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位孚上座,在扬州光孝寺讲《涅槃经》。讲到法身常住,于是广谈妙理,穷深极微。不料座下听众之中有一禅师忽然失笑。孚上座讲了以后,请这位失笑的禅师到自己的寮房里,奉茶顶礼,并且谦冲的说:‘某甲学识浅薄,讲经祗是依文解义,刚才适蒙见笑,现请不吝教诲。’是时禅师见孚上座礼貌周到,于是也就开门见山的说道:‘刚才我不是笑座主所说的不是,不过你所说的只是法身量边事而已,实在未曾识得法身究竟义。’孚座主曰:‘既然如是,即请我师开示。’禅师曰:‘座主还信否?’曰:‘如蒙所教,焉敢不信。’禅师道:‘请座主暂为辍讲旬日,端然静坐,收心摄念,喜恶诸缘,一时放却。’孚座主听了以后,即如法泡制,昼夜无间。一日,天刚发白的晨光,闻有角声,忽然大悟。从此以后,讲起经来,四辩无碍,圆融不滞了。
又有位良遂座主,有一天去参麻谷禅师。谷见良座主来,即荷锄入园去工作,连看都不看一眼。次日,良座主复去求见。谷即闭却了门,拒而不见。良乃敲门,谷问是谁?良方称名,忽然大悟。
按:我们看这二位尊宿的成就,别无他术,祗缘是虚心下贤,不存我慢所致。佛在经上说,虚心与我慢的譬喻很好。佛说虚心的人,就好比结得层层叠叠的禾穗一样,弯著腰,低著头,使人一见就生欢喜。像这种人,在福德上既没有亏损,即在智慧上实在是受益非浅。反之,我慢的人,就好比结得为数不多的禾穗一样,笔直的,挺硬的,使人一见就生厌恶之念。像这种人无论在福德和智慧上,都受了莫大的损失。所以今人说理的很多,而悟理的很少,修道的很多,而证道的很少。其原因多分是贡高我慢,不肯虚怀若谷而贻误了自己,真是惋惜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