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瘦歌逻经
有一段时间,云游在王舍城的佛陀住在了竹林迦兰陀精舍。
有一天,婆罗门教在家信徒郁瘦歌逻来到佛陀住所,问候已毕坐在一旁说道:“瞿昙。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是没有想明白,今天特来请教。您要是允许的话我才敢陈述。”
佛陀回答道:“你问吧。”
郁瘦歌逻问道:“瞿昙。按照婆罗门教的教义规定,人类种族分为四大类,第一是婆罗门教的祭司,第二是王公贵族,第三是平民,第四是奴隶。祭司之间可以相互提供侍奉,而王公贵族、平民和奴隶必须为祭司侍奉。王公贵族可以相互提供侍奉,而平民和奴隶必须为王公贵族提供侍奉。平民可以相互提供侍奉,而奴隶必须为平民侍奉。假如祭司为奴隶提供侍奉的话,就是自甘堕落,自讨下贱。能够为奴隶提供侍奉的,也只是奴隶相互之间才可以的。对于这个规定,您是怎么看待的呢?”
佛陀问道:“这些祭司为什么要作出如此规定呢?”
郁瘦歌逻回答道:“这也是我最困惑的地方。而那些祭司们也都说:三界诸天天人、魔界、梵界以及人世间所有人等也都不知道这规定是谁制定的。”
佛陀说道:“梵志。就好比有人把一块肉强逼着卖给他人一样。那些祭司的说词跟那强逼着卖肉的人是一样的。梵志,社会各个阶层为什么要为他们侍奉呢?是因为他们以为在这世间高高在上无人能够超越他们的缘故吗?无论是婆罗门教的祭司,还是王公贵族,或者是平民百姓,乃至于没有任何社会地位的奴隶,他们的福德智慧如果有比我更加优胜,那我们应当理所当然地去侍奉于他们。但是,无论是福德,还是智慧都明显不如我们的话,难道也要去侍奉他们吗?”
郁瘦歌逻回答道:“瞿昙。如果比我优胜,我理所当然应当去侍奉他。无论是祭司也好,王公贵族也好,平民百姓也好,奴隶也好,如果不如我,我为什么还要去侍奉他呢?”
佛陀又说道:“梵志。假如有一位既不愚痴,知见也不颠倒自由自在的婆罗门教徒来到我这里,我就会去问他:‘无论是祭司也好,王公贵族也好,平民百姓也好,或者是毫无社会地位的奴隶也好,当他们不如你优胜的情况下你会去侍奉他们吗?’那位梵志就一定会如是告诉我:‘瞿昙。他不如我,我为什么要去侍奉他?假如他比我优胜,那我去侍奉他是应该的。这件事与身份和种族毫无关系。’”
佛陀问道:“梵志。如果因为侍奉他人而失去了信仰、破坏了戒律,不能够广学多闻,不能够建立正知正见和得到智慧,这样的侍奉是正确的吗?如果因为侍奉而更加增益信心、受持戒律、有利广学多闻,有利建立正知正见和启迪智慧,这样的侍奉难道不是正确的吗?这侍奉的对像跟种族和身份有关吗?”
郁瘦歌逻回答道:“瞿昙。如果因为侍奉而让我失去了信仰、破坏了戒律,不能够广学多闻,不能够建立正知正见和得到智慧,那我就肯定不会去侍奉。如果因为侍奉而更加增益信心、受持戒律、有利广学多闻,有利建立正知正见和启迪智慧,那我就一定会尽心竭力把侍奉做到尽善尽美。而这侍奉的对象是跟种族和身份无关的。”
郁瘦歌逻又说道:“瞿昙。那些祭司为这四大种性的阶层制订了相应规则,祭司就要靠化缘来维持生计,如果轻慢化缘的话,就等於破坏了规则而失去了利益。就好像牧童把牛看丢了一样。祭司为王公贵族制订了以武器来保护和增益自己的财产,假如王公贵族轻慢和忽视了武器的重要性,那么他的财产也就难保而失去了大利益。平民百姓则以田地为生活来源,如果他们轻视和懈怠了耕种,那么他们的生活来源也就没有了保障。祭司规定奴隶以劳动工具来作为生活来源,假如奴隶轻视和失去了劳动工具,也就失去了生活来源。”
佛陀问道:“梵志,那些祭司们知道是谁制订的这规则呢?”
郁瘦歌逻回答道:“这也是我最困惑的地方。而那些祭司们也都说:三界诸天天人、魔界、梵界以及人世间所有人等也都不知道这规定是谁制定的。”
佛陀说道:“梵志。这事就跟有人逼迫他人买他售出的肉一样,祭司们都不知道制订这规则的缘起到底是什么。梵志,我善于解析这世间万相的绝对真理,也善知世间万法的绝对真相。为世人制订心意止息之法,生死轮回解脱之法,觉悟正道之法,通往善道之法,制订相应的生活规则。”
佛陀问道:“梵志。我问你,那些祭司是不是在这世界上不被染着,不被束缚,不被接触和不被障碍?而其他种性的人就会被染着,被束缚,被接触和被障碍?”
郁瘦歌逻回答道:“不会。大家都是一样的。”
佛陀说道:“梵志,我善于解析这世间万相的绝对真理,也善知世间万法的绝对真相。为世人制订心意止息之法,生死轮回解脱之法,觉悟正道之法,通往善道之法,制订相应的生活规则。梵志。是不是只有祭司才能够修行慈心、无有怨结、无有嗔恚和无有斗诤呢?其他的种性就不能够呢?”
郁瘦歌逻回答道:“世尊。并非如此,不光是祭司才能够修行慈心、无有怨结、无有嗔恚和无有斗诤呢?其他的种性也同样能够的。”
佛陀说道:“梵志,我善于解析这世间万相的绝对真理,也善知世间万法的绝对真相。为世人制订心意止息之法,生死轮回解脱之法,觉悟正道之法,通往善道之法,制订相应的生活规则。梵志。有一群人去到澡堂洗澡,就有人问在这之中有没有王公贵族或者是祭司先去洗,他们认为王公贵族或者是祭司洗澡能够洗得特别干净,而平民百姓和奴隶出身的人是无论如何也洗不干净的。你认为他们的说法成立吗?”
郁瘦歌逻回答道:“瞿昙。这个说法不成立,因为只要去到澡堂,大家都能够洗得很干净的。”
佛陀又说道:“梵志,我善于解析这世间万相的绝对真理,也善知世间万法的绝对真相。为世人制订心意止息之法,生死轮回解脱之法,觉悟正道之法,通往善道之法,制订相应的生活规则。梵志。有一群人准备取火,有人就说道:‘在这之中有没有王公贵族或者是祭司呢?因为只有他们能够用上等的木材才能够钻出火来。’梵志,这些人就认为只有王公贵族或者是祭司用上等的木材才能够钻出火来,而其他种性的人无论用什么材料都是无法达到目的。你认为他们的说法是正确的吗?”
郁瘦歌逻回答道:“瞿昙。取火这件事跟人的种性和材料没有任何关系啊。”
佛陀又说道:“梵志,我善于解析这世间万相的绝对真理,也善知世间万法的绝对真相。为世人制订心意止息之法,生死轮回解脱之法,觉悟正道之法,通往善道之法,制订相应的生活规则。梵志。我再问你:当这群人钻出火苗来之后,那火苗就会有温度,有光亮,那些火会燃烧起来吗?还是一切火苗都会燃烧起来呢?”
郁瘦歌逻回答道:“瞿昙。任何火苗都会燃烧起来啊,并非只是他们钻出来的火苗才会燃烧起来啊。”
佛陀说道:““梵志,我善于解析这世间万相的绝对真理,也善知世间万法的绝对真相。为世人制订心意止息之法,生死轮回解脱之法,觉悟正道之法,通往善道之法,制订相应的生活规则。梵志,我再问你:用上等木材钻出来的火遇到柴草燃烧起来之后的火跟用其他木头钻出来的火本质上有区别吗?”
郁瘦歌逻回答道:“瞿昙。无论是什么材料,只要能够钻出来的火苗一旦燃烧起来是无二无别的啊。”
佛陀开示道:“梵志。同样的道理,只要能够按照我的教导信受奉行,不再放纵自己的欲念和灭除了贡高我慢,任何人证得的圣果位都是一致的,无二无别啊。这事与种性和身份是没有任何关联的。”
郁瘦歌逻站起身来,行完顶足礼双手合十说道:“世尊。我已经知道了,世尊。我已经心开意解了。世尊。从今日起直到生命终结,我都皈命于佛陀,皈依于正法,皈敬于僧团。惟愿世尊接受我成为您的在家弟子。”
佛陀说道:“如是。”
郁瘦歌逻梵志很是欢喜,信受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