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皈依与发菩提心
(四不共加行之一)
把“使心转向佛法的四种思维”变成自己的一部份以後,行者就要修皈依和发菩提心,这就是本章所要讨论的内容。皈依的重心是在观想六皈依处(即上师、本尊、佛、法、僧、护法——统称之为“皈依境”),以及观想皈依境时所念诵的皈依文。我们在三宝前发愿上求佛道。此时,我们就成为佛教徒,就会获得到三宝(佛、法、僧)和三根本(上师、本尊、护注)的护持,免於生死轮回。
在噶举派的传统里,皈依之後,立刻就要发菩提心,它的重心是在发菩萨愿,也就是发愿把自己的一切,完全奉献给所有的众生,愿一切众生都能解脱。发了这种菩萨愿,自己立刻就成为菩萨——也就是一位入世的“未来佛”。
皈依和发菩提心,包括以下五个步骤:
(一)在皈依境的佛像前踟趺而坐,观想三宝和三根本坐在皈依树的五技上。唱赞颂文,同时观想一切众生也和我们一起念诵。
(二)诵皈依文及行大礼拜,各111,111遍。
(三)诵菩萨愿及相关的发愿文。
(四)渐渐将观想境界化光(空),然後使心安住下来。
(五)回向功德。
一、皈依
观想
在修完四共加行之後,就开始修第一不共加行——皈依。一方面唱赞颂文,一方面做下面的观想。
在一个清净的辽阔平原上,有一片称之为“那那列德那巴”(Nananemtegnapar)的树林。在富饶、翠绿、开满鲜花的草原中央,有一个湖泊,湖中有八功德水,湖上有歌声悦耳的天鸟。湖中长着一棵如意树,枝叶扶疏,鲜花竞开,结满宝石的果实。独茎的树干,像阳伞一般的分成五枝,四枝分别指向东南西北四方,一枝在中央直指上方(1)。
上师
在五根树枝的中央树枝上,有八只狮子合抬着嵌有珠宝的宝座。宝座上覆盖着天界的丝绸,丝绸上有一朵千叶莲花,花上有平躺着的月轮。月轮上坐着你的根本上师,现金刚持相,身蓝色(蓝如秋天蓝色的天空)。金刚持有一面二手,双手交叉在胸前,右手持金刚杵,左手握银铃(2)。他的眼神充满慈祥,头戴宝冠、耳环等,身上有十三种吉祥的饰物(3)。他的上衣是由五彩缤纷的丝绸缝制而成,下裙是红色。他金刚踟趺坐,身具三十二相和八十种好(4),心中喜悦,身放光明。
在他的头项上,垂直坐着大手印传承的历代上师(5),由下而上,分别是:贝玛宁杰旺波(padma Nyinjay Wonpo)、米帕丘竹嘉措(Mipham Chodrub Gyatso)、堆督多杰(Dudul Dorje,第十三世DB法王)、却吉炯聂(chokyi Jungnay)、绛曲多杰(Jongchub Dorje,第十二世DB法王)、却吉冻竹(chokyi Dondrub)、也协多杰(Yeshe Dorje,第十一世DB法王)、也协宁波(Yeshe Nyingpo)、却英多杰(Choying Dorje,第十世DB法王)、却吉妄去(Chokyi Wongchug)、妄去多杰(Wongchug Dorje,第九世DB法王)、空措扬拉(konchog Yanlag)、米却多杰(Michod Dorje,第八世DB法王)、松雅宁巴(Songyay Nyanpa)、却著嘉措(Chodrag Gyatso,第七世DB法王)、巴就冻竹(paljor Dondrub)、蒋巴让钵(Jampal Zangpo)、通瓦敦丹(Tongwa Dondan,第六世DB法王)、吉贝拉利(Rigpay Raldri)、德新谢巴(Deshin Shegpa,第五世DB法王)、卡丘旺波(Khachod Wongpo)、柔必多杰(Rolpay Dorje,第四世DB法王)、雍通多杰巴(yungton Dorjepal)、让炯多杰(Ronjung Dorje,第三世DB法王)、俄坚巴仁千巴(Orgyanpa Rinchenpal)、竹千巴希(Drubchen pakshi,第二世DB法王)、棒札朔南多杰(Pomdrag Sonam Dorje)、佐拱雷千松雅札(Drogon Rechen Songyaydrag)、杜松钦巴(Dusum Khyenpa,第一世DB法王)、仰米达波(Nyam-me Dagpo,冈波巴大师)、杰千密勒(Jetsun Mila)、玛尔巴大译师(Marpa Lotsa)、梅吉巴(Maitripa)、夏瓦利(Shawari)、帕巴路竹(Phapa Ludrub,龙树菩萨)、萨惹哈(Saraha)和罗哲仁千(Lodro Rinchen)(6)。
围绕在上师四周的天空中,坐着瞻部洲人(Jambudvipa)的六庄严(7)、谛洛巴、那诺巴、以及止贡、竹巴、蔡巴和达垅(8)四个支派的大成就上师,他们和印度、西藏其他的上师们看起来像一团云彩。
本尊(9)
在东方树枝上有莲花,莲花上有日轮,日轮上躺若一具尸体,金刚亥母(Vajravarahi,Dorje phamo)立於尸体上,另有上乐金刚(cakrasamvara,Khorlo Demchog)、喜金刚(Hevajra,Kye Dorje)、密集金刚(Guhyasamaja,songwa Dupa);大幻化纲(Mahamaya,Gyuma Chenpo),金刚钵(Vajrakapain,songyay Todpa)、四金刚座(Catur-Vajrasana,Dorje Danshi);黑行者(Kala-ari,Dranag),六面天(Shanmukha,Dongdrug)、大威德(Vajrabhairava,Dorje Jigjay);时轮金刚(Kalacakra,Du-kyi khorio)等本尊,以及四密绩或六密绩中其他一切本尊等,皆立於莲花日轮上,并有许多侍神围绕。(中译者:红派将密绩分为六部,白、黄、花派则分为四部)。
佛
在右(南)方的树枝上,也有一狮子宝座,上有莲花和月轮,释迦牟尼佛坐在月轮上,周围有贤劫(10)及十方三世(11)一切诸佛围绕。
法
在後(西)方的树枝上,有佛法的十二部经典,特别是大乘经典和密乘的密绩,各经的端头面对自己(中译者:西藏经典都是活页长条形,其左端为经头,其右端为经尾),所有经续都以彩虹色彩的细布包扎。都有金色经名标示(12),经中的子音及母音,自行高声朗诵着。
僧
在左(北)方的树枝上,坐着无数的大乘菩萨、小乘的声闻和辟支佛。他们包括“三族系之主”和其他的“佛陀八子”、贤劫的菩萨、佛陀的两大弟子、阿难、十六长老等(13)。
护法、勇父、空行母(14)
在皈依境下面,有无数的“智尊”(awareness deities),包括护法(dharmapalas)、勇父(dakas)和空行母(dakinis)等。最主要的是玛哈嘎拉(大黑天)(Mahakala,Dorje Berchan),旁边右古祥天母(Svayambhurajni-shridevi,Rongjungma palden Lhamo),以及四臂、六臂的玛哈嘎拉。
观想你自己站在平原草地上,面对这些皈依处,无量众生围统在你四周,其中最重要的是你的父母。父立於右边,母立於左边。众生中还包括有你的仇敌、幽灵和各种魔鬼,他们自无始以来就一直想对你报仇。如今在你的领导之下,这一羣你所召集来的众生,皆以身口意同向皈依处礼敬,每人都合掌祈请、礼拜、产生信仰和恭敬心、同声念诵百次、千次或更多次以上的皈依文(15)。
诵皈依文时,要思考它们的意义。不要让你的心背离恭敬的态度。
之後,念菩萨愿(16)三遍,以产生为众生求取正觉的愿望。
之後,再念欢喜祈请文(17)。
此时,再祈求遍发菩提心,圆满菩萨行。
再念四无量心祈请文三遍。
然後,观想皈依境、宝座等皆化为光,溶入自身。观想你的身口意与根本上师(金刚持)的身口意合而为一,不可分离(18)。然後让你的心自然地歇息。
念回向功德文(19)。
评注
在修皈依时,必须了解以下各点:在这个世界上,我们自然会去寻找能够保护我们或提供庇护所给我们的人,让我们免於恐惧和焦虑,如重病等等。由於今世、来世和中阴身都有无数恐惧盘据在心头,折磨着我们,因此我们很可能就永远沉沦在轮回的苦海里。我们的父母、亲戚、朋友、天神或龙鬼等,谁也无法护佑我们脱离轮回之苦,我们自己也无力去除此苦,如果找们找不到有效的皈依处,那就完全无救了。
只有三宝才能拯救我们免於轮回,因为只有那些能够解救他们自己的人,才能够解救别人。
六皈依处
六皈依处包括三宝和三根本。三宝是佛、法、僧,密乘又加上三根本:
1.上师是所有加持(20)的根本。
2.本尊是所有成就(21)的根本。
3.空行母和护法是所有佛行事业(22)的根本。
三根本包含在三宝之内。密乘认为根本上师一人,就可以含摄六皈依处。
而且,佛陀以下面三种方式显现出来:(一)法身(Dharmakaya),知悉一切,能洞察万法之本来面目及外观;(二)报身(Samb-hogakaya),具有“五了义”(five certainties);(三)化身(Nirmanakaya),以任何世间艺术或技巧、众生(开悟者的转世)或佛陀的形象出现。“佛陀”因此包含有三身(23)。
“法”是指经典上的法(24):佛陀言教中的字、句和字母,以及诵念的祈请文和咒。
“法”也包括“证悟法”(25):为基的法界真如、为果的灭谛、以及道谛——这些都可以导致开悟。因此,“法”既包括经典,也包括证悟。
“法”分为二种:真宝僧(26)(包括永不退转的菩萨)和临时僧(27)(包括声闻、缘觉和罗汉)。
因为佛陀巳经明确指出,何者当为,何者不当为,所以你要将佛陀当作你的导师。因为他的教理是修行的基础,你要将法当作道路。因为这条道路你并不熟悉,你需要圣人的不断指导和示范,所以你要从僧中寻找友伴。
当你达到成佛的目标时,你的智慧将如同一切诸佛的开悟智慧,你就不再需要法和僧了,所以最终的皈依处只有佛。
在今天这个充满哲学思考的时代里,很多人讨论如何对待皈依境、何者是不是皈依境;[这都是戏论],只要修皈依和建立良好的习惯,就不需要这种戏论。他需要的只是发展信心和恭敬心。
某些因素可以增进信心的觉醒。经中所谓“放在你前面的佛”,如佛像、佛塔等,就是佛的象征。一卷经或密续,就是法的象征;学佛团体的一份子,就是僧的象征。如果你观想这些象征就是真实的三宝,你就会以信心和恭敬心皈依了。
小乘或世俗的皈依(28),是不妥当的,对你并没有多大益处。非常重要的是你要思考:“从今天起我己皈依,一直到如虚空无量的众生都已成佛为止。”透过这种思维,你所修的皈依就成为大乘阪依了。
皈依的四个特别条件:
(一)已了解如何正确地思维三宝,就要体认他们的特质。
(二)体认佛、法、僧优於外道邪说。
(三)以此体认为基础,诚心发誓永远皈依三宝。
(四)即使你的生命危急,也不可皈依三宝以外的人。
在这四个特别条件下皈依,才是正确的皈依。
仅仅跟着上师念:“我皈依......”是不够的。你对三宝必须有最深的信心。如果你有了这种信心,你就永远不会失去他们慈悲的保护。
当你遭受到在这一世成熟的恶业之必然果报时,你会觉得三宝的慈悲已经无能为力了。但如果你对他们有深信心,他们一定会在所有未来世保护你。
如果你遭遇到一点点不愉快时就说:“三宝不慈悲!”或希望获得神通、占卜驱邪或医疗的帮助,就是愚昧之至了。
如果他们的慈悲没有在你的生命中出现,这并非他们不要加持你,你应该怪你自己没有好好的祈求。
因此,你要不断思维三宝的特质,诚心修观,专心祈请。不要因为言不及义或诽谤别人而累积恶业。虔诚礼敬佛陀身口意的象征(29)以及穿黄袍的僧众,要把他们当作三宝一样的看待。要修复旧佛像,建造新佛像。不要把佛像放在空地上或吵杂的地方。把佛像拿去贩卖而换取食物或典当佛像,是不可思议的。即使是踏在一小片“擦擦”(tsa-tsa) (30)上或一个佛经的字母上,也是错误的。
记住三宝的仁慈,以你的身口意向三宝献上礼敬、赞美和其他虔诚的表示。
记住三宝的慈悲,鼓励别人皈依,把三宝的伟大特质告诉大家。
记住我如此仿的利益,每天日夜重复观想六皈依文。
记住轮回的过失和缺憾,那使你的生命在危急之中,也不可舍弃六皈依处。
不论你的人生际遇如何——快乐、痛苦、显赫或卑贱——你仍然要以深厚的信心专念三宝。不要气馁。
总之,一旦你皈依了佛,就(一)不依赖世俗的神。一旦你皈依了法,就(二)舍弃危害众生的一切思想和行为。一旦你阪依了僧,就(三)不与外道或共同情者(31)为伍。
如果皈依做得如法,皈依就包括显教和密乘之渐进觉道的大部份修持。但如果你只是“依样画葫芦”而不深深介入的话,就算你能把“空”谈得头头是道,你也是远离大道而陷入泥淖深坑了。
皈依的结果
如果你继续修皈依而不敢或忘的话,你就成为佛教徒。你的小罪业将被净化,大罪业也会减少。人和非人的障碍不会影响到你。你的誓愿、修学和其他善行变得越来越丰头。即使你感觉被推向下三途,你也不会轮回到那里去。
妙法莲华经(saddkarmapundarika sutra)说:“只要信仰我的教义,即使是在家居士或冒牌和尚(32),也会在现劫之内完全超越烦恼。一个也不会被遗漏!”
以上简单讨论皈依约各层面和修阪依的大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