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宝藏经
（二九）龙王偈缘
中国宗教学会理事、积庆寺光亮禅师意译
某一年，佛陀居住于王舍城，为这里的众生宣讲法教，受到了民众的一致欢迎。当时提婆达多想当法王，非常嫉妒佛陀，便来到佛陀精舍对他进行辱骂。当时，佛陀静坐法座上任由提婆达多辱骂而不动声色，后来尊者阿难实在气愤不过，对提婆达多说道：“你这个恶人，给我出去，如果你再敢来辱骂世尊，我就让你获得大苦恼！”诸比丘远远地听到尊者阿难的呵斥声便讨论起来。
“这提婆达多真是凶恶，竟然惹怒了尊者阿难！”一个瘦小的比丘说，“之前什么时候看他如此愤怒过？”
“提婆达多侮辱世尊的话实在过分，换做我是尊者阿难早就用棍棒打他了！”一个高大的比丘说道，“哼，他这种人也只配用拳头和他说话！”
“善哉，善哉！”一个年老比丘合掌说道，“咱们之所以对提婆达多心存怨恨，是因为咱们还有贪嗔痴三毒。而世尊真正了断诸苦，对提婆达多这样的辱骂就会充耳不闻！”
这个时候，提婆达多灰溜溜地走了出来，听到诸僧议论立刻横眉立目，说道：“你们这些比丘只能恭维瞿昙，对我有什么意见可以明着说出来！”诸僧听了各个气愤不已，对提婆达多进行各种指责。提婆达多当然不服，便用各种粗言秽语辱骂诸比丘，诸比丘气恼不过，便用同样的话回敬提婆达多，使得他甩袖离去。诸僧见提婆达多走远了，这才起身来到佛陀面前合掌问道：“佛出世希有难遇，人们知道这个道理当对您敬重万分。不过，这提婆达多竟然屡屡辱骂世尊，而世尊因为拥有慈悲心静默不语。今天，尊者阿难终于发怒了，将这个恶人赶了出去！”
佛陀听了他们的话说道：“诸比丘，你们当知并非这一世阿难为我驱逐呵斥提婆达多，过去世也是如此！”诸比丘听了立刻合掌问道：“世尊，过去世尊者阿难如何替您呵斥驱逐提婆达多，还请您为我等开示！”佛陀立刻让他们围绕自己跌趺迦坐，继而用无量慈悲音宣讲起来——
在很久以前的迦尸国有有一对儿龙王兄弟，兄长名为大达，弟弟名为优婆大达，他们两个经常使用神通降落雨水，使得迦尸国水草丰茂、五谷丰登。放眼迦尸国，那草原上牛羊成群；那村落当中人丁旺盛；那城市中车水马龙……
此时，迦尸国国王正在早朝，第一辅臣跪倒在地说道：“陛下，如今国内处处歌舞升平，这都是您的统治有方啊！您是迦尸国有史以来最明智的君王，请接受我们的礼拜！”其他大臣听了纷纷跪倒三呼万岁。可是国王立刻摆手说道：“你们这些大臣真的以为是我的功劳吗？”诸大臣听了立刻点头，国王却说道：“并非我的功劳啊，而是因为迦尸国内有两条神龙，是他们适时降雨，使得我国如此兴旺。我决定前往祭祀，你们认为哪一种祭祀能表示我的诚心？”大臣们立刻讨论起来，最后说道：“陛下明察，那杀生祭祀是最诚心的一种祭祀！”国王听了心生喜悦，立刻说道：“既然如此，你们前去准备各种牲畜，明天我要前往龙王神祇进行祭祀！”大臣们听了不敢怠慢，立刻纷纷下去准备去了。
第二天，国王在诸等大臣的围绕下来到了龙王住处，当时早有屠户牵着各种畜生等在那里，见到国王来了，他们便纷纷杀牛宰羊，顿时惨嚎连连，鲜血激射，众畜生的怨气凝结一处，让路过此处的天神望而却步。大达觉察后，对优婆大达说道：“你我都是龙族神灵，不能承受如此祭祀，我们当现身阻止国王！”话声未落，他们便高声呼啸出现庙宇上空，届时雷电交鸣让人心生恐惧，片刻后两条龙变作人形站立于国王面前。大达说道：“陛下，我们并不食用畜肉，你何必如此杀生？”优婆大达在一旁颔首表示赞同，可是国王并不在意，说道：“两位神龙你们听我解释啊，只有如此做我才能觉得心安，要不然真的怕你们离去再无和风细雨，民众失去你们将衣无好衣食无好食！”大达以及忧婆大达听这话立刻说道：“你违逆我们心愿进行祭祀，使得我们住所脏污不堪，我们不能再住这里，这便离去！”国王听了急忙稽首说道：“二位神龙切莫见怪，这只是我们凡人的一点敬意，还请你们笑纳！”大达和优婆大达听了这话更加不悦，立刻变为龙形飞腾而去，只留下一个空空的庙宇犹无珠的眼眶。
“兄长，我们不在迦尸国，那到哪里安身呢？”优婆大达叹息道，“你我体型巨大，栖身之处不好寻找！”
“弟弟，你不要忧愁。”大达用巨爪指着前方说道，“我知道前边不远是小龙屯度脾的势力范围，我们就在那里暂时安身！”
说话间，两条巨龙已经来到了屯度脾的领地，在一处山洼当中栖息下来。这个屯度脾脾气暴躁，见到自己领地来了两条大龙不由得满腔怒气，天天冲着他们的住处喝骂：“你们有自己的神祗，却非要来我的领地居住，你们藏着什么样的心？还不快给我滚开？”如此这般昼夜不停，吵得周围众生不得安宁。这一天龙王大达来到他的面前说道：“屯度脾，我等只是暂时来你这里居住，并非喧宾夺主，你没必要如此生气。嗯，再有几天我们便走！”优婆大达看兄长对如此凶恶小龙礼贤下士，不由得非常气愤，上前说道：“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龙，平时只知道吃那些蛤蟆等生物，积累罪业可谓无数。你信不信我只一口气便可将你和你的眷属吹走，让你们从高空跌落摔成稀泥！”小龙屯度脾听了优婆大达的话心生恐惧，顿时蜷缩角落不敢出声。大达见了心生怜悯，立刻对弟弟说道：“你不要心存嗔恚，我等今日回迦尸国便是！”于是，兄弟二人踊入虚空，雷鸣云卷向迦尸国而去。
且说那迦尸国王见两条龙飞腾而去，不由得心生忏悔，说道：“这两条龙要是能再度回来，我就按照他们的心意进行祭祀，用乳酪等而不杀生！”大达遥遥听闻心生喜悦，立刻和弟弟出现国王面前。国王见到他们喜极而泣，之后果然按照誓言进行祭祀，举国民众受到两条神龙无量利益。
佛陀说到这里，对诸比丘说道：“今天，因为提婆达多粗言秽语辱骂佛如来，辱骂诸比丘，如来才为你们宣讲这个故事。大家一定要记住，你们是依靠我出家修行，既然是修行善法，那么所有的非法的事情你们都不该做。但是而今你们各个用粗话彼此攻击，互相诽谤残害，难道你们不知道要想求得无上菩提，就要修习慈悲、忍辱等菩萨行？你们如果真的要修行佛法，就应当奉行六和敬。智慧的人善于听讲理解佛法精义，为了利益众生而对一切不加伤害。修行佛法要远离各种恶事，而出家人起纷争，就是比较严重的恶事，这种恶事对于智慧之人来说绝对不该发生，就好像一块冰从火中生出那样不可能。”
说到这里，佛陀用无量天眼观察过去，之后对诸比丘说道：“诸比丘，龙王大达受到国王正确祭祀之后，为他说了一个偈语。之前他也为弟弟优婆大达说了很多偈语，今天我给你们复述一遍，你们要净心倾听。这些偈语说的是几个高明的净心法要，是对过去大悲菩萨经历的事情进行描述。”诸比丘听了佛陀的话立刻跌趺迦坐立耳聆听。佛陀说道：“念诵偈语之前，我要说的是，那龙王大达便是我的前身。当时，大达和优婆大达居住一处，他们悉皆不杀生受持清净戒，因此拥有大威德讨厌自己的龙身，打算精勤修行投生为人。正因为如此，大达兄弟要是见了沙门、婆罗门，知道他们修行清净而又知识渊博，所以变作人形前往请教问题。每个月初八、十四、十五，他们都会受持受持八关斋戒，谨守身口意业。这一年他们离开久居的地方前往他处，那里有一个恶龙名为屯度脾，他见他们身有大威德便生出了愤怒嫉妒，每天都要前来诅咒他们，就这样他心中嗔恚越来越重导致脖子粗大口出臭气，身体也肿胀起来，说道‘你们两个使用幻术欺骗众生，如今又来我处逼迫我，你们藏着什么居心？’大达听闻了这样的话默然无声，而优婆大达非常气愤，上前请求大达说道‘兄长，这个可恶的恶龙竟然如此诋毁我们，他一直以来吃那河沟当中的蛤蟆，作下了无穷杀业，竟然前来辱骂我等！让他生活水中，水中众生则性命堪忧；让他住在陆地上，陆地上众生生命堪忧。对于这样的道德败坏的恶龙，我们不能心存怜悯，让我一口气将他同他的眷属吹飞，然后你我回原来的地方，如何？’大达听了弟弟的话之后，说了一个偈语。诸比丘，你们一定要仔细听了，此偈语大意为：在某处只住了一夜，并获得少许供养，那么就不该对这个地方心存恶意。你当知道知恩图报才是圣者所赞叹的行为。当初有圣者在树下静坐，享受了树木的阴凉，之后凡是有人前来采摘树木的花果枝叶，他都会及时劝阻。你还当知道，如果针对亲人作下了少许恶事，那么无论是谁，众生都不会快乐。而对于给你一餐饭的人进行恶事，这便说明你不懂知恩图报的道理，如此不但善果萎蔫不再，就连即将生出的善果也连同消失。弟弟，你是否看到大火烧了树林，原本生机盎然的树木都焦枯了，可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树根还会萌发抽枝发芽。但是，对于背恩忘义之人，善果是不会再度重生了！假如你不分善恶，用百余种物品来供养恶人，这个恶人最终不会报答你，反而会想尽办法来伤害你。你可听说过去有个仙人，见到一个大象拼死生下了一个小象后一命呜呼。仙人看小象可怜，便收养了它。可是，等到小象长大之后，它却狂追踩踏仙人，仙人苦心经营的树木和房子都被它毁于一旦。恶人背恩弃义就是小象这般，他们向来心意狂躁没有些许暂停，就好比那在狂流当中不断摇摆的树木。对于恶人，我们不亲近不来往，否则就会如同白布被染上色彩一般受到伤害。对于有恶心的人，我们要心存善意，不用以恶报恶。自古以来，智慧的人都是如此以德报怨，因为他们知道背恩弃义给心理造成的压力，比背着山海还要沉重。他们认为用平等、慈爱之心对待众生，是最快乐的事情。你可曾经度过渡口，平安度过之后心情愉悦，慈爱之心、平等之心带给人的快乐就是如此。”
诸比丘听到这里纷纷点头，佛继续说道：“那么什么是快乐呢？对亲友不加伤害是快乐的；戒骄戒躁是快乐的。什么样的人会远离快乐呢？第一，内心没有德行而表现出来一副骄傲的样子，没有智慧非要装作有知识的样子，和他人发生争论；第二，喜欢亲近那些卑劣的人，使得名声受到了损害；第三，见到孤苦弱小以及病人、丢了钱财的人、贫苦无依的人，丢了王位的人不生怜悯没有一点仁慈之心。如此三种人会被种种苦恼困扰，失去快乐。当时，大达还对优婆大达说道‘像你我这样远离自己故乡身在外地的人，面对他人咒骂要忍耐，这样能避免凶恶的争斗。宁愿被他国人所不认识，也不要在自己国家被人轻视。这才是正确的态度。当然了，如果能在外国获得他人恭敬，且众生都来亲近依附的话，那么他国也就是自己的本国，要对依附自己的人友好充满慈爱。’”
诸比丘听了佛说到这里纷纷合掌，佛继续说道：“世间的富贵、快乐本来就不多，而衰落和苦恼却比比皆是，如果看到依附自己的人都退去了，这种不由自己所控制的场面出现了，不要忧愁而要默然快乐；诸种怨敌实在强大，而我们和它们相比实在弱小，自己知道亲属少而没有人可依靠，但是心中没有烦恼，仍然沉浸在快乐当中；不懂正法的人悭贪至极，不信正法，对自己行为没有惭愧，不接受他人的劝谏，面对这样凶恶的人，我们不加理睬不让内心生出烦恼，继续沉浸在快乐当中；对于那些心中嗔恚过多，而且喜欢残害众生的人，我们要不生烦恼继续沉浸在快乐当中；对佛法不生敬信，自高自大，违逆、谄媚、虚伪、狡诈、虚幻、诱惑，对于以上人不加理睬，不让自己内心生出烦恼，继续沉浸在快乐当中；对于那些破戒行为凶恶，不懂得思惟忍辱的人不加理睬，并对他们做出的非法行为不生烦恼，继续沉浸在自己的快乐当中；对于那些妄语且内心没有惭愧的人，人前人后说话不一的人，对正法抱有邪见的人，或者喜欢说漂亮话的人，高傲自大自私自利的人，心中悭贪无限且对他人心怀嫉妒的人，我们要不加理睬，对他们的行为不生烦恼，继续沉浸在快乐当中；以上这些，都是菩萨行的禅定，是内心强大的表现。”
诸比丘听了佛的话深以为然，佛继续说道：“如果你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认得你，而且这里没有种族分化，你就不该自高自大心生骄慢。又假如你来到他国居住，衣食都是依靠他人不能获得自在，如果再有人前来辱骂你的话，你都该忍耐。要想奠定自己的事业基础获得快乐，也应该学会忍辱；如果你住在他国，衣食都仰仗他人，就算有下贱之人前来侮辱咒骂，如果你是智慧的人，就会知道忍耐是必须的；这些便是菩萨行当中的忍辱，作为智慧的人都该奉行！”
诸比丘听了这话无不赞同，佛继续说道：“如果我们在别处居住，最忌讳的就是交知心朋友。而且和那些愚蠢、小气、下贱之人一同居住，作为智慧的人都会将自己的聪明智慧隐藏起来，否则，就好比大风吹那大火，将森林都焚烧殆尽。这里说的大火便是那些下贱、小气之人以及智者自己的嗔恚，嗔恚一旦燃烧就会敌我具焚，损失非常巨大。所以说，要想远离这种伤害，必须通过修行大兴慈心，从而拔出心中的嗔恚和欲望。这便是菩萨六波罗蜜当中的智慧，我们都该奉行才是！”
诸比丘听了默然，佛继续说道：“有些人未曾和别人久住，便觉得自己很了解对方想亲近对方，结果很容易遇上恶人，如此做法可以说是非常愚蠢的；已经和某人久住，但是对其良好本质不加认知，轻易将其舍弃，这样也并非明智之举；另外，你们应当知道，这个世界是有对比存在的，如果没有那些愚痴、小气的人，怎么能显现出智慧之人呢？这就好比鸟儿有了翅膀才能飞行，两者道理是一致的。世界上有太多愚蠢心胸狭小的人，他们不能觉察智慧的力量，生活在苦恼当中。而那些贤圣之士博古通今了断诸苦，怡然自乐。智慧的人获得利益不会生出骄慢，同样他们失去了利益也不会生出愚痴之心，他们所理解的经义能从实道来；智慧之人为了劝谏世人少作恶事，让世人获得最大的利益，从而进行宣说正法辩论经文；智慧的人听说了什么事情都不会立刻行动，而是仔细思惟观察本质，发现其符合法规之后才会行动，这才是所谓的自利利他行为；智慧的人绝对不会因为满足自己的欲望，做下任何恶事，比如，他们不会因为自己的苦与乐违背正法，也不会因为欲望等舍弃了正行；智慧的人没有悭贪、没有嫉妒，没有嗔恚，没有凶恶更没有愚痴，当危险来临的时候也不会生出恐怖；智慧的人也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诽谤他人，也不会欺凌弱小显示自己的强大，更不会向强大者委曲求全，当然也不会顽劣低下，而是正处中间的位置。”
这个时候有比丘合掌问道：“世尊，为什么要将自己摆在不威猛也不懦弱的位置呢？”佛回答说：“太威猛了则招人嫌弃，而太懦弱了则被他人所轻视，只有不威猛不懦弱才是正确的选择！有的时候坐在那里默然无语；有的时候言传身教犹如国王；有的时候像冬天一样寒冷；有的时候又像大火一样炙热；有的时候现出高大身体有如须弥山；有的时候表现卑微犹如伏在泥中的草；有的时候勇猛犹如王者；有的时候进入寂灭状态仿佛获得解脱；有的时候能忍饥挨饿；有的时候可以忍受苦乐之事，对诸等财宝犹如粪秽，自己可以随意调伏嗔恚；有的时候内心安乐喜欢听歌观舞；有的时候恐惧满心犹如胆小的麋鹿；有的时候却又如狼似虎，能观察正确时机和自己的势力大小，更能观察富贵和衰落。如此矛盾实在不可取！”比丘听了这话立刻合掌称善，佛继续说道：“能忍别人不能忍才是真的忍，忍受应该忍受的只是普通的忍。当你富贵的时候，一定要对势力低微的人表现忍耐。如此这般，对不能忍受的事情进行忍受才是所谓的忍。在一群充满嫌恶嫉恨的人当中却没有嫌恶嫉恨，在一群嗔恨的人当中却心无嗔恨，见到他人作恶而自己却不加效仿。忍耐胜过自己的人那叫做恐怖忍，忍耐和自己势力相同的人则是避免发生斗诤，忍不如自己的人则为深厚忍。但是作为愚蠢的人，绝对不会忍耐他人的咒骂和攻击，就好像双眼塞进了石子一样难过，一定要给以反击；而智慧的人则可以忍受咒骂和诽谤，将咒骂诽谤当做花雨，而自己则是稳重的大象，在花雨当中漫步而行怡然自乐；对于恶骂和很严重的诽谤，明智之人都会通过慧眼看到并进行忍耐，就好像雨水不断浇淋大石，大石不会有任何损害，恶言和善语能造下苦与乐，智者明白这个道理才会坚韧如石。当然有的人会根据事实来辱骂，那么他说的是真话也就没有嗔恨的必要，如果对方要是根据子午须有的事情来辱骂，那么对方就是在欺骗自己，所说的一切都是狂言乱语。智者因为了解这其中道理，便完全消除了内心的嗔怒。”
诸比丘听到这里内心称赞不已，佛继续说道：“如果为了财富珍宝以及各种利益的话，忍受苦乐以及谩骂、诽谤那是值得的；如果不为财宝利益，就算恶人给你诸般好处无数珍宝，都要快速远离。在生活中，我们知道那被砍伐了的树木是不能攀爬，不然很可能从树上掉落下来摔疼了自己；对于那众叛亲离的人不能亲近，因为这样的人一定有凶恶之处，跟着他很可能堕落；凡是遇到以上两种情况，你就要远远躲开，从别的路绕开，因为世间还有很多可以亲近的人和物。世上有人对他人先是恭敬后是轻慢，最后则是不断地侮辱和诋毁，我们不要称赞这样的人，更不要恭敬这样的人，而是要像鸽子一样，快速飞离此人。愚蠢和智慧的人，最大的区别就是，愚蠢的人喜欢斗诤且心怀恶意，更喜欢说谄媚的话，一旦见到他人出现过错便高兴不已，人前人话说的话也不相同，加之妄言、恶语、绮语，轮番上阵诋毁羞辱众生，让对方痛入心髓，如此可谓是不守护身口意业的表现。而智慧的人则是能用慧眼发现这样的恶人，然后积极离去不停留片刻。另外，胸怀嫉妒的恶人没有半点善心，见到他人获得名利和快乐便心生恼怒，表面上虽然说着动听的话语，而心里则是万分的嗔恚，而作为智慧的人都会远离如此表里不一的恶人，使得自己不受到污染。”
诸比丘听到这里，明了智慧和愚蠢之人的区别，佛查知他们当前状态继而说道：“世间之人都是在欲望当中挣扎，对美名利养都很贪心，为了获得利益不择手段没有半点忏悔之心，如此这般内外都不清净，作为智慧的人该远离这样的人；如果某人没有一点恭敬心，自以为是自高自大以为自己拥有伟大的教法，实则他自己非常愚痴，对于这样的人智者应该远离；诸比丘，你们在这里获得了饮食和卧具，更有僧衣被褥，如此获得一条活路，你们应当爱护这里，感念这里的恩德，因为这里好比慈母，而你们则是她的孩子，她给予你们最多的关怀！诸比丘，十二因缘当中的爱，是一切苦的根源，只有斩断爱才能远离嗔恨。爱和嗔恨都能将人引领到凶恶的地方。同时，心中的自高自大的骄慢情绪也应该舍弃。生活中，我们常见这样的人，当你有钱有势的时候，他们都声称自己是你的亲友，但是当你落败贫穷之后，他们便纷纷远离，对于这样的人我们应该远离。学会舍弃是智慧的开始，为了一个家庭的幸福可以舍弃某一个成员的幸福；为了一个村子的安全，可以舍弃其中一家的性命；为了一个国家的未来，可以将其中一村舍弃不要；为了让自己获得自由，可以舍弃国王宝座；为了追求正法可以舍弃自己生命；为了不断一指，可以舍弃现在的金钱；为了活命可以舍弃四肢；为了正法而舍弃一切！为什么如此说呢？因为正法好比那伞盖，可以遮挡雨水。修行正法的人得到正法的庇护，因为正法可以切断你堕入恶趣的道路。正法更好比那炎热春季刮来的凉风，让人心神气爽。修行正法的人会和诸等圣贤智趣相投。不为得到钱物利益而高兴，不为失去重要宝贝而忧愁，不在贪心之下处处祈求，这才是所谓的大丈夫！施给他人钱财心中欢喜，快速远离世间各种过错和凶恶，让自己变得心胸开阔广于大海，这样的人才是雄健胜丈夫！能够明白事理，巧妙处理各种事情，与他人能快乐地在一起生活，这样的人人们都说他是善丈夫！”
佛说到这里回到大达和优婆大达故事上来，继续说道：“当时，大达就如同我此时说的这些话，很严肃地教育了他的弟弟。优婆大达听了兄长的话说‘我现在对兄长百般敬信，就算我此时遭受了无穷的苦厄，我都不会做下恶事。生死以及财产得失都不会让我心生烦恼做下恶事。现在兄长应该知道我心真诚，知道我能全部奉行您的教化。我宁愿持戒庄严死去，也不愿意犯戒苟且偷生。我不会因为这一生的快活而放逸自己，让自己积累罪恶，最后堕入三途不能脱出。生生死死无穷尽，在轮回转世当中不要放逸自己。可是我当初却在生死转换当中作下了无数的恶事，遇到了损友造下了很多非法之事，如今能遭遇兄长得以断除嗔恚愚痴！’”
佛陀因为拥有三明六通得以知道他自己的过去，说到这里对诸比丘说道：“诸比丘，当时的大达便是我的前身，优博大达便是阿难的前身，当时的屯度脾便是如今提婆达多前身。诸比丘，你们应当汲取我所说故事当中的精华，从而精勤修行。你们更要知道，当时大达所说偈语便是佛法总的概说，你们应当广泛地遵循这些法，心存尊敬倍加信仰，竭力奉行必会有所收益！”诸比丘听了佛陀的法语之后，有的获得须陀洹果，有的获得斯陀含果，有的获得阿那含果，有的获得阿罗汉果，有的发了无上道意，有的进入不退转境界，总之在场众生无不心悦诚服，按照佛陀指导修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