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前波罗奈城有很多人出家修行,使得这里成为印度教最为兴盛的地方。某一世,在这个都市里住着一位出身于名门望族、精通婆罗门教的各项仪式、通晓三吠陀的导师。他自小受到良好教育,长大后教授别人知识,学生中不乏知名的国王。因此,他声名显赫,明传阎浮提。导师很孝顺父母、长辈,可惜他的父母在他成名之后没有多长时间就死去了,所以他并没有尽到多少孝道,他也为这件事情而烦恼。某一天,他在睡梦中梦到父母,醒来后泪流不止,他深信父母的灵魂还在,能感应到自己的孝心,于是他决定祭拜死去的父母。
他来到课堂之上,对弟子们说道:“孝顺老人是积累善德的最好方式。明天我要祭祀我那已经死去的父母,因此,请你们去弄一只活羊,先牵这头羊去河里沐浴,洗干净它的身体后,将它打扮华丽,喂以最好的食物,然后牵到我这里来。”
弟子们受命前去寻找羊。一个弟子说道:“师父如此孝顺,想要祭祀他的父母,咱们一定要给他弄一头有智慧的羊!”于是,他们用特殊的方式选择了一头他们认为有智慧的羊,将它牵到河中沐浴后喂以好食,并把珠宝挂在它的脖颈上,用美丽的布匹缠绕它的身体。这时,这头有智慧的羊己知宿业,心想:“善哉,今天我将摆脱痛苦了”于是生起强烈欢喜心而哈哈大笑,其笑声宛若奔雷划破长空,让听到的人无不产生欢愉。须臾,它停止了大笑,心中思维:“这个著名的婆罗门导师,因为怀念他的父母而要杀我进行祭祀,虽然他的孝心是让人称道的,可是为此进行牺牲祭祀却是非法的,他将遭受与我同样的痛苦,转生五百次,次次都要被砍掉脑袋!”想到这里,他对导师产生了强烈的同情之心,禁不住悲从中来开始大哭,它的哭泣声悲悲切切,让人听了肝肠寸断。
众弟子头一次看到羊可以大笑,接着又看到它大哭,这是多么诡异的事情啊,于是他们纷纷倒退贴于墙壁之上,好半天才稳定情绪,有胆子大的弟子们开始问羊:“你这头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到底因为什么呢?”
羊听了他的问题,抽噎了几下回答:“你们请你们的老师到我面前来,我会告诉他缘由!”于是,弟子们来到导师的房间,对他说:“老师,那头羊先是大笑后来大哭,我们询问缘由,它说让您过去才能说明。请老师前往那里。”于是,导师跟随弟子们来到了羊的面前。弟子们七嘴八舌把羊的表现说了一下,导师听了也觉得很奇怪。于是好奇地询问羊:“是什么原因导致你发笑,又是什么原因令你哭泣呢?”
这头智慧的羊想起前世自己所造宿业,向导师回答:“婆罗门!我前世跟你一样,是一位精通三吠陀,德高望重的婆罗门导师。当我出名不久的时候,我的父母双亲纷纷去世了,我没有对他们尽孝,使得我一直烦恼不已。后来我杀死了一头羊,作为祭拜他们的供物,结果因为这种牺牲祭祀是非法的,使得我要转世五百世,每一世都遭受断头死亡之苦才能清除罪业。我已经完成了499次投生,承受了499次断头之苦。今天,是我遭受断头之苦的最后一世,这五百世的杀生恶报,终于可以告一段落。所以我生起了欢喜心,开始大笑不已。然而,我只因杀死一头羊,却要遭受五百世的断头恶果。如今,同样的恶报会降临到您的身上,我对您生起怜悯之情,所以大声哭泣。”
导师听了羊的话,心道:“它与我今天的情况十分相像,因为杀害一头羊而遭受五百世的断头之苦,这实在是匪夷所思。我绝对不能重蹈它的覆辙”于是,他心潮澎湃长叹一声说道:“智慧之羊,我听了你的话语,我谢谢你的提醒,我现在决定不杀你!”羊听了导师的话回答:“婆罗门,不要这样说,我的宿业已经注定了,不管你今天杀不杀我,我都逃不过一死啊!”
导师听了它的话十分惊讶,问道:“羊,你说的死,是自然死亡还是意外死亡呢?”羊听了叹道:“自然死亡是幸福的,而我是意外死亡,将会断头而死!”导师听了问道:“难道你能未卜先知吗?”羊说道:“这都是因果轮回,是逃脱不了的”导师听了说道:“羊,你不用害怕,我会妥善地保护好你,绝不让你今天死亡!”羊听了心中非常焦急,说道:“婆罗门,不要白费力气了,您的保护之力是薄弱而有限的,因为这世间没有任何的力量,能够阻挡住业力的果报!”
导师不信它说的话,命人松开羊的捆绑之后,吩咐所有弟子说:“你们都要万分小心,任何人不得伤害这头羊!”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他把羊带在自己的身边,与弟子们一起休息、一起行动,这样可更好地保护此羊。要中午的时候,导师看到羊很饥饿的样子,就对几个弟子说:“智慧之羊饿了,你们带它到草地吃草!”几个弟子便带着羊来到了山下的一处草坪上,让它尽情吃草。为了防止万一,他们围绕在它的周围,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进行守护。然而,当羊走到山下的时候,晴朗的天空突然传来雷声,那雷声紧促一声强似一声,最后一声犹如炸雷一般,将山顶的一块岩石炸碎。“哎呀,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几个弟子看到滚落的山石忘记了逃跑,任由那山石轰隆隆从自己身边滚过去。就在他们以为危机过去要喘口气的时候,看到那羊身首异处,鲜血染红了草地。原来,是一块尖锐岩片,以极快的速度飞来,恰好落在羊颈上,就如镰刀割麦子一样割断了它的脖子。
弟子们见此情形,个个都目瞪口呆,大惑不解。因为,他们都在羊的周围保护着羊,但那些滚落的山石没有砸到他们,那些碎片纷纷擦着他们的耳朵飞过去,他们没有受到一点伤。唯独最后这一片锐利的山石准准的割断了羊的脖子。
“当真是‘阎王叫你三更死,绝对不会到五更’业力啊,你无法阻挡!”有弟子说道。
“哎,这头智慧的羊早就知道自己会这样死,你看它似乎很安详的样子!”
“众师弟,咱们赶快去告诉师父,就说羊被碎山石割断了脖子!”
导师知道了这件事情,怀着悲痛的心情来到羊的面前,他哭道:“羊啊,你临死前警告我,使我脱离了断头之苦。这是你创造的善业啊!可是,你最终还是没有逃脱业力的惩罚啊!”他悲戚的哭诉惊动了大悲菩萨投生转世的树神。树神变作婆罗门的样子来到导师的面前问道:“婆罗门,你为什么在此为一头死羊而痛哭呢?”
“我本来要用这只羊来做牺牲祭祀,可是就在我的弟子为它沐浴装饰的时候,它突然大笑然后又大哭,弟子们受到惊吓询问缘由,它说只有我来到面前才肯说出来,于是弟子们请我过来,它告诉我它过去也是一个导师,因为杀一头佯作牺牲祭祀而造下了罪业,要用五百世的断头之苦来偿还。为了不使自己重蹈覆辙我便放了它,可是它说今天如论如何都逃脱不了断头之苦,我便让弟子们严密保护它,没想到啊晴天霹雳击碎了山石,滚滚而下的巨石没有伤害到人与羊,就在大家觉得安全的时候,一片锐利的山石割断了羊的脖子,它始终没有逃过这一劫啊!”
树神听了导师的话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如此一来你不该笑吗?它终于还清了罪业,从此以后可以按照它的善业投生去了!”众人听了树神的话说道:“你这个婆罗门面对如此悲哀的场面竟然可以笑得出来!”
“我之所以大笑,那是因为我通晓因果!通晓了就会知道哪些是善哪些是恶,从而多行善不作恶!我为这头羊能清还罪业而感到高兴!”树神现出天神之身端坐于虚空,对大众说法:“你们之所以哭泣,是因为你们不知业果法则的真实不虚。今天,我以天神之身告诉你们:众生造杀业,必获恶业之果,希望今后当不再杀生!”
为了让面前的众生不杀生,树神将八大地狱,十六小地狱的种种刑罚进行讲述,只听得众人头皮发麻心生恐惧,从此不敢再杀生。并且,由这位闻名全国的婆罗门导师教化民众,导致一大段的时期内,举国杀生现象极为少见,杀生祭拜死者的劣习也被根除。
多年以后,树神随其业报离世而去。民众遵循他的的教诫,守持五戒,多行布施等善业,死后多数投生于欲界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