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部.本生经.真实语本生谭》
佛陀住在王舍城的竹林精舍时,有一天,比丘们聚集在法堂内,互相讨论:“提婆达多,不知道佛陀的威力和德行,想要杀害佛陀。”
这时佛陀来到法堂,问道:“你们聚集在这里讨论什么呢?”比丘们回答:“我们在谈论提婆达多想加害佛陀的恶行。”佛陀说道:“诸比丘,提婆达多想加害于我,并非今生才有,前世他也这样做过。”于是,佛为比丘们说过去之事。
昔日,于波罗奈都城,有梵与王治国。那时,有一个名叫杜陀、库摩罗(恶逆)的王子,性格暴戾而恶逆,如同受到攻击的毒蛇,与人谈话时,必定会辱骂与攻击对方;因此,如同眼中的灰尘、咬人的毒蛇,不管是亲族还是外人都厌恶和恐惧这个王子。
有一天,王子想到河边游玩,在众多侍从的陪伴下来到河岸。突然之间,黑云袭来,四方黑暗,这时王子命令他的侍者们:“把我带到大河中央,洗完澡再把我带回去。”将王子带到河中央后,侍者们思惟:“王子将来会如何处置我们,还不知道,总之应该把这个恶人杀掉。”侍者们说道:“恶逆的人啊!请拿命来!”于是将他沉入水中,而后侍者们从河中上岸。
当他们被问及:“王子在何处时?”他们回答:“我们没有看见王子,黑云涌起的时候看到他潜水而去,大概早我们一步回去了。”
大臣们来到国王前,国王问起:“我的王子在哪里?”众大臣回答道:“大王,我们也不知道。我等以为王子在云气之时先回去了,所以我等也回去了。”国王命令打开城门,来到河边,命令下属全力搜寻,最终还是找不到王子。
王子在黑云袭来天地昏暗大雨瓢泼之时,在水中漂流时抓住一截圆木。他坐在圆木上,因恐惧而痛哭,随波逐流。
那个时候在波罗奈城有一个长者,在河岸埋有四亿钱财,他因为对这笔财富的贪爱,死后在河岸埋财之处投生为一条蛇。
另外一个埋三亿钱财的人,因其贪欲死后在其地投生为一只老鼠。他们居住的巢穴因河水上涨被侵蚀,雨水由道路流向河岸,灌进他们的巢穴。他们攀附在王子所坐的圆木上,圆木的一头坐着蛇,另一头坐着老鼠。
在这个河岸上有一棵木棉树,树上住着一只鹦鹉的幼鸟,这棵树在雨水的冲刷下横倒在水面上。雏鸟在暴雨中无法飞行,他只好也停歇在圆木的一角。于是四个生命在圆木上一同顺水漂流。那时的菩萨投生在迦尸国西北方的一个婆罗门家庭,长大后出家成为仙人,在这条河流弯曲处,居住在自己搭建的草屋内。
菩萨在午夜散步的时候,听见王子激动的哭声,菩萨思惟:“作为满怀慈悲心的仙人,旁观他人遇难而见死不救,是极不合适的。我将由水中将他牵引上岸,解救他们的性命。”他高声安慰王子:“你不要恐惧!你不要恐惧!”
他安慰王子后,涉水进入河中,用绳子捆住圆木的一端,菩萨使出犹如象王般的殊胜力量,一口气拖拽圆木至岸边,将王子引至岸上,又看见蛇、鼠、鹦鹉,将他们引至岸上后一同带回草庵,菩萨为他们生火,自思惟:“他们身体虚弱!”
最先温暖蛇、鼠、鹦鹉的身体,然后再温暖王子身体。等他们恢复体温,给予食物时,先给予蛇、鼠、鹦鹉以种种果实,然后再给予王子。王子自思惟:“这个卷发旋毛的仙人对我这个王子不够尊敬,而向畜生表示敬意!”于是他对菩萨生起憎恶的感觉。
经过数日的调养,他们的体力都恢复了。当河水退去,蛇向仙人致敬道:“尊师!全靠尊师救助我等性命,我并非贫乏之人,我在某处埋有四亿的财产,尊师如果需要,我将全数奉献给您。尊师如果到那个地方,请呼唤我,我立即出来见您!”蛇说完这些就离开了。
鼠也讲了同样的话向仙人致敬:“尊师到达那个地方请呼唤我,我立即出来见您!”鼠说完这些也离去了。鹦鹉也向仙人致敬:“我没有钱财,但尊师如需要成熟的谷物,某处为我的住处,您到那里只要呼唤我,我立即出来见您,我通知我的亲族,向您奉献许多满载谷物的车辆!”鹦鹉说完后也离去了。
最后只剩王子一人,他当然没有说出内心真实的想法,他心中思维:“这个仙人到达我的住所,我一定要杀死他。”然而他嘴上却说:“尊师!我继承王位时,请到我那里去,我将供养您四种资粮。”王子说完后也离开了。他回去后不久就继承了王位。
菩萨想试探他们所言是否属实,先是来到了蛇的住处,在巢穴近处呼唤蛇,蛇立即应声而出,向菩萨敬礼:“此处有四亿财产,请您取出后带走。”菩萨说道:“钱财仍放在原处,在必要时再取出。”然后菩萨前往鼠的住处,出声呼唤鼠,鼠立刻就出现了。
菩萨又前往鹦鹉住处附近呼唤:“鹦鹉!”话音刚落鹦鹉就从树梢上下来了,向菩萨敬礼:“尊师!需要我现在就通知亲族从雪山地方为尊师取来自然生长的成熟谷物吗?”菩萨说道:“等必要时候再取。”他转身说道:“我现在就去与王相会。”
国王居住在皇家御苑内,次日,菩萨整顿衣服,进入城市行乞。那时欺骗朋友的王子,现今装扮华丽的坐在象背上,有诸多的大臣们跟随,对城市居民行袒露右肩的礼仪。
国王从远处望见菩萨后自思惟:“那个卷发旋毛的仙人如果走到我跟前行乞,我要抢在他说出曾给予我恩惠之话的前面,斩断他的头。”国王转向侍者,侍者问道:“大王,有什么吩咐?”
国王说道:“那个卷发旋毛的仙人前来向我索取资具,我不愿意和这个不祥之人见面,逮捕他捆绑他的手腕,押往各个十字路口鞭打,然后由城市赶赴刑场斩头和曝尸!”国王下达命令之后,侍从们回答道:“谨遵王命!”
于是前往逮捕并捆绑菩萨,在各个十字路口鞭打,然后押往刑场。菩萨每次被鞭打,并不呼唤父母,也不哭泣,更加没有怨恨之心,仅仅只是唱了几句偈语:“世有枯朽木 较之某种人 性情为殊胜 贤人语真理。”他每次被鞭打时,就唱这首偈语。
果然,靠近菩萨的贤人们就问道:“出家人!我们的国王以前有没有受过你的恩惠?”于是菩萨说出了这件事:“我从洪水之中如此如此救助过你们的国王,没有料到反而为我招来了这样的苦恼,现在回想起来,我确实是没有牢记古时圣贤的教诲,所以如今随口唱出此偈语!”
于是,刹帝利族、婆罗门族及城市大多数居民都非常愤慨义愤填膺:“这个欺骗朋友的国王,对于欲牺牲自己救助他人的有德之人,不思惟恩惠报答,我们依靠这样的恶人能有什么利益可言,现在应该捉住他严惩他。”
于是众人从四方兴兵,以箭、枪、、石、槌等武器,乘坐大象来擒杀国王,固定住其双足使其倒垂,再投入大海中。然后为菩萨举行灌顶仪式,使他登上王位。菩萨依照正义之法治理国家,某一天他想优待蛇、鼠及鹦鹉,于是国王与诸多下属前往蛇居住的巢穴,呼唤道:“蛇君!”
蛇立即出现向菩萨行礼:“大王!这些都是您的财物,请您取用。”菩萨把四亿财产分别授予大臣们后,又前往鼠的住处,呼唤道:“鼠君!”鼠立即出现向菩萨行礼,把三亿财产交付给他。
菩萨再次把财富授予给诸大臣,然后又前往鹦鹉的住处,呼唤道:“鹦鹉君!”鹦鹉立即出现并向菩萨的两足顶礼:“大王,现在需要取用熟米吗?”菩萨说道:“我在需要使用熟米的时候再前来取用,现在请你和我一起同行。”
于是,带领着蛇、鼠、鹦鹉与七亿钱财,他们一起来到城市中壮丽的楼阁高台,命人看守财物。制作黄金之管,作为蛇的住所;为鼠制作水晶洞窟;为鹦鹉制作黄金鸟笼。每天以美味的食饵喂养蛇和鹦鹉,黄金板上煎美味的谷粒喂养鼠,菩萨还做了许多的布施和善行。
在此一生之中,菩萨、蛇、鼠、鹦鹉都和谐愉快的度过,他们死后随各自果报投生于应去之处。故事的最后,佛说道:“比丘们,提婆达多想加害与我,并不是今生才有,在前生也是如此。”
佛说完这些法语后,连络前世、今生之事,作因缘结语:“那时的恶王是提婆达多,蛇是舍利弗,鼠是目犍连,鹦鹉是阿难,后来登上王位的正义之王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