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材:《小部.本生经.伽玛尼阐陀农夫本生谭》
这个故事,是佛陀在祇园精舍的时候对大家说的。那个时候,比丘们在法堂称赞佛陀的智慧,说佛陀具足十种智慧。
这十种智慧分别是:大智、多智、机智、敏智、锐智、达智,其智慧超越天界,超越人界。
正好佛陀走过来听到了比丘们的谈话,详细询问之后,就对大家说:“比丘们,佛陀的智慧不是今天才这样的,在过去很久远的时代,佛陀的前生也有这样的智慧。”于是,佛陀就为大家讲述过去的因缘。
在过去波罗奈结民王时代,我们的菩萨出生为结民王的王子,这位王子面貌殊胜,脸就像磨光的金镜子那样的光亮,非常庄严,于是就封这位王子叫做:“镜面王”。
镜面王从小就接受了良好的上层社会教育和世间技艺的教育。可惜的是在王子还没成年的时候,结民王就去世了,做为国王的儿子,镜面王还小,可是他必须要继承王位。
于是,在处理完国王的丧事之后,大臣们决定要检验一下年幼王子的能力如何,能否继承王位。就这样,大家准备好了宝座,让众多的侍者陪伴着王子登上宝座。
大臣们就找来一只猿猴,让猿猴穿上地理师的衣服,对王子说:“殿下,这是先王在世时候的地理师,是有名的智者,能够透视地下,王宫的位置也是由这位地理师决定的,请陛下人用这位地理师!”
王子仔细的看了看这位所谓的地理师就明白了,这是一只猿猴,不是地理师,就想到:“猿猴是只能破坏东西的,怎么能做地理师呢?”
事实上王子这个时候经受了双重的考验,第一重是大臣们说这个地理师是先王任命的,第二重考验是要检验这个地理师究竟具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就这样,睿智的王子唱诵了下面这个偈颂:此非造家之名工、此只强欲之皱面、被造之物皆破坏、此为此族之性质
大臣们听了之后,纷纷同意国王的看法,第一次考验就这样通过了。又过了几天,大臣们又把这个猿猴打扮了起来,这次打扮成了一位掌管司法的大臣的样子。
大家对王子说:“殿下,这位是先王在世的时候的司法大臣,请您任命他做司法大臣。”王子看了一眼就知道了,这还是那只猿猴,心里就想:“猿猴是不具备人的判断力的,不能任命。”
就又为大臣们唱诵了一个偈颂:有心者无此身毛、猿非如是鼓舞者、吾父结民王之教、此物何事亦不知
第二次的考验也通过了,接下来就是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考验了,大臣们又把这只猿猴重新做了打扮,带来给王子看,说:“王子,这位就是在先王执政的时候,能够孝顺父母,尊敬老者,有道德有威望的人,可以接受殿下的任命。”
王子这次看了一眼就知道了,心中想到:“畜生的心是非常不稳定的,易变化的,怎么可能做这样的善业呢?”于是第三次为大家唱诵了一个偈颂:此者父与母、兄弟姊妹友、不能为养事、十车王之教
大臣们这次彻底信服了王子,就对全国宣布王子登基的命令,而且因为王子的登基,大赦天下。当然,王子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广施仁政,造作善业。
故事当然没有结束,因为一些因缘,有人向王子提出了下面这些问题,也引出了一连串的故事:‘牛子马笼细工师、村长娼妇青少女、蛇鹿鹧鸪神与龙、苦行者与婆罗门。’
当时菩萨继承王位的时候,有位曾经照顾过先王生活的仆人名字叫伽玛尼阐陀,因为年纪大了就返回自己的家乡从事农业生活,
当时,他的生活还是比较艰苦的,耕牛都是借他的朋友的,那一天,当耕地结束之后,喂饱了牛,伽玛尼阐陀就牵着牛准备还给他的朋友,走进朋友家门的时候,正好赶上他的朋友在吃饭,牛是训练熟了的,自己就走了进去,而伽玛尼阐陀为了不打扰朋友吃饭,就没有和朋友交接这头牛。
这天晚上,不幸的事情发生了,盗贼进入朋友的家偷走了这头牛,第二天,伽玛尼阐陀的朋友发现牛丢了,这位心怀恶意的朋友就想到:“伽玛尼阐陀应该还我的牛。谁叫他没有亲手交给我呢?”就这样可怜的伽玛尼阐陀被朋友带着到波罗奈都城去打官司了。
路途很远,于是伽玛尼阐陀到路过一位朋友家里吃饭,可是,他的朋友不在,只有那怀孕七个月的妻子在家,于是,这位好客的妻子就对两个人说:“请稍等,我去给您两位准备饭食。”
因为怀孕的女人腿脚不灵便,这个不幸的女人竟然一下子跌倒在楼梯上,随后她肚子里七个月大的孩子流产了。
所以当这位朋友回来的时候,一口咬定是伽玛尼阐陀打了他的妻子,导致他的妻子流产,要拉住这个可怜人去打官司,于是,这个时候就是两个人一起拉着伽玛尼阐陀去打官司了。
他们走着走着,路过一个村口,看到了一匹正在狂奔的马,马夫看到伽玛尼阐陀正走过来,就叫他的名字,大声喊道:“你快点用个什么东西打马一下,我管不了这匹马了。”
好心的伽玛尼阐陀赶快捡起一块石头朝马扔了过去,谁知道竟然那么巧,正好打在马蹄子上,那匹马就骨折了。好心没好报的伽玛尼阐陀就这样,被三个人押着往前走。
这个可怜的人心里盘算,本来牛的价值就让自己破产了,现在又加上一个胎儿,又加上一匹马,就是把自己卖掉也不值这么多钱了,决定要自杀。
四个人一起往前走,走到了一处森林,伽玛尼阐陀看到了一个悬崖,就撒谎说:“你们等等我,我去方便一下。”得到允许之后,伽玛尼阐陀就跑到了悬崖边上,跳下去了。
不想有父子两位手艺人正在悬崖下编笼子,伽玛尼阐陀掉下去之后就把正在编笼子的父亲给砸死了,自己却安然无恙,这下可闯了大祸,那位手艺人的儿子就揪住伽玛尼阐陀,要和他打官司。
于是,现在,就有四个人一起拉着伽玛尼阐陀去打官司了。
他们继续朝向波罗奈都城走去,路上首先看到了一位村长,村长认为伽玛尼阐陀能见到国王,就请伽马尼转达自己的一个疑问:“为什么自己以前美貌而且多财,拥有名誉和健康,但是现在则贫穷,患有黄疸病,是什么原因呢?”
并且一再请求伽马尼要把答案带回来给自己。大家继续往前走。看到了一位妓女,也请阐陀带一个问题给国王:“为什么我的收入不如以前了呢?”
又往前走,看到了一个妇女,也请阐陀转代一个问题给国王:“为什么我在丈夫家里住的也不好,在娘家住的也不好呢?”
再后来,看到了有一条蛇,住在大路边上的蚁穴里,那条蛇对伽马尼说:“请您代我向我们贤明的国王提出一个问题,为什么我出去觅食的时候,因为肚子里没有食物,
就可以很方便的从蚁穴里钻出来,可是当我回来的时候,却没有办法进去了呢?”和那位村长一样,蛇也叮嘱伽马尼一定要把答案带回来。
他们继续前进,看到了一只鹿,知道伽马尼是前往波罗奈都城觐见国君之后,也请他代问一个问题:“为什么我在别的地方吃的草都那么不好吃呢?只有在这棵树下吃的才觉得好吃。”
如此,伽马尼已经要帮别人问三个问题了。
又向前进,见到一只鹧鸪鸟,告诉伽马尼说:“为什么我坐在这个土丘这里就可以歌唱,可是到了别处就不能歌唱了呢?”
又往前走,看到了一位树神,也表达了同样的请求,说:“为什么之前人们都爱戴我,供养我,可是现在却不供养我了呢?”伽马尼记住了问题,答应替他问国王。
又往前走,看到一位龙王,龙王请伽马尼转达的问题是:“为什么之前湖水清澈的和宝石一样,可是现在却非常浑浊呢?”好心的伽马尼同样答应了这个请求。
就这样,四个人押解着伽马尼继续向前走,看到了一位苦行者,他也有一个问题要问:“为什么之前他吃果园里的果子是美味的,可是现在吃却味同嚼蜡?”
又往前走,在一个大街附近,遇见一位婆罗门,也请他代为问一个问题:“为什么之前他回答别人的问题能对答如流,可是现在却解答不了,为什么呢?”
于是,可怜但是好心的伽马尼就这样携带着十个问题,被四个人拉着一起去见国王——释迦菩萨。
在法庭上,国王认出了伽马尼,因为曾经是老国王的侍从,所以能看到王宫中的故人,国王很高兴。就这样,审案开始了。下面就是有趣的审案过程。
关于牛的案子
国王问道:“你是不是见到了阐陀把牛送回了你家里?”
“我没有看到,大王。”这个人很不诚实。
“你要知道,别人称呼我叫镜面王,明察秋毫,你要说实话。”
“大王,我、我、我看见了。”这位阐陀的朋友最终说了实话。
“那么就这样吧,阐陀没有把牛亲手教给你,是阐陀负债,但是,你故意说没看见,故意撒谎。那么就罚你把两只眼睛给阐陀,阐陀,你赔偿给你的朋友二十四个金币做为牛的价值。”
这下阐陀的朋友可慌了,就说:“我给你二十四个金币换取我的眼睛吧,请你不要挖我的眼睛了,也不要你还我牛了。”就这样第一个案子就结束了。
第二个案子也很有意思,国王核对了情况之后,说:“已经死去的胎儿是不能复原的对吗?”
“是的,大王。”阐陀的朋友回答说。
“那么这样吧,就让你的妻子跟着阐陀回去,等到你的妻子再一次生产的时候,再把她还给你吧。”
阐陀的朋友当然知道自己理亏,可是这样的结果也很难接受,于是就送了一些金币给阐陀,希望他能原谅自己。阐陀答应之后,这个男子仓皇逃走了。
第三号案子的马主人出场了,锐智的国王核对了情况,很快,这个马主人就露馅了,于是国王说:“你是个出尔反尔的人,那么就这样吧,阐陀赔你的马一千个金币做为马的代价。可是,因为你撒谎,所以你要把舌头割给阐陀。”
这个判决按照当时的律法是公正的,可是,那位马主人想了想,还是送给了阐陀一些金币之后,仓皇逃跑了。
在接下来就是倒霉的手艺人的儿子出场了。国王审查了整个过程,之后就问这位手艺人说:“你希望怎样呢?”
“我当然要我的父亲!大王。”这位手艺人回答说。
“可是你的父亲已经不能重生了,那么这样吧,”国王说,“就让阐陀把你的母亲迎娶回家,这样你就有了父亲了。”
这下手艺人可有麻烦了,只好认倒霉,也同样给了阐陀一些金币之后,请他不要破坏自己的家庭。
就这样,幸运的阐陀打赢了所有的官司。接下来,守信用的阐陀代替那些众生,向国王提出了是十个问题,国王一一做了解答。
第一个问题,国王说,以前那个地方有一只每天准时报时的鸡,大家听到鸡叫声就按时起床背诵经典,可是后来,有些鸡会按时叫,有些鸡半夜叫,有些鸡白天叫,大家就不能按时背诵经典了,而这些人现在还不知道这样的情况,所以没办法统一起来去背诵经典。
第二个问题,国王说,那是因为住在这里的这位沙门不守持戒律,并且用园子里的果子去换取东西过活,是邪命,所以果子都不甜了。如果这位沙门能改变这样的做法,那么果子还是会变甜。
第三个问题,龙王的水不清澈了是因为几位龙王相互打架,所以水就不清澈了。
第四个问题,树神不再像以前那样保护进入森林的人们了,所以大家也就不再供养树神了。如果树神继续保护大家,那么还是能得到供养的。
第五个问题,鹧鸪鸟能在那个土丘上歌唱,是因为那个土丘下面有很多财宝,国王允许阐陀去把宝物挖出来。
第六个问题,国王说,那是因为那棵树上有蜂蜜,蜂蜜滴下来之后落到草上,所以鹿再吃别的地方的草当然没有味道了。国王请阐陀把蜂蜜摘下来,请他送给自己一些,其他的就请阐陀享用了。
第七个问题,国王说,因为那个蛇居住的窝里有宝石,蛇负责看守宝石,当蛇从里面爬出来的时候,因为惦记着财宝就慢慢的爬出来,可是,当进去的时候,因为爬的很快,所以就没办法把整个身体放进去了。阐陀被允许取出里面的宝物。
第八个问题,聪明的国王很快就知道答案了,就请阐陀转告那位妇女,一定对自己的丈夫忠贞,不能嫌弃夫家,否则国王就要治她罪了。
第九个问题,是有关一位妓女的,国王就告诉阐陀,那位妓女有个不好的习惯,还没从前面一个男子手上取得工钱就去了另外一位男子那里,而她以前的习惯则是收了工钱之后才去下一个人那里。国王请这位妓女改变自己的工作习惯。
第十个问题,善于治理国家的国王说,这位村长以前很公平,能够公证的处理村里的案件,所以大家都很尊重他,还送礼物给这位村长,因此,财富和名誉都能拥有,可是现在因为收受贿赂,导致裁决不公平,因而果报就是贫穷并且患病。如果他能像以前那样公平的解决问题,那么名誉和财富都会回来的。
就这样,信守承诺的阐陀转告了所有的问题,而国王恰如一切智之佛,解答了所有的问题。
就这样,阐陀携带着国王给的答案,分别转告给青年婆罗门、苦行者等,龙王、树神、鹧鸪,鹿,蛇,青年妇人、娼妇、村长。
当然,阐陀名声大震,他按照国王的要求,从鹧鸪鸟、蛇那里取得财宝,从鹿那里取得蜂蜜,并送给了国王,可谓是名利双收。
不过,阐陀是一个知道培育善业的人,他用这些财产和名望施行布施,积累自己的善业,死后得生天上。
这个非常长的本生故事,到这里总算有了一个结尾,佛陀说:“如来的大智慧是经过多世培育积累起来的,前世的那一期生命中,如来也有大智慧。”
接着,佛陀为大家说法,讲述四圣谛的道理等,在座的人们分别有所证悟。最后,佛陀说:“前一世的伽马尼阐陀就是阿难,镜面王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