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有一天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说法的时候。于中有四位新学比丘,在听法之余,大家共约至一树下,席地趺坐,不著摄心以求禅定的工夫,而在聚首共相讨论人世间上以何者为最苦。
一人说:‘天下之苦,无过于淫欲。何以呢?当色欲炽盛时,一切无所顾忌,败德裂名,失命伤身,莫不由之。’一人言:‘宇宙之苦,无过于嗔恚。何以呢?人当遭遇逆境,立即毒念兴起,不问亲疏,轻则怨忿填胸,或行打骂,重则动武杀人,复能自戕。’一人道:‘人间之苦,无过于饥渴。何以呢?当家贫如洗,告贷无门之时,坐立难安,神识不宁,于是偷窃抓拿,谋财害命,置礼义廉耻于不顾’。一人曰:‘世上之苦,莫过于惊怖。何以呢?天灾人祸,随时可至,陆海空行,心恒怵惕,终日营苟,如临渊履薄,设若稍有积赀,则恶人觊觎,真是肝胆掉悸。’如是四人相互讨论苦义,无有已时。
是时,佛知其事,即往诣树下,问四新学比丘,汝等刚才兴高采烈底所论何事?四比丘见佛驾临,即起作礼,各将苦义白佛。佛言:‘汝等比丘共论之苦事,是枝末问题,非苦之究竟实义。要知道,天下之苦,莫过于有身、饥渴、寒热、嗔恚、惊怖、色欲、怨患...,皆由于身而起。我人色身,是众苦之本,祸患之原,因之劳心极虑,忧畏万端。若欲舍离世间诸苦,当须断绝苦原。欲断苦原,应求寂灭。求寂灭之道,全在各人摄心守正,泊然无想。如是工夫到炉火纯青时,可得泥洹。泥洹道者,乃寂灭无形,忧患永毕,此为最乐之境界。’四位新学比丘,闻佛开导后,心即顿解,如法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