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这样听说的,有一段时间佛住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内,当时波斯斯匿国王有位辅相,人长得聪明而且家财万贯,他的妻子怀孕生了一个男孩,相貌端正,漂亮可人,容貌出众,辅相对这个孩子很欢喜,因此召集相师来为孩子占卜起名。相师看了看婴儿说:这孩子生得一付福相,在人中出类拨萃,聪明伶俐,智慧过人,有过人的品德。
父亲听了相师的说话,很欢喜,请相师为他起名,相师问道:自从有了孩子以来,有什么奇怪的的事情吗?
辅相回答:他母亲未怀孕时,性情并不良善,但自怀孕后就相当异常,心性变得温顺,而且乐于向人宣说品德,悲悯可怜那些苦难的人,不喜欢说别人的坏话。
相师说道:这是孩子的志性所至,应当为他立字为:阿舋贼奇,意思是无恼。
孩子逐渐长大,长得虎背熊腰,雄壮伟岸,力大无穷,能够一人敌千人,跳跃可以接住飞鸟,疾步如飞可以比拟俊马,父亲辅相相当爱护他。这时国内有一位婆罗门,他聪明博学多才,见多识广,学问渊博,有五百个弟子跟随他学习。辅相要把孩子送去跟他学习,婆罗门同意了收他为弟子,教授他学问,阿舋贼奇,日夜勤奋学习,一天所学已胜过全年学习的其他人,上学没多久,所有学问都通达无碍,婆罗门老师对他令眼相看,进进出出都带着他一起,其他各位同学对他相当仰慕他。婆罗门老师的妻子,见他长得端正伟岸,才学过人,相貌出众,心怀爱意,恋慕不已,但所有弟子和他一起,从没单独一人,因此无缘得以和他说话。她心怀爱意却无法如意,常常叹气闷闷不乐。这时有施主来礼请老师以及各位弟子,供养三个月的时间,婆罗门老师回去跟妻子商量说道:我现在要去受供三个月,要留一个人在这儿看守。妻子暗中窃喜,心怀叵测对婆罗门说:这事确实如此,看守的事不能看轻,要留有才能的人,可以留无恼嘱咐他管理一切事宜。
婆罗门即对无恼吩咐道:我现在要去赴施主的邀请,这儿的事情烦多,需要有人料理,你有才干,你负责为我管理好这儿。
无恼即遵师命留下不去,老师以及各位弟子们都去赴约了,那个女人高兴得不得了,把自己打扮得分外妖娆,骚首弄姿和无恼交谈,希望能打动他的心。但无恼全无半点和她偷情之意,女人淫心炽盛,对他照实说道:我爱慕你由来已久,但碍于众人不敢对你说,你师傅临行前我故意让他留下你,现在只有我们二人,你应该顺从我。
无恼婉言谢绝:我修的是梵志礼法,不能与师母行淫,如果违反就不是婆罗门,情愿至死都不可为。
女人见无恼死不相从,惭愧愤怒憎恨交织于心,她心生一条毒计,等老师回来的时候,就撕烂自己的衣服,抓破自己的脸,满身尘土,憔悴不堪的倒在地上,无法言语。婆罗门带着徒众回来,师傅进入屋内,看见妻子如此景况,马上问她原因:怎么回事?
女人哭哭渧渧说道:你不要问了。
婆罗门见状更加要问清楚:你发生什么事?你应当告诉我,为什么不说。
女人痛哭说道:你做的好事,就是你那个徒弟阿舋贼奇,自从你走了之后,时常来想侵犯我,我不依从他就撕烂我的衣服,伤我身体,你那个畜生弟子,怎么可以这样。
婆罗门听了,顿时怒火中烧地对妻子说:这个无恼,力大无穷可以敌千人,而且他是辅相的儿子,家族强盛,我即使想惩治他,也要从长计议,慢慢谋划。
婆罗门看见无恼,装作没事的样子而赞赏他说:我离开之后全赖你的苦心管理,你人前人后尽心侍奉,我时常感激你,想酬谢你,我有一个秘术方法,从来没向别人说过,如果得成就能投生到梵天。
无恼跪在地上问是什么事?婆罗门回答说:如果在七天之内,斩下千个人的首级,而且取他们一指,凡得到千只手指,用来挂在脖子上装饰,这样梵天就自然会下来,命终之后定然能投生梵天。
无恼听老师如此教导,心仍犹豫,他问师傅:这样没理由杀害众生得以投生梵天。
师傅说:你是我的弟子,难道不相信我说这么重要的话?如果你不信则我们师徒义绝,随你修什么道,但不要再留在这儿。
婆罗门嘴里念着咒语,把刀竖立地上,念完咒语后,无恼顿时生起恶心,师傅知道他的意思,马上把刀授与他,无恼接过刀后向外走去,见人便杀,杀后砍下手指作为花环一样的装饰,人人见了他都叫他鸯仇魔罗,意思是指环。斩杀了七天,得到九百九十九只手指,还差一只手指,只要再杀一人指数便能齐集了。人人见了他都逃窜远避,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四处寻找都没能找到个人,七天之内又没有饮食,他母亲怜悯他,派人为他送食,但人人都害怕不敢前去,他的母亲只得亲自担食前去。儿子远远看见母亲,上前就想杀她。母亲大声责怪他道:畜生,你为何如此忤逆竟然想杀害我。
儿子说道:师傅教导我要在七天之内杀得千人取得千指,就能投生到梵天,今天期限已到但仍未满数,因此才想杀母亲。
母亲对他说:既然如此,你取我手指就是,别杀害我。
这时世尊通过神通得知可以度化他,于是化作比丘僧行到他的附近,鸯仇摩罗看到这位比丘,丢下母亲挥着大刀追着比丘而去,佛见他追来,慢慢地徐步而行,指鬘极力追赶仍然追不上,于是远远地叫道:比丘停下。佛远远地回答:我已经停下,只是你没停而已。
指鬘又问:怎么你已停下,而我没停下?
佛回答说:我各根门寂定而得自在,但你却跟随恶师,接受他的邪教,令你的心变得不善,令你不得停下,日夜不停地杀害生命,造作无边的罪过。
指鬘马上茅塞顿开,把刀掷下,远远地礼拜佛陀,这时如来回复佛的身份,光明照耀,三十二相好庄严,奇妙无比。指鬘看见佛如此庄严赫赫,倒身拜倒地上,忏悔自己的过错。佛为他简略地说了法要,马上得到法眼净,心解意开要求出家,佛也同意了,“善来比丘”,为他剃度,他披上法衣在身,随他的根器,佛重新为他说法,心中的烦恼垢秽尽除,证得阿罗汉果。佛把他带回只陀林,这时国内的人民大众,听到指鬘的名号人人惊恐惶怖,不管是人或畜生怀孕都害怕得不敢生产。当时有一只大象生不出象子,佛命指鬘前去真诚地说:我有生以来不杀一人。
指鬘不解地问佛:我曾经杀了许多人,怎么说没杀?
佛告诉他说:在圣法之中现在是开始得以新生。
于是指鬘整理好衣服,奉佛所教前去诚恳地说这句话,大象平安地产子。指鬘回到精舍,坐在房内,这时波斯匿王带领着大指兵马前来追剿鸯仇摩罗,他们经过祇洹,准备前去攻击,在祇洹园内有一位比丘,长相生得比较丑陋,但音声却异常美妙,他高声唱歌,声音柔和畅美,众兵将倾耳而听,没有人觉得厌恶的,而象马也竖起耳朵不愿意前行。国王奇怪地问象马师们:怎么会这样?象马师回答说:是由于听到如此美妙的歌声,使得象马都停足不前只想倾听。
国王说:畜生都尚且喜欢闻法,我们这等人类,怎么可以不前去听呢?
于是国王率领大队人马回到祇洹园内,到达后从大象上下来,解下佩剑前去佛所,恭敬行礼问候,这时唱歌的比丘停下的歌声,国王向佛问道:刚才听到清妙和畅美妙动听的歌声,我们钦慕不已愿意给十万两钱,希望见识下他。
佛对国王说:那你先给他钱,然后再见,如果见在先,就不会有想给他一个钱的心了。
国王出了钱,见到那位比丘,只见他长得相当丑陋,一点都不见,更没一点想给一个钱的心了。国王众座位上起来,跪在地上对佛说道:今天看见这位比丘,相貌极丑陋,但他的声音却是如此美妙动听得令人神往,他过去世作了怎么样的行为,得到如此的果报?
佛告诉国王:你认真用心听,那是在过去世时有位迦叶佛出世,佛完成了度化世人后,趣入涅槃,当时有个国王,名叫机里毗,他收到佛的舍利,想起舍利塔,这时四海龙王化作人形前来见国王,问起塔的事,是希望用宝物作塔呢,还是用土?国王回答说:想起一座大塔,不需要太多宝物就能成的,如今想用土做塔,占地五里高二十五里,建最高一望可见的。
龙王说道:我不是人类,是龙王,听说国王想造塔,因此前来相问,如果是想用宝物建塔,当佐助你。
国王听说很高兴:能够得到你的帮助真是太好了。
龙王又说:四城门外有四大泉水,城东的泉水用来作土坯,可以变成红青色的琉璃,城南的泉水用来作土坯,作成后会变成黄金,城西的泉水用来作土坯,作成后会变成银子,城中的泉水用来作土坯,作成后会变成白玉。
国王听了更加欢喜,马上派人监工各负责一方,其他三个地方的监工,所做的差不多完成,一个监工怠慢,工程进度比较慢,国王前来看见了责备道:你不用心,应该处罚。
这人心怀愤懑,对国王说:这座塔工程如此大,什么时候才能建成。
国王离开后命各人勤加工作,日夜动工终于把塔建好,塔建造得极高雄伟,用各种各样的宝物庄严校饰,极其美观。那位监工看见了极欢喜,忏悔之前自己的过错,手持金铃,悬在塔顶上并发愿道:愿我的声音美妙动听,所有众生听了都喜欢不已,将来有佛出世名释迦牟尼,令我遇见他度脱生死苦海。
就是这样,大王,想知道当时其中一位监工由于工作进度缓慢怨塔大的人,就是这位比丘了,由于他生起厌恨说嫌塔大,在五百世之中,都生得极其丑陋,后来又由于他生起欢喜心,布施金铃在塔顶,求取好的声音以及希望遇见我,五百世之中,他的声音极其优美,如今遇上了我,得到解脱。
国王听完佛的开示,便要告辞,佛问国王:你想到哪儿呢?
国王对佛说:现在国内有个恶人鸯仇摩罗,他残暴不仁,杀害许多人,如今想率领大众前去讨伐剿灭他
佛告诉国王:鸯仇摩罗现在连蚂蚁都不会伤害,更何况其他呢。
国王心里想:世尊已经前去降伏他了?
佛告诉国王说:指鬘如今已经出家证得阿罗汉果,已断除所有烦恼恶念,现在就在房间内,你想见他吗?
国王说:想。
于是他站起来到他的房间外,但听到指鬘比丘咳嗽的声音,想起他凶残暴戾,杀害的人甚多,国王惊得倒在地上晕了过去,良久才苏醒过来,回到佛的居所,把事情经过告诉佛陀。
佛陀告诉国王:你不但在今天听到他的声音倒地昏迷,曾经在过去世的时候也听他的声音也这么样。你认真用心听,大王。在过去久远以前,当时的阎浮提内有一个大国名叫波罗奈,国内有一只毒鸟,捕食毒虫以此为食,它的形相毒性极大,生物都无法靠近,所路过的地方众生都会死,树木也会枯萎,当时这只鸟飞到一树林,停留在一棵树上,清一下嗓子准备鸣叫,这时在这座树林之内,有只白象大王,就靠在这棵树的下面,它听到这只毒鸟的声音,吓得顿时晕倒地上一动不动。就是这样,大王,当时的毒鸟就是如今的指鬘,那时的白象王就是现在的大王。
国王又对佛说:鸯仇摩罗,残忍暴戾,杀害了那么多人,幸得世尊降伏他让他修善。
佛告诉国王说:鸯仇摩罗不但在今生杀了这么多人让我降伏,在过去世的时候也是杀了许多人让我降伏度化了他,让他修习善业。
国王又问佛道:世尊,不知在过去世时杀害生命后由世尊降伏度化的事情是怎么样的呢?请为我们开示演说。
佛告诉国王道:你认真地用心听,在过去非常久远的阿僧祇劫以前,在这个阎浮提内有一个大国名叫波罗奈的国家,国王名叫波罗摩达,国王带领着四种兵将进入山林之中狞猎,国王来以一个湖泊边上,追逐着禽兽,把所有兵将抛在后面独乘一骑进入森林,国王跑得极疲累,于是下马小憩,在林中的狮子淫心炽盛,想求偶交配,却苦不能得,在树林中看到国王独自坐在树下,淫意更盛,想和国王交配,走到国王身边,举起尾巴背靠国王,国王知道它的意思,暗自思忖:这只是猛兽,力大无穷置我死地,但如此不顺从它的意思,只怕会被它加害。
国王因为害怕,因此顺从了狮子的意思,交配完后狮子离去,这时各兵将也来到,国王和部将们返回宫中。这时狮子怀了孕,足月后生了一个孩子,极似人形,只有脚上有狮子的斑纹,狮子知道是和国王而有,于是把儿子叼到王宫放在国王跟前,国王也想起林中的事情,知道是自己的孩子,于是收养了他,因为脚上有斑纹,因此起名为迦摩沙波陀,意思是驳足,把他养大后,满腹雄才大志。父王驾崩之后,驳足继位,驳足王有二位夫人,一位是王族种姓的,一位是婆罗门种姓的,驳足王有一天出城到园中游玩,于是命二位夫人:我先前去,你们随后而来,哪个先到达的我就整天和她一起尽情娱乐,如果哪个最后来的,我就不召见她。
国王出发后,二位夫人都把自己打扮得很漂亮,乘坐辇车同时出发,来到路途之中,看见有座天祠,梵志种姓的夫人下车去礼拜,礼拜完后再急急前去,结果迟到了,国王遵照原先的约定而不召她前去相见。那位夫人心生怒火,怨恨起神明来:我就是因为对你行礼,因此迟到令国王不见我,如果你真是有能力,为何不保佑我。
她愤恨交加,心怀恶念密谋报复,待国王回宫后,刻意用心侍奉,讨得国王的欢心,又回复到原有的待遇,因此向国王请求道:请让我在国内尽情地为所欲为。
国王偏心,同意了她的要求,夫人出宫外命人砸毁天祠,并夷为平地,然后再回到宫中。守护天祠的神明被砸了寺祠,悲苦不堪,来到王宫想要加害王宫,但却被守护王宫的天神阻挡无法进入。有一位住在仙山的仙人,驳足王时常供养他,天天到了用膳的时间就会飞进宫中,他不食美味的佳肴,只吃粗茶淡饭,那天仙人不来,天神知道后,化作他的形像想进入宫中,宫神识破他不让他进入,于是他在宫门外远远地叫国王,请求放行。国王听说仙人在外请求放行,奇怪怎么会这样,急急命人让他进入。这时守护王宫的神祇知道国王有命不敢有违,于是不再阻拦,天神进入王宫,坐在仙人时常坐的地方,宫人准备了平常的膳食供养,这位化身仙人却不肯就食,他对国王说道:如此粗食又没有鱼肉,怎么可以食用。
国王即对他说:大仙一向以来,都是以清茶淡饭食用,因此不准备鱼肉佳肴。
这位化身仙人又说:从今天开始不要再供养粗糙饮食,尽管以鱼肉来供养。
宫人即按照吩咐准备佳肴饮食,天神吃完后就离开,到了第二天,原来的那位仙人飞来,为他准备了各种美味的佳肴以及种种鱼食,仙人不高兴,责备国王。国王对大仙说:昨天你命我们要如此准备。
仙人说道:昨天我有患在身,要断食一天,并没前来,谁告诉你了?只因你轻视本仙所以如此试探,从今后就让你的国家十二年中只吃人肉。
仙人说完后,飞回山中。从此后,有一次厨房忘记准备肉食,临时无法只得到外面去买肉,只见地上有个死了的孩子,胖胖白白的,想着可以应急,于是除去他的头和脚把那个死孩子担回厨房,加上各种珍贵的药材炖给国王食用。国王吃起来觉得味美于平常好几倍,于是问厨监:以前所吃的肉类从没这么美味,这是什么肉?
厨监听国王如此问,吓得整个趴倒地上,对国王说:求大王原谅我的罪过,我才敢照实说。
国王回答说:你但说无妨,不治你的罪。
厨监对国王说:先前因为某些原因,来不及准备肉食,因看到有个死了的孩子,因此用来应急,不想大王能够察觉。
国王说:这种肉相当甘甜美味,从今天开始,尽管奉上这些美味肉食来。
厨监对国王说:原先是因为偶然遇到自己死了的小孩,要到外面去寻找怎么可能?而且用人肉来作食,只怕有违国法。
国王对他说道:你即管秘密去捕取,如果有人觉察,最后都会由我来决断。
厨监遵照国王的命令秘密去捕捉小孩,天天供应给国王食用,整个城池的人民,个个都哭着找小孩,说丢了孩子,互相之间打听,为什么会这样?这时群臣也聚集议论,应当微服查办,于是在街巷里间处处安排人员明查暗访,只见国王厨监秘密捕捉小孩,暗中查探的人捉住他,把他捉去见国王,把前后事情俱细向国王禀明,国王默然无语,并不回答。大臣们再三向国王说:如今捉得这个贼人,他罪恶昭彰,应当处决,为什么不说话?
国王这才开口说道:是我叫他这么做的。
各位大臣一听,愤怒不已地离去,到了王宫外他们一起商议道:国王原来就是贼人,食我们的孩子,食人的国王怎么可以一起治理天下,我们应当把他除掉去除祸患。
大家同心合力出谋划策,在城外有个花园,有个好的水池,每天国王都会到那儿沐浴,各位大臣带领众多兵将埋伏在花园之中,等国王出来沐浴到达水池,埋伏的兵将一拥而上,把国王围在中间要取他性命,国王看见谋反的兵将,惊恐地问道:你们干什么要把我围住?
众大臣回答道:你身为国王,应当以民为上,但却命厨子杀人食肉,人民大众的苦痛无处申诉,不堪痛苦,因此要杀掉你这个无道的国王。
国王求众大臣说:我确实不对,但从今以后再不会如此,恳请你们原谅放过我,让我重新改过。
各大臣群情激愤地说道:不行,不能放,即使今日天下黑雪,令你头上生出黑毒蛇,也不能接受,不需多说。
这时驳足王听众大臣如此说,自知必死无疑,并无生路,因此对各位大臣说:我确实罪该万死,但请你们稍缓片刻。
各大臣同意缓点处置他,国王马上发誓道:我一直以来修行善业,为王以来正确地治理国家,供养仙人,所有这些功德,如今回向给自身令我变成飞行罗刹。
话音刚落,便马上变身成罗刹,飞入虚空之中,告诉那些大臣们:你们等人现在想要杀我,有幸让我逃脱,从今以后你们所有人的妻子儿女,我都会食掉。
说完后便飞走,停留在山林之间,飞来飞去掳人回来当食物,所有百姓顿时惊慌不已,四处躲藏走避,从此之后驳足杀了不少人来食用,那些罗刹鬼们,纷纷前来归顺他,逐渐徒众越来越多,杀害的人也越来越多,那些罗刹鬼后来对驳足王提议:我们侍奉在大王的身边,是大王的侍从,请大王为我们举办一个盛大的宴会。
驳足王同意他们的要求说道:应该去抓掳各国大王齐集一千个给你们举办宴会。
于是就去捉拿各国国王回来,幽禁在深山之内,得到九百九十九个大王,但仍缺少一人,数目差不多凑齐,被抓来的大王想道:我们现在危难困急,不知该怎么办?如果也捉得须陀素弥就好了,这位须陀素弥有大方便力,能够救度我们。他们商量定后,对罗刹王说:大王如果想摆设宴会,应该办得更有特色,全部都取用国王,不用平凡百姓,听说须陀素弥德行甚高,如果有他大王的宴会生色不少。
罗刹王说:这有什么难的?马上腾上虚空飞去捉拿,这时须陀素弥带着各位婇女,准备在清晨时分出城游园沐浴,路途上遇到婆罗门向他化缘,国王对婆罗门说:等我沐浴回来后再行布施。
国王来到花园内,进入水池中洗浴,这时罗刹王从空中飞来把他从水池中掳走,叼回山中,须陀素弥悲伤哭泣,驳足王不解地问他:听说你名声德行殊胜第一,无人能及,大丈夫志在四方不畏穷困,你为什么如此忧愁哭得象个婴孩?
须陀素弥对罗刹王说道:我并不是爱惜自己身命贪生怕死,想到有生以来不曾妄语,早上出宫的时候,有路途之上看到一位道士,在我的座驾前乞求化缘,我当时答应他等我洗浴完后就向他布施,不想被大王把我叼来这儿,因此想到自己因为妄语而有失诚信,故此忧愁而已,并不是因为爱惜自己的身命,请你怜悯,准我七天时间,让我布施完那位道士后就回来受死。
驳足王听他如此恳求,说道:现在我让你离开,你会愿意自己回来受死?然后又说:即使你不回来,我也有办法把你掳来。
于是把国王放走,国王回到本国后,道士仍在等着布施,国王看见道士欢喜地供养布施婆罗门,婆罗门知道国王不久就要去受死,怕他留恋国土而有忧伤,因此为国王唱了一首偈:
劫数终极之际,天地之间大火燃烧,须弥山与大海,都化为灰飞烟灭,天龙、人、鬼一起消灭,天地殒灭,国土岂会恒常?
生老病死轮回永无边际,事事总是事与愿违,忧愁、悲伤受尽折磨,欲望越深灾难越重,有如疮疣疾患非从外有,三界之中只有痛苦,国家又有什么可以依赖?
有从无而生,因缘和合成所有,盛久必然会衰败,实也必然归于无。芸芸众生愚痴无知居于幻中,三界为空,国土也是如此。
神识没有形相,暂时安住在四大之中,没有智慧滋养,当作快乐之车,形体没有常住的主人,神识也没常住的居所,形神终究会分离,又哪有恒常不变的国家?
须陀素弥听到婆罗站这首偈语后,认真思索其中的义理,心里生起大欢喜,于是立下太子,让他代理为王,然后与各位大臣告别,信受当初的承诺回去。大臣们同声挽留,对国王说:请大王留下,别担心那个驳足,我们众等大臣思量过,为防备它前来,我们打造一座锻铁造的房舍,大王居住其中,虽然驳足凶猛,但也不可能摧毁。
国王告诉各位大臣以及人民:人生在世,要以诚信为本,如果虚伪欺骗苟且偷生,又有什么意思?情愿死也不为说妄语而生。
然后国王又为他们讲说种种诚信的利益,又分别说虚伪欺骗的罪过,大臣们都悲伤哽咽起来,一时无语。国王从座上起来出城,所有人民都前来送别,在路上送别,有的哭得死去活来,有的晕倒地上。国王劝喻他们回去,然后上路而去。
驳足王暗自思忖:须陀素弥今天应该回来。于是他坐在山顶上,远远看着等候,只见他沿路一直向自己走来,来到跟前,只见他神色欢畅,欢喜快乐更胜于上次所见,罗刹王不解地问道:很高兴你来到这儿,人生于世哪个不想长寿?你如今要受死,但现在看你似乎比上次更加欢喜,你回到本国得到什么好处了?
须陀素弥回答说:大王,多谢你宽限我七天时间让我布施,能够赢得诚信,而且又听到微妙的善法,心中得到解脱,因此今天我的心愿已足,虽然要死,但却虽死犹生。
驳足王问道:你听了什么微妙的善法?你为我说说。
须陀素弥为他讲说那首偈语,然后又为他方便说法,分别说杀害生命的罪过以及要受的恶报,又说慈心不杀的福报,驳足王听了这善法后,顿时生起恭敬和欢喜心,向须陀素弥顶礼,接受他的教化,没再生起杀害的心,于是把各国的国王全部释放。须陀素弥又安排兵将,把驳足安置回自己的国家,原先那位仙人的咒愿满了十二年,从此以后不再食人肉,仍做回国王,如以前般治理国家。
就是这样,大王,想知道当时的须陀素弥国王吗?他就是如今的我,而那位驳足国王,就是现在的鸯仇摩罗,当时在十二年内的国民,被驳足王所食的人,就是现在被鸯仇摩罗所杀的人,他们世世都被鸯仇摩罗杀害,我也世世都去降伏他晓以善法度化,我在过去世生为凡夫的时候,都以教化他不杀,更何况现在我已成就佛道,身为如来,众德兼备,烦恼断尽恶习永除,又怎么不能降伏教化他呢?
国王又对佛说:如今这些人,他们的过去世又是怎样的因缘,因此要世世都被他所杀?
佛告诉国王道:你用心认真听,那是在过去相当久远劫以前,在这个阎浮提内,有一个大国叫波罗奈的,当时的国王名叫波罗摩达,国王有二个儿子,他们都心怀大志雄才伟略,而且长得英俊伟岸,国王相当疼爱这二个孩子,那个小儿子心里想:假如父王驾崩,王兄应该继位,我既然年纪小无望继承王位,但人生于世却不能当国王,生在世上何用?不如找处幽静的地方修练仙术。
想到这儿,于是小儿子前去对父王说:自己贪恋喜欢深山,想去求仙道,请父王同意,满足我的愿望。如此这般恳求,父王见他心意已决,只得同意,让他进山修道。
几经后,父王驾崩,他的哥哥继位,统领人民,治理国家,但没多久,他的王兄生病去逝了,也没留下子嗣,更无人继位,于是群臣召集一起商议,但却不知如何处置,这时有一位大臣说道:国王有个小儿子,之前对大王说入山修学仙道,现在应该把他迎接回来继承王位。
群臣听了都欢喜地商定这件事,马上率领大众进山迎请,到小王子前把情况如实告诉他,并恳请道:请王子体恤,回去继承王位管治国家。
仙人回答说:这事不行,我乐于在此清静,没有苦恼烦忧,世上的人凶恶暴戾,喜欢互相杀戮伤害,如果我当上国王,只怕会来伤害,如今我在这儿无忧无虑,这事万万不能也。
群臣又说道:国王驾崩也没子嗣继位,因此只有大仙是王子,国中的人民,一日不能无主,恳请你怜悯,回去治理国事。
群臣恳切致诚,殷勤请求,对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令他不忍,于是同意回国,仙人从小不懂欲事,回到国内治理国家,逐渐接受女色,沉溺淫事,放荡不羁,日夜荒淫无度难以自制,并命国内所有女子,如果想要出外必先要经过我,然后才能跟随其夫,整个国家内所有长得标致的女子,他觉得满意的都受到他的欺凌,当时有一个女人在道路上人群之中,裸身沐浴,人人见了都惊怪呵斥:你怎么如此不知羞耻?如此做作。女人回答说:女人在女人之中有什么羞耻?你们沐浴时也不觉得羞,我和你们有什么不同,为何要觉得羞。众人不解地问道:这话何解?女人说道:全国上下只有国王一个人是男人,全国的女人都被他凌辱过,你们如果是男人怎会任他所为。
人们听了都觉得相当惭愧,互相议论纷纷:这个女人所说的话不无道理。他们私底下互相传递着女人的说话,秘密商议,同心合力想一起图谋国王。城外有个花园内有个清凉池,国王时常会到那个水池沐浴,因此那些臣民百姓潜伏在花园内,等待国王出来沐浴,埋伏的兵将一涌而出,把国王团团围住,想要取他性命。国王惊慌万分问道:你们想做什么?群臣怒斥道:你身为国王理应好好治理国家,但却荒淫无度,坏乱钢常,污辱各家女人,臣等大众眼见你如此荒淫无度,已经无法再忍,因此想要除去国王求得贤圣。
国王听到群臣的怒吼,惊慌不已对大众说:我确实不应如此令你们受屈辱,我会改过不敢再胡作非为了,原谅我的过错,请放过我。
群臣说道:即使今日天上下黑色的雪,头顶生毒蛇也不能够放过你,无需多言。
国王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心里愤恨不已,他对群臣说道:我本来在深山之中逍遥自在,是你们硬要逼我出山当王,会同心协力相助我,但如今我势单力薄没法摆脱,我发誓来生世世必然时常杀死你们,即使证道,也不放过你们。
国王发完誓,群臣一拥而上把他杀了。就是这样,大王,想知道当时的仙人国王是谁吗?他就是现在的鸯仇摩罗,当时的大臣一心要杀国王,就是如今那些被鸯仇摩罗杀的人,从那时候开始他们就世世为他所杀,直到今天仍然杀害他们。
这时波斯匿王跪在地上对佛说道:指鬘比丘杀了这么多的人,如今他已证得道果,会受应有的果报吗?
佛告诉大王:所行所作必然会受报,如今这位比丘虽然是在房中实际是处于地狱烈火之中,那些烈火从毛孔喷出来,痛苦不堪,苦不堪言。
因此如来想令大会内的大众都知道作造恶行必定有恶果报,于是命一位比丘:你拿一把钥匙到指鬘的房,把它插入锁孔内。
比丘领命前去,依佛所教把锁匙插入锁孔内,只见那把钥匙即时融化,比丘惊愕不已马上回来禀告佛陀。
佛告诉比丘:这就是造作恶行的果报。
国王以及大会中的大众,没有不相信因果的。这时阿难跪在地上向佛说道:鸯仇摩罗在过去世中是种下怎样的福德,能够身强力壮,力大无穷,健步如飞,敏捷如鸟,而且又能得遇佛出世,度脱生死苦海?请慈悲我们大众开示。
佛告诉阿难:你们认真用心听,那是在过去世迦叶佛教化时期,有一位比丘为僧众管理事务,运送僧众的谷米财物,路上遇上大雨,因走避不及所有谷米财物都被大雨淋湿,这时这位比丘想走快一点,无奈力气有限脚步迟缓,无法从心愿,因此心里闷闷不乐,于是他立下誓愿:愿我将来身强力壮可以力敌千人,身轻如燕敏捷如飞,将来遇到释迦牟尼佛出世让我得见度脱生死苦海。
就是这样,阿难,当时那位管理僧团事务的比丘,就是如今的鸯仇摩罗,由于他在那一生出家持戒,管理僧众事务发下的愿力所至,从此以来他世世都生得力在无穷快步如飞,也是由于那个愿望,遇到我因此能够度脱生死。
阿难以及所有比丘,国王以及诸多臣民,所有参加法会的大众,听佛开示如此因缘果报,都深受激励,用心思虑四圣谛法,有的证得须陀洹、斯陀含、阿那含、阿罗汉等果位,有的发起无上菩提道心,有的证得不退转地,他们都守护身口意业,修心积累善业功德。
他们听完佛的开示,心中欢喜,纷纷表示遵教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