跪倒在说:“恭贺国王陛下康复!”
“帝斯罗叉啊,”阿育王亲自将她扶起来,“我的病多亏了你啊,你说吧你想得到什么,我都满足你!”
帝斯罗叉听了,心说:“这是一个除去驹那罗的好机会!”想到这里撒娇说:“国王陛下啊,我一个女人家不知道做国王是啥滋味,您能不能让我做七天国王呢?”
“这……”阿育王顿时语塞,心说:“按道理我不该答应,但是她毕竟救我一命,算了,就让她当七天国王也没有什么了不起!”于是,他让罗提掘多昭告大臣及民众,国王因为大病初愈,由第一夫人帝斯罗叉监国七天。虽然只是个监国,但是帝斯罗叉也非常高兴,心说:“哈哈,驹那罗你这个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今天我当了监国一定要报当日羞辱我的仇,我要让你失去那双美丽的眼睛,永世不得见天日,每天都在痛苦中徘徊!”第二天,她让罗提掘多下诏书,说是要挖了驹那罗的双眼。
“监国,王子到底叛没叛变还不知道,怎么可以挖取他的眼睛呢?”罗提掘多跪在帝斯罗叉面前说,“请您收回成命,让我先查清楚再做决断!”
“罗提掘多,你真以为你这第一辅相位置没人敢动?”
帝斯罗叉冷笑起来,“我只要跟陛下说一句话,就能让你回家种地,你信吗?”
罗提掘多还要说话,她立刻把诏书摔在地上,“我早写好了,有你没你都是一样的!”罗提掘多展开来看,只见上面写着:“驹那罗谋逆造反,阿育王非常震怒,要求严办。依照律法,刹帝利族谋逆造反当挖除双眼。此信一到,得叉尸罗官员立刻执行命令,并将其双眼送到花氏城,否则当属同罪一并制裁。另外,如果驹那罗逃离得叉尸罗,任何人将其捕获且挖双眼,可奖励十由旬土地!”看完诏书,罗提掘多泪如雨下,说:“王子殿下,老臣救不了你了!”说完,仿佛老了十岁一样,摇摇晃晃离开了王宫。
帝斯罗叉心中也很难受,毕竟她真心喜欢驹那罗,她拍着桌椅说道:“驹那罗啊,你让我思念得好苦啊,可惜王旨已经下了,我再也看不到你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了。当初只要你答应我的请求,我能这样做吗,你这个不懂风情的人啊!”哭了半天,她不然想到一个问题,“自古以来王旨都需要国王齿痕封印,否则就是无效的。我如果明着让国王进行印封,他肯定要看内文,到时候我自身难保了。”帝斯罗叉想到这里全身发冷,过了半天想到了主意,“只要在国王陛下睡着的时候,偷偷封印就没问题了!”于是,她怀揣着这封恶毒的书信来到了阿育王面前。
“帝斯罗叉,当国王的滋味可好啊?”阿育王坐在床上问。帝斯罗叉听了故作焦虑的样子说道:“这一当国王才知道陛下非常劳累,全国上下那么多事儿都需要您来处理!”
阿育王听了说道:“一直以来我都感到疲累,特别是大病初愈之后这种感觉更厉害了,正好你代替我执政七天,我好好休息休息!”说完竟然打起了鼾声。帝斯罗叉觉得机不可失正要向前的时候,阿育王突然睁开了眼睛,她拍着胸脯夸张地说:“哎呀,吓死我了,国王陛下怎么突然醒了呢?”
阿育王非常奇怪,问她:“我醒来你有什么怕的,又不是我死而复生!”
“陛下,你看你说什么话呢,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帝斯罗叉坐在床边,给阿育王盖好被子,问他:“您是不是梦到了什么呢?”
“帝斯罗叉啊,我梦到两只鸟儿要啄瞎我儿驹那罗的眼睛!”说完又迷迷糊糊睡去。帝斯罗叉听了心说:“都说父子同心,看来真的没错,只可惜你们都反应太慢了,驹那罗的眼睛必瞎无疑!”想到这里不由露出笑容,逐渐贴近阿育王,将要从怀中掏出书信的时候,只见阿育王大叫一声坐了起来,吓得她几乎昏倒,十指紧紧握着床沿说道:“国王陛下你吓得我心砰砰跳啊,差点死掉了!”
阿育王没有搭理她,自顾说道:“好吓人的梦啊!”
帝斯罗叉追问:“国王陛下梦到什么?”
阿育王擦擦额头冷汗说道:“我梦见驹那罗披着长发席地而坐,我怎么叫他就是不答应。于是我就过去拍他肩膀,就在这个时候他回过头,那鲜血直流的双眼在长发间若隐若现,哦,好恐怖的梦!难道是谁要害我的王儿?驹那罗啊,你遇到什么凶险快点告诉我啊!”帝斯罗叉听了心中冷笑,然而面上装出非常贤惠的样子,安慰阿育王:“国王陛下,你大病初愈不能这样忧伤。你之所以梦到驹那罗,只是太想念他!”说完轻轻拍打阿育王,片刻之后鼾声再起。“国王陛下!”帝斯罗叉呼叫几声见他没有反应,从怀中掏出书信放于阿育王两齿间,一手按其头顶一手按其下额进行齿痕封印。“大功造成!”帝斯罗快速逃回自己寝宫,将“王旨”交给心腹,并嘱咐说:“这封迷信你星夜送到得叉尸罗首辅大臣手里,切记在路上任何人不得查看此信,否则立斩不饶!”
得叉尸罗首辅大臣家中传出欢声笑语,原来是众大臣为他过寿。在众人畅聊的时候,家仆将“王旨”呈上,首辅大臣打开来看脸色顿时阴沉起来。众大臣急忙围了上来,问他:“大人,国王陛下有什么旨意?”
“王旨下,要我立刻挖了驹那罗王子的双眼!”首辅大臣哭了起来,“国王陛下糊涂啊,这是有人要陷害王子。”
“驹那罗王子勇敢善战,心怀慈悲而没用一兵一卒便收复了得叉尸罗,此等大功不赏也就算了,为什么反而说他犯了大罪?还要挖掉双眼?一直以来,国王陛下可是非常喜爱王子双眼!”有大臣说。
“王子什么时候又叛逆了呢?”另外一个大臣自语说。
“听说最近花氏城由第一夫人帝斯罗叉监国,莫非……”
大臣们各怀心事坐在那里,刚才的欢乐一扫而光。同一时间,阿育王又梦见自己的牙齿掉落。他梦醒后抚摸牙齿心道:“幸好还在!”转念一想这梦一定有说道,需要请来相师问问。于是派人请相师,其到来之后行臣子礼,阿育王让他平身,问道:“相师,我昨夜梦到一件怪事,我的牙齿竟然自动掉落,这是什么预兆?”
相师占卜完毕,反问道:“国王陛下之前可否有什么凶恶的梦境?”阿育王说道:“前几天我梦到了驹那罗王子,第一次是有两只恶鸟要啄掉他的双眼,第二次梦到他披头散发坐在地上,我叫他他不回答,等我走进拍他肩膀的时候,他回过头来,那血淋淋的双眼在发间若隐若现!”说到这里,阿育王浑身颤抖,问相师:“是否我的王儿有难?”
相师听了回答说:“国王陛下,请饶恕我直言之罪!”得到阿育王的肯定后,他说道:“这几个梦境串联起来,是预示王子殿下将要失去双眼!”
“胡说,我喜爱我王子双眼,除了我没有人可以挖掉他的双眼!”阿育王听了相师的话大声喝问:“你的占卜可有错误之处?”相师早就预知这件事情,立刻反问:“国王陛下,我为您占卜多年,曾有不灵过?”阿育王听了摇摇头说道:“没有不灵过!”说完,他涕泪横流,自语说:“还有谁这么大胆子,敢要我的王儿的双眼?”之后,合掌归命四方护佛,说道:“神信法信僧者,希望你们护佑我的王子”
“对了,这王旨有没有国王齿痕封印?”有大臣打破了沉寂。首辅大臣立刻观察,说:“有国王陛下齿痕封印,这不会有假!”说到这里他又开始哭泣,说:“王子殿下饶我不死,还让我做得叉尸罗首辅大臣,可现在我宁可不做这个官,我也不能挖王子的眼睛!”
“可是王命难违,”有大臣说,“一般来说,这样的王旨都要公布于众的,您看这个王旨是否进行公布呢?”
“嗨,我也没有主意啊!”首辅大臣说,“如果公布于众,那么王子殿下迟早都会知道,如果不公布我们就犯了死罪!”
“不如先告诉王子,让他逃离得叉尸罗,然后咱们再进行公布!”有大臣建议。
“我觉得不可,”首辅大臣说,“有民众受那十由旬土地所吸引而杀害王子怎么办?”这话刚一落地便有大臣说道:“王子殿下具有慈悲心,来到这里这几天民众便对他万分信赖,不会有人因为这十由旬土地而枉杀王子的!”首辅大臣听众大臣争来争去,最后拍案说道:“无论如何,咱们不能失了王道。我决定先把内容传达给民众,然后编个理由将王子保护起来,之后如何就安天命吧”
大臣们各司其职。首先有大臣将王旨进行公布,然后首辅大臣来到驹那罗面前,面色焦急地说:“王子殿下,最近得叉尸罗有瘟疫出现,请您不要随意走动,我会派人专门保护你的安全”
驹那罗听了立刻问:“你们可找到好的方法控制瘟疫呢?”
“目前正在试验各种方法,已经有了眉目!”
“那就好,记得一定要尽力保护民众,降低财产损失!”
听了驹那罗的话,首辅大臣差一点哭了出来,心说:“王子殿下啊,大难临头了你还未别人着想!”想到这里跪倒在地哀求驹那罗:“王子殿下,我这就前往城里,您切记不要乱走,一旦有个好歹我没法向国王陛下交代!”说完急忙退下,命令所有兵士舍命保护驹那罗的安全。
得叉尸罗城中开了锅,民众聚在一起讨论起来。“什么,国王陛下要弄瞎王子殿下,不可能的,那可是他亲儿子!”“王子叛逆?我怎么不知道?这是谁在国王陛下耳边吹风?”“我们坚决不同意这样伤害王子殿下!”讨论来讨论去,有人说:“驹那罗王子绝对是个大好人啊,他对于一切生物都有着无限的悲悯心,普遍实行救赎。他诸根调顺没有骄慢心,这样的人国王陛下都要杀害,对咱们这些民众还能好吗?不如真的让王子殿下在得叉尸罗称王!”这话一出大家顿时高举双手赞成。“走啊,到首辅大臣那里请命!”不知道谁喊了这一嗓子,民众顿时向首辅大臣家中涌去。
“大家冷静,”首辅大臣面对民众大声说,“这件事还不能告诉王子殿下,等我想个万全之策再说,好不好!”
“不好,王子双眼危在旦夕,”民众大声抗议,“哪里还有时间考虑万全之策?晚的话,国王陛下发兵,全城的人都别想活!与其那样,还不如让王子在这里称王,我们这些老百姓也就有了依靠!”
“既然这样,我们只能让王子自己选择!”首辅大臣说,“大家跟我去见他吧!”于是,首辅大臣拿着“王旨”来寻找驹那罗,跪倒在地说:“王子殿下危险将至,您仔细看看吧!”驹那罗看了内容之后非常镇定,将王旨还给首辅大臣之后闭目冥思。
“王子殿下,”首辅大臣见驹那罗不吭声,就哭着说,“得叉尸罗民众念您大恩,不想让您失去双眼,一起请愿希望您在这里称王!”
“糊涂,”驹那罗从座位上起来,因生气而来回徘徊,最后停在首辅大臣面前,“我不能那样做,否则我父王大兵到来,整个得叉尸罗都得消失!现在,你可以张榜出去,就说任何人都可以来挖我的眼睛,只有这样才能保得得叉尸罗平安!”
首辅大臣红着眼圈来到民众面前,将驹那罗的打算说了,“什么?”民众群情激昂,“王子殿下太仁厚了,我们不能让他失去双眼!”“王子是对的!”首辅大臣擦擦眼泪,站到高处说,“现在他这样做失去双眼但可以保命。我想大家都知道国王陛下的威力,曾经一样不用一兵一卒就收复了这里,咱们谁敢和他分庭抗礼呢?诸位,王子是不想让大家跟着遭殃啊!”这个时候,有一个年老的人站出来说:“大家听我说,当年阿育王子,也就是现在的国王陛下来收复得叉尸罗,本来频婆沙罗王没有给他准备武器,结果在路上就有神灵将道路裂开,从里面涌出刀叉剑戟各式武器。你们说,这样的人谁敢抗衡啊?依我看啊,还是听天命吧!”民众听了纷纷散去,毕竟相比来说还是自己的命更重要!
首辅大臣按驹那罗要求张贴告示,可是半个月过去了没有人来剜取王子的眼睛。驹那罗反倒着急起来,他问大臣们:“怎么,这十由旬土地都没有吸引力吗?竟然没有人前来挖取我的眼睛?”
大臣们听了无不落泪,回答说:“王子殿下,这是民众对您爱戴,没有人狠下心来挖你的眼睛!”
驹那罗听了说:“既然如此,只有烦劳龙神来取!”说完就朝天空呼唤:“神龙可在?神龙可在?”话音未落已经有神龙落地,问他:“王子殿下有什么差遣?”驹那罗指着自己的双眼说道:“我犯有重罪,需要挖除双眼。而全国上下没有人前来挖取,今天你可来挖,十由旬土地将归你所有!”
众大臣劝无可劝只能流泪,龙神听了王子的话急忙说道:“我认可挖了自己眼睛,也不能害了王子清澈见底的双眼!”驹那罗听了更加着急,拿出一个价值十万两黄金的宝箧,塞进神龙手里说:“如果你来挖取,十由旬土地还有这个价值十万两黄金的宝箧都是你的!”神龙立刻跪倒在地说“王子殿下,我经过多年修行才获得这一点点神通,您就可怜可怜我,不要让我做有损于德行的事情!”驹那罗听了急火攻心,伸出双手就要插自己眼睛,众大臣急忙制止,“上天啊,为什么就没有人来取我的眼睛,难道真的要让整个得叉尸罗跟我遭殃吗?”驹那罗泪如雨下哭倒在地上。
又过了一段时间,驹那罗的业缘已经成熟,有一个拥有十八丑相的人前来挖取他的眼睛。“你这个丑人,不要伤害王子殿下!”民众拦住丑人,不让他进入王子住所。“你们这帮愚昧的人,如果不挖了他的眼睛,阿育王带兵来到这里大家都得死!”丑人说着闭着眼睛挥舞着大刀向前走,民众只好让开一条路让他来到了驹那罗面前。丑人看到威仪万分的驹那罗并不行礼,站在那里大声问:“王子殿下,我不要十由旬土地,我只为挖你的眼睛才来这里,你准备好了吗?”
就在这个时候,上座夜舍的话从远方传来——王子殿下,你没有修习佛法不具有智慧,所以你的双眼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想要知道事情真相,就要想办法消灭贪、嗔、痴三毒!这句话反反复复回响于天际,驹那罗闭上眼睛想:“看来上座早就知道我有这个报应,所以用这句话以及‘三界变化无常,没有任何个体可以长久存在’点化我,希望我不要有恐惧心,既然这样我不如坦然面对,将心皈依佛法!”想到这里,他瞪大眼睛伸长脖子对丑人说:“我终于可以脱离尘世痛苦,让心获得自在了!壮士,你来的太及时了,来吧先取我一只眼睛放在我的手中!”
丑人听了刷拉抽出匕首接近驹那罗,“恶人,你不要伤害王子!”民众纷纷围拢上来要捉住他的手腕,驹那罗大声制止。一个老人泪流满面跪倒以头抢地:“奇哉怪也,驹那罗王子双眼犹如莲心,又像清澈的河水,让人见了生不起任何恶念,可是上天就是不能容许美好的事物存在,让这个恶人毁掉他的双眼!”得叉尸罗36万人听了没有一个不哭,天地之间充满了巨大无边的愁绪。“王子殿下,我手法很快,不会让你很痛!”丑人用一只手捏住驹那罗的下巴,刀光一闪,一颗眼珠已经挖出。丑人将其对着阳光观看一会儿,然后放在驹那罗手里。
驹那罗感觉手中温热,低下头只见一颗清澈的眼珠犹自躺着鲜血。他放声大笑说:“眼睛啊,你为什么到了今天还是看不透这个世界?我本以为你挺不错,今天看来只不过是凡眼肉胎而已!”说到这里他走下台阶对民众说:“每个人都有一双眼睛,但是很少有人能看清这个世界的本质!各位之所以生活在虚妄当中,就是因为它欺骗了你们!今天我来告诉你们,这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都不能长久存在,终究会分崩离析,就像水上泡沫一般瞬间寂灭!各位,只要你不让自己的心放逸,必然可以逃脱生死束缚!”他的话音没有落下,已经征得须陀洹道得见佛法真谛。他又走上台阶坐在座位上,对丑人说道:“不要愣着,给我把另外一只眼睛取了!”
丑人听了他的话跪倒在地说:“王子殿下太厉害了,没了一只眼睛还能这样给大家说法,现在我已经被你感动,已经不能下手挖眼!”
驹那罗听了说:“壮士,你就是我脱离痛苦的舵手,更是得叉尸罗36亿人的救命恩人,请下手吧!”
丑人听了又将他的另一只眼挖了出来,放在他的掌心。驹那罗用手摩挲这只眼睛,心说:“舍肉眼而得清净法眼,看透三界本质,从此我便获得大自由,不再被世间虚妄所困扰” 他一有这个想法,立刻证得斯陀含。
“王子殿下啊,您没有了双眼,以后该怎么生活啊?”民众哭成一团。
“各位,这欺人的眼睛不要也罢,如今我舍弃了生身之父皈依佛法之父。我不再是王子,不必再用财宝装饰我的权威。我只需要佛法这个财宝,就能得到大利益永远脱离忧苦!”
当驹那罗的双眼送到帝斯罗叉面前时,她失声痛哭,暗中命人做了一个美丽的宝箧将其装盛起来。然后来到阿育王面前说:“国王陛下啊,之前战报有假啊,驹那罗并没有自立为王,他受歹人胁迫不屈服,最后被挖了双眼!”
说着,她将宝箧呈了上去。阿育王打开看到一对清澈眼珠顿时昏了过去,被宫人用水泼醒后大声呐喊:“我要血洗得叉尸罗!”但是他的决定被罗提掘多否决,他说:“国王陛下,王子殿下双眼是不是得叉尸罗人挖取,谁也说不清楚,不如派人去那里弄个明白再说!”得到阿育王同意后,他立刻派出使者前往得叉尸罗。
“王子殿下,到底是谁挖了您的眼睛!”使者来到驹那罗面前拜倒在地哭泣着说,“国王陛下知道您失去双眼,每天都以泪洗面!”
“哦?”驹那罗反问:“取我双眼的命令是父王下的,他怎么会以泪洗面?”
“王子殿下,国王陛下什么时候下过这样的旨意呢?”使者听了大吃一惊,首辅大臣将“王旨”交给使者,其看了一遍说:“王子殿下,这王旨是第一夫人监国的时候下的,而且不是罗提掘多大人的笔记!”
“但这齿痕封印……”
“王子殿下,当时国王陛下大病初愈精神恍惚,肯定有人欺骗了他获得了他的齿痕封印!”
“是谁这样处心积虑要弄瞎我的眼睛呢?”
“王子殿下,请恕我直言,您之前是否的罪过第一夫人?”使者的话一说完,驹那罗立刻想起了当日遭到帝斯罗叉纠缠的事情,心说:“这双眼睛让我割舍不掉亲情、爱情。帝斯罗叉帮助我挖了它们,让我得到了佛法给予我的最大利益。我在这里衷心希望国王陛下和帝斯罗叉长寿安乐,一生健康!”
使者看他沉默不语就问说:“王子殿下,能否告诉我您双眼被害具体经过!”
驹那罗还是不语,使者跪地说:“王子殿下,如果我查不出真相,我的项上人头不保!”,驹那罗这才叹息说:“这一切都是因缘起因缘灭,不必再追问了。你把我的军队带回去,代我向陛下辞行,就说驹那罗不能继续侍奉左右。另外,你告诉金鬘保重好自己,不要挂念我!”使者只好回花氏城,首先他将驹那罗的话复述给金鬘。
“我的夫君为人善良慈悲,对一切弱小都不加残害,怎么会无端地被挖了双眼?”金鬘失声痛哭,“如今他一人在得叉尸罗该如何生活啊,我必须去照顾他!”于是,她星夜兼程赶到日思夜想的丈夫面前,抬眼看去面门赫然两个黑洞,顿时哀嚎两声便昏倒在地。驹那罗辩声识人,对仆从说:“夫人因为怜惜我才会晕倒,快用冷水泼醒!”仆从照做,金鬘醒来后悲啼不止,爬起来抚摸着丈夫的脸说:“好好的清澈的眼睛竟然被害!”驹那罗听了说道:“这是我积攒的恶业,我应该承受这样的报应,这个世界原本一切都是苦的,就算你我恩爱将来也会死去分离。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强求呢,应该早日远离苦恼,不要哭泣才对!”
这对苦命夫妻打算居住在得叉尸罗不再回花氏城。最初,他们还能受到民众爱戴和供养,后来谣言四起,民众开始动摇,聚在一起说:“驹那罗瞎了眼睛的事儿,阿育王已经知道了,他非常痛恨得叉尸罗。最重要的是,驹那罗的军队都已经离开这里,我们养驹那罗没有什么用,还很可能惹祸上身,不如把他们赶走!”
于是,36万民众一反常态,来到驹那罗面前进行驱赶。“你们不要紧张,我和妻子这就走!”驹那罗扶着金鬘向城外走去,心怀愧疚地对金鬘说:“夫人啊,我已经不是王子,而且又瞎了双眼,你跟我只能吃苦,不如你扔下我走吧!”
金鬘听了失声痛哭,半天之后才止住悲哀说:“夫君啊,你我谁也离不开谁,以后就让我找一些生计来做养活你!”
“你我从小生活富足,哪曾经干过各种活计,恐怕你难以支撑。还是让我弹琴换一些钱来活命!”
“也好,你的琴声是我最爱听的,相信别人也爱听。以后你弹琴我乞讨,咱们步行回花氏城!”
“夫人,你回花氏城做什么呢,不如你我浪迹天涯!”
“夫君啊,你如果不向父王说明经过,恐怕36万得叉尸罗民众要遭横祸!”
听了金鬘的话,驹那罗犹如受到当头棒喝,立刻跪谢金鬘:“多谢夫人这句话,否则我驹那罗将成为身系36万人命的杀手!”
于是,他们一路相依相扶以弹唱为生,向花氏城进发。一个月后终于来到宫门外,金鬘欢喜地说:“夫君啊,我们已经到了王宫!”驹那罗用手抚摸宫门叹息说:“你我打消国王陛下怒气之后,再离开这里过真正的自由的生活”说话间他们来到门口,金鬘拉着驹那罗信步而入。“嗨,你们什么人,竟然擅闯王宫!”一声暴喝之后,两把冰冷的武器架在了他们脖子上。
“他是驹那罗王子,我是金鬘夫人,我看你们才是大胆,竟敢拦住我们的道路?”金鬘语气十分强硬,可是门卫们听了大笑起来说:“你说你是金鬘夫人,我的老婆就是帝斯罗叉,他要是驹那罗王子,我就是九天神仙!”金鬘听了怒火中烧还要还嘴,驹那罗拦住她合掌说:“大人,你不要如此玷污神仙,我们不进就是!”
然后,指着一处对金鬘说道:“在我记忆中那里有个象厩,你我就到那里歇一晚!”
金鬘听了眼泪流了下来说:“夫君当初锦衣玉食,如今却落得栖息象厩的下场!”
驹那罗摆摆手说:“只要心是平静的,吃什么住哪里都没有分别”,金鬘只好搀扶驹那罗来到象厩中。虽然里面臭味扑鼻,两个人却因为劳累睡得很香,到了天亮的时候,一阵琴音将金鬘唤醒,她睁开眼来只见驹那罗横琴在怀,十指在琴弦上欢快跳跃着,过了一刻琴音陡变,悲悲戚戚如泣如诉,听得她泪水直流。
门卫听了这琴声,仿佛一下子明白了五阴的害处,感觉自己正在远离生死轮回之苦。阿育王听了这琴声,立刻对左右仆从说:“这琴声如泣如诉,好像在向我讲说一段冤屈故事!”这个时候,琴音一提,几个嘹亮的音符将刚才的阴郁一扫而光,阿育王立刻又说:“看来弹琴的人敬信佛法并且获得一定成果!”左右仆从立刻询问缘由,阿育王说:“先前,他是为他人鸣不平而非为自己!后边的琴音刚强有力,只有没有任何欲望,脱离了三界困扰的人才能弹得出来!”说到这里,他非常想见弹奏之人,就让仆从们出宫相请。
仆人们来到宫外象厩中,看到一对儿穿着破烂衣衫的夫妇,心说:“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得到佛法精髓的人呢?”不过看到驹那罗双目虽瞎但是手指非常灵活,不由得纷纷喝彩,驹那罗停下来问:“你们可是宫中的宫女?”
众仆从听了回答说:“我们正是宫人,你这盲人在这里弹曲子,已经搅扰了陛下休息,还是快些离去吧。”说完转身回到阿育王面前说:“国王陛下,并没有什么精通佛法的人,只是一对儿乞丐夫妇,男的双眼已经瞎掉!”阿育王听了双眼瞎掉四个字,心说:“前不久帝斯罗叉说得叉尸罗人将驹那罗双眼弄瞎,而后又有人报告说金鬘失踪,难不成门外的就是他们?”于是,对仆从说:“你们去象厩把那两个乞丐带到这里来!”仆从听了老大不乐意,心说:“不就是两个乞丐吗,值得如此兴师动众?”心中有气,来到金钱问话难免不耐烦:“哎,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弹琴,你们姓什么父亲如何称呼?”
驹那罗放下琴合并双掌说:“阿育王是阎浮提之主人,因为他一切人都得到自在。我就是他的儿子,名叫驹那罗。另外,我还有一个父亲,就是大法王如来!”
有老仆人听了这话吃了一惊,细看之下果然是驹那罗夫妇,于是急忙将他们领到阿育王面前。
驹那罗和金鬘来到大堂上站立那儿,阿育王心说:“驹那罗、金鬘何等尊贵,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何况他们非常孝顺见到我都会行礼,而他们则站立那儿丝毫没有礼貌可言!让我不解的就是那琴音,明明就是驹那罗在向我劝谏什么……”想到这里,他从宝座上下来走到二人面前问:“你们可是驹那罗和金鬘?”
“国外陛下,我正是驹那罗,她正是金鬘!”驹那罗合掌说。
“胡说,他们见我都行使跪拜礼,而你们却站在这里!”阿育王大声说。
“我心已出家,地位高于刹帝利族,因此我们无需对你进行礼拜!”
听了这话,阿育王撩开驹那罗的长发,看到面门上赫然两个黑洞,问他:“你以为你刺瞎双眼就可以冒充我的王儿吗?”
驹那罗听了说:“这世界上什么都可以冒充,唯独智慧不能!”听到这话,阿育王不再怀疑,立刻拥他入怀哭着说:“你的确是我的儿子驹那罗。你我分别多日见了你却没有欢喜、悲伤和喜悦,你的确获得了佛法真谛!只不过,你的双眼为什么要被人挖除?”说到这里因为太激动的缘故,阿育王竟然晕倒在地。宫人急忙用冷水将他唤醒,其爬起来抱住驹那罗嚎啕大哭说:“我儿驹那罗,你本名发增生于我起塔之日。后因为你双眼美妙清澈犹如驹那罗鸟,所以又名驹那罗。今天看来你的双眼已经没有了,驹那罗这个名字已经不再适合你了。驹那罗啊,我看不到你的这双眼睛,犹如万里虚空不见星月!呜呜,原本清澈双眼如今成为两个骇人黑洞,是谁没有慈悲心竟然弄瞎了你的眼睛,使得你要承受一生漆黑之苦,快告诉我!”
“国王陛下,世事无常,这双眼睛再美早晚都要失去。事情已经发生,就不要再追问下去了!”
“驹那罗啊,话虽如此,但是我看你身形憔悴,使我心犹如火烧一般难受,更像遭受金刚一般硬度冰雹击打!是我对不住你,不该让你去得叉尸罗,如今我只能找出元凶进行赎罪,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害了你的眼睛!”阿育王几乎歇斯底里,为自己的过失懊悔不已。
“你不要忧愁烦恼,”驹那罗表情异常平静,“国王陛下,难道没有听过这样的话吗?业力是无法逃脱的,就连佛都是一样的,更别说独自悟道的人和凡夫俗子,没有一个可以脱离业力。因为人的心识无常总是会造下不同业,前念虽灭后念又生如此往复没有决断的时候。一切人身都像箭靶,而善恶之报犹如利剑,根本无法躲避。况且我双目失去并非别人蓄意用刀剑伤害,更不是鬼神前来伤害,这些痛苦都不是它们带来的。我自己造下的恶业,自己不去承受反而埋怨他人,岂不是又造下了恶业?”
听完驹那罗的话,阿育王心中还是非常忧愁,犹如烈火烧心一般。他问驹那罗说:“是不是得叉尸罗第一辅臣害你成这个样子?”
驹那罗听了心道:“国王陛下深爱我的双眼,不查明真相不会罢休,这样下去会株连无辜,还不如趁现在说明白!”
于是,他对阿育王说道:“没有别人正是你弄瞎我的双眼!”
阿育王犹如被晴天霹雳所吓,立刻大声说:“你的双眼清澈无邪是我最爱,我怎么会弄瞎你的眼睛呢?”
驹那罗听了摇摇头叹息一声说道:“你亲自下的王旨,上边有你的齿痕封印,这怎么能错呢?”
阿育王听了更加不明所以,辩解说:“我什么时候下过这样的王旨,我怎么不知道?”
驹那罗说:“没有王旨,我怎么能甘愿任人挖除双眼?”
阿育王听了急了,说道:“驹那罗你听着,如果是我让人弄瞎你的眼睛的话,那么我现在甘愿咬断自己的舌头!”说着就把舌头伸入两齿之间。驹那罗进行阻拦,阿育王又说:“不咬舌头可以,那么我甘愿将牙齿拔下来和齿痕封印对照,如果吻合的的话我甘愿挖出自己的眼珠!”说完到处寻找工具。驹那罗高喊一声:“够了,不要这样闹下去了,我的双眼已经不能复明,这查下去只会牵连无辜!”
在阿育王和驹那罗谈话的时候,有宫人来到帝斯罗叉面前说:“夫人,驹那罗回来了!”帝斯罗叉听了脑袋嗡的一下,心说:“驹那罗那么聪明,应该早知道是我弄瞎了他。现在,他一定跟国王陛下说明事情经过,我该怎么办才好呢?”她像热锅上的蚂蚁,绞尽脑汁在想对策,“我不如去骗过莲花夫人,让她替我说话。”于是,她立刻赶到莲花夫人面前说:“哎呦妹妹啊,驹那罗回来了啊!”
“托姐姐的福,他平安回来了,刚才给我请安了,现在和国王陛下聊天呢!”
“哎,驹那罗命好苦啊,失去了那么漂亮的双眼!你说是谁这样狠心呢,竟然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要是可以的话,我真想把我的眼睛给驹那罗,让他重新看到这个世界!”
“多谢姐姐关心驹那罗!”
“妹妹啊,以前我对你不敬,你就别往心里去啊。以后咱们好好处,到老了也有个伴儿不是?”说完帝斯罗叉找个理由离开了,莲花夫人心想:“帝斯罗叉为什么会主动来看我呢?为什么要赔礼道歉呢,看来她心里有鬼!”于是,她立刻来到阿育王面前跪倒在地说:“国王陛下啊,刚才帝斯罗叉来看过我,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我怀疑她惧怕什么!”
“嗯,你说得没错,驹那罗双眼被害正是她当监国的时候,我也怀疑这个狠毒的女人。对了,她跟你说了什么没有?”阿育王问莲花夫人。
“她说‘是谁这样狠心呢,竟然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要是可以的话,我真想把我的眼睛给驹那罗,让他重新看到这个世界!’她向来凶恶自私,而且驹那罗并非她亲生,她说这些话目的何在?”
“就是她,这个贱人害了我儿的双眼!”阿育王气得眼睛都红了,他命令仆从说:“去给我把帝斯罗叉给我找来,我有话问她!”
当帝斯罗叉看到阿育王阴沉的脸,心里已经明白自己的末日到了,但是她不肯就这样输掉。“国王陛下召唤我,有什么事情吗?”她跪倒在地,用娇媚的眼神看着阿育王。
“帝斯罗叉,你不用费心思了,我对你的厌恶已经到了极致!”阿育王拍着桌案大声喝问:“你老实说,驹那罗的双眼是不是你害的?”
帝斯罗叉听了立刻高声叫嚷:“国王陛下,你有什么证据?”
“你向来凶恶,怎么会好端端地去看莲花夫人,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来?你破坏法物(法物:指佛教僧团中,为维持教理之传统而使用之财物、资财等。阿育王将驹那罗双眼视为法物,非常爱惜重视!)之后,又装好人安慰被你伤害的人,你的戏演得可真好啊!”说到这里阿育王升起了极大的嗔怨,猛烈地拍击桌椅,在场的人都吓得浑身哆嗦不敢言语。
“我死也不能承认是我弄瞎了驹那罗,我要用更加愤怒的方式反击,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我是无辜的!”
于是,帝斯罗叉大声咒骂阿育王:“好啊,你整坏驹那罗的双眼,今天反倒来埋怨我来了,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还能有谁敢弄瞎驹那罗?你弄坏了我深爱的儿子驹那罗的双眼,我恨不得挠尽你一身皮肉。或者把你活着挂在树上,然后用锯把你切断,再用刀子割了你的舌头,轮起大斧凿碎你的骨头吸出你的骨髓。最后把你尸体抛入火坑,让你身形俱消!”
“大胆,竟然这么恶毒辱骂本王,不想活了吗?”阿育王奔过去将帝斯罗叉踢倒在地。
“你这个暴君,说什么修建佛塔增加善业,都是做给民众看的!”帝斯罗叉几乎歇斯底里,“都说虎毒不食子,可你连自己儿子都不放过!”阿育王狂啸一声抽出佩剑就要斩杀帝斯罗叉,驹那罗急忙按住他的手跪倒在地说:“国王陛下,第一夫人本性并非凶恶,这都是她修习恶法的结果。想让众生不受恶法残害,国王陛下陛下只能以身作则皈依正法!否则天下人都怀有嗔恚用暴力手段解决问题,岂不是你的罪过?”
“我儿说得有理,你远途劳累去休息吧!”阿育王送走驹那罗后,对帝斯罗叉说:“像你这样的人必须严惩,否则我怎么治国?”说完就命令兵士将帝斯罗叉扔进了胡胶做的房子里,用火将她活活烧死。听着帝斯罗叉撕心裂肺的嚎叫,他升起了更大的嗔恚,振臂高呼:“驹那罗为得叉尸罗百姓献双眼,之后却招到他们抛弃,这样的民众不留也好。”于是,命令大军突袭得叉尸罗,用火攻的方式将这里所有百姓烧死。
做完这些之后,阿育王亲自送驹那罗到菩提塔处,希望借用神力使其双眼复明。“国王陛下,”驹那罗坐在佛陀曾经坐过的地方,“现在咱们处于世尊的正觉的地方,请你说实话,第一夫人是不是被你杀了,得叉尸罗36万民众是不是你下令烧死的?”阿育王听了重重叹息一声说:“这两件事都是我做的!”话声未落,只听驹那罗哀嚎一声,原本要好的眼睛再一次流出鲜血,不久之后病情恶化死去。
驹那罗的死讯传遍了阎浮提,众比丘听了感觉不可思议,纷纷来到优波鞠多面前问说:“驹那罗因为什么因缘被帝斯罗叉弄瞎了眼睛?”
“业力犹如利箭,而众生则是箭靶,没有可能逃脱!”优波鞠多睁开双眼说,“今天我就给你们说说驹那罗过去世的事情,你们要仔细听好!”于是,优波鞠多以慈悲音开始为众比丘讲起驹那罗过去世——
很久以前,在波罗奈有个猎人,在夏季的时候他住在村中种地维持生计,等到冬天动物们冬眠或者进洞之后,他就进山进行捕猎,将动物的皮毛扒下来卖钱,骨肉则运到家里当食物。有一年冬天,他来山里打猎,不巧正好遇上天下冰雹。“这个鬼天气,看来今晚我没法下山了!”肚子里咕噜噜的声音,让猎人烦躁不安,“哎,从早上到现在我还没有吃一口东西呢,真饿啊!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找个睡觉的地方!”他四周观望,看到另一座山腰有个山洞,急忙向那里奔跑,远远地闻到了山鹿特有的味道,心说:“这么大的味道,敢情不下一百只啊”等他进入山洞之后,被眼前密密麻麻山鹿惊呆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哎呀,这么多山鹿啊,我要是杀了一只呢,其他的就都跑了;全杀了呢,这些我又吃不了坏了太可惜了!”他自语着在鹿群中来回走动,突然他掏出匕首将五百只山鹿的眼睛刺瞎,然后杀了一只烤着吃。其他山鹿瞎了眼只能惊恐地聚到一起不断哀鸣……
“那个时候的猎人就是这一世的驹那罗,”优波鞠多合掌念诵佛号,又说:“他刺瞎了五百只山鹿的因,造成了之后五百世瞎眼的果。而这一世正好是第五百世!”
“原来如此,”众比丘听了恍然大悟,接着又问:“既然造了这么大的恶,为什么他还能投生刹帝利族,而且容貌端正获得斯陀含道?这样说来不是太矛盾了吗?”
“善是善,恶是恶,善恶不能相抵,业力之报可谓不爽!”优波鞠多双掌合十表示对业力的敬畏,“当初在人寿四万岁的时候,有个佛叫迦罗迦孙大,在教化众生因缘完毕之后进入无余涅槃。当时有个国王名叫端严,为迦罗迦孙大起石塔并用七宝庄严周围方圆四十里地。端严王去世之后,有一个国王叫做不信来统治波罗奈,他偷取七宝等物只剩下土木框架。很多民众因为石塔被毁而大声哭泣懊恼。这个时候有个长者路过这里,看到人们哭泣就问‘你们为什么哭泣啊?’人们回答说‘长者啊你有所不知啊,迦罗迦孙大佛塔被毁了,七宝也丢没了,我们看了非常难过所以才哭啊!’长者的儿子就是现在驹那罗的前身,他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就用七宝重新修整石塔使其恢复原貌,然后又造一个迦罗迦孙大佛石像,和原来大小高低相同。他当时发愿说‘希望未来我能获得与其一样的清净妙果’”说到这里,优波鞠多总结道:“正是因为驹那罗在过去世曾经庄严佛塔,所以能投生刹帝利族,另外因为重修佛像所以拥有端正容貌,又由于他发正愿的原故,这一世才能获得斯陀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