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波罗奈帝国某个时期,大悲菩萨出生在商队主之家。他的父亲常年外出经商遇到很多有趣的事情,每次回家便会向他讲述。在他的言传身教下,大悲菩萨很小便知晓了商队管理的很多事情。等到他20岁的时候,其父将商队交予他管理。经过努力,大悲菩萨25岁的时候,便拥有了五百个车辆以及近千个随从,天南海北贩卖物品。大悲菩萨理财有道,赚取的钱财一部分用于生活开支,一部分用于拓展事业,是别人眼中艳羡的对象。
波罗奈城还有个商队主,其和大悲菩萨的父亲一直不和,利用各种方式加以陷害。他原本以为自己非常聪明,但是较量了这么多年,资本没有比过人家,就连儿子也没有大悲菩萨那样聪明。
且说这个商队主的儿子叫恩赫,是一个身高体大头脑简单的人,面对变故而不能思辨,经常吃亏上当。为此,经常遭受同行的嘲笑。他的老爹因为这个气坏了身体。一天,商队主把儿子恩赫叫到身边说道:“我的身体眼见不行,你虽然迟钝不懂思辨,可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手里的产业只能让你继承。你一定要多动脑多用心,让咱们的家业发展下去!你再看人家聪敏异常,仅仅25岁便拥有了500辆车,天南海北奔走独当一面!拥有这样的儿子,谁不感到自豪啊!”
“父亲且宽心,我一定会努力经营,不让您老人家失望!”恩赫说道。
“听你说话和好人一样,但是做起事来总是鲁莽。希望如你所说,让我死了也能闭上眼睛!”商队主的话让恩赫很不舒服,便说道:“五百辆车我也有的!过几日,我和那小子都要去某地贩卖商品,我倒要和他比上一比,看谁更有头脑!”
“孩子啊,我和他父亲斗了一辈子,结果财力没人雄厚,经验没人足,导致你的经商素养低下,我看啊,你们不要比了,没什么实际意义!”商队主说道。
“哼,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恩赫说道:“父亲,我已经是商队主,一切听我安排吧!”
于是,恩赫费尽心思准备了500个车辆,并派人前去监视大悲菩萨如何装车备物,之后按照大悲菩萨的方式装车备物,准备向某地出发。两个车队在城门口相遇,恩赫看到大悲菩萨,想:“我必须抢在他的前边,这样才能先得商机,将货物卖出去!”想到这里,便对大悲菩萨说道:“兄长,城门窄小,让我先行可否啊?”
大悲菩萨听了,知道他的打算,心道:“这样也好,否则和这个人一起走路,必然压得道路起伏不平不利行走,而且这么多人吃饭饮水一定非常困难。更何况他监视我备物的时候只看表面,没有准备足够的草料,同行的话向我请求援助,给不给与让我两难。我且答应让他先行。”于是,回答说:“兄弟,你先走吧!”
“谢兄长!”恩赫如捡到了天大的便宜一般,领着随从赶着牛车从城门鱼贯而出。而大悲菩萨出得城来,对随从说:“放慢速度,拉远彼此的距离!”
“队主,为什么这么做啊,可要知道谁先到目的地,谁先卖货啊”随从问道。
“你们并不知道啊,要到那目的地,要经过五个难关,分别是盗贼、猛兽、没有水、没有吃的和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夜叉城!这五个难关不定地点不定时间,也许会同时发生,也许会先后发生,真是变化多端惊险异常啊。恩赫不知道这条路的惊险,非要第一个走,那咱们就跟在他的后边吧!”
“原来如此,我们听从队主安排!”
于是,大悲菩萨率领队伍远远地跟随恩赫之后行走。恩赫的队伍首先进入了那没有水和夜叉城难关。只见好端端的绿地平原变成荒漠,烈日在头顶烤灼,每个毛孔都像着了火一样。恩赫晃晃水囊,里面没有半点水声,便问道:“车上还有多少水?”
“队主,我们车上的水虽然很多,但是前路漫漫一旦没水就没法去某城了。所以,此时就算再渴再累还是不要多喝,实在不行了再喝一点点润润嗓子吧!”随从们说。
“什么鬼地方,竟然这样灼热!”恩赫抱怨道,他垂头耷脑的行走在最前边,感觉水分正一点点地从身体里流失。
那夜叉城中的夜叉,早早感受到了人类的气息,夜叉王对众夜叉说道:“现在又一拨商旅向夜叉城进发,如今已经进入那荒漠。我变成王者坐在车中,你们变化成士兵的模样,手拿弓箭、盾牌围绕着王车,和我一起前去寻找他们,使用计策让他们丢下手中仅存的饮水,等到他们失水晕倒后将他们全部吃掉!”
“谨遵大王之命!”众夜叉按照夜叉王的指令变成士兵,然后围绕着夜叉王所变的王车周围,手中拿着弓箭、盾牌向恩赫队伍走去。
“嗯,前边就是他们了,大家把衣衫变作被水淋湿的样子,让车轮沾满水草泥浆!”夜叉王喊道,于是众夜叉按照他的命令行事,然后继续前行。没有一会儿,便看到了恩赫领着众人在烈日下艰难前行。
“队主,我好像看到前边有人啊!”随从打着凉棚向夜叉这边看来。
“的确有人!”其他随从停了下来,看清这边是一队官家人马之后,说道:“不如问问他们这沙漠边缘在哪里!”
“如此也好,快与我走上前去!”恩赫打起精神领着队伍向夜叉们奔来,走到近前分列道旁,对那夜叉王说:“官家,我们是商旅走入这荒漠中多个时辰,还是没有走出去,请问这个荒漠的边缘在什么地方?”
夜叉王听到这些人类的问话,说:“这个荒漠边缘就在那边,你们好好瞧瞧吧,我们的衣衫滴落着水珠,车辙上挂满了泥浆和水草,嘿嘿,离这里不远就有一个大森林,那里面有个湖泊,那水非常甘甜,我们就是在那里洗了澡并灌满了水。嗯,我看你们的车辆好像非常沉重啊,里面都装的什么物事啊”
“官家好眼力啊,我这些车上除了货物,其他都是水啊!”恩赫说道。
“哎,既然有水,为啥不给你的随从喝啊,看他们被太阳晒得焦黑,你这个队主做的可太过分了!”夜叉王说道。
“官家教训的是,我这就让他们喝些水!”恩赫说道。
“哎,别喝了,快些走,前边就是那个大湖泊了!对了,既然前边有水,你们还拉着这些水干什么,倒掉算了!”有夜叉变成的兵士说。
“大胆,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啊,还不快走!”夜叉王装腔作势的说:“人家的水非常珍贵,你可知道啊?”那士兵听了夜叉王的话不再言语,跑到队伍前边去了。夜叉王又说:“我对属下管教不严,你们见笑了。就此告别,后会有期啊!”
恩赫向夜叉王还礼,然后站在那儿想了想,对众人说:“人家说的也是啊,既然前边就有水源,咱们还拉着这么多水干什么?你们把车上的水统统倒掉,到前边灌装新鲜的水!”有人听了他的话说道:“如果前边没有水源怎么办?水都倒了,要渴死人的!”
“你罗嗦个什么,人家那身上掉落的水滴你没看到吗?车辙上的水草你没看到吗?痛快的把你的水给我倒了,别耽误时间!”恩赫大声豪气的说,显出非常生气的样子。
于是,众人纷纷上车倒掉箱子里的水,轻装前行。然而走了很久,前方竟然还是一望无际的黄砂,天地之间无一滴水,人们渴得嘴唇暴了皮。
“哎,这可怎么是好啊,要是听我的不把那水倒掉,咱们怎么会吃这样的苦?”最初建议不要倒水的人说道。
“哼,你当时为什么不拦着我,啊,这个时候说这个有什么用?”恩赫听了他的话,冲过来就是一大飞脚,将他远远地踹了出去。
“好痛啊!”那人在地上打滚,一会儿便没有了动静。有人上前一摸鼻息,说道:“队主你杀了他!”
“哼,休要吓我,你这家伙竟然装死,既然这样,你就在这里装吧,我们走!”恩赫急中生智开脱自己,看到大家站在那里不动,便厉声说道:“你们干什么,我是队主,你们不听我的,就留下来陪着他!”
众人听了只好扔下那个人的尸体,跟着他继续前行,走到日落的时候,身体已经疲惫之极。
“大家停下,就在这里过夜!”恩赫说完扑倒在地,瞅着天空翕动着干裂的嘴唇。其他人急忙卸车围圆,将老牛系于车轮上。然而,牛无饮水,人无粥食,纷纷卧倒于地。
“众夜叉,那帮人已经卧倒黄砂,”夜叉王感知恩赫商队的情况,便回转队伍,对众夜叉说道:“咱们出动,前去吃了他们!”
无戏论本生谭(二)
人们睡到半夜三更,被身旁的凄惨叫声惊醒,睁开眼睛一看,只见夜叉们正在屠杀同伴,用那长指甲一下子插入人的脑袋,取其脑髓便往嘴里塞,其情其景非常恐怖。还有的夜叉走到老牛身边,只一下子便将其掐死,拽出它的肚肠大口咀嚼。
“啊,夜叉来了!”有人大声惊叫,还没跑出多远,就被夜叉追上撕成两半。在朦胧的月光下,只见那鲜血四溅尸横遍野,只听那刺耳的咀嚼的咯吱声此起彼伏。
“嗯,大家可吃好喝好?”夜叉王抹抹嘴上的血迹问道。
“都已经吃好喝好!”众夜叉回答说。
“随我回夜叉城!”夜叉王说完使出法术向夜叉城方向飞去。于是,众夜叉犹如蝙蝠一般,发出声声怪叫跟在其后。而地上只剩下人类的残骨。只因恩赫一人的愚蠢,近千人的生命被害,而满载的商品货物遗留于路上。
再说那大悲菩萨带领着队伍,经历了盗贼、猛兽难关,因为他的的指挥得当,并没有人伤亡。这一天来到了没有吃这一难关。
“众位,咱们的食物还有多少啊?”大悲菩萨问随从。
“队主啊,所剩下的食物只够几天食用了,这可如何是好?”随从说道:“我看这里有好多果树,还有青草,不如咱们采摘一些吧!”
“不要擅自乱动,我发现这里的树木都有毒,它的叶、花、果等,没有我的允许不许随便吃!”大悲菩萨命令道。
“谨遵队主命令!”众人听大悲菩萨如此说,都非常吃惊,心道:“幸好没有偷偷采摘,否则早就死了!”
众人忍受饥饿,只有到了无法忍耐的时候才吃一些食物,如此坚持了十余天之后,终于走出了没有吃的难关,来到一个平原地区,这里有好多动物,大悲菩萨商队中擅长狩猎的人,用各种方法捕获了众多动物,剥皮烧至熟透作为商队食物。队伍行走了半月时间之后,来到了一片荒漠。
“众位兄弟,这个荒漠真的怪异,我感觉这里不似人间。除了车上的水,没有获得我的许可不许乱喝!”
“遵队主之命!”众随从齐声说道。
“如果所猜不错的话,这里应该是没有水的难关和夜叉城难关。你们不要怕,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咱们彼此都会活着走出去!”
大悲菩萨这样警告众人之后,便率五百车辆近千人进入荒漠。经过十余天的行走,他们到达荒漠的中央。夜叉王又感受到了人类的气息,便带领着众夜叉故技重施,从对面迎着商队走了过来。
“队主啊,您看有人!”有人手指前方说道。众人望去,果然有一对官军拥着一个王者之车向这边走来,快到近前的时候,只见他们各个衣衫滴水,车辙上灌满了水草和稀泥。
“这个地方为荒漠的中央,没有任何水源,他们的身上怎么会有水滴,车辙上也挂满了水草,真是怪事!”大悲菩萨率领队伍和夜叉队伍擦肩而过的时候,看到这个队伍所表现的样子,心里想:“这些人好像凭空出现一样,人人精神饱满,那眼睛发出精光。嗯,这些人是夜叉所变,我要小心提防!”
“哎,你们这些人去哪里啊”夜叉王见大悲菩萨等人并不搭话,便主动说道:“你们行走几日到达这里啊?”
“官家,我们半月前进入沙漠啊!”大悲菩萨回答说。
“嗯,你们马上到边缘了,我们刚从那里来啊,那里有个大森林,林中有个大湖泊,气候非常湿润,比这里舒服多了啊。”
“谢谢你的好心啊!”大悲菩萨说道。
“哎,这么重的车可怎么走啊,还是把车上的水都倒掉吧,然后到湖泊装新鲜的水多好啊!”
“多谢你的好心,我们在未发现其他水源之时,不会舍弃自己所带之水!”大悲菩萨说道。
“既然如此,就此告别!”夜叉王装模作样的说,然后领着众夜叉向远处走去。看着这凭空出现的官家队伍离去后,有人凑过来对大悲菩萨说:“队主,那些刚走的人,说前面有大森林还有个大湖泊,既然如此,咱们为啥不倒掉水源轻装前进呢?”
“你不觉得他们出现的很怪异吗,实话告诉你吧,它们不是人类,而是夜叉。这里明明是沙漠的中央,而他们它们说前边就是边缘,有大森林和大湖泊,之所以这样说就是想令我们丢下饮水,等到咱们因为失水困倦的时候,将我们当成它们的食物。先行的恩赫缺乏机智,想必听了这夜叉王的话,将水倒掉了,然后众人因为失水而疲惫,被它们所食。不信的话,咱们再往前走,就会遇到那些滞留在沙漠上的车辆!兄弟们,听我劝告,不要浪费一滴水,快速前行!”
于是,队伍加快速度,在大悲菩萨的带领下向恩赫遇害的方向奔来,不久,果然见到了满载商品的五百辆车,以及那些残留的人与牛的尸体。只见支离破碎的骨头散离于四方。
“怎么样,大家看到了吧,果然如我所说啊!”大悲菩萨指着地上的骨头说:“这就是没有智慧的结果!”然后,他命令众人卸车搭帐篷,然后人牛都饮水进食。
“众位,老牛非常重要,咱们一定要保护好。来,咱们手握钢刀、宝剑把它们围在中间,以防那些夜叉对它们进行加害!”大悲菩萨说道。
在他的队伍中,有三百人擅长刀枪和格斗,专门负责队伍的安全。听到队主命令,这些人纷纷拿上武器进行兵力布置:最外边为150人围成一圈,依次为100人一圈,50人一圈,形成环形守护阵势。
“这帮人类较比上一拨智慧多了,咱们难以接近啊!”夜叉王感受到了众人发出的警觉力量,皱起了眉头说道:“有谁献计捉拿了这些人类?”众夜叉听了他的话不敢接茬,最后,一个小夜叉跳了出来,说道:“我愿意前去试试!”
“你可有什么办法?”夜叉王问道。
“使出法术,利用飓风吹倒水桶,让他们生生渴死!”小夜叉说。夜叉王点点头,说道:“如此甚好,快去快回!”小夜叉便辞别夜叉王,来到大漠深处,利用法术刮起飓风来。
“队主,前边有龙卷风吹了过来,怎么办?”
“这准是那夜叉利用法术召来的龙卷风。不要害怕。保持心情平静,它便伤害不了咱们分毫!”
于是,在场众人都凝心聚神地面对那飓风,果然在它离队伍数十米远的时候戛然而止。小夜叉知道遇到了智慧的人,法术不能施展出来,便败回夜叉城说了情况。那夜叉王也只好就此作罢。
第二天一早醒来,众人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绿洲之上,不远处有河流淙淙而流,迎面而来的是充满了青草味道的温和之风。众人非常惊奇,便来到大悲菩萨面前问道:“昨夜还是黄砂,今天怎么成了绿洲?”
“众位,这荒漠本就是夜叉们使用法术变化出来的,昨夜没有杀死我们,知道遇到了贤者,便就此离去不再回来。原本的景色也就露了出来。”大悲菩萨解释说。
“不会又是一个难关吧?”有人惊恐的问。
“咱们之前经历了三关,昨天经历了两关。五关已经安然度过,不会再有危险出现!”大悲菩萨说道,众人听了跳跃欢呼起来。
大悲菩萨率众整理车队,给牛喂以新鲜草食,然后套入车辕。并命令众人对那些散留四方的辆车与货物进行筛选,用坚固的车子代替自己破烂的车子;用高价的货品代替自己便宜的货品,如此置换,使得所有辎重焕然一新。
众人摆脱所有困难,安心放松的行走在路上。有人给大家唱歌鼓劲;有人给大家发放食物和水;有人弹奏琵琶古琴自得其乐。如此向前行走,过了一个多月终于到达某城。只见那城大小不次于波罗奈城,城内人流涌动,一副繁华景象。
“你们是哪里的商队啊?”有人问道。
“我们是波罗奈城商队,历经五个难关终于来到了这里啊!”大悲菩萨说道。
“波罗奈城盛产很多上好的货品,我们可要多多采购!”有人说道。于是,整个城市因为大悲菩萨商队的到来而更加热闹,人们将商队里三层外三层围起来,纷纷抢购货品。
大悲菩萨以二倍、三倍的价格卖出那些商品,然后率领全体随员返回波罗奈城。那恩赫的父亲见大悲菩萨平安归来,就来问他:“我们家的恩赫怎么没和你一同回来啊?”
“叔父大人,恩赫被夜叉吃了!”大悲菩萨便把事情经过讲了。恩赫的父亲知道了儿子的死讯之后伤心不已,没有几日便病重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