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尊在舍卫城的祇陀园精舍住了许久,直到那里的向佛之人都皈依为止,世尊又踏上旅途,如期来到南山地区的,一个叫一芦苇村的婆罗门村落。
之所以被称为南山,是因为它位于摩揭陀国王舍城附近一座大山的南部。世尊在这个婆罗门村,将其作为托钵之所,度过了第十一次安雨居。
一天,当他以佛眼观视有情众生之时,他的全知之眼看到耕者婆罗豆婆遮婆罗门,因其所行功德能够成为阿罗汉。经过进一步的静观,他预知:
“这一婆罗门将举行春耕仪式,我来到他的田中,我们将开始谈话。谈话结束之后,他将因为聆听我说法而觉悟四圣谛,并穿上僧衣成为阿罗汉。”
然后,世尊留在南山寺,静等适宜的时机。这一天,一芦苇村的居民耕者婆罗豆婆遮婆罗门(之所以这样称呼他,是因为他属于婆罗豆婆遮家族,以耕田为业),他的春耕仪式如期举行。
这位婆罗门为耕种季节的第一天所举行的庆典仪式如下:准备好三千头牡牛,金套饰角,银套饰蹄,并以白色花环、所有香的妙香来庄严它们。
这些牡牛肢体圆满,一切相具足。有的牡牛呈硼石般的深棕色,有的是水晶般的白色,有的是珊瑚红,有的则身带斑点,如琥珀一般。
同样,五百名农夫也身穿饰有鲜花的白衣,右肩挎着鲜花花环。他们浑身上下闪耀着光泽,仿佛涂了雌黄和雄黄。他们十犁为一组前行,犁头、犁轭及刺棒都饰有金甲。
这五百张犁中,最前面的犁配有八头牡牛,其余的则有四头牡牛。剩下的牡牛作为备用,以随时替代疲惫的牡牛。每个十犁组都配备有一大车种子,农夫们依次耕地,并完成播种。
身为地主,耕者婆罗豆婆遮婆罗门清早起来,修饰胡须,洗浴,敷上香膏,穿上价值五百铜币的衣服,又在左肩披上价值一千铜币的外袍。
他的每个手指上都戴着两个戒指,一共有二十个戒指,他的耳内戴有狮嘴形状的耳饰,头上缠着婆罗门传统的头巾,颈上则戴着花形的金项链。他在一大群婆罗门的陪同下,监督耕种。
此后,耕者婆罗豆婆遮婆罗门的妻子准备了许多用牛奶制成的食物,装在罐中,用车运过来。她行过香浴,身着盛装,在一些婆罗门妇人的陪伴下来到田中。
耕者婆罗豆婆遮婆罗门家中的每一处都香气盈鼻,他令人将炒过的大米撒在各处,并用盛满水的水罐、香蕉树、大小旗幡、熏香以及鲜花作为装饰,进行祭拜仪式。
田中也到处飘扬着旗幢和旗幡。农夫、帮忙的人以及聚集在田中的人,一共有两千五百人,每个人都身着新衣,这些奶制食物就是为这两千五百人准备的。
当一切都准备好后,这个婆罗门将他平时进食用的金碗洗净,盛上以黄油、蜂蜜和糖蜜为佐料的奶制食物,献祭给犁神。
他的妻子令人将金碗、银碗、白铜与红铜碗分发给五百个农夫,她自己则用一个杯状杓子将奶制食物分别舀到每个人的碗中。
祭拜完毕,穿着红色皮带凉鞋,手拿红色金制手杖的耕者婆罗豆婆遮婆罗门按惯例视察,并不停地说:“将奶品倒入这个人的碗中!给这个人一些黄油!舀些糖蜜到他碗中!”这就是耕者婆罗豆婆遮婆罗门举行的春耕仪式。
此时,身处寺院香舍中的佛陀,知道外面正在举行以奶品为主食的盛宴,便决定“开示婆罗门的时候到了”。
于是,佛陀整好下衣,束好腰带,披好上衣,拿起乞食用的钵,独自走出香舍,来到春耕闹得正欢的地方。
每当佛陀想要托钵乞食之时,一个宝石蓝的乞食石钵(由四大天王天,这四位护法献给佛陀)就会自行出现在佛陀的手中,以便佛陀带它出行。
这只钵现于佛陀手中,就象蜜蜂出现在百花丛中一样。或许有人会问:“为什么众比库没有随行?”
回答是:如果佛陀希望独自乞食的话,他会在众比库晨间乞食之时,留在香舍中,并将门关上。众比库看到后,就知道“今天师尊想独自进村或进城乞食,他肯定透过佛眼看到了某个等待皈依的人。”
知道了这一点,众比库在香舍前聚集后,他们就拿起自己的乞食钵,出门乞食。耕者婆罗豆婆遮婆罗门皈依的那一天亦如此,佛陀如前面所述行事。因此,众比库并未随行佛陀。这便是对此问题的回答。
佛陀抵达春耕场所之时,耕者婆罗豆婆遮,正在为仆从们主持以奶品为主食的盛宴。佛陀来到举行盛宴的场所,站在适当的位置。
佛陀来到宴会场所是为了祝福婆罗门,而不是作为贫苦之人来分享食物。详解如下:佛陀有一万六千名亲戚,其中八千男性,八千女性。以这些亲戚的富有程度,足以负担佛陀一生的生活。
确实,佛陀披上僧袍并不是为了食物,他带着如下的决心成为苦行者:我愿度过无数劫以带给世间五个神圣礼物,达成圆满。然后,当我断轮回之后,我愿帮助一切有缘皈依三宝的众生,像我一样从轮回中解脱出来;
当我通过约束六根而调伏自身之后,我愿帮助一切有缘皈依的众生像我一样调伏自身;当我消除心中烦恼,获得宁静之后,我愿帮助一切有缘皈依的众生如我一样获得宁静;
当我在肉身与世间烦恼方面,获得清净自在之后,我愿帮助一切有缘皈依的众生像我一样清净自在。因此,佛陀这样做是因为他想帮助这些人像他一样从轮回中解脱出来;
像他一样通过约束六根而调伏自身,像他一样消除烦恼心怀宁静,像他一样在肉身与道德烦恼方面获得清净自在;因此佛陀周游世界,弘化有缘众生。
在这次周游中,他来到以奶品为主食的春耕盛宴场所,以便开示耕者婆罗豆婆遮婆罗门。那时,佛陀站在一个能够被耕者跋拉奪佳看到和听到的地方;
他周身散发出金黄色的光芒,像金色液体与黄色雌黄混合在一起所呈现的颜色,远比一千个太阳和一千个月亮所散射出的光芒更为耀眼,光芒远达八十腕尺。
在佛陀的佛光笼罩下,婆罗门家的工场四壁、周遭的树木、翻起的泥土以及其它物品看起来都宛如金子一般。
此时,正在食用奶品的人们看到金光夺目的殊胜佛陀。他们洗净手脚,向佛陀合十致礼,并环绕在佛陀身边。
耕者跋拉奪佳婆罗门看到众人围着佛陀,心中不快:“他故意干扰我做事。”耕者跋拉奪佳(婆罗豆婆遮)婆罗门,注意到佛陀各种大大小小的庄严德相,错误地评断道:
“这个叫乔达摩的比库,必须努力获取物质上的成就,才可能像阎浮洲的人们那样头戴宝石簪,他本可成就任何一种安乐利益。
然而,他却异常懒惰,除了在春耕或其它的仪式中乞讨食物外,无所事事;他四处走动的目的,也只是为了身体的康健。”
因着不快与误解,耕者跋拉奪佳婆罗门轻蔑地对佛陀说:“哦,比库,我耕作播种并以此谋生。尽管我没有你那些德相,不过我的工作并未因此受到负面影响。
哦,比库,你也应该像我一样耕作播种,这样,你就能像我一样幸福地生活。外相如此伟大的你,怎么可能会有任何失败呢?”
这位婆罗门之前已经得知,“荣耀的王子悉达多,诞生于迦毘罗卫城的释迦族王宫!这位王子放弃了帝王的富贵生活,成为一位苦行僧!”
因此,他认出这位比库就是悉达多王子,他之所以会以上述方式对佛陀说话,是因为他想批评佛陀,他说:“放下帝王的奢华生活后,成为比库的你,现在一定感到疲乏厌倦了吧?”
也或许这位婆罗门很聪明,他如此说并不是因为他想要谴责佛陀,而是因为他亲眼看到佛陀那令人敬仰的风采,希望藉由赞美佛陀的智慧,来引出精彩的对话。
因为他(耕者跋拉奪佳婆罗门,一位有资格与佛陀对话的人)是一位农夫,佛陀决定对他应机教化。为了能够说法,展示他是包括诸天与梵天神等众生所居世界中最高的修习者,佛陀说道:“哦,婆罗门,和你一样,我也耕田播种,并因此快乐地生活着。”
耕者跋拉奪佳婆罗门心想:“这个叫乔达摩的比库说自己也耕田播种,不过我根本没有看到轭、刺棒等农具,他是不是在说谎?”
耕者跋拉奪佳婆罗门看着佛陀,从头到脚地打量佛陀,清楚地看到佛陀所具有的庄严德相,他暗想:“具有这种庄严德相的人没有必要说谎。”就在此时,他对佛陀的敬仰之情油然而生。
因此,他不再粗暴地称佛陀为沙门,而是以他的家族名字称呼他说:“尽管你硬说‘婆罗门,我和你一样耕田播种并因此快乐地生活’。不过,我们并未看到尊贵的乔达摩的轭、犁、犁头、刺棒和牡牛。”
婆罗门以诗句问道:“哦,乔达摩。你声称自己是个农夫,不过我并没有看到耕田所必需的农具,比如轭、犁等。既然我们现在问你,就请告诉我们你,乔达摩,都有哪些耕田工具。”
佛陀以四段偈颂,对婆罗门的问题做出了完整的回答。其中,前三段是对问题的回答,第四段则是结论。偈颂及其译文如下:“哦,跋拉夺佳家族的婆罗门,我以“信”为种子。我对六根的约束,是滋育农作物的细雨。
我的观慧与道智,则是轭与耙柄。我对于恶行的惭与愧,是耙的双轴。我的正定之心是三种绳索,一种为系结,一种为挽具,第三种则为连接。我那与观慧及道智相伴的正念,则是耙齿与刺棒。”
关于信,共分为四种:1、不退转信,2、证信,3、坚信,4、净信。”关于这四种信,见《长部.波犁品注》等经。1、不退转信,发愿成佛的信。
2、证信,成道及修成正果的信。3、坚信,证悟三宝的信。4、净信,使内心快乐的景色与声音所激起的信。
婆罗门仅仅问及轭、耙等农具,不过佛陀的回答却增添了必要的事实,虽然这些事实并未被问及。佛陀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信与种子这两个根本因之间的类比性,如此的教导方式是每位佛陀所拥有的能力。
佛陀希望运用这一能力,并例举其他具有类比性的因素来开示婆罗门,因此他说信便是种子。此处所说的“两个根本因之间的类比性”是什么意思呢?
婆罗门不是仅仅询问了关于轭、耙等农具吗?为什么佛陀要谈论信,并将信类比为种子,在婆罗门并未提出此问题的情况下,却在他的回答中提到信?
所答非所问,这是不是显得无礼?婆罗门的问题仅仅局限于轭、耙等农具,为什么佛陀却要给予诸如“信如种子”等额外的回答呢?
这是否说明佛陀的回答有些不切题?诸如此类的问题可能会兀自出现。回答是:佛陀说话从未不切题过,通过类比来引入新内容以开示众生,是佛陀的习惯。
此处,应该注明一点:耕者跋拉奪佳婆罗门问及轭、犁等农具,被问的佛陀并没有说“哦,婆罗门并没有问这些。”而忽略任何事情,这充分说明了佛陀对婆罗门充满慈悲的关爱。
佛陀先讨论耕作,然后引入新的内容,以便为婆罗门进行完整的开示,佛陀的教导包含如下四点内容:(1)根本因,(2)助因,(3)积聚,(4)结果。
尽管耕者跋拉奪佳婆罗门因为知识与智慧有限,未能提出完整的问题,佛陀却回答了所有未问却不可或缺的问题,因为他是如此地充满慈悲。
进一步的解释:种子是耕作最基本的必需品,没有种子就无法耕种,种子的数量决定了农活的多少,一个人所做的农活不可能超过相应于种子数量的工作量,因此,种子是耕作的首要根本因。鉴于此,佛陀想从这一根本因开始讲述耕作任务。
耕者跋拉奪佳婆罗门所提及的种子是世间耕作的根本因,正好可以类比于佛陀所谈论的灵性耕作的根本因,佛陀也非常希望能够在他的开示中加入如此恰当的类比,因此他说:“我的信便是种子。”
如上所述,世间耕作的根本因与灵性耕作的根本因之间的类比,亦即种子与信之间的类比。因此,我们应该理解佛陀话语的重要性。
或许,人们可能会提出异议:“佛陀应该先回答婆罗门的问题才是,他为什么先讨论婆罗门并未提出的问题,而不是将这些额外的回答放在后面呢?”
简要的回答如下:(1)尽管应该稍后再将“如种子一般的信”纳入回答,佛陀先提及这一点是因为这样做婆罗门受益最大。
(2)被类比为细雨的六根清净以及被类比为种子的信之间有着因果关系,因此佛陀在谈论了如种子般的信之后,立刻就提到如细雨般的六根清净,虽然这一点应该稍后再谈。
详细的回答是:(1)耕者跋拉奪佳婆罗门颇有才智,不过他出生于一个观念偏颇的家庭,没有坚定的信念。
一个有才智却不坚信的人不相信他人(至少不相信他的师尊);不进行每日必须的修行,可能也因此并未成道或修成正果。
对于耕者跋拉奪佳婆罗门而言,他那无漏之信并不强(因为他出生于观点错误的家庭),因此,他孱弱的信念与高才智结合在一起,使得他无法成道,修成正果;二者联合起来,就好象是牡牛与大象拴在一起。
信能够使这位婆罗门取得灵性成就,因此,为了使他建立信心(这是必须的),佛陀以其举世无双的教导技巧,先教导“信”,虽然他本该之后再提到这一点。
(2)细雨对种子极其有益。只有在谈论完种子之后立刻提及细雨,婆罗门才能更好地理解因果关系。因此,佛陀提前谈到了细雨(亦即在“如种子一般的信”之后),虽然这应该稍后再被提及。
不仅仅是细雨,还有耙轴、绳索等,佛陀都在适当的时刻提到它们。关于信的性质及其特别之处,参见相关文献。
信与种子之类比性如下:作为婆罗门进行世间耕种的根本因,种子的作用有两个:(1)向下生根和(2)向上发芽。
与此类似,如种子一般的信作为佛陀之灵性耕作的根本因,也有两个作用:(1)向下生出戒之根与(2)向上长出禅定与观智之芽。
就像种子吸收土壤的养分且通过根茎吸取水分,以保证稻谷成熟一样。如种子一般的信心,也通过道德之根吸收禅定与观智的养分,并藉由道智之茎成长壮大,结成圣果。
世间的种子深埋于肥沃的土壤中,以生根发芽,长茎抽穗,从而生出汁液,谷穗圆满;如种子般的信亦如此,它深埋于心念之沃土中,以证得戒清净,生成圣道之汁,以及无碍解之阿拉汉果与神通等的果实。
因此,佛陀说:“我之信即为种子。”至于佛陀“我之六根清净则是细雨”的说法,正如耕者跋拉奪佳婆罗门之谷种及谷苗,谷苗之所以茁壮地从种子中长出且毫不枯萎,是因为细雨的滋润;
佛陀所说的戒、定、慧亦如此,它们对种子一般的信有着直接的影响,能够使其茁壮成长,永不枯萎。
佛陀通过这种方式指出如下的哲理:“婆罗门,如果你播种后适逢甘雨,这样很好;而如果偏逢干旱,你就需要自己浇水。
对我而言,我将观禅慧与道智慧之轭与耙,藉由禅定之绳,系在惭与愧之犁上,然后为精进之牡牛戴上犁具,并以正念之棒鞭策它们。
我以这种方式,耕犁心念之沃土,并播撒如种子般的信心。这如种子之信,从未缺乏过雨水的滋润,六根清净之细雨,一直滋育着我之心念沃土。”
至于佛陀所说的“我的观慧与道慧是轭与耙”:耕者跋拉奪佳婆罗门的轭与耙,是佛陀之观慧与道慧的类比。轭用来支撑耙轴,它位于后者之前,与其固定在一起。
此外,绳索也系在轭之上,轭确保耕田的牡牛并驾齐驱。与此类似,慧是惭与愧之无暇支柱,亦是无暇之首与前驱。
如果没有可以类比为耙轴的惭与愧,慧就无法存在,因此惭与愧应该被系在慧之轭上;因为定之绳,也依赖于慧之轭。
所以慧之轭,为定之绳提供支撑。此外,慧检视大大小小的修行行为,确保精进之牡牛并驾齐驱。耕种时,耙炳上的耙齿破土而入,击碎大大小小的石头。
与此类似,佛陀之智慧耙炳上的正念耙齿,击碎四种密集:名色法的相续密集、组合密集、功用密集、所缘密集;摧毁所有大大小小的烦恼之根。因此,佛陀说:“我的观慧与道慧是轭与耙。”
关于佛陀所说“我的惭与愧是耕耙的双轴”的解释如下,惭与愧同生共存,体验到惭的同时,也会体验到愧,因此佛陀说“我对恶行的惭与愧是耕耙的双轴。”
正如耕者跋拉奪佳婆罗门紧固轭与耙柄的耙轴,佛陀的惭愧双轴,紧固世间观慧与出世间道慧的轭与耙炳,因为这两种智慧依赖于对恶行的惭与愧。
如前所述,只有在轭和耙柄与耙轴固定在一起时,它们才能发挥各自的作用;只有在这种情况下,它们才不会摇晃或松动,而是保持紧固。
同样,只有在与惭愧双轴连固在一起时,这两种智慧才可能发挥其各自的作用;只有在这种情况下,它们才不懈怠、不弱化,而是保持坚固、坚牢,且不参杂进因无惭与无愧而导致的瑕秽。因此佛陀说:“我对恶行的惭与愧是耕耙的双轴。”
至于佛陀“我的心念便是绳索”一说:这里的关键词“心念”的意思,是“专注”,因此便有“我的正定之心是三种绳索,一种为系结,一种为挽具,第三种则为连接”的说法。
一共有三种绳索,一种是为了系结轴与轭;另一种是作为挽具,将牡牛栓在轭上;第三种则是为了连接,将赶牛人与牡牛连在一起。
正如耕者跋拉奪佳婆罗门,将轴、轭和牡牛连在一起并使它们各自发挥作用的三种绳索一样,佛陀的正定之绳,帮助他将惭愧之轴、智慧之轭及精进之牛,专注于某一具体的色法之相上,使它们完成自己相应的任务。因此佛陀说:“我的正定之心是绳索”。
关于佛陀所说:“我那以观慧与道慧为伴的正念是耙齿与刺棒”,正如护持、导引耙柄的耙齿,正念也藉由探索、关注事物的完整面向来护持智慧。
因此,许多巴利经书中都有记载佛陀关于以正念为护持的教导。藉由随时觉察,从不疏忽,正念之耙齿引导着智慧之耙柄。
确切地说,被正念之光照耀的这些因素中渗透着如下的智慧。正如提醒牡牛不可退却、止步、走上歧途以免被刺、被打的刺棒;正念之刺棒也同样提醒可以与牡牛相类比的精进修行,
以防止修行陷入悲苦的境界,不给修行任何怠惰、退却与停止的机会,确保修行远离不良的感官享受,专注于静修,不误入歧途。因此,佛陀说:“我那以观慧与道慧为伴的正念是耙齿与刺棒。”
偈颂中的回答:“哦,跋拉夺佳家族的婆罗门,正如你用围栏将自己的耕地围起来以确保安全。同样的道理,我也用三道完善的‘行之栏杆’以及四道完善的‘言之栏杆’,将我的心念之田围住。”
此为波罗提木叉律仪戒所教:就四资具的用处而论,我严格约束自己,以避免二十一种不义的获取方式,此为活命遍净戒所教。
至于食物,我节制饮食,此为资具依止戒所教,饮食知节量;此外,我还藉由八重真实无虚的真实语,根除八重虚妄的非真实语的杂草。
阿拉汉亦即涅槃境界的喜乐,它意味着彻底丢掉耕耙,完全放弃田地,永远退出农耕,并皈依我,三界众生的导师。
这里佛陀的意思是:“婆罗门,正如你播种后用荆棘、树、圆木、竹子等筑成围栏,以防止牛、野牛、鹿等动物进入耕田破坏稻谷;
我也在播下信念的种子之后,用波罗提木叉律仪戒、活命遍净戒和资具依止戒,筑起三道高墙,以阻止激情、憎恨以及欺骗等不义之牛、野牛和鹿进入并毁掉我(作为一个伟大农夫)所拥有的善行之稻谷。”
婆罗门,就像你进行完世间耕作的外在工作后,会用手或镰刀除去影响稻谷生长的杂草,我完成灵性耕作的内在工作后,也会铲除虚妄语的杂草,亦即下述八重非真实语:
未见却说“我见”。未闻却说“我闻”。未得却说“已得”。不知却说“我知”。明明看到却说“未见”。明明在听却说“未听”。明明已得却说“未得”。明明知道却说“不知。
这八重非真实语,虚妄的杂草,被我用八重真实语之手或镰刀连根拔除,这真实不虚的语言如下:未见说“未见”。未闻说“未闻”。未得说“未得”。不知说“不知”。看到说“我见”。听到说“我闻”。已得说“已得”。知道说“我知”。
“婆罗门,你的丢掉耕耙、放弃耕田以及退出耕作都是暂时的,因为你今晚、明天或者明年,还必须再次拿起耕耙。而我之丢弃耕耙、放弃耕田与退出耕作,却与此截然不同。
诚然,婆罗门,证得阿拉汉果之前,我并不知道诸如丢掉耕耙、放弃耕田以及退出耕作等事情。让我详细解释一下,婆罗门,自从燃灯佛那一世起,
我就没有丢掉耕耙、放弃耕田与退出耕作,直到我证得全知的阿拉汉智慧为止。在整整四阿僧祇劫十万大劫中,我都必须修习菩萨行,以将四头正行或精进之牡牛系在智慧之耙上。
哦,婆罗门,经过四大阿僧祇劫十万大劫毫不懈怠的灵性耕作,只有在我证得佛智俱足的阿罗汉圣果,端坐在菩提树下——消除一切烦恼之后的清净——的宝座上后,才不再修习而一劳永逸地将精进之牡牛,
从智慧之耙上解下,放弃心念之田,退出耕作。现在,我无需再做任何耕作之事。”这里是指,已断尽一切烦恼的诸佛及阿罗汉漏尽者,无需再修已尽轮回。——摘自《小部经集注》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