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会这么问,是因为他们以想来认知应以道果智省察的涅槃。而事实上,在涅槃里并没有宫殿、没有美景,也没有人进入涅槃。
那些已经证悟阿拉汉果,时常体验涅槃之寂乐的人,将不会再有生死;当他们在最后一生入般涅槃之时,他们的名色法将不再生起;
未来的名色法也不复存在,就好象熄灭之火一般。这种名色法的彻底止息,被称为是入般涅槃。因此在涅槃里,并没有生命存在。
于是,思想主义者可能会说:“若是这样的话,那么涅槃是不存在的。也因此,涅槃是无用的,或者是不必要的。”
为了鼓励他,有人就会说:“涅槃是有情以另一种特别的心与形体,常住于不死之地,他们住在宫殿里享受着无比的快乐。”
只有这样说,思想主义者才会感到满足。因为只有这种的说法,才能符合他们的成见;虽然这种成见,是完全错误的。
若以想来认知事物的形状,那么这种事物并不是究竟法,而只是观念或概念而已。同样地,当以智慧来观照事物,直到事物的形状消失,这也不是究竟法而只是观念。
只有以智慧或观智,去知见事物的本质时,那才是究竟法。这样的话,你观照究竟法愈多,所观到的究竟法也就愈多。
根据佛陀的教导,究竟法有四种,三种是有为的究竟法——色法、心、心所;一种是无为的究竟法——涅槃。
因此,寂乐的涅槃是非常特别的究竟法,它是不能以想来看到的。反之,应以看破事物形状及能看透事物本质的智慧去看它。这样的话,涅槃才会显现出来。
世俗谛和究竟谛都是被人接受的,譬如有人发誓说:“我说在世间上,真的有男人与女人存在。若我所说的是错误的话,那就让我遭遇不幸。”
而另一个人,则发誓说:“我说在世间上,真的没有男人与女人存在。若我所说的是错误的话,那就让我遭遇不幸。”
这样,他们两人都不会遭遇不幸。其原因是:尽管他们两人所说的话刚好相反,但是从各自的观点来看,他们双方都是对的。
前者站在世俗谛的观点来看,那种说法是对的,因此它是世俗谛。而后者,是站在究竟法的观点来看,那种说法也是对的,因此它是究竟谛。
虽然佛陀的最终目的,是教导究竟法的本质而已,但他并没有完全除去世俗谛惯用的名称。反之,他把世俗谛和究竟谛的名称,互相配合起来用。
譬如在初转法轮时(即开示《转法轮经》),佛陀虽然是想说修行的两个极端与中道,但他却说:“沙门不应修习两个极端。”
在此,‘沙门’一词,只是属于世俗谛的名称而已。在教导胜义谛、究竟法时,佛陀会在必要的时候,也采用世俗谛的名称。
佛陀这么做,并不是为了显示它们之间的差异。因为对于普通人来说,世俗谛就跟究竟谛一般地重要。
若佛陀只以究竟法的名词来说法,那么有慧根的人,将会懂得什么是:“诸行是无常的、苦的及无我的。”他们也会精进地修习能导向涅槃的观禅。
反之,没有慧根的人,则会这么想:“佛陀说世间只有无常、苦和无我的名色法而已,一切都是无我的,也没有他人的存在。
那即是说,没有‘我的财富、我的儿子、我的妻子’的存在。人们都可以随心所欲地取用任何东西,因为根本就没有‘他’,所以也就没有‘杀死他、偷他的东西、偷他的妻子这些事。”
所以,这些没有慧根的人,就会随顺着兽欲去做尽恶事。死亡后,他们就会投生到四恶道去。为了避免这些不幸的事发生,佛陀开示采用世俗谛名词的《经藏》。
所以,巴利三藏里的《经藏》,能够有效地防止他人造恶业、防止他们因造恶而堕入四恶道。除此之外,《经藏》里的教导,也能带引有情投生至人、天与梵天诸善界。
这是因为,佛陀的教导包含了能带引有情投生至善界的布施、持戒与禅定。譬如佛陀说,若要形成布施善业,那就必须要有施者、布施之思、受者与施物。
在以上的各种条件之中,只有布施之思是究竟法的思心所,其它的施者、受者、施物,都只是观念或概念而已。但若没有这些概念法,就不可能有布施的善行。
因此,世俗谛能够带引有情投生至人、天善趣,这是无可置疑的。再者,若没有世俗谛的话,在修习诸巴拉密的路途上,就会存在许多阻碍。
虽然佛陀在《经藏》里的诸多教导,能够令人们避免造恶、多作善行,但是佛陀在经中所说的‘你’、‘我’、‘他’;‘你的’、‘我的’、‘他的’;
‘你的妻子、儿女’,‘我的妻子、儿女’,‘他的妻子、儿女’等,也有令人认为及执着他们果真存在的危险性,而导致人们渐渐地远离涅槃与道果。
为了帮助人们证悟涅槃及道果,佛陀便在《论藏》里教导胜义谛与究竟法,透过学习及修行究竟法,如实知见到究竟名色法的生灭本质,人们得以证悟涅槃及道果。
论藏,即是巴利三藏中的《阿毗达摩藏》,它包括了七部论:《法聚论》、《分别论》、《界论》、《人施设论》、《事论》、《双论》、《发趣论》。
摘自明昆大长老的开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