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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的历史防治经验
时间:2004-03-24 00:00:00  来源:  作者:

      瘟疫在历史上,每隔一段时期,就要出现一次。人类总是战胜一次一次的瘟疫,取得同疾病作斗争的经验,文明在不断地向前发展。北京从成为全国政治中心以来,在元、明、清三代,曾发生过多次大的瘟疫。

  元代大都,发生过三次大的瘟疫。第一次是在皇庆二年(1313年),《元史·五行志》记载:“京师大疫”。第二次是在至正十四年(1354年),《元史·顺帝纪》记载:“京师大饥,加以疫疬,民有父子相食者。”第三次是在至正十八年(1358年),《元史·朴不花传》记载:“京师大饥疫”。大都城此次瘟疫,广为流行,十分严重,患者遍街巷,死者相枕藉。《元史·后妃传》记载:顺帝皇后奇氏出赀命官“葬死者遗骼十余万。”《元史·朴不花传》也记载,仅宦官朴不花请示朝廷批准,允许买地埋葬饥疫死者尸体,“前后瘗者二十万”。上述两个数字可能张饰,但说明死亡人数,相当可观,实在惊人。

  明代北京,发生过七次大的瘟疫。据《明实录》和《明史·五行志》记载,北京城在成化七年(1471年)五月、嘉靖三十三年(1554年)四月、嘉靖四十年(1561年)二月、万历十年(1582年)四月、万历十五年(1587年)五月、崇祯十四年(1641年)六月、崇祯十六年(1643年)二月,先后爆发过七次大的瘟疫。其中四次,瘟疫流行,非常严重:第一次是成化七年(1471年),京城“大疫流行,军民死者,枕藉于路。”第二次是嘉靖三十三年(1554年),“京都城内外大疫”,“时疫太甚,死亡塞道。”第三次是万历十五年(1587年),京城共接受医药治病的患者达109590人。第四次是崇祯十六年(1643年),京师大瘟疫,疫情极严重。夏燮《明通鉴》记载:“京师大疫,死者无算。”染病死亡之多,无法计算数字。《明崇祯实录》也记载:“京师大疫,死亡日以万计。”这是形容数字,并不一定准确。但上述官方记载说明:当时的大瘟疫,势态极其严重。死亡人数过多,竟然无人收尸——“有阖家丧亡,竟无收敛者。”

  清朝的瘟疫,《清史稿·灾异志》记载全国大小瘟疫149宗,其范围有的在一个县、有的在一个地区。如康熙四十二年(1703年),五月“景州大疫,死者无算”;八月“文登大疫,民死几半。”这次瘟疫,北京无染。嘉庆七年(1802年)“延庆大疫”。道光四年(1824年)北京城附近的平谷、清苑等地区,发生严重瘟疫,但北京城里没有出现大的瘟疫。从总体上看,清朝的北京,没有发生过像元大都、明北京那样大的瘟疫。这可能原因之一是清朝京师的防治瘟疫措施,比元朝、明朝都好一些。

  在元、明、清三代六百多年间,上述北京历史上的大瘟疫,几点经验,可以借鉴。dQ9佛教网 - 人生佛教网,以弘法利生为己任的权威佛教网站

第一,防重于治。清朝从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以来,因为他们特别害怕得痘症(天花等传染病),所以格外重视防疫。清朝二百六十七年间,北京没有发生元大都、明北京那样大的瘟疫,这同清朝重卫生、重防疫有一定关系。清朝北京的第一个皇帝顺治帝,患天花而死,年二十四岁。因此,清朝对瘟疫的防治,非常重视。清朝兴建承德避暑山庄、热河木兰围场,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为了防范痘症等传染病在蒙古、西藏地区的流行。因蒙古游牧地区,空气清新,人烟稀少;中原地带,夏秋溽热,人烟稠密。他们到北京,水土不服,受感染的机会较多。清朝规定:蒙古王公每年朝见清帝,分为“年班”和“围班”——前者,主要是已经出过痘症的蒙古王公,称为“熟身”,每年末轮班进京朝见皇帝;后者,主要是未出过痘症的蒙古王公,称为“生身”,每年夏秋轮班到木兰围场随从行围,随后到避暑山庄觐见皇帝。乾隆帝说:“皇祖辟此避暑山庄,每岁巡幸,俾蒙古未出痘者,皆得觐见,宴赏锡赉,恩亦深而情亦联,实良法美意,超越千古。”蒙、藏王公、喇嘛在避暑山庄、木兰围场朝觐,可以减少传染的几率。清朝二百六十七年间,北京没有发生元大都、明北京那样大的瘟疫,这同清朝重卫生、重防疫有一定关系。

  第二,断然隔离。元大都、明北京先后十次大瘟疫的猖獗流行,都因为没有采取严格的隔离措施。如元顺帝在瘟疫流行时,非但不采取措施,而且制造豪华龙船,在太液池游戏,极尽奢靡之丑态。清朝则不然。康熙时北京曾出现天花流行,康熙帝命在广宁门(今广安门)外设立“避痘所”,实行患者隔离,减少疫情蔓延。后规定在京城东西南北四方,各定一村,患痘症者,集中一起,实行隔离。就是皇子得上痘症,也要实行隔离。康熙幼年,为防天花,被隔离在福佑宫(今北长街路东西藏班禅驻京办事处址)。康熙大约在从三岁到五岁,在那里被隔离了三年。这段期间,不能同他的父母见面。可见清朝隔离措施之严格。大的瘟疫往往季节性很强。如明代北京八次大瘟疫,都流行在春季和初夏,最早为正月,最晚到六月,也就是说在公历2月到7月期间。当然,瘟疫流行两三年的例子也有,但不多见。上述瘟疫流行时间,历史经验值得借鉴。但也要有长期防疫的思想准备。

  第三,科学防治。人们同瘟疫斗争,要不断总结经验。明朝吴有性(字又可)著《温疫论》,是为研究防治瘟疫病的创新之著。后人评其为“瘟疫一证,始有绳墨之可守,亦可谓有功于后世矣。”大的瘟疫到来,民众十分恐惧。很多被传染者,不去医治,而去求神。他们请萨满到家里,为患者跳神治病。萨满头戴神帽、腰系振铃,击鼓作乐,手舞足蹈,祈求神灵保佑。但是,康熙帝不赞成找萨满跳神治病,而是用科学方法防治。他派人到江南将以人痘防天花的医生请到宫中,力排旧俗之见,给子孙们种痘。并把种人痘推介到大臣家中和蒙古部落。清廷重视,京师推广:“京师王公大人家,常用种痘之法,因少痘殇之惨。”康熙帝曾患疟疾,御医久治无效。传教士用奎宁(金鸡纳霜)给他治好了病。后来臣民患疟疾,康熙用现身说法,介绍用这种药,果然患者都治好了病。从此他对医学、药学、解剖学、生理学等产生了兴趣。康熙帝请传教士给讲课,还在宫廷建立实验室。相反,崇祯帝在京城瘟疫流行时,求助于道教真人张应京,疫情得不到控制,“北京甚疫,死亡昼夜相继,阖城惊悼。”所以,在瘟疫流行之时,应当求助于科学。

  第四,群防互济。大的瘟疫发生之后,有政府救灾,也有民众互济。明万历十五年的京师大瘟疫,在北京五城,官出银两,开局散药,免费医治,共给10699名患者免费治病,“日计千百,旬月之外,疫气已解。”民众互救,更为普遍。北京的居民,郎中们贡献药方,有钱者出资买药散发给患者防治,有力者购土地、买棺材埋葬死者。至于街坊邻里、亲朋好友,也争相解囊相助,扶弱济困。有的皇帝、皇后、王公、太医、官员、太监、宫女等,也捐钱救灾。庙宇的僧尼,行惠施善事:“凡居民病者予之药,不能丧者给之棺。”大瘟疫流行之时,官济民,富济贫,众济寡,强济弱,上下左右,邻里亲友,互帮互助,群防群治。瘟疫过后,民众之间,捐弃前嫌,关系密切,社会风尚,为之一新。

  第五,国际交流。一次大的瘟疫,传染地区,比较广泛。比如欧洲中世纪的黑死病,1347年到1351年,横扫欧洲中西部的腺鼠疫和肺鼠疫,英国大卫·克里斯特尔主编的《剑桥百科全书·黑死病》条记述:“约有2500万人死亡,占欧洲人口的三分之一。”该书作者认为:这种病“由亚洲传来”。中国大都城的大瘟疫发生在1358年(元至正十八年)。这比欧洲的黑死病晚七年。当然,元大都的瘟疫是否为黑死病需要研究,此次大瘟疫是欧洲传到亚洲还是亚洲传到欧洲?应当探究,需作讨论。不过,应注意的是,当时大都城是一座国际大都市,大约有六十多万人口,商人、学者、传教士等往来于欧、亚,所以瘟疫的传播与防治具有国际性。到了清代,国际往来,更为频繁。中国预防天花的人痘传到欧、亚。英国医生琴纳于嘉庆元年(1796年)改进人痘为牛痘。嘉庆十年(1805年),牛痘由澳门传入中国。道光年间有的地方设立“牛痘局”。到光绪年间,各地普遍设立“牛痘局”,接种牛痘,逐渐普及。当今国际交往更胜于前,因之对“非典”的防治,更需要加强国际间的交流与协作,吸取国际先进科技成果,共同防治瘟疫。

  第六,疫后安定。瘟疫的历史经验告诉人们:瘟疫既不可怕,也不可掉以轻心。瘟疫平息,人心安宁,“化愁叹为讴歌,易扎瘥为仁寿。”然而,瘟疫也给社会带来负面影响。瘟疫的历史经验表明:大的瘟疫流行,必然影响经济。在皇朝时代“瘟疫”与“饥馑”相伴而生。瘟疫过后,原来潜藏的社会矛盾,会更加明显,甚至会激化。元顺帝、崇祯帝不懂这个道理,使本来严重的社会矛盾而更加激化,民变四起,后果严重。但清朝开明的皇帝,总在灾疫之后,采取一些经济措施,如施赈济、减赋税、开义仓、设粥厂等,以缓解社会矛盾,恢复社会生产。 dQ9佛教网 - 人生佛教网,以弘法利生为己任的权威佛教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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