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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法修行必须根基于信
时间：2013-04-18 00:00:00 来源：作者：

我阅读当代美国佛教出版品得到的印象是，佛教解脱的实践很少被强调。听说学生被教导要去接受自己，没有执取地活在每个当下，去欣赏、尊重甚至赞颂自己的软弱。

我不是要低估接触佛教有提升心理健康的重要性。因为对困扰于自责，常常感到沮丧痛苦的人而言，佛法修行的确能令他们有所缓和。

然而，对于那些缺乏‘心理整合中心’的人，或表面展现坚强自信，来否认内在缺点和软弱的人，密集禅修可能弊多于利。

我必须强调，符合佛陀本义所明白开示出的修行前提，是早已预备好对日常运作的心，采取彻底批判的立场；包括看到自己的脆弱——内心的烦恼不值得称颂，而是障碍、堕落的征兆；

同时，也假定我们下定决心，不只要在每个当下运作的刹那心，亦在心贯穿更长时间下、更稳定持续的状况下，去转化自己。

当开始修学佛法，就要如是清楚分别，我们现在的心性（如习气、性情和惯性等），与实践佛法所渴望追寻体现的圆满目标，有明显的不同。

我们必须要去承认与对治的心理习性，是自己的内心烦恼：即贪、嗔、痴三不善根，以及由其所衍生出的愤怒、顽固、傲慢、空虚、妒忌、自私、伪善等。

因此，佛法向我们极力肯定的，不是赞叹凡夫之心；而是真实智慧所明照的心；完全净化无染的心；解脱一切系缚与结使的心；还有充满从深刻、清明的知见所流出的慈悲心。

佛道的实践有系统地弥补了世俗、凡夫的心，与我们所渴望的觉悟、解脱——这状态的生起，直到与‘不死’融合——之间的鸿沟。

要达到这出世间的目标，需要准确、详细且有系统的佛法训练。

而整个训练过程的根本，便是努力掌握和控制自己的心，从信、虔诚、持戒和布施这些基础开始；然后继续开展禅定；然后才能成就直观与真实的智慧。

只喜好禅修的西方世界，直到最近都还忽略‘信’为佛教相当重要的层面，我认为这错失了一些重点。

佛法修行必须根基于‘信’，这里我用传统上的解释，是指对佛、法、僧三宝的信心。

在一些新近出版品中，我注意到信和虔诚虽已较被强调，但似乎以相当不同于我所理解的方式，来使用这些语词。

他们认为‘信’是几乎可以附着于任何对象的特质，只要能传达出内心最深的渴求，便值得赞扬。

我知道这在最近是不受欢迎的观点，但身为佛教宗教师，我相信只有当佛陀真实的教法，

根源于信佛陀为无与伦比、完全觉悟的老师；信佛法为殊胜的教导，开显了其他教义所无法得到的真实智慧，才能如法地修行。

一旦‘信’变成随风西东的自由飘浮体，而要激励人完全止息痛苦、脱离轮回，我恐怕只会误导至无益的小径。

我不认为这个立场使得自己武断或偏执，我希望自己能完全容忍其他的观点。但当有人要我建议：如何正确践行佛法时？

我会强调‘信’殊胜特有的对象，是佛陀的无上正觉，以及从佛陀无上正觉所流出的教法。

佛法修行同时必须根据正见，其中包括许多同样被西方佛教贬低的观点，例如轮回；

接受‘业’为决定投生类别的力量；理解‘缘起’为描述轮回的因果架构。我认为‘信’，在此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

它让我们正信佛陀的开示，特别是和世俗世界认知相反，或和世俗处世方式相冲突的教化。

我们要记住，佛陀的教法是与个人成见与态度相违的‘逆生死流’。毕竟，大多数人的习性，是环绕着趋乐避苦的欲望，和想坚持个人为宇宙中心的错误认识。

但是，当个人体验到足够强烈的苦，就会使他感到这些习性的逼迫，而相信佛陀所开显的实相，的确是个人解脱的指导方针。

当然，一开始接触佛法大海，不需要把较高深的教理全部打包上船。佛陀常因应听法者的根机，而调整他的教导。

对那些还未能接受究竟解脱法的人，佛陀教导他们布施和持守五戒，还有慈爱与敬重他人的利益。

但每当听众之中，有根机成熟足以接受更高教法的人，那么就像佛经里所说：“开示觉者特有的教法：苦、集、灭、道。”即四圣谛。

由于每个人，都是根据自己的性情来生活与学习，所以佛陀的应机设教，不论在亚洲，还是西方世界，都可包含各种根机的差异。

但随着适应这些个别差异，很重要的是要忠实地保留，佛陀从无上正等正觉所开示的核心智慧与价值。

我觉得今天在西方国家，比起传统的亚洲佛教社会，在家居士有较好的机会接触到较高层次的佛法。

在亚洲国家，信众认为他们主要的角色是僧伽生活的支持者，供养僧众食物和其他生活必需品。

他们以虔诚奉献的行为，表达对佛法的信奉，除少数例外，很少居士受到鼓励而投入佛法深奥的领域。

但现在西方社会的在家居士，因教育水准较高和闲暇较多，而能拥有深入研读经典及深入修持佛法的宝贵机会。

对于在家居士的修行，我会建议佛陀所赞扬的五种善人的德行：信、戒、施、闻和慧，我们已讨论了‘信’。

戒的范围很广，不只是禅修课程要坚守的规矩与轨范，更是藉由慎重持守基本的五戒，培养其中所具的正面品性；

它们包括：增长慈悲，发展正直与知足，节制欲望和对伴侣的忠诚，于所有言谈坚守诚信，还有维护心的醒觉、清明与平衡。

这层次的佛法，于日常生活修学，确实是生活的艺术。但没有取代解脱道传统理想的意思，而是当作生活处世的系列指南。

在此，佛法好比是全面的地图，导引我们度过许多日常生活会遇到的难关和挑战。它不是僵硬的规章，而是一套价值，让我们能以良善、有益的方式与人相处。

第三项品性是布施，在佛教国家通常认为是供养僧伽。但我认为布施可应用得更广泛，包括主动关心比自己不幸的人，如：分配固定收入的一部份给慈善团体或工作。

用功修学佛法的居士，要具备的第四项品性是多闻，佛法正见必须通过努力才能获得——至少要对佛法的基本架构有观念上正确的认识。

即使还未准备详细地研读三藏经典，也要牢记，佛教对于存在的理解是禅修的基础，因此有系统的研读佛法有助于禅修的成就。

在家居士的第五项品性是智慧，始于理智上的了解——闻所成慧；终于透过禅修所体证到的智慧——修所成慧。

尽管精进的居士能于家庭生活的领域中，有许多修学的成就，但全然受到佛法启发的人，自然会向往出世的梵行生活。

当你信心坚强，觉得完全献身佛法胜过任何世间之事，便难以抗拒僧袍的诱惑。出家为僧，能时时刻刻献身于佛法；

全部的生命，包括内在最幽微处都以法为师，能拥有密集学习与修行的空间与机会，能完全奉献自己于弘法利生。

这些利益，即使是模范在家居士都无法享有。在家生活仍有许多的工作与责任，无法全心全意地修行。

虽然现今居士也能毫无困难地参加长期禅修，但即使是很虔诚的居士的修行，与一位正见、正信出家而认真修行的僧侣，两者之间还是有明显的差异。

我希望这听起来不会像是‘精英主义’，但是在家居士指导禅修，或去教授较深奥的佛法，会产生这样的危险：

容易弱化佛法，甚至压制那些要求完全断除一切执着的教法，而倾向于将佛法折衷，微细地肯定我们对世俗生活本能的执着，而非逐渐断除它。

我知道出家生活并不适合多数人，也不乐见美国重蹈亚洲佛教社会模式的流弊 ——只是拥有许多因循的僧人，在寺院里虚耗时光。

不过，我依然认为僧伽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毕竟出家众确实是佛教三宝的象征之一；若没有僧伽，必定无法圆满地传播任何佛法。

僧人穿着佛制的僧袍，过着与戒律相符的生活——至少象征性代表完全舍离的理想——虽然有些出家众个人还未达到这个目标。

僧伽几乎可比拟为这世界中的不死界，亦即‘轮回中的涅槃’之反映，尽管这只是个羸弱的映象。

虽然许多僧伽个人还有许多缺失，但僧伽的生活才能完全献身于佛法修学，而导引世人朝向出离与究竟解脱的方向。

最后，僧伽还是世间福田，使虔诚的信众，有机会藉此获得自己涅槃的资粮。

追随佛道而臻于圆满，眼光要长远，这表示要培养安忍和精进。安忍确实使我们不会贪图快速的成果，不会有一点禅修体证就想加入个人资历表中。

安忍使我们即使碰到不可避免的困难，或枯躁乏味的情况，也能够持续到最后。

虽然修学佛道长远又艰辛，但因精进或勤奋，让我们不会泄气，不会放弃或放逸，而能保持坚决的意志。

不论历经多少世，我们都要追随佛道。深信自己精进修学，一定会有进步，即使进步不是立即显现。

要如法修行，谦逊的态度是必要的。不能因为快速研读经典，或只禅修几年，就宣称自己能够正确理解与教授佛法。

我们必须敬慎地，将佛法想像成非常雄伟的高山，把自己视为仍在山脚下的登山者，还要走很长远的路，才能到达山顶。

我们需要信心，相信这殊胜的道路必然通达顶点；需要安忍，日复一日持续在道路上攀爬修行；而且需要精进，让我们不会放弃，直达山巅。

摘自菩提长老的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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