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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毗达摩纲要（续）
时间：2013-04-20 00:00:00 来源：作者：

华语系的佛教，有丰富多彩的哲学系统。但是，就一切存在的分析确定及综合关系来说，摄义论的完整系统非常值得学习。

另一方面，如何在心的经验历程当中，有次第地观察一切法，培育心智，以达到解脱，这是佛教生命的活水源头，摄义论也提供系统的引导。

而在华语系佛学史上，虽曾片断涉及上座部佛法的心识作用等问题，但都未得其全，又失真义，本文也将提供全面的理解。

南传上座部佛教，目前在台湾也广泛地流行。但是，现今对南传佛教的学习，特别是阿毗达摩的理论与实践，广泛存在着一知半解，或盲修瞎炼的状况。

这是学习一个伟大的宗教哲学实践体系，在初期所难免的。但是，基于学术对社会关怀的理念，本论文的研究，

将提出南传阿毗达摩的理论与实践相伴的系统，以供参考。当然，本研究也可作为华语系的其余教区，学习南传上座部佛教的参考。

摄义论的哲学乃是综合阿毗达摩哲学的结晶，已成为上座部佛教的共同传统。所以，本研究的副标题就称为‘南传阿毗达摩的哲学纲要’。

虽然，摄义论有独特的分析方法与安排，但它的核心是根源于阿毗达摩的传承。本研究也将就阿毗达摩的哲学思想发展，来研究摄义论的特色。

这方面的知识，在华文数据里几乎没有，所以本文的研究，也可作佛教思想史的陈述。

摄义论哲学的第一环节是存有论，这是本文对摄义论诠释的第一部份。阿毗达摩的传统，对存在成素的研究与组织，自古以来就各显所长与缺点，经过摄义论的条理，存有论就呈现出可以依循的定说。

我们将它的存有论整理成四步骤。首先是存在层级论，这是整个系统的基础。一切存在有判然可分的层次吗？依什么原则判分存在的层次？

第二步骤是有缘法的成素论。有缘真实法的成素是有限或无限？可以穷究列举其内容吗？这些法的列举有其内在的系统原理吗？

第三步骤是有缘法的分类学。分析出来的成素如何分类？什么分类方式，才能有助于我们对存在的彻底分析，又可引导到最高的涅盘？

第四步骤是聚合论。成素聚合成历程中的基本单位有固定的内容吗？有多少种色聚与名聚？这是非常科学的研究。

研究这四步骤的同时，我们也立基于阿毗达摩的哲学史，比较摄义论的优点，说明摄义论成为标准的纲要书的理由。

所缘的历程论：阿毗达摩的存有论着重于静态的分析，但并不认为法乃固定不动的。相反地，一切存在，都是相依相待的变动历程，而以涅盘作为历程的终结。

但依心的所缘相的次第提升，所缘相与心的能力相待地提升，三级的存在层级就转为七重的历程。

这种心识论式的历程论，一方面是客观的历程，这依存在与历程的一体两面而决定，存在层级的动态历程即是历程论。

一方面是认识论的，以心的所缘相详细判分为七重历程。因此，摄义论的下手处，是对呈现于心的所缘相作分析，

并针对能知的心与心所，作全面的综合分析，共分成七个次第增上的认识历程，前一个做为后一个的必要基础，后一个是前一个的提升。

认识能力的培育历程，就是佛教修行历程，因此所缘的历程论中，蕴涵着一套伦理的解脱学。

存有论着重于一切法的成素分析，所缘的历程论以心和心所为经验的主导，说明一切法的七重变化历程，这些经验的历程是有层次地训练提升，而以悟入涅盘为究竟。

所以，所缘的历程论也就奠定了实践哲学。摄义论的解脱学，是伦理的解脱学。修行的下手处，是始于伦理实践的离恶法与修习善法，实践的过程，

都是在培育心的能力，离去不善法，最终的目的就是完全断除不善法，解脱一切烦恼。所以，伦理的解脱学是最彻底的实践哲学。

这就是佛法的修行道次第，包含生活伦理与宗教的圣洁，还有心理经验的完全净化，息灭一切不善，证入无贪、无嗔、无痴的涅盘。

以解脱为究竟的佛教伦理学，有所缘的历程论为基础，修行就变成客观的次第，各阶段的超越有具体的方法，有检证的标准。

所以，实践原理与实践方法相辅相成。藉由原理指导，实修实证，次第地清净，断除烦恼，这就是有名的七清净。

语言观：摄义论将施设（今译为概念）列为专节特别讨论，这也是理解阿毗达摩的重要环节。概念是从paJJApeti（使人知道）转成的名词，

古代译作「施设」或「假施设」，意即是为了使人理解，而假立的形象符号。就存在而言，概念在究竟上不存在，只是世俗的实在。

就指涉与名称相待而言，有两种概念，所知概念和能知概念。所知概念是究竟法的影像而非真实存在，心识所变现施设的。

能知既念即概念的名字，是诠表一切法的语言名号，主要的有两类。第一类是「真实的概念」；

例如「心」的概念，指涉究竟实在的真实法，依究竟义来说，「心」是有真实的概念。

第二类是「不真实的概念」；例如「有情」的概念指涉世俗的有情，「有情」这个影像，只是究竟实在的五蕴所变现，所以，从究竟义来说，「有情」是不真实的概念。

从语言观来说，阿毗达摩使用的概念是有真实的概念，用以表显真实法，教导如何理解真实法。因其语言严密统一，所以系统清楚一致。

本文的研究方法，是相应于研究题材与旨趣而来，本文有三个层次的研究方法。最基本的是字源学分析的方法，这是研究巴利语佛典所必要的。

巴利语和梵文都非常重视字源学的分析，从字源上确定每个字的基本意思，再看它造字的文法变化，及如何加接头词与接尾词。

这是研究印度哲学的必要工具，本研究也在必要的时候进行字源学的分析。其次是哲学思想史的方法，

对摄义论所继承的阿毗达摩，作哲学思想史的分析，这部份本文只提纲挈领的讨论。

最重要的是哲学方法，相应于摄义论哲学的三环节，本文的哲学方法也随其内容的环扣而前进，呈现一个完整的系统。

另方面，南传阿毗达摩有其独特的思想与表达方式，和完整的术语系统。但我们运用哲学术语来说明，并不代表南传思想同于一般的哲学。

只代表南传佛法中也深刻思考这些哲学问题，但其自有独特的睿见。在内部问题的详细陈述时，我们无可避免地使用阿毗达摩的术语系统与表达方式。

哲学要义与摄义论的关系：本研究的直接题材就是摄义论，其内容可依摄义论哲学的三大环节区分。

属于存有论的部份如下。摄心分别品第一，属于心法的成素论，以界系门的四重区分（指欲界、色界、无色界与出世间）为主轴，

组织八十九心或详分为一百二十一心。本研究将提出系统的组织表，界系门为纵轴，三性门（指善、恶与无记）为横轴。

第二摄心所分别品，第一节系统地列举五十二心所法，属于心所法的成素论，本研究将提出系统的组织表；

第二节说明五十二心所如何相应于八十九心，可视为是心所的分类学；第三节说明八十九心如何摄取五十二心所，即是名法的聚合论；结合第二与三节，我们将提出心与心所的相应相摄表。

第三摄杂分别品是心法的分类学，从六个角度来分析八十九心。第一是从受蕴的角度，第二是从因的角度；

第三从心的十四种作用来分析，第四从心的历程必经的门来分析；第五从心的所缘来分析，第六从心的依靠处所来分析。

第三与第四实际上就是从心识本身的历程来分析，第五与第六则是心识历程的所缘与依处，这三者在心路历程中和合而现起，

呈现出摄义论特有的视域，并为所缘的历程论中的名法作必要的准备。我们将以八十九心为纵轴，将六个角度放在横轴，提出系统的组织表。

上来总共九个表，除第二个心所分类表之外，其余都将以界系门组织八十九心为纵轴，相伴的分析角度为横轴，科学地分析组织八十九心。

存在层级论的真实性区分，第八品第三节的概念，则属于世俗实在；根据缘的区分，第六品的涅盘属于无缘法，其余的心、心所与色属于有缘法。

这三层存在组成存在层级论。存有论的后三步骤，实际上就是有缘法的存有论。第二步骤的成素论，

包含第一品(八十九心)与第二品第一节(五十二心所)，再加上第六品第一节(二十八色)。

第三步骤的分类学，心的分类学有八十九心的分类表和第三品，心所的分类学则是五十二心所的分类表与第二品第二节，色法的分类学在第六品的第二节<色的分别>和第三节中色法的四因。

第四步骤的聚合论，名聚在第二品第三节<心摄取心所>，色聚在第六品第四节<色的聚>。

所缘的历程论，包含摄义论的主要品节如下。第一与二重在第八品的概念，内容比较少，我们在伦理的解脱学中，将引用清净道论来作较多补充说明。

以下是真实法的五重历程。摄路分别品第四，说明六种心路历程，前五路是五识门现起的心路历程，第六路是意门的心路历程，详分为欲界、色界、无色界与出世间的心路历程。

摄离路分别品第五，重点是业果关系，是说明死心(一期生命的最后一念心)到结生心(一期生命的第一念心)，到有分心(一期生命中基本的有的成分)的历程及其相关知识。

这二品，集中说明名法的历程。第六品的第三节<色的等起>，第五节<色转起的次第>，这两节说明色法的历程。

第三重历程包含第四品(除了出世间心路的历程)与第六品第三节的心生色、时节生色和食生色。

第四重历程包含第五品和第六品的其余部份，这里主要是业果关系；另外第八品第一节<缘起法>与第二节<发趣法>的二十四缘，都是对缘的综合性说明。

第五重第六重散落在不同的品节，我们将收集在一起处理，并如同第一重与第二重，在伦理的解脱学中引用清净道论来作较多补充说明。

这也可见，摄义论企图作为阿毗达摩的哲学实践手册仍有待补强。第七重则是出世间心路的历程所证悟的涅盘，在第四品。

第七摄集分别品，主要是以存有论分析出来的成素，来含摄解说经藏的主要题材，充分展现阿毗达摩，超越达摩(dhamma)，

本论文不作研究，只整理成表解，以供参考。用阿毗达摩来解释经藏的十二缘起，也同样表现阿毗达摩之超越达摩。

最后的摄业处分别品第九，是伦理的解脱学，教导修行道次第。这是清净道论三学七清净的概要。

第三与四重历程是摄义论的核心，其余五重摄义论着墨太少。所以在伦理的解脱学中，援引清净道论作较多说明，以助证成七种历程，并完整理解修行的七清净。

以下略说重要的间接题材，这是要提供摄义论的阿毗达摩哲学史的背景。间接相关题材，即是阿毗达摩论藏和其批注书及纲要书，

其中最重要的，是七论中的《法集论》与《发趣论》、属于批注书的清净道论，与属于纲要书的《入阿毗达摩论》和《色非色分别论》。

本研究会有诸多地方讨论摄义论与它们的关系，并开设第二章专门讨论。以下从哲学思想的三环节，略为解说这些题材。

法集论的字意，是集合一切法的论典，主要是讨论阿毗达摩哲学思想的存有论，乃一切阿毗达摩的基础。

三级的存在层级论已隐含于其中，成素论就是它所集的一切法，分类学就是其中的的论母，论藏的论母一百二十二个，经藏的论母四十二个。

特别是论藏的论母，乃阿毗达摩藏据以论析真实法的原则，摄义论的分类学即从其中选取综合，并吸收批注书的思想。

法集论已包含存有论的大部份内容，但是，聚合论的部份则未详细说明色聚。所缘的历程论不是法集论的重点，第三历程的名聚的历程已初步蕴涵其原则，

色聚的历程只稍微提到；第四历程则已提示出业果的原则，至于十二缘起不是它的重点，二十四缘则是发趣论的重点。

法集论已蕴含丰富的伦理的解脱学，但因其随善心与不善心的说明而提出，使得一般人不容易看出来。

至批注书，整个阿毗达摩的哲学三环节都确立了，特别是在清净道论。清净道论是觉音尊者整理编纂经律论三藏的批注书的基石，可说是整套批注书的核心。

依戒学、定学与慧学编着全书，以百科全书的方式整理佛教的理论与实践，并摘要批注阿毗达摩的重要主题。

存有论方面，第一存在层级论，直到佛授才在《入阿毗达摩论》第十二施设品中，专门说明概念，而法集论或清净道论则未仔细讨论概念。

第二成素论，在清净道论已补足法集论的内容。第三分类学，心所法与色法在佛授的二本纲要书中，也得到更恰当的组织。

第四聚合论，清净道论已详细说明名聚与色聚。摄义论则综合前述诸书的优点，组织更系统且合理的纲要书。

所缘的历程论是批注书发展完成的，觉音在清净道论对第三与第四历程的整理也相当散落，摄义论才比较系统地组织起来。

但摄义论对七重历程，只着重在第三与第四重，伦理的解脱学也只存纲目。清净道论则有最详细的伦理的解脱学。

我们则依据所缘的历程论的七重历程，与伦理的解脱学的七清净相辅的原则，综合它们的优点。

本文研究摄义论，将其哲学思想系统化成三个环节，并以此三环节来架构重组摄阿毗达摩义论的阿毗达摩哲学纲要，并吸收法集论以来的阿毗达摩哲学思想史要，以供有志之士参考。

阿毗达摩的哲学思想史要：本研究着重在哲学思想要义，对阿毗达摩的文献去繁就简，概分成三阶段。

第一阶段是阿毗达摩七论，第二阶段是批注书和集大成的清净道论，第三阶段是纲要书，而摄义论则是纲要书的定型化。

本章第一节先概说<思想源流大要>，接着分三节依次针对三阶段做说明，并概说各阶段中与本研究有重要关系的法集论与发趣论、清净道论、佛授的纲要书。

思想源流大要：根据上座部佛教的传承，阿毗达摩源于佛说，属于三藏之一。三藏是保存记载佛陀四十五年教导众生的言教，由弟子们结集弘扬而留传下来。

及至佛灭二千五百年(1956)还在缅甸召开第六次结集，审定三藏及批注书，这个结集也被制作成七国文字通用的CD-ROM。

经藏记载佛陀的应机开示及其感兴的妙语，律藏记载佛弟子的生活伦理规则与僧团和乐修道的运作方法等。

律藏的题材都是具体的人事物，完全以通用的语言来传递法音。经藏常涉及佛法特有的慧学与甚深的修行解脱，所以也兼用有真实的概念来表达究竟法。

而论藏则纯是一味分析究竟法，并穷究其一切成素与发展历程，以系统地指导修行解脱。

三藏的各部册有一套完整的批注书，说明三藏简要深切的法义。这些批注是在佛陀时代就已开始，佛弟子再加以补充，思想主体早已确立，而由后代编述完成。

现存的批注书的作者，只是综合整理自古相传的思想，如觉音尊者在清净道论开头与结尾中，都提到自己的传承是依据大寺派的教法。

对于批注书又有一套完整的复注，甚而有随复注等。至批注书已完成整个阿毗达摩的哲学思想，复注与随复注则无显著的新思想。

而纲要书则是对于三藏与各种注疏的摘要手册，我们研究的摄义论即是其中组织最完善，又最普遍的入门书。

若根据学者的研究，水野弘元以巴利语文献为中心，将涉及阿毗达摩题材的相关文献分成六时期。

第一期是尼柯耶．阿含时代，初步思考到阿毗达摩的题材与思想。从佛灭至公元前二五０年左右，内容包含四部尼柯耶和四部阿含经。

第二期是经和论的中间时代，初步显出阿毗达摩的特色。从公元前二五０年到公元前二００年左右，内容则是巴利藏特有的小部的无碍解道与义释。

第三期是阿毗达摩时代，从公元前二五０年至公元前一００年左右，又可再细分成初期、中期、后期，内容则是七部论，所谓的阿毗达摩就是指这七部论。

第四期是论和批注书的中间年代，已有注释书的某些特色。从公元前一００年至公元后一００年左右，内容有弥兰陀问经、导论、藏释。

第五期是批注书时代，公元一００年至五００年左右，内容则是大寺派为主的三藏注释，除经藏的小部有些余人集注成，余皆是觉音尊者负责编着成书，尊者另有清净道论集批注书之大成，作为注释的基石。

无畏山派则有解脱道论，现存于汉译藏经。第六期是纲要书与复注时代，从公元四五０年至一二００年左右，内容包含三藏的复注和纲要书，本文研究的摄义论即是其中最有名的纲要书。

本章以下各节将简分三阶段，选取阿毗达摩文献史的重要题材作哲学史说明，这也相应水野弘元比较北传有部论书而作的文献分期。

他认为，第三期中巴利藏与有部都有七论。第五期中，南传有诸批注书与觉音的清净道论，有部则有大毘婆沙论可以比拟。

第六期的纲要书，佛授的入阿毗达摩论与有部法救的杂阿毗昙心论可以比拟；而摄义论作为巴利纲要书的第一宝典，有部则是俱舍论。

七论的部份，法集论的论母与法数是阿毗达摩的基础，发趣论的二十四缘则是盖顶之作。基于七论的系统基础与本研究的重点，我们将特别概说法集论。

而有部的七论则是性质不一，未如南传阿毗达摩形成一个理论与实践相辅的统一系统。

这个理论与实践的严密系统，觉音以百科全书的方式整理在清净道论。纲要书则是其要义，而本文研究的摄义论，在巴利佛教中则是决定性的教理纲要书。

作者：观净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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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毗达摩纲要（续） 时间：2013-04-20 00:00:00 来源：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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