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悲菩萨获得正觉成为佛陀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要经过无数次的投胎转世积累功德。这一次,大悲菩萨因为业力所限投生成为波罗奈国国王,名叫波耶。他对内施行仁政让民众享受到最大利益,从而减少了犯罪发生率,乃至于最后消除了监狱这个暴力机构;他对外采用良好的外交手段,减少与周边国家的摩擦,从而消除没有必要的战争。这样内外结合的治国方式,使得波罗奈出现了欣欣向荣的大国气象。
“波罗奈国都城长四百里地,周长一千六百里,这里面居住的近亿民众凡有索取,我都要进行满足!”波耶站在王宫最高处对大臣们说。
“陛下仁德,我们实在叹服!”诸大臣纷纷跪倒在地高呼万岁。其声抵达诸天,有天人俯视人间如此感慨道:“看哪,波罗奈国在国王波耶的治理下多么的繁荣昌盛啊!”“是啊,波耶是一个智慧的国王。不仅仅他的国人赞叹他,就连他的邻国之王也对其叹服。这样的人如果多了,这人世间就会犹如天界一样,到处充满快乐!”“他广行布施做尽好事,肯定会得到天神护佑!”
且说波罗奈邻国国王不实行正法,处处克扣民脂民膏,使民众产生了反抗情绪。面对一团糟的政治局面,昏庸的国王不反省自己,反倒认为波罗奈太过繁荣凸显出自己国家的贫穷。于是他找来大臣丧心病狂地说:“那波罗奈国常年不受灾害困扰,年年五谷丰登,实在让我看着眼红,我想攻打它,你们觉得如何?”
“陛下圣明,那波耶非常愚蠢竟然取消了军队,咱们如果攻打他的话,简直轻而易举!”有大臣说道。
“如果大王想要攻打波罗奈,我愿意为先锋!”有武将站出来说道。
“好,现在咱们商量一下具体作战计划。半个月后,波罗奈进入秋收季节,我想那个时候发兵,将所有谷物抢占过来,充实我的粮库!”国王说道。
“国王陛下好谋略,我们攻破离波罗奈国都城波罗奈城最近的边境,然后一鼓作气拿下波罗奈城,统治波罗奈国!”武将说道。
“好主意!”国王大喜过望,“那今天咱们就敲定半个月后发兵!”
众大臣听了无不欢欣鼓舞,仿佛波罗奈国早就在他们鼓掌之间一样。半个月后,恶王率领数十万军队火速向波罗奈边境进发。可怜的波罗奈人民沉浸在丰收的喜悦当中,他们在农田里快乐的劳作,间或唱着动听的歌曲,不知道一只豺狼即将破门而入。
“给我把这块地包围起来”恶王高声呐喊,“不许放跑一个百姓!”话音未落,上千兵士已经将一块良田围个水泄不通。波罗奈百姓被这些突然冒出来的兵吓坏了,他们团缩在一处大声质问那些野蛮的兵士:“你们是哪里来的士兵?”哈哈哈,士兵们高声大笑,说道:“你们今天谁也活不成了,知道我们是谁也没有用!”
“这里是边境,看样子他们是邻国的兵!”有百姓说道。
“这些该死的百姓知道得太多了,不要和他们废话,立刻杀了他们!”恶王大声命令道。士兵们听了立刻嚎叫着冲了上来。
“各位兄弟姐妹”村长高声叫道,“大家拿起农具和我向前冲,出去之后一定要赶往波罗奈城,将这里情况向陛下进行说明!”
于是,波罗奈百姓和敌兵发生了战斗,片刻之后,田野上卧倒了上百具尸体。村长带着大家且战且退,最后凭借对地理环境熟悉的优势摆脱了敌人,向波罗奈城奔去。
村长到了波罗奈城之后求见了波耶,将情况进行了说明。波耶听了他的话之后说道:“一直以来,波罗奈都和他国不发生战争,他们此次攻打我国,明显是奔着粮食以及财宝而来!”
“陛下,”有大臣跪倒在地说道,“我愿意率领百姓前往拒敌!”
“哎,一直以来我废除了刀兵,”波耶叹息道,“这才让他们乘隙而入。你率领没有作战经验的百姓前去迎敌,岂不是白白送死?我不会答应你的请求!”
“那我们怎么也不能坐以待毙吧?”首辅大臣心急如焚,“当今之计该如何是好?”
“你们不要惊慌”波耶说道,“只要我让出王位,就可以让波罗奈数亿民众免遭涂炭!”
“陛下万万不可啊,波罗奈民众敬仰陛下,绝对不肯让陛下这样做!”大臣们齐声说道。
“是舍我一个人成就数亿百姓,还是舍数以百姓成就我一人?我想你们都会算这笔账!”波耶说道,“我岂能选择后者让我的德行都消失殆尽?你们不必说了,何去何从我自有定夺!”
“陛下,不要意气用事,请三思而后行!”诸大臣劝说道。
“好,”波耶想在夜里远走让出王位,便安抚诸大臣说道:“明天大家再度来到这里,咱们再好好商议对策,如何?”诸大臣听了这才稍微安心一些,行礼之后退下回家。
当天夜里,波耶喝退左右侍卫之后潜出王宫,向远处一座大山走去。到了天亮的时候,他来到了大山当中,站在草地之上环视一周见山峦重叠古树丛生,心说:“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是国王,不用再为国事而烦恼,将和普通百姓一样生活!”想到这里,他心中升起了一丝快乐,禁不住哼起了曲子。就在这个时候,从前边走来两个路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其中之一说道:“哎,你们不知道吧,咱们的国王为了不让百姓承受战乱之苦,已经让出王位出走了!”另外一个说道:“那恶王贪得无厌,已经发文全国说凡得到波耶头颅者赏赐金银各一千金,仆人、牛马等各一千个。看样子,他实在恐惧国王活着,置其死地而后快啊!”波耶听了这话吃了一惊,心说:“恶王实在凶恶,自此以后我当小心不要露出行藏,否则必将惨死其刀下!”此时,他已经疲惫不堪,抬头远望只见远处有一棵大树,其树冠广阔犹如天王伞盖,在晨风吹拂下发出微弱的哗哗声。波耶立刻向树下走去,到了下边之后酷热顿消,心想:“一夜好走浑身疲乏,我暂且在这里休息一下。”于是,他端坐于树下,平静心思进入了冥思状态。
远远地有歌声传来,飘飘袅袅犹如白云一般,波耶睁开眼来观看,只见有一个婆罗门从远处走来,那动听的歌声正是他发出的。婆罗门放慢了脚步,显然看到了树下的波耶,他站在那里思考了片刻之后大步走上前来,行礼说道:“请问你是波罗奈人吗?”
波耶听了点头说道:“我是波罗奈人!”
婆罗门听了双眼为之一亮,说道:“那么波罗奈城离这里还有多远呢?”
波耶说道:“波罗奈城离这里还有三由旬的路程。”
婆罗门听了面露微笑说道:“实在太好了,我经过两个月行走终于到达目的地了”
“婆罗门,”波耶反问道:“你去波罗奈城做什么呢?”
“哎,说来话长,”婆罗门说,“我虽为上姓子弟,但是家中生活非常拮据,听说波罗奈王广行布施,所以特意从远方来到这里,希望得到他的帮助!请问波罗奈王身体可好,还坚持布施不?”
“你来得不巧啊,”波耶回答说,“波罗奈王已经不是国王啦!”
“什么?”婆罗门听了呆立半晌,忽然大声哀嚎起来,说道:“我的命怎么这样苦啊,为什么不早些来到波罗奈城啊,如今我身无分文可怎么活啊!”
“婆罗门,你不要哀愁。”波耶说道,“其实我就是波罗奈王!邻国国王垂涎我国粮食和财宝,聚集数十万大军从边疆而入,沿途之上发布榜文,说‘凡有捉到波耶的人,一律赏赐金银各一千斤,仆从、马牛等各一千个’听了你刚才的话,我知道你的确困苦,所以我想成全你。”
“陛下,”婆罗门大声痛哭道:“那邻国之王实在凶恶,杀死陛下岂不是间接要了波罗奈所有百姓的命吗?哎,现在您落得如此悲惨境地竟然还要成全我,我于心何忍?”
“婆罗门,”波耶说道,“人生无常,谁也不能长久住世。我这肉身早晚都要死去,既然要死还不如成就你!”说着将自己随身利刃交给婆罗门,继续说道:“你可将我的头颅割下,然后带着这金冠以及宝剑前往恶王那里领取赏金。只要你获得赏赐生活无忧,我的心也就安生了!”
婆罗门听了拒接宝剑,大声说道:“我身为婆罗门接受的是上等教育,我怎么可以做出这样有违于正道的事情?陛下,请您收回成命!”说完扑通跪倒以头抢地。
“这个婆罗门原本就是投靠我来的,我怎么可以让他继续贫穷承受饥饿呢?”波耶想到这里,回答说:“婆罗门,你不要担心犯下罪恶,这是我自愿的,你不来取我亲自动手!”说完,站起身形稽首十方之后流泪说道:“一直以来,我布施众生使他们获得利益,对于心有邪恶背叛真道的人,我坚持劝化使他们归命三宝。今天,为了让婆罗门不再贫穷忍受饥饿,我决定现出我的头颅。我不忍其因此获罪将亲自动手取之!”说完横剑自刎血流当场。
“陛下,”婆罗门要上来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看到他扑倒在地立刻跑过去抱其躯体大声哭号起来,“你这是何苦啊?我认可自己死也不能让你死啊?”
“婆罗门,你不要哭泣”波耶长喘一口气说道,“我已经活不成了,你现在提取我的头颅前往恶王那里接受赏赐,迟则生变啊!如果你不按照我说的去做,我岂不白死?”婆罗门听了悲叹一声,待到波耶咽气之后砍下头颅,然后拿着金冠宝剑前往恶王住处。
此时,恶王正端坐于波罗奈王宫当中,对波耶故臣说道:“你们不要对波耶存在幻想了,他听说我的大军来了,扔下你们自己逃了。从今以后,只要你们全心全力辅助我统治波罗奈,我保证你们飞黄腾达!”诸大臣听了各个低垂头颅不愿答话。“哼,你们可真是顽固啊,难道等到他波耶死了才肯回心转意辅佐于我?”有大臣听了大声说道:“你这恶王岂能与波耶王相提并论?他之所以出走是想以自己一身救活无量百姓,并非逃走!”恶王听了哈哈大笑,然后一拍桌子喝令左右:“此人实在大胆,给我拉下去砍了!”诸大臣纷纷跪倒求情不能使其免死,不由得纷纷心生怨恨。就在这个时候,有门卫进来禀告道:“陛下,宫门外有人提着波耶的头颅前来领赏!”诸大臣听了心如刀割,大声说道:“是谁这样凶恶,竟然助纣为虐残杀良善?”哈哈哈,恶王狂笑起来,半天之后才说道:“我刚刚说过波耶死了你们才能一心辅佐我,不想这么快就成了现实!”说完对门卫说道:“给我讲勇士请上堂来!”
婆罗门提着波耶头颅拿着金冠走上大堂,诸大臣无不失声痛哭,纷纷扑上前来跪倒在地说道:“陛下,你真的以自己生命成全无量民众生命,我们恨不得跟着你死去啊!”婆罗门心如刀割,木然站在那里盯着恶王。
“勇士,我来问你,”恶王问道,“听说这波耶有万夫不当之勇,你是如何杀死他的?”
“陛下,”婆罗门咽下眼泪,说道:“波耶真乃圣人!他见我贫穷忍受饥饿,甘愿献出头颅让我前来领取奖赏!”婆罗门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讲来,最后流泪道:“如此慈悲的人,间接死在我手,我罪过实在大也!”在场大臣无不嚎啕大哭,以致于有人当场昏厥,更有人撞墙而死发誓追随明主。
波耶的死讯传播开来,举国上下无不悲伤。无量百姓跪倒路旁进行祭奠,有的伤心过度当场吐血而死,恶王看到如此场景心生懊悔,仰天长叹说道:“都是我无道非要出兵伤害良善!”说到这里命令武士打造金身以连接波耶头颅,之后让其端坐王位之上再度为王。三十二年之后,他又立波耶之子为王。他的如此举动终于获取两国人民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