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梵与王在波罗奈之都当政时,在王宫的庭院里养了一千只猿猴。当中两个猿猴,分别为大悲菩萨、提婆达多转世而成。它们各领一半猿猴,在假山里分南北而居。提婆达多经常率领自己的猿猴骚扰大悲菩萨所管辖的猿猴群。每日,这里都有惨烈的厮打和吼叫。
这年,波罗奈喜获丰收,梵与王非常开心便要祭祀天地,就命令卫兵把司祭叫来。
“尊师,今年整个波罗奈喜获丰收,国运昌盛,本王要祭祀一下天和地,你准备一下。”梵与王说。
“谨遵大王之命!”司祭辞别梵与王,来到后院进行沐浴。因为祭祀天地是件特别神圣的事情,主持祭祀的人必须沐浴清洁,以此来表示真诚。司祭沐浴后穿好衣服准备离开王宫,去准备其他祭祀所需的东西。在他路过后院的拱形门口的时候,原本啃食果实的提婆达多窜上门顶,照着司祭的头上拉了粪便。
“什么东西?”司祭用手一摸头顶感觉一片温热,紧接着一股恶臭便冲进鼻腔。他便抬头自然地张开口腔望向头顶,不料提婆达多的粪便又落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进入口中。
“可恶的猿猴,竟然如此这般戏耍于我?”司祭气急败坏,整个脸因为生气而变得青紫。他的样子顿时把提婆达多所属的猿猴们逗乐了,它们个个抓耳挠腮吱吱怪叫起来,更有甚者模仿司祭发怒的样子,这样一来,司祭更加来气,“我打你这个泼猴!”司祭气得七孔冒烟,拿着树条便追赶提婆达多,不想被它的部下暗中用脚绊倒,顿时猿猴们又乐开了花。
“大家不要盲目跟着取笑司祭,快快回到这边来”大悲菩萨召唤自己的部属说。于是500只猿猴纷纷回到假山南边去了。
“哼,听我的没错,看他能把我怎样?你这个胆小怕事的家伙!”提婆达多指着大悲菩萨叫道,它吱吱鸣叫召唤自己的部署回到假山北部。这场闹剧就这样停了下来。
“混蛋猴子,害得我再次沐浴漱口!”司祭从地上爬起,对着猿猴们恨声骂道,又回到浴室沐浴之后离去。在走出门口的时候,他对猿猴们说道:“你们这帮猴子别高兴得太早,看我用什么方法对付你们,哼”猿猴们从他的表情看出此人并非善类,必定有大祸产生,便纷纷紧张起来。
“大家不要惊慌,我们是梵与王的宠物,看那小小司祭能奈我何?”提婆达多趾高气扬地说。看到首领如此,众猿猴纷纷附和,顿时北山响起了一片猿啼。但是有少许几个猿猴恐司祭将事情闹大,便暗中来到山南来找大悲菩萨。
“大王,我家大王今天戏耍司祭,看那司祭双眼冒火,临走时还说要对付咱们。我们思来想去,觉得大难临头,所以前来相问如若这般,该怎么办?”那几个山北猿猴问道。
“请转告你家大王,明日南北猿猴集合一处,我有话要说”大悲菩萨说完,停了一会儿安慰这几只猿猴说:“你们不要忧虑,你们大王如若按我说的方法去做,定然安然无恙!”
于是山北猿猴辞别大悲菩萨,回转山北向提婆达多转告了大悲菩萨的话。没想到提婆达多龇牙咧嘴地说:“谁让你们去山南了,给我狠狠地打!”命令一下,几个壮年猿猴冲了过去,就把那几个猿猴一顿暴打。
“大王,我们可是为全体猿猴着想,没有私心啊”几个猿猴说道。
“在你们心里,它比我智慧,是也不是?”提婆达多怒道:“吃了这顿打之后,你们记住谁是你家大王了吗?”
“大王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几个猿猴连连求饶方得解脱。
“哼,我倒要看看它有何办法?”提婆达多不屑地说。。
第二日,提婆达多领着500只猿猴来到院中,和大悲菩萨的猿猴们汇到一处。大悲菩萨说道:“那司祭定然怀恨在心,会想尽办法来报那粪便之仇。所以,我说住在这怨恨者经常行走路过的地方,是非常危险的,大家应该及早离开这里,随我迁到别的地方”
“这里有上等美味,离开这里我们饥饱难定,我们不走!”提婆达多所属的一个猿猴说道。它说出此话时候的语气和神情,明明白白地表示了对大悲菩萨的不敬。
“就是,这里吃喝不愁,何必冒着那么大的风险逃出王宫呢?再说了,咱们可是梵与王陛下的宠物,那个司祭能把我们怎么样呢?”另外一个猿猴的腔调和提婆达多如出一辙。
“谁愿意就此逃跑,还不是你们家大王惹是生非,惹恼了那个司祭,他一看就知道是个小人,一定会报复我们的!”有猿猴抗议道。这话一出,顿时双方争吵起来,提婆达多龇牙咧嘴就要扑打大悲菩萨。
“不要激动,愿意和我走的请站过来!”大悲菩萨躲过提婆达多的攻击,指着它说道:“不愿意走的,请站到它的那一边!”
众猿猴很快分了群,大悲菩萨这一方增加了百余个猿猴。看到这个情景,提婆达多厉声道:“你们这些胆小怕事的蠢材,随它去吧。吃那苦涩的草根、树皮,喝那发臭发黑的脏水吧。我们在这里继续享用美食和清水!”
一听此话,山南猿猴还要争辩,大悲菩萨阻止说:“此时不与它争论,此事以后自会明了!咱们启程吧”说着率领着600余猿猴翻墙逃出了王宫,向那远处的深山树林而去。
一天,梵与王的一个女奴隶在阳光下晒捣米。远处的山坡上有几个山羊远远地闻到了米香,便趁女奴隶不注意把那捣米吃掉。结果被女奴隶发现了,她怒不可遏,便点燃松火吓唬山羊,不想一不小心将山羊的毛点着,山羊受了惊吓纷纷逃窜,两只山羊冲进了象舍附近的一个草屋里,摩擦墙壁意图灭火,这一下子又烧着了草屋,火势很快烧至梵与王的象舍。象舍都是用木材干草搭成,见火就着,不少大象被火烧伤了腿和后背。象师便把这件事情禀告了梵与王。梵与王知道了此事,便找来司祭,向他询问治疗大象的办法。“尊师,我的大象都被火伤了,而那几个象医使尽了办法都没有作用,该如何是好?”
“大王!这件事让我想想,回去查找书籍,也许会找到答案!”司祭说。
“好,此时尽快解决!”梵与王说。于是司祭出了王宫回到家里。他来回走动着,思考着国王给自己的难题,突然,他想起了王宫后院的猿猴,心道:“油脂可以缓解烧伤,那些猴子不就是最好的油脂的来源吗?何不趁此机会除掉那些猴子,好解我心头之恨!”
“究竟应该如何治疗呢?”第二天,梵与王在朝堂上又问司祭。
“大王,我昨夜遍查书籍,终于找到方法!”司祭故作高深地说。
“有何良策?”
“我怕此方法大王不肯”
“快快说来,只要能医好我的大象,我一定答应你的要求”
“大王,就是王宫后院那些猿猴!”
“嗯,猴子能有什么用处?”
“大王可以把这些猿猴杀掉,把它们的血肉炼成油脂,这些油脂对烧伤效果非常有效用”“这个,哎,让我想想!”梵与王觉得不忍。就在这时,有象医来报说几只大象因为烧伤过重死亡了。
“好吧,就按你说的办!”大象可作为运输工具,战争之时可当前锋,平时还是自己的坐骑,凸显了自己无尽的威望。所以梵与王认为用猿猴之命换大象之命非常值得。
司祭一得杀猿猴的命令,心中大快,便率领卫兵冲向了后院。“给我团团围住,全部射杀!”司祭摩拳擦掌连蹦带跳,指着猿猴们说道。于是万箭齐发,只一瞬间就放倒了一多半猿猴。
“大王你快逃!”一个壮年猿猴推着提婆达多说,提婆达多刚要转身一箭飞来正中咽喉。“大王!”壮年猿猴长啸一声,平地蹦起爬上山墙。
“看箭!”司祭搭弓射箭,唰,壮年猿猴应声落到墙外。之后,他对卫兵说:“不要管墙外那只猿猴,把这些还没有死的猿猴统统杀死,扒去皮毛熬制成油脂!”那受伤的壮年猿猴挣扎爬起,向远处山林而去。
于是卫兵们抽刀扒下猿猴的皮毛,把整只的猿猴扔进烧红的大锅中,刺啦啦,一股股浓烟顿时生了出来,强烈的臭肉味道弥漫了整个后院。这景象好比那地狱之刑法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大王,外边有个受伤的猿猴,他要见大王”一个猿猴从外边跑进来,对大悲菩萨说。
“大王,我后悔没听您的话啊,现在王宫后院的猿猴都已经被那司祭杀死!”壮年猿猴跌跌撞撞走了进来,哭着说完这话,一下瘫软在地就此死去。
听说那些猿猴惨死,大悲菩萨坐在猿群的中央说:“他们不顾贤者的教诫,住在怨恨者的住所,正是如此所以招来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