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世人乐于家庭、取乐于家庭、取悦于家庭。这些人很难知见此法,即依缘之缘起(诸因只有在依靠其它因之下才能生起,所以这是一个诸因导致诸因生起的轮转)。
这些人很难知见此法,即诸行止息、一切执着断除、贪爱尽毁:离欲、灭尽、涅盘。如果我教法,其它人将不会明白我,这将会导致我疲累,为我带来麻烦。」
佛陀因此,而颂了一首偈:「对于我以前亦觉得甚难达到之法,就别再想要教了,因为它不能被那些活在贪欲与嗔恨中的人了知。
那些被贪欲与嗔恨蒙蔽之人,将无法透视此深奥之法,因为它逆着世俗之流前进、微细、深奥且甚难知见。
如此思惟之下,我的心倾向于不做,而不是倾向于教法。」刚开悟的佛陀,思惟我们的心境,而决定教法、开示佛法,是在浪费时间与精力。
然而,幸亏有位睿智的梵天神从梵天界下来,请求佛陀以佛眼观察世间,观察世间的确有一些有情,能够了解佛法:有些了解比较多,有些了解比较少。
佛陀即以佛眼观察世间,见到这是真的。接着,他宣布:「不死之门已为他们而开,且让具耳者展露其信心。」
如果有耳朵,但却只以一只耳朵来听佛法,我们的信心只有一半而已,我们也透过不真诚的话语来展露自己的信心。
如果我们以双耳聆听,如果我们是全心全意的佛教徒,我们将会透过真诚的修行,来展露自己的信心。
这是说,我们不单只是遵循佛陀的教导,也真诚地致力于了解深奥的佛法,真诚地致力于不随波逐流。
虽然还可能乐于家庭,我们却也真诚地致力于佛陀正法,真诚地乐于佛陀分析与解释的佛法、深奥的真理、四圣谛。
上一回我们探讨了第一圣谛——苦圣谛。苦圣谛易于明白,因为我们都知道生、老、病、死之苦:我们都在某个程度上知道苦圣谛。
接着,当我们观察世间,就可以见到我们的生命,就只是在尝试克服苦圣谛而无他。我们努力工作赚钱,以便能够穿得好、吃得好、住得好,以及在需要时,能够去见医生或住医院来克服老、病、死的痛苦。
举例而言,看一看我们的四周,就可以看到汽车,透过汽车我们能很快地从一个地方去到另一个地方。驾车可以驾得既舒适且顺畅,因为科学家发现了舒适的车座、橡胶轮胎、弹簧,建筑工程师也确保道路平坦。
驾车时,我们看到每一个地方都有广告,因为有人想要我们买他们卖的货物,以便他们也能够赚钱来尝试克服痛苦。
在世界各地,每一类的科学家都在寻找能够帮助我们克服痛苦的更佳方法。甚至有些科学家尝试找出导致老化的化学元素,因为他们想要创造能够防止老化与死亡的疫苗,以便我们从十六岁起就能够保持永远青春与美丽。
这一切都是在尝试透过摆布色法世界,来创造涅盘之寂静:色法世界就是我们的身体,是我们依靠而活的色法。
我们尝试停止老、病、死,也尝试确保只见到所喜欢的影像、只听到所喜欢的声音、只嗅到所喜欢的气味、只尝到所喜欢的味道、只感到所喜欢的触觉,以及只拥有所喜欢的受、想、念头、回忆等等。
这种方法有效吗?是否一切地方都和平与快乐?在世界上及在我们心中?不。只有愚蠢的人,才会说它有效。只有愚蠢的人,才会说它可能有效(许多愚人都这么说)。
现代科学不断地承诺,以权威来说到它为我们的生活带来令人惊叹的「进展」。然而,当我们向四周一看,很难看到现代生活是和平或令人愉悦的。
永远都有或大或小的的战争发生:在国与国之间、在国内团体之间、在人与人之间、在不同时代的人之间、在国会里、在家里,以及在我们自己的内心里。
由于现代科学与政府,我们永远无法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个自大狂的独裁者或民选的总统释放摧毁世界的力量。
也因为现代科学,我们呼吸的空气已经受到污染,我们所吃的食物已经受到污染,出现越来越多所谓的不治之症,我们的生命越来越受到科技控制、越来越复杂。
就举电视机、收录机、计算机及手机来说,看一看它们如何干扰及控制我们的生命。我们的心永远不会独自一个,永远不是我们自己的,我们也永远没有时间省思,因为科技这个上帝命令我们崇拜它。
现代人的定力持继时间越来越短,现代人在学校里、在大学里及从其媒体导师那里,学来的都是无用的东西、越来越琐碎且无谓,因此现代人的思想、兴趣及话题,便越来越肤浅,也越来越无用。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现代人所发的问题都是错的,现代科学所给的答案也全是错的:这一切都陷入了至好琐碎、至坏无谓科技与科学的罗网。
《中部.小摩罗迦经》里记载,有一次,一位名叫摩罗迦子的比库也发了这一类问题。他要求佛陀向他宣布:世界是否永恒、自我是否与色身相同等等。
他说除非佛陀向他宣布这些事,否则他就要还俗。佛陀就告诉他,佛陀永远不会向任何人宣布这些事,即使直到该人死了。
接着,佛陀给了他一个譬喻:「摩罗迦子,假设有个人受到毒箭所伤,而他的朋友、同伴、族人及亲戚,带了一位外科医生来医治他。
如果该人说:我决不让这位外科医生拔出这枝箭,除非我知道伤我之人是皇族、婆罗门、商人或工人……除非我知道伤我之人的名字及族姓……
除非我知道伤我之人是高、是矮或是中等身材……除非我知道伤我之人的皮肤是黑、是黄或是白……
除非我知道伤我之人住在这样的村庄、市镇与都市……除非我知道伤我之人的弓是长弓或短弓或叉弓……除非我知道…等等。
然而,直到该人已经死了,该人也不会知道这一切。」佛陀接着解释:
「无论是有『世界是永恒的』的见解,还是有『世界不是永恒的』的见解,都一样有生、老、死、愁、悲、苦、忧、恼,以及当下我所教的它们之灭尽。」
无论我们相不相信世界是永恒的,都一样有第一圣谛,即苦圣谛,以及帮助我们克服痛苦、灭去苦圣谛的佛陀之教法——八圣道分。
佛陀接着说:「因此,摩罗迦子,你应当记住,我没有宣布的为没有宣布,以及我已宣布的为已宣布。
什么是我没有宣布的?我没有宣布『世界是永恒的』。我没有宣布『世界不是永恒的』……等等。为什么我不宣布它?
因为那是无益的,不属于梵行生活的重要因素,不能导致厌离、离欲、灭尽、寂静、亲证智、证悟、涅盘。这是为何我不宣布它。」
换句话说,佛陀不回答琐碎或无谓的问题。佛陀接着说:「什么是我已经宣布的?我已经宣布「这是苦」。我已经宣布「这是苦集」。我已经宣布「这是苦灭」。我已经宣布「这是导向苦灭之道」。
为什么我宣布它?因为那是有益的,属于梵行生活的重要因素,能导致厌离、离欲、灭尽、寂静、亲证智、证悟、涅盘。这是为何我宣布它。」
佛陀已经宣说了四圣谛。它们回答了与我们的生命的长远利益有关的问题。现代比库可能会向佛陀说:「除非世尊告诉我今年宗教会议的情形、这一季最时尚的颜色、在曼谷最出名的旅游胜地、阿玛逊森林里的大水蟒的生活、
为什么意大利人吃意大利面、有关今年最佳足球员的生活的意见、美国最新的总统丑闻、世界卫生组织在今年有关艾滋病的报导、麦当劳最新的促销、这个星期的二十大排行榜、谁是温布尔登的前十名种子球员、火星上是否有生命,否则我就还俗。」
这些是我们礼拜的报纸、收音机及电视机所回答的问题种类。我们以为把珍贵的人生花在问这种问题,能够为我们带来快乐与智慧。在这期间,我们继续盲目地生死轮回:一时生为天神,一时生为人、一时生为鬼或动物,或投生到地狱里等等。
如何才能睁开我们的眼睛?首先必须了解、有勇气去了解有苦——第一苦圣谛。接着,我们需要运用自己的心,来分析为什么会有苦:问有益的问题。
当菩萨坐在菩提树下时,他就问了有益的问题。例如在《相应部.乔达摩经》,佛陀说:「诸比库,在我证悟之前,当我还是一位未证悟的菩萨时,
我想:唉,世人已经陷入困境,因为他们出生、老化、死亡;死后他们又再投生,又再衰老与死亡。然而,他们却不了解如何脱离衰老与死亡之苦。」
菩萨领悟到有苦。接着,他领悟到如果要克服痛苦,他就必须不问愚蠢的问题:他必须问有益的问题。只有这种问题,才能带来有益的答案。
菩萨的第一个问题是:「衰老与死亡,因何而生?什么是老与死的原因?」
佛陀进一步解释:「接着,诸比库,我生起了如理作意,以及透过智慧而领悟:老与死因出生而生;出生,是老与死的因缘。」
出生,是生为人、天神、饿鬼、动物等等,以及产生诸蕴与诸处:对于我们,就是色、受、想、行、识五蕴,以及眼、耳、鼻、舌、身、意六处。
这非常直接:要有花枯萎死亡,就必须先有花蕾;如果要我们遭受老死之苦,就必须先有生。即使是一只蚂蚁的老死也都需要该蚂蚁先出生。
菩萨的第二个问题是:「生因何而生?什么是生的原因?」他接着领悟:「生因有而生;有是生的因缘。」
在《相应部.分别经》,佛陀解释三有:「诸比库!有三种有:欲有;色有;无色有。」这也很直接。《清净之道》提到,我们会存在是因为某些业,那就是业有。
透过善行,例如布施供养、持守五戒、布萨八戒、禅修及拥有正见,我们来到六个欲界天之一或者人间;
透过恶行,例如杀生、偷盗、邪淫、妄语及拥有邪见,我们来到饿鬼界、动物界或者地狱。它们都是欲有,因为它们都受到欲欲的驱使,是在由色、受、想、行、识这五蕴组成的欲界里。
然而,透过培育慈、悲、喜、舍而达到禅那,我们则会来到梵天界,即色法非常微细的色界天,在该界只有乐。如《中部.乐经》里的记载。
透过培育无色界禅定,我们就会来到无色界天;此天界更为殊胜,因为在该界里没有色法,只有名法。请参阅《中部.不动经》及《清净之道》第十七章。
对于这些有关其它生存界的事实,我们可以透过第四禅定之光,去检查在我们上下的生命界里的有情来证实。当然,如果培育了天眼通就非常容易看到这些有情。
菩萨的第三个问题是:「有,因何而生?什么是有的原因?」他接着领悟:「有,因取而生;取是有的因缘。」
佛陀解释:「有四种取:欲取;见取;戒禁取;(四)我论取。」第一种取的原因,是邪见,也就是我见,也称为身见。
《中部.大满月经》记载,有一次,一位比库问佛陀,身见如何产生。
佛陀说:「在此,比库,无闻凡夫不尊敬圣者、不善于圣法、不受训于圣法、不尊敬善士、不善于也不受训于善士之法,他们视色蕴为我,或视我为拥有色蕴,或视色蕴为在我之中,或视我为在色蕴之中。」
佛陀解释,这种无闻的凡夫,也以这四种方式,来看待受蕴、想蕴、行蕴、识蕴,所以一共有二十种身见。这是为何佛陀说五取蕴:无知的凡夫执取五蕴为我。
举例而言,我们视自己的身体为我。当我们的身体年轻与健康时,我们快乐,心想:「我美丽又高尚」,因而轻视身体衰老染病之人:就看一看人们如何每天疯狂地练健身操、举重、踏脚车及绕着圈子跑。
当我们的身体衰老或染病时,我们不快乐,心想:「我不美丽又卑贱」,因而嫉妒身体年轻健康之人:这是对青春、健康与寿命的骄慢。如佛陀在《增支部.骄养经》里所说。
男人们,也同样因为身见而想:「我是男人、气概刚强、有原则与理智:比女人优越。」女人们则想:「我是女人、体贴、柔和、直觉力强:比男人优越。」
同样地,由于身见,北美人与欧洲人认为,他们的现代文化优越,而轻视亚洲人。亚洲人也同意他们的见解,因为亚洲人认为自己的古代文化既落后且卑劣:包括佛法。
因此,由于身见,亚洲人愉快地礼拜民主、自由贸易、消费学、现代科学、现代医学及现代科技这些外来的神,甚至礼拜北美与欧洲学者及所谓「佛教徒」对佛法的现代扭曲见解。
同样地,有些比库持守戒律,因此感到优越;也有些比库,视自己为拯救一切有情及非有情的救星,因此而感到优越。
同样地,狗视自己为其主人的屋子与庭院里的至上统治者。八哥鸟,则视自己比在自己统治范围内的其它一切有情更优越。
身见,也意指虽然我们说自己相信会投生到其它界,但事实上却相信死后我们就会灭尽(断见),这就是唯物见,也就是现代科学之见。
关于这一项,佛陀在《长部.梵网经》中解释:「在此,有沙门或婆罗门宣说且执持此见:由于这个我是色蕴,由地、水、火、风四大元素组成,是父母的结晶,身体毁坏分解时,它就灭尽无遗,死后不再存在。」
现在我们可能会说,有些现代的物理学家、化学家及生物学家认为元素远远多过这四种,而且专长基因学的生物学家认为,我们的身心就只是由父母而来的物质产品罢了:基因学家认真地认为,可以透过基因工程达到不死。
当然,唯物见的愚痴是无始的。如果我们的见解是唯物见,我们就会执取享乐见,认为至上的快乐,就是满足我们的感官。当然,这也是现代社会的正统信仰。
在《长部.梵网经》,佛陀解释享乐见:「在此,有沙门或婆罗门宣说且执持此见:在这个自我受到提供与具备五欲之乐、取乐于它们的程度上,如此该自我当下体证涅盘。」
享乐见,也是欲取,即:想要五欲之乐、执取五欲之乐。我们的欲取,就是佛陀开始时不想教导佛法的原因,还记得吗?——世人乐于家庭、取乐于家庭、取悦于家庭。
身见也能产生我慢,接着还有见取。我们执取种种的政治见解,例如:认为虽然男人与女人不一样,人们却不应该看、想或说有什么差异,因为这是不民主的;
杀死胎儿,是慈界的民主行为;受到媒体摆布的大多数人说是好及正确的,就肯定是好及正确的。我们执取的见解,包括认为佛陀并非真正觉悟了。而佛陀的许多教法,已经不适合现代,所以我们不需要遵从其劝导。
我们甚至执取欧洲历史学家与语言学家的历史见解与理论,而宣布如果要证悟涅盘,我们就必须排除多数几千年前传承下来的深奥巴利圣典;
我们应该依自己归依佛、依自己归依法、依自己归依僧。历史上的佛、法、僧,已经被观念化、现代化及民主化到被人遗忘了。
身见,也能够产生常见。在《长部.梵网经》,佛陀解释这种邪见时说:
「在此,有沙门或婆罗门宣说且执持此见:我与世界是永恒的,没有产生任何新的东西,就好像山峰一样,稳固如柱子。这些有情四处轮转、死亡又重生,但这依旧是永恒的。」
这种永恒的我与世界,拥有许多的名称或别名,例如灵魂、大同心识或本心。为了净化这永恒的我,因而产生了戒禁取。
戒禁取见,在世界各地有许多种呈现方式。我们给予及接受「祝福」,例如洒圣水或把身体浸泡在圣水里;我们重复地念神咒许多遍;我们算命、解征兆、看风水;
我们只吃某些食物,例如不吃猪肉,或只吃素食,或只吃以某种方式准备的食物,或断食;我们过份地礼拜舍利子、圣像与佛塔;绕着它们走又顶礼许多次,或花了很长的时间等等;
我们为它们标上神奇的力量,我们也制造且穿戴神奇的护身佛牌等等。我们甚至从事非常复杂的仪式与禅修,涉及一大堆神奇的天神,这些天神将会帮忙净化我们,然后在瞬息之间把我们带到既永恒且极乐的神奇世界。
也有更加离奇的损毁外形的仪式,例如割包皮、刺青、打烙印、弄疤痕等等;自我折磨、躺在刺上等。以及甚至更加离奇的仪式:走在炽热的火炭上、爬刀梯、用尖锐的铁枝刺穿双颊、把有钩的铁链钩住背肉来拉花车等。
最离奇的,则可能是现代社会保养身材宗教的许多仪规,以过多且愚味的运动来折磨自己:这对民选的总统的时尚形象来说,非常重要。
以及运动宗教的仪规。举例而言,奥运会如今简直是一场非常庄严的宗教仪式,参赛者及全世界的观众,都很尊重地遵从它。
正如佛陀在《增支部.迦拉麻经》里所说,我们不应该只因为仪式是仪式,就执取或排斥它们。反之,应该依它们的本质来判断。
因此,有些仪式与正见相应,有些仪式则与邪见相应:其差别在于动机。举例而言,比库生活里也有许多仪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产生清净且有恭敬心的身、语、意作为。
当我们实行拥有善的目的与动机的仪式时,该仪式即与正见和智慧相应。举例而言:基于恭敬佛陀、其智慧及其教法,顶礼佛像或比库的仪式。
受三归依的仪式。受五戒或八戒的仪式,以及五戒或八戒这些条规。该仪式增强我们的定力与决心;持守戒规的业则带来无悔与安全。
供花与香(甚至是食物)给佛像的仪式。基于恭敬佛陀、其智慧及其教法。忆念佛法僧三宝的仪式。严肃的诵念佛陀教法的仪式,而且明白所诵的含义,或者运用诵念来观想花之无常、食物的可厌性、水之清净等等。
然而,如果我们盲目地做这些,例如盲目地念佛陀的名字,又怎么会有正见与智慧?当然,有的只是更多的邪见。如果我们认为,只是透过仪规就能够证悟涅盘(考试及格或改善生意),同样只是邪见。
同样不符合正见的仪式,是比库有旋律地念诵,而且有伴奏音乐(整个夜晚透过扩音器把念诵的声音传遍郊外),以及狂野鼓声、烟花、闪光灯、舞蹈、杂技等等。
把这种欲乐狂欢,包含在礼敬无量佛、圣法与圣僧伽里并不虔诚,也不高尚。根据戒律,比库有旋律地念诵即犯了戒,持守八戒的在家众,则不可以听或演奏音乐、观看或耍杂技等。
佛陀时常说,当比库们不能依比库的身份适当地行止时:它不能激发无信者的信心,也不能增长有信者的信心。
这怎么能够呢?它就像是村子里的同乐会或马戏团:心中充满的只是五欲,而不是佛法。这是一种肯定能够毁灭佛教的方法。
为什么有这种疯狂?这就是菩萨的第四个问题:「取因何而生?什么是取的原因?」他接着领悟:「取因爱而生;爱是取的因缘。」
在《相应部.转法轮经》,佛陀称贪爱为苦的原因,也就是第二圣谛。佛陀解释:「这是苦集圣谛:它是产生具乐欲的新有的爱,以及取乐于这个那个。换言之,即是欲爱;有爱;无有爱。」
佛陀于《相应部.分别经》中说,它们以六种方式呈现:「有六种爱:色爱;声爱;香爱;味爱;触爱;法爱。」每一种方式都包含欲爱、有爱、无有爱,这变化出十八种爱。
什么是取与爱之间的差别?《清净之道》解释:爱,是渴爱还未获得的东西,犹如盗贼在黑暗中伸出其手。取,是执取已经获得的东西,犹如盗贼执取其目标。
爱,是透过六处渴求所喜欢的东西:透过眼,渴求所喜欢的颜色。透过耳,渴求所喜欢的声音。透过鼻,渴求所喜欢的气味。
透过舌,渴求所喜欢的味道。透过身体,渴求所喜欢的触觉。透过意,渴求所喜欢的受、想、念头、观念、记忆、情绪、意愿等。因此,爱是第一种不善因——贪。
正如之前所解释的,欲爱因享乐之身见产生。这种见解就是相信,满足我们的感官欲望是至上乐,因为我们认为死时一切都会灭尽。
因此,我们会乐于家庭、会取乐于家庭、会取悦于家庭。这也就是现代社会与现代科技的见解,也是有「进步与发达」的宗教与教条的原因。
「进步与发达」,被说成能够导向天堂,因为事物都变得「更容易」及「更快速」。我们把事情做得更快速,赚更多的钱。也就是说,我们有更多获得欲乐的方法,也有更多的时间享受欲乐。
因此,我们有越来越多的电器、电具,来帮我们做日常工作。也就是说,我们越来越依赖资源与科技来发出昂贵的电,也就是说我们必须赚越来越多的钱。
在热季,我们有风扇与空调来克服热气,在受到电缆与电线围绕、有玻璃窗的水泥建筑物里生活与工作的热气。
吃饭时,我们吃一大堆快餐与速饮:快速地生产、快速地饮食、快速地消化,因为时间就是金钱,尽管那些食物毫无营养。
通讯时,我们以手机、电话,因为没有时间写信。以及电邮:上网的时间就是钱,所以没有时间完整地思考,没有时间写完整的句子、完整的字、语法、标点符号等等,来达到快速的通讯。
「进步与发达」,被说成能够使得生活更加舒适:给老人住的老人院、给病人住的医院、给死人停放的殡仪馆,以便藏起老、病、死这些不美丽的事实。
越来越多的香水、化妆品、美发工业及越来越不得体的时装,以便激起欲念与我慢;无谓且时常下流、使得人心懈怠又肤浅的电视娱乐,
以及那些没有教育性的新闻、愚蠢的肥皂剧、无谓的体育运动、喧嚣的音乐、疯狂的电影、性感的表演、沉迷的电脑游戏等等。
为了看来进步与现代,我们穿不适合热带的衣服(例如人造布料、领带、长裤与包鞋),或穿不得体的衣服(例如短裤、无袖衣、暴露的衬衫)。
为了保持对欲乐的疯狂及烦躁之渴求继续前进,也就有了越来越强大的广告工业,以激起我们对这些东西越来越多的渴爱,以便我们买得越来越多,花费更多的钱;
以便刺激被神圣化的国民生产总值,能够持续地增长;以便全体选民有理由再选该政府。没有人说一句有关现代生活越来越大的迷惑与痛苦:现代进展与压力及痛苦并进。
「进步与发达」的模范或许是舞厅。那些身为或将会是父母的人,这些人投票,也可能是被投票的对象;他们把辛辛苦苦赚来的钱,花在受舞厅到毒品与酒精控制的几个小时里,
在黑暗、挤满人、开着闪光灯、披着疯狂音乐的舞厅里无谓地手舞足蹈:有时候,那些音乐只是透过电子产生的重击声,有些配着刺激欲念与情绪的歌词。
那音乐实在响得珍贵的意根及语根不能运作,这纯粹是渴求物质的感受(声音)与动作(手舞足蹈):渴求比动物世界更黑暗的心之黑暗。
迪斯科舞厅滋生由于过份地渴爱身体触觉,而产生了现代社会无谓的滥交,因而产生了最现代化的疾病——艾滋病。这种不净的身、语、意的行为,无可避免地导致自卑、甚至自恨,则是不必再说的了。
这种疯狂不单只是由身见产生,而且还强化它:政府及其全体选民认为,这种所谓的进步与发达,是文明、精密与上等的象征。
穿沙龙与凉鞋的男孩如此穿着很舒适、得体且便宜,但他还是嫉妒穿着高级服装的男孩:热、贵又不得体的牛仔裤;又热又贵的篮球鞋。
其他消耗还有消磨掉智能的电视机、地狱式的迪斯科舞厅、坐在麦当劳里吃非常贵但是不健康的食物。
第二种爱,是有爱,这是由呈现为常见的身见产生。《长部.等诵经》中提到,由于爱是取的原因,因此有三种有爱:欲(有)爱;色(有)爱;无色(有)爱。
欲有爱的身见,使得我们认为自己的人生将会永存。它是一种微细的爱,因为如果有人问我们,我们将会抗议:「当然,我不认为东西会永存!」
然而,由于我们对无常的了解只是概念性的,事实上,我们不知不觉地相信我们的青春、健康与寿命是永恒的,相信我们的父母、伴侣、朋友、子女等,将会继续健康地活着等等。
我们也认为,我们的幸运(或恶运)将会持续,相信我们的惯常生活会持续等等。我们变得怠惰自满,这肯定会使心变得更弱,而且又怎么会知道将发生什么事,怎么知道我们会投生到哪里?
色有爱的身见,使得我们渴爱我们认为是永生的色界梵天生命。无色有爱的身见,使得我们渴爱我们认为是永生的无色界生命(在该地完全没有色法)。
然而,虽然在那些生存界里的寿命非常漫长,但是最终也会有寿尽的一天。到时候,怎么知道我们又会投生到哪里?
第三种爱,是无有爱,这是由呈现为断见的身见产生;它也称为灭爱,灭爱是与贪欲相应的断见。这也就是唯物见,也即是现代之见、现代社会的正统信仰。
该唯物见相信,我们的身体,即是我们的自我。该见也相信,我们身体死亡时,自我也随之而亡。无论是否相信生死轮回,这种邪见都可以存在。
有着不相信生死轮回的无有爱时,我们认为自我在命尽时完全灭尽。有着相信生死轮回的无有爱时,我们认为这一生的自我完全灭尽,而在下一生的自我,则是另一个人的。这两种都是身见。
在《相应部.裸体迦叶经》,佛陀向一位名叫迦叶的裸体外道,解释这一点:「迦叶,『造作者与体验果报者相同』,是指从开始就存在的同一个人。
若人说『苦由自己所造』,这就等同常见。然而,『造作者是一个人,体验果报者则是另一人』,是指人被感受所困。若人说『苦由另一人所造』,这就等同断见。」
依这种断见,我们想:「我做什么又有什么关系?我的业的善报与恶报,将会由另一人去体验,而不是我!」这种见解并非少有。
在《中部.五及三经》,佛陀也形容执持断见者的身见,为缘于身怖畏及身厌恶而产生。其中一个由这种见产生的爱的例子,
是有一些比库修习观身不净的禅修业处时,由于缺乏智慧,他们视身为我,在厌恶其可厌之下,他们产生了自恨而自杀了。《律藏.经分别》里说,他们自杀、互杀,
也叫一个伪装成比库的在家人,来杀他们。这事件致使佛陀教导比库众修入出息念,以及制下一条戒:若比库杀死了人,他就犯了波罗夷罪,不再是比库。
自恨在现代社会里很普遍,这是无德论者受到唯物论与享乐论控制的生活无可避免的结果。举例而言,它显现为广泛的自卑现象,
更糟的是,自我毁灭的暴食或厌食行为(欲爱与灭爱相互交替:这两者都是产生自视身为我)、吸毒酗酒(渴爱心之灭尽)及最终的自杀(认为杀死身体等同杀死自我)。
自杀,在「进步与发达」的社会里很常见。现代社会的其中一个问题,就是有许多堕过一次或多次胎的女人。无可避免地,她们产生了自恨,为了克服这一点,她们为自己扭曲了事实。
接着,由于好战的身见,她们不断强硬地说堕胎并非谋杀,而是人权:一种慈悲的行为。接着,由于现代政府是民主的,显而易见的事也变成许多现代「课题」之一,
需要在国会里、在媒体等其它论坛上诸多激烈地辩论。当然,最终这种自恨与习惯性的扭曲事实,导致令人迷惑又非常明显的自相矛盾政治见解(有些是产生自妄想狂)与心之扰乱。
爱又为什么会产生?这是菩萨的第五个问题,我们将会在下一堂开示讨论。今天,请让我重复菩萨的首四个答案,来结束这一堂开示:
一、老死因生而生;生是老死的因缘。二、生因有而生;有是生的因缘。三、有因取而生;取是有的因缘。四、取因爱而生;爱是取的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