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宝藏经
（八三）贼临被杀遥见佛欢喜而生天缘
中国宗教学会理事、积庆寺光亮禅师意译
古老的印度有两个国王非常信仰佛法，波斯匿王便是其中之一。波斯匿王统治憍萨罗国和迦尸国，是少有的明智的大国王。不过，当初憍萨罗国（舍卫国）没有受到佛法润济，人们都有偷盗的习惯，最严重的地方彼此偷盗，就好像小孩儿游戏一样，人们已经没有廉耻心。波斯匿王每天都要处理偷盗的案子，时间久了非常心烦。这一天有个农人前来告状，说邻居偷了他们家的耕犁。波斯匿王立刻将他的邻居找来，可是那人却说农人偷了他家的牛马，两人站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农人说：“你之前偷了我们家的鸡！”他的邻居说道：“你还偷了我家的一把麦子！”两班大臣听了他们的话纷纷捧腹大笑。
“你们两人从今天起一起耕地，牛马和耕犁属于国家，至此以后不得再来争吵！”波斯匿王如此判决，台下两个人听了只得礼拜里去。大臣们看着他们的身影再度大笑，波斯匿王则长叹一声说道：“放眼憍萨罗国和迦尸国，民众都有偷盗的恶习。每天我处理的案件十有八九都和偷盗有关。这说明偷盗已经严重危害了国家的根本，你们竟然还能笑得出来？”大臣们听了无不垂头表示惭愧，波斯匿王和声道：“这不是你们的错误，都是我身为王者没有尽到责任。诸位，你们替我出出主意，到底用什么办法来遏制偷盗呢？”大臣们立刻针对这个问题讨论起来。有的说：“陛下，偷盗成风，你偷我的我偷你的，到头来和没偷一样，因此没必要管这样的事情，您还是将精力用于抵御外敌之上！”有的大臣则说：“陛下，据我所知国内因为偷盗而引发的大案不在少数，严重影响了民众生活和国家安定，必须严惩偷盗才是！”大臣众多七嘴八舌吵得不可开交，波斯匿王只好说道：“诸位，大臣太多我不能一一过问。我现在摆设两个陶罐，你们每人领取一个金币，赞成严惩偷盗的投这一个，反对严惩偷盗的投另一个，现在开始！”大堂上早有宫人取来一瓮金币，大臣便排着队领取并投放金币。结果显示，赞成严惩偷盗行为的居多。波斯匿王心中有了数，对大臣们说道：“诸位爱卿，我让宫人点查了金币数量，结果显示大部分大臣赞成严惩偷盗。既然如此，传我王命：从今日起凡有偷盗行为者，捉住便杀绝不留情！”
波斯匿王命令一下，举国偷盗案子大大减少，波斯匿王感到非常欣慰。这一天，有大臣对波斯匿说：“陛下，听闻佛如来出世，现如今正在城中度化百姓！”波斯匿王听了立刻问道：“什么是佛什么是如来？与我国六师相比如何？”大臣听过佛陀法语，此时听了国王问话立刻回答说：“佛如来乃是迦毗罗卫国太子，名为悉达多，在十八岁看到生、老、病、死而出家修行，经过六年苦行后幡然醒悟在菩提树下获得佛果。据说他刚出生的时候便可行走，七步之后指天说道‘天地之间唯我独尊！’更有相师为其占相，说在家为转轮圣王，出家则能成为佛如来。他与六师相比，那就是人与猕猴，莲花与野草。”另外一个大臣则说道：“陛下您有所不知，国中须达长者已经买下太子只陀的花园，为瞿昙沙门修建了精舍，这件事举国皆知！”波斯匿王听了此话暗道：“这瞿昙沙门到底什么样子，怎么可以让须达长者如此礼敬？”想到这里他立刻带领诸臣前去拜访佛陀。
且说，佛陀讲法现场有无量天人虚立空中用天花供养佛僧，可谓庄严万分。波斯匿王见到如此瑞相心生踊跃，再观察佛陀诸相俱全威严无限，不由得跪倒礼佛足合掌请求讲法。佛陀随即为他宣讲法道，使得他获得法眼净。之后，他经常向佛陀请教问题，一来二去对佛法深生敬信，成为了佛法坚定的护持者。波斯匿王为了更好地辅助佛陀推广佛教，他让民众都信奉十善，即：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两舌、不绮语、不恶口、不悭贪、不嗔恚、不邪见。如此一来，偷盗现象越来越少近乎绝迹。不过这一天有一个大臣丢了东西，他便对仆从说道：“国王严令不许偷盗，加之佛法去污涤荡，就算如此还有恶人大兴偷盗之能事，实在可恨！你们一定想办法捉住他，我要让他到国王面前领死，以儆效尤！”家仆领命行事利用计策捉住了那个贼人，于是大臣将其五花大绑送到了波斯匿王面前。
“陛下，前有您遇盗则杀的王命，后有世尊妙法润济，可是此人顽冥不灵坚持偷盗，如此实在该杀！”大臣跪倒在地说道。：
“爱卿啊，此人虽然偷盗，但是他为活人乃是众生之一，杀他便是犯了杀戒！”深信佛法奉行十善的波斯匿王听了这话不由得沉吟起来。
“我知道大王信仰佛法心有怜悯，可是这等恶贼不杀，国法何在，君王威望何存？”大臣深施一礼慨然说道。
“爱卿所言极是！”波斯匿王称赞大臣完毕，转而看地上贼人说道，“如今本王要砍了你的脑袋，你可有什么异议？”
“如今我被大人逮个正着，按律当斩，我无话可说！”贼人垂头说道，“只可惜家有老母不能继续尽孝，家有幼子不能继续抚养！”
“盗贼，你这两句话让我心生怜悯。”波斯匿王说道，“这样吧，你的父母我会代替你赡养，你的妻小我会让人送去金钱衣钵以及粮食，让他们生活无忧！”
贼人立刻感谢王恩。波斯匿王对大臣说道：“此人偷盗你的财务，你又是本王大臣，于公于私你当监斩官最为合适！”大臣立刻跪地领旨。
刽子手推搡着盗贼向城外刑场而去，道路两旁站满了看热闹的人。“看哪，这个人还在偷盗，真的太愚蠢了！”“此人不听世尊劝教，真是死有余辜！”听到人们的议论，盗贼顿觉脸颊发热，一路上将头垂于胸前唯恐让人看清了自己的长相，给亲朋丢脸。队伍刚一出城，便看到佛陀在诸比丘围绕下迎面而来。“世尊一定是进城行乞，我们速速让开道路！”大臣说着立刻挥手示意手下站立道路两旁，而他则上前跪倒头面礼足，然后合掌问讯。盗贼因为惧怕死亡泪流满面，看到三十二相八十种好的佛陀后顿时心生喜悦，暗道：“我可谓恶贯满盈，能在死之前见到如此大德已经足矣！”贼人想到这里佛陀与他擦肩而过，径直向城门而去。
来到了刑场，盗贼面对那寒光闪闪的钢刀没有任何恐惧，在那生命最后一刻都是欢喜满心。因为这个因缘，他立刻投生天上。投生完毕，天人自问三个问题：第一，我现今投生什么身，是人还是饿鬼、畜生？天人通过观察发现自己投生为人；第二，我此时身在何处？天人通过观察知道自己身在天上；第三，我因为什么因缘投生天上？天人通过观察见前身在死刑之前看到佛陀心生喜悦，从而积累善缘投生天上。观察完毕，天人对佛陀生出无限感恩之心，暗道：“如今世尊广度众生，拔除他们心内苦恼。我的前身虽然逢佛在世，却没有倾听他的法教，实在是遗憾至极。我受佛恩投生天上，我当前往礼拜供养世尊，并聆听法教期盼早日获得涅槃！”于是，天人在半夜时分从天而下，来到精舍用天花供养佛陀，然后头面礼足退坐一面。
“天人，你前身作恶多行偷盗，而今却投生天上，享受五欲之乐，可喜可贺！”佛陀如是说。
“世尊，我能投生天上都因您的恩德。我观察前身后惭愧于心，还请世尊为我宣讲法教，让我早日获得涅槃！”天人合掌说道。
佛陀听了他的话不断颔首，继而用无量慈悲音为他宣讲法教。听法完毕，天人获得须陀洹果，身体光明更胜从前，身心愉悦无法形容，最主要可以从此远离地狱、饿鬼、畜生。天人获得果报完毕，立刻围绕佛陀飞行三匝，然后回归天上。
第二天一早，诸比丘齐聚佛陀面前合掌问道：“世尊，昨夜精舍光明万丈，是否是诸天前来听法？听法之后诸天获得何果？”佛陀回答说：“昨夜只有一位天人前来听法，听法完毕获得须陀洹果！”诸比丘听了非常惊奇，就问佛陀道：“世尊，这天人因为什么投生天上，又因为什么可以聆听法教获得须陀洹果？”佛陀回答说：“此天人前身为舍卫国人，前不久因为偷盗而被大臣捉住送到了波斯匿王面前。国王之前颁布法令，凡偷盗者一经捕捉立刻处死。根据此法，盗贼被送往城外执行砍头之刑，路上遇到如来心生喜悦，从而积累善德投生天上。之后观察我在人间普度众生，这便从天而下聆听法教，最终获得须陀洹果。”诸比丘听了佛陀所说无不踊跃，有人合掌说道：“世尊，如此一个贼人因为见佛心生欢喜而投生天上，佛如来的威德果真独步三界！我们这些比丘日日跟随世尊，聆听法教心开义解对世尊万分感恩，所获果报不言自明！”其余比丘听了更加欢喜，各个按照佛陀的话去做去修行，最终获得不同果报：有的获得须陀洹果远离畜生、饿鬼、地狱；有的获得斯陀含果，再度投生人间一次便可以永生天上；有的获得阿那含果，在天界便可以获得涅槃；有的获得阿罗汉果，拥有三明六通获得尽漏，可以远离八大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