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宝藏经
（八八）兄常劝弟奉修三宝弟不敬信兄得生天缘
中国宗教学会理事、积庆寺光亮禅师意译
在很久以前波斯匿王统治舍卫国的时候，为了弘扬佛教他劝民为善，更亲自前往民间行乞，教化众生平等布施。波斯匿王以身作则奉行十善，国内民众对他无不敬服。当时有很多人因为他而看透尘世出家修行。下边说的就是其中一个典型例子。
话说某城当中有兄弟二人，长兄名为陀耶，身体伟岸模样端正，向来行使善法不作恶事；弟弟名为善灭，身材黑瘦且狡黠万分，对佛法颇为排斥，而对富兰那等六师十分敬仰。这兄弟二人从小不喜世事纷扰，长大之后更是看透人生多苦，便来到父母面前说道：“父亲母亲，我们两个看世间苦恼太多，所以想出家修行，还希望二老应允！”他们的父亲听了问道：“你们是想修行婆罗门法还是佛法？”陀耶听了回答说：“父亲，佛如来出世千古难遇。而今迦毗罗卫国悉达多太子六年苦行，之后于菩提树下获得佛果，成为三界至尊。我逢佛出世岂能信仰他法？”父亲听了点头，然后问善灭道：“那你的想法呢？”善灭说道：“兄长愚钝，那瞿昙沙门有多少信众？如今富兰那等六师风靡舍卫国，拥有信众九亿人，他们一定拥有非凡本领，否则何来如此多信众？我决定拜富兰那为师学习神通！”
“弟弟，富兰那等六师乃是凡夫俗子，不懂得因果报应，更不懂得世事无常的道理，他们诱导大众积累罪恶，使得大众命终之后堕入地狱、饿鬼、畜生，承受各种酷刑不能脱出。”陀耶劝善灭说，“跟随好的导师你能获得智慧，跟着坏的导师你只能进入黑暗不得光明。富兰那等六师都为坏的导师了无智慧。不能获得智慧就算拥有天大的神通又有什么用处呢？”
“哼，你凭什么证明那瞿昙沙门拥有智慧和神通？”善灭说道，“他只会到处教训这个教训那个，自以为自己很有智慧，在我看来他只不过是凡夫，不如富兰那十分之一，百分之一！”
“兄弟，当初悉达多太子刚一出生便行走七步指天为誓‘天地之间为我独尊’，更有相师为其占相，说他在家成为转轮圣王，出家当成为如来！”陀耶说道，“这些都是真实可靠的事情，所以说世尊才是独步三界的人，是一个拥有大智慧的人！别说一个富兰那，就是六师加在一处，智慧也不及世尊百万分之一！”
“兄长，你不要自欺欺人了，”善灭说道，“瞿昙沙门当初出世你可在场？还不都是道听途说！”
“弟弟，你不听善言相劝非要投身恶道，我也无能为力！”陀耶说道，“你我各自修行，你好自为之！”
话不投机半句多，陀耶和善灭二兄弟各自寻找一处修行地开始修行，尽量减少往来。这一年，舍卫国遭遇旱灾，全国各地颗粒无收，民众纷纷前来请求富兰那施法降雨。富兰那自知不能降雨，但是仍然摆出精通法术的样子说道：“让我降雨不是不可，但是需要大家铺设祭坛！”然后他将祭坛的样子画了出来，他画得非常繁琐，用意在于让民众知难而退。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人们还是给他建成了祭坛。于是他只能强迫自己走上神坛，在上边徘徊走动口中念念不绝，费了半天力气仍然不能降雨。人们跪在下边非常虔诚地低着头，头顶的烈日依旧那么火热，几乎将大地烤着了火。可就算如此，所有成年人都没有怀疑富兰那的神通。
“父亲，母亲，你们看啊那个人在上边来回走动，为什么天上就没有半点云彩呢？”有小孩子指着天空说道，“而你们则心甘情愿跪在这里，想想实在可笑！”
“你这孩子不要乱说，否则有人会撕烂你的嘴！”孩子的父母吓唬道。
“我才不信，神坛上的人就是一个骗子，你们这些人为什么要相信他呢？”孩子说道，“本来已经颗粒无收，你们跪在这里有什么用，还不如前往他国寻找帮助！”
孩子的话还没说完便有人上前踢打他，更有甚者用石块砸孩子的头。“求求你们了，不要这样对我的孩子，他还小说话口无遮拦，请你们原谅他！”孩子父母跪地求饶，可是疯狂的外道们哪里容得孩子如此污蔑六师，一个个上前惩罚孩子，没多久那孩子便一命呜呼了。他的父母也因为他而受牵连，被人们驱逐出了国境。
陀耶看到这一切心生慈悲，合掌暗道：“世尊的确是三界至尊，如果这个定论不假，就让天降甘霖缓解旱情救护众生！”此念一起，帝释天主立刻感知宝座发热，暗道：“是什么力量可以让我的宝座发热？”于是他用天眼观察人间，见陀耶合掌发念便用神通广降甘霖，渗透滋养之下田地里自然生长出了成熟的五谷。哈哈哈，富兰那看到这个景象心道：“真是天助我也！”继而指着天空大声说道：“看，我的法灵验了，下雨了，长出五谷了！”舍卫国中那些愚蠢的人都信以为真，包括善灭也是如此。他们将六师围拢起来进行参拜。
陀耶看到弟弟善灭如此愚蠢便再一次劝道：“弟弟，你的师尊富兰那根本没有降雨的本事，你还是不要跟他学法。我领你到世尊面前，让你领略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智慧！”善灭听了这话反击道：“如果我的师尊富兰那不能降雨，现在洒落的是什么呢？”陀耶说道：“弟弟，你有所不知，我见民众顶着太阳跪倒台下心生怜悯，便在心中思惟‘世尊的确是三界至尊，如果这个定论不假，就让天降甘霖缓解旱情救护众生！’结果天就下起了大雨，地里也长出了成熟五谷。”善灭听了嘎嘎怪笑，说道：“这等谎话你也说得出来？要我相信除非你能让雨停下来！”陀耶说道：“弟弟，舍卫国30亿民众加上山林湖泊当中的众生不计其数，都仰仗这场大雨，我岂能让它停下来呢？”善灭听了立刻反击道：“不要虚伪假慈悲，要想让我相信必须按我说的去做！”陀耶听了长叹一声，说道：“弟弟啊，你执迷不悟总有后悔的一天！”善灭听了说道：“我劝你的也是这句话！”陀耶听了只好默然离去。
富兰那不认为恶行可以积累罪业，他对信众宣称：“大家可以随便杀人，那只不过是穿透一个物体不能积累罪业，当然做尽好事也不能积累善业。所以说你们要随心而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千万不要受自我意识的影响！”如果按照他的理论推断，这个世界上没有善也没有恶，也更没有“我”的存在，每个人只不过是一个物体而已。那些善恶之报都是虚无，所有人无需顾及君臣父子忠孝之道。可要是真的如此那天下岂不大乱了吗？但是富兰那的信众都迷失了心，根本不这样想。善灭更是如此，他在富兰那的教唆下邪妄之心越发严重近乎精神失常，除了富兰那之外不将任何人看在眼里。陀耶知道这个情况之后，再一次来到他的面前，说道：“弟弟，你要知道善恶之报、因果循环悉皆不虚。如果你再不皈依佛、法、僧，恐怕不久你将堕入地狱，承受那拔舌、铁树、火车等酷刑不得脱出！”善灭听了陀耶的话不肯相信，说道：“你休要阻止我获得神通，不然我这就杀死你！”说着掏出刀来便刺，陀耶见他中毒太深只好作罢。从此之后，兄弟二人不复相见。
多年以后陀耶命终投生天上，投生完毕自问三个问题：第一，我如今为什么身？人？畜生？饿鬼？他经过观察知道自己为人身；第二，我投生在哪里？他经过观察知道自己投生天界；第三，我为什么能投生天界？他经过观察知道自己前身坚持修行佛法不生动摇，因此积累善缘投生天上。观察完毕，他心中暗道：“佛法僧三宝对我恩如大海，我当前往供养礼拜三宝之首佛如来，聆听他的法教！”于是，他在半夜时分从天而下，来到精舍头面礼佛足，再用天花供养佛陀退坐一面。
“天人，如今你在天上享受福乐，可谓快哉！”佛陀赞叹。
“世尊，正如您所说，我如今在天上财、色、名、食、睡五欲随心，快乐无边。只是内心当中仍有苦痛，希望能聆听世尊法语获得解脱！”天人合掌说道。
佛陀便立刻为他宣讲法教，苦、集、灭、道四谛法等一一宣讲。听法完毕天人便获得须陀洹果，远离地狱、畜生、饿鬼，身体光明更胜从前，心神通达快慰无边。天人欢喜之下围绕佛陀飞行三匝，之后回到天上。
第二天一早，诸比丘齐聚佛前合掌问道：“世尊，昨夜精舍光明万丈，是否是诸天前来听法？听法之后诸天获得何果？”佛陀回答说：“昨夜只有一位天人前来听法，听法完毕获得须陀洹果！”诸比丘听了非常惊奇，就问佛陀道：“世尊，这天人因为什么投生天上，又因为什么可以聆听法教获得须陀洹果？”佛陀回答说：“此天人前身为舍卫国人，和兄弟长大之后心生厌离向父母请求出家。他的兄弟拜外道富兰那为师，不信因果不信善恶，最终堕入地狱不能脱出；他皈依三宝心存敬信，长久以来不生动摇，因此积累功德投生天上。见我在世间度化众生便来听法，获得须陀洹果！”诸比丘听了佛陀的话纷纷感叹道：“看，兄弟二人本无差别，只是信仰不同而获得如此天差地别的报应。我等必须坚守身口意业，对佛不动摇，对法不动摇，对僧不动摇，方能获得上善果报！”诸比丘如此修行纷纷获得不同果报：有的获得须陀洹果，可以远离饿鬼、畜生、地狱三恶道；有的获得斯陀含果，再度来往人间一次后便可永生天上；有的获得阿那含果，在天上就能获得涅槃去往极乐世界；有的获得阿罗汉果拥有三明六通远离八大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