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悲菩萨修行的过程中,曾经多次投生为动物一族。比如,他曾经投生为猿猴,巧妙地躲过鳄鱼的袭击;比如,他投生为牛,见证了一个肥猪丛生到死的过程;比如他投生为乌鸦,为普通乌鸦免遭屠杀而进入王宫向国王说法等等。可谓是利用他自己的善行积累了无限的善缘、善业。下边说的故事也是大悲菩萨投生为动物的故事,只不过这一世他因为业力和愿力便投生在猪胎之中。
话说很久以前有一家的母猪偶然逃入山林中,被那美丽的景色和无忧无虑的生活所吸引,决定不再回主人家。这只猪获得自由之后,便和野猪们频繁交往。后来与一个公野猪成为夫妻,怀上了小猪。这只母猪拖着肥大的身躯在森林间游走,采食各种美味的果实,如此生活一段时间之后,它成功诞下一大一小两头小猪。大的就是大悲菩萨投生。母猪对小猪们非常疼爱,给它们吃最好吃的果实,让它们饮用自己的奶水,如此使得它们健康成长。
当小猪们三个月大的时候,暑期来了,天气越来越热,下雨之后有的洼地中有水,便成为了猪类消暑的最好去处。可是,有一段时间,天公不作美滴雨未下,晒得所有洼地都干涸了,底部出现了大量的裂纹。这一天一早天空就好像着了火,母猪对两头小猪说道:“今天天气炎热,我领你们到波罗奈城门外洼地歇凉”波罗奈城门旁边原来有个大水池,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熏烤已经变成一汪小水泡,正是纳凉的好地方。两小猪听了非常高兴,便跟着母亲身后向洼地而来。来到这里之后,两头小猪饿了就饮用母亲的奶水,热了就站立于水中,玩得不亦乐乎。而母猪则懒懒的躺在水中酣睡起来。
同一天早上,有个住在波罗奈城们附近村庄的老婆婆,看着外边的天气,心想:“今天是采摘棉花的好时机,我去弄一些棉花做成抵御寒冷的棉衣!”于是,她起了大早吃完饭后走出家门,路过城门水池,去往棉花田。她走过去不久,母猪便领着两头小猪来到了城门水池。老婆婆忙碌了一上午,收获了一笼子的棉花,心道:“中午了,我该回家吃饭休息了”于是,她一手拿着一个装满了棉花的笼子,一手拄着拐杖走来。母猪耳朵贴地听到了脚步声,急忙支起身体向远方眺望,看到了老婆婆心生惊惧,想:“这个人类一手拿着棍子是来打晕我的,然后将我装进那个笼子里!”于是,它急忙扔下自己孩子不管跳起逃走。老婆婆眼神不好,看到不远处城门水池中有东西快速逃走,还以为是有盗贼或者狗类潜伏那里,便放慢速度慢慢前行,等到她来到洼地的时候,听到两头小猪的鸣叫,这才明白刚才逃走的是一头母猪。她叹口气说道:“猪就是猪,毕竟不是人,竟然可以扔下自己的孩子逃走!”说完她伸手抱起两头小猪,感觉象抱着自己的小孩,心道:“自打家里剩下我之后,我一直没有个伴陪着,这下好啊有两头小猪陪我了”于是,她咧开干瘪的嘴笑了,然后把两小猪放入绵笼带回到家里。
两头小猪冷不丁离开母亲便大声呼唤,当然了它们的语言老婆婆是不懂的,她只以为它们饿了,便拿来很多食物,说道:“你们吃吧,就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大悲菩萨拥有慧根,听懂了老婆婆的话不再哭叫,来食用那些食物。它的弟弟看它如此,便也过来采食。老婆婆看着它们说道:“我死了夫君之后,独自一人生活至今。你们这么小就被母亲抛弃,看来咱们的命运是多么的相像啊!”说着,她的眼圈红了。大悲菩萨听明白她的话,便停止吃食,来到她的身边舔舐她的手背。老婆婆摸着它的脑门说:“你可真是一头懂事的小猪啊,看样子前世准定是个人类啊!”她擦擦眼睛自语道:“哎呀,我得给你们起名字啊,不然以后怎么和你们说话呢?”于是指着大悲菩萨说道:“大一点的呢叫做大鼻”又指指大悲菩萨弟弟,说道:“小一点的叫做小鼻”大悲菩萨和弟弟听了纷纷表示赞同,发出了愉快的哼叫声。为了让它们知道自己的名字,老婆婆每次喂食的时候,都要分别叫它们的名字,慢慢的,大悲菩萨习惯了自己的名字,而小鼻更是对老婆婆非常依赖,总是黏在她的身旁,为的就是能多吃几口好吃的。每当这个时候,老婆婆就会疼爱的说小鼻:“你啊就跟我耍心眼,不就是想要好吃的吗?你可真是猪性不改!”说归说,她还是会拿出可口的食物赏给小鼻。看着它快乐进食的样子而感到快乐。就这样,老婆婆象养活自的儿子那样护育它们。遇到不快乐的事情,她会和它们诉说,每当想起死去的夫君的时候,她会和它们说夫君有关的事情。就这样,人与猪产生了深厚的感情。等到大鼻、小鼻成年之后,有人问她:“大娘,您养了它们这么大不卖掉它们吗?”老婆婆听了非常生气,回答说:“我已经将它们当做自己儿女,你见过卖自己儿女换钱的母亲吗?”这个执着的老婆婆奇怪的举动顿时成为了他人的谈资,人们总是聚在一处如此讨论她——
“听说有个老太太养了两头猪,不为吃肉不为卖钱,而是把它们当做自己的亲人,你说这事儿是不是很怪?”
“我头一次听到这样的事情,这个老太太疯了吗?”
“难道是她太孤独的原故,长期思念亲人而得了这样奇怪的疾病?”
于是,老婆婆成了别人口中的疯人,都说她思念亲人成疾,竟然将两头猪当做亲人。这个村庄传到了那个村庄,数以千计的人知道了这个怪异的老婆婆。消息传来传去,传到一帮赌徒的耳中,他们喜好喝酒吃肉,于是有一个家伙说道:“不如咱们就去老人那里买来一头猪来吃!”这个人的说法得到了大家的支持,但是有人说道:“这个老太太有些疯癫,咱们要去购买她的宝贝猪,她会不会和咱们拼命?”这话一出,大家顿时哄笑起来,说道:“不会的,这个世道还没有看到过和钱过不去的人呢,咱们就把这些金币往她面前一放,她肯定会卖!”
于是众人拿了钱和绑猪的绳索来到老婆婆面前问道:“大娘啊,听说您养了两只猪非常听话,是这样的吗?”老婆婆闻着他们身上的酒气,心道:“这是一伙儿赌徒,准定是打我猪的主意,我且不理他们!”赌徒们看老婆婆没有说话,便直接表明来意,说道:“我们想买你的猪,你卖不卖呢?”听了这话,老婆婆大声说道:““你们不要再说了,我将它们当成自己的孩子来样,我怎么可以卖掉它们让你们吃肉?你们走吧,不要在我的面前出现。”有的赌徒听了,说道:“大娘,您养猪难道不是为了钱或者吃肉?这可真让我开了眼,原来这个世界上还真有这样的疯人!”老婆婆听了,怒道:“你们这些赌徒怎么会知晓我的心思,请不要再说话!”看到老婆婆如此倔强,这些赌徒便暂时闭了嘴巴。可是,他们实在想吃猪肉,便再一次说:“大娘啊,猪毕竟是猪它们不是人,不懂得你对它们的感情啊!再说了,我们只买一只,您不是还有一只吗?”老婆婆听了说道:“卖了一只,另外一只就会孤单,所以我还是不能卖!”赌徒们听了非常恼火,但是不能对一个老人动粗啊,所以他们聚在一处商讨对策,其中一个说道:“这个老人实在难缠啊,看来咱们需要想办法让她答应啊!”
“是的,咱们平时喝酒多了就会答应别人的请求,我看就让老太太喝咱们的酒,然后让她答应卖给咱们一头!”众赌徒听了这话纷纷赞成,于是,他们对老婆婆说道:“大娘我们不买你的猪,您放心吧,我们只是来试验您对猪的感情啊!如今我们信了,您对它们那是真好啊!就为这个我得敬您一杯!”说着,这个赌徒把酒摆到满递给了老婆婆。
“嗨,我跟你们说吧,我从三十岁守寡到现在,每天都是我一个人,多亏了这两头猪陪我啊!”老婆婆说完一仰脖喝了一杯。众赌徒看了纷纷鼓掌,说道:“大娘可是好酒量,来,为了您的健康再来一杯!”说着再度满上。老婆婆接过酒杯又喝一杯。接下来,众赌徒便顺着老婆婆的心思聊天,她从来没有这样的发泄过,于是喝了很多杯酒,竟然醉了。这个时候,一个赌徒凑过来,用极具诱惑的声音说道:“大娘啊,你这样费心养活这两头猪啊,到底为了什么我们也知道了。但是猪并不是人啊,听不懂你的心思,以后呢我们常来你这里,你老有什么话尽管对我们说。来,这是我们的买猪钱,你拿好了。你说你卖哪头呢?”说着把钱塞到老婆婆手中。
她接过钱喊到:“你们听好啊,我不给大鼻,你们把小鼻带走吧”赌徒们听了这个高兴啊,然而院中并没有猪,于是纷纷问道“它们在哪里?”老婆婆迷迷糊糊站起来,指着远处树丛回答:“在那一处树丛中。”赌徒们看了看树丛皱着眉头说道:“我们不能钻进去捕捉它们,请你呼唤它们出来!”婆婆听了无奈的说:“今天没有东西喂他们了,我用什么诱惑它们呢?”赌徒们听了心道:“这老太婆实在事儿多,哎,为了吃肉就破费买一盆食物吧”于是,其中一个赌徒到邻居家中买了一盆食物端过来递给老婆婆,说道:“这回总可以将它们诱惑到这里吧?”老婆婆点点头说道:“食物还是蛮不错的,我这就诱惑它们来这里!”说完端着食物注入槽中,这些贪食的赌徒紧随着出来手里拿着绳索站在老婆婆身旁,只等那猪一出现便将其捕获。
这个时候,老婆婆有些后悔了,她说道:“还给你们钱,我不卖了!”这些赌徒岂能罢休,说道:“你这老太太收了我们的钱还想反悔?”老婆婆说:“我还给你们钱,我何时收了你们钱反悔呢?”一个赌徒听了嘎嘎怪笑,说道:“谁能证明你还给了我们钱?我们这么多人只看到你收了钱而不卖给我们猪!”老婆婆听了酒劲醒了一半,说道:“你们这样做是无赖行径,你们怎么能这样对付一个老人?”赌徒们早就不耐烦,听了她的话大声说道:“在我们眼里没有老人,只有喷香的猪肉!快快将你的宝贝猪呼唤过来,不然一会儿我们改了主意,拿走钱还捉走你的猪!”老婆婆受到赌徒们的威胁,心道:“都怪我伤了他们圈套喝了酒啊,不然怎么会这样呢?”于是她痛哭流涕,向赌徒们祈求道:“各位大爷,就算你们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太婆吧,不要捉我的猪啊!”赌徒们听了没有一个心软的,纷纷大呼:“老太婆,别用眼泪来博得我们的同情,我们只知道猪肉好吃。我们尊重你这么大岁数才给你钱,否则换了一般人不但不给钱,还要把猪抢走,然后还要烧了房子!听到没,现在赶快将你的宝贝猪呼唤过来!”老婆婆听了只好呼唤:“小鼻,小鼻你在哪里啊?你快点回来啊,这里有好吃的!”
大悲菩萨投生的大鼻听见老婆婆的呼唤,心想:“以前我的母亲从来不呼唤小鼻,总是呼唤我,今天怎么了这是,难道是恐怖的事情来临了?”然后对小鼻说:“你可听见了母亲呼唤你?”小鼻正在啃食青草摆摆头说道不曾听见。大鼻说道:“快别吃了,我刚才听见母亲呼唤小鼻你在哪里,这里有好吃的!”小鼻听大鼻这么一说急忙就要钻出树丛,大鼻拦住它说道:“往日,母亲都是第一个呼唤我,今天却直接呼唤你,看来是有凶恶的事情发生,你暂且不要过去,只在某个角落看看怎么回事儿,然后回来告诉我!”于是,小鼻钻出树丛以其他物为掩护,凑近家门,看到十余大汉手拿绳索站在老婆婆身旁,说着凶狠的话:“再大声呼唤,我们今天一定要吃到猪肉!”小鼻心想:“母亲受歹人要挟,让她呼唤我前去好捉住我杀了吃肉,好可怕啊!”小鼻想到这里只觉得全身发冷,然后跌跌撞撞来到大鼻面前。大悲菩萨投生的大鼻,看到弟弟战栗震动而步履蹒跚,身体僵硬不能站立。便问道:“亲爱的弟弟,你这是怎么了,步履蹒跚表情呆滞。你只在入口看了一眼,怎么就成了这样?”
小鼻听了大鼻的话,流着眼泪说道:“我走过去看到母亲把食槽充满了好吃的,站在那里呼唤我,而她的身旁是十余个大汉,他们手中拿着绳索,口里说着什么今天必须吃到猪肉。哎呀,看来这是母亲受到了威胁,没办法要把我送给那些歹人,以换得她自己安全!”它泪流不止,因为抽噎而使得话声走调,“没想到啊,母亲并不是真的心疼我,这个时候舍得牺牲我而不肯牺牲你啊!”“小鼻啊请不要如此说咱们的母亲,你和我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大悲菩萨说道。
“不是的,兄长啊,那她为什么不呼唤你前去吃食,而呼唤我呢?这就证明母亲不想让你被他们吃掉。母亲的做法太让我伤心了!”
“小鼻,你因为恐惧死亡而升起了嗔恨啊,你想想咱们前生因为做错了事造下了罪业才会投生为猪。如果,早些被这些赌徒结束生命的话,则是意味着一部分罪业已经消除。母亲她通晓佛理,不会不知道这个的,她这是从内里为你好啊!”
“不,不是这样的,我死了之后上哪里知道下一世的事情呢?这些都是安慰我的话,我不信,我只知道死亡的恐怖!”
大悲菩萨听了说道:“小鼻,我们的母亲从城门水池领养了咱们,不就是因为她孤独没有人陪伴吗?她既然对咱们有恩,咱们就应该回报,而且就是现在!因为知道面前有生命危险而产生恐惧、徘徊和寻找地方隐匿起来,或者是逃走都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小鼻啊,你今天不要任何恐惧,要快快乐乐进食,要勇于跳入那澄清的池子洗去身上的污垢,只有这样你才能拥有一身清香,并可得到涂身用的香油!”
大悲菩萨心念十波罗蜜,其中以慈悲波罗蜜放在当头,发出第一句后,其音声响彻一切天地,甚至使远在十二由旬之外的波罗奈城都听到了这个声音。“这是什么声音,如此慈悲动听?”波罗奈王从宫殿中走出,望着天际问身边的大臣。“好像是劝人不要恐惧的法语啊!”大臣们回答说。“那我们就在这里倾听这个法语”波罗奈王说道,然后命令大臣们坐在平坦散布沙石的地上,伴随自己倾听大悲菩萨的法语。城中百姓也纷纷走上街头注意倾听,不能出来的人也纷纷推开窗子倾听。离大悲菩萨最近的那些赌徒听了这个法语而从酒醉中醒来,他们纷纷扔掉绳索站立在那里沉浸在了正法中。
“小鼻,不要恐惧,我陪你出去,如果要死的话我陪伴你一起死!”大悲菩萨说完先头走了出去,人们环绕在它的周围,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它。小鼻在后边问道:“兄长,你刚才说的跳入莲池洗澡,洗去我身上的污垢,获得涂身的香油。我思来想去,咱们总是喜欢那有着污水的水坑,在那里翻来覆去享受清凉,哪能洗净污垢呢?更别提那涂身的香油了。这些的的确确都不是咱们的生活习惯啊。请问您为什么这样说呢?那么,什么是澄清的莲花池,什么东西是咱们身上的污垢呢?为什么说去掉这所谓的污垢我就清香了呢?,最后你说的香油指的又是什么呢?”
大悲菩萨听了小鼻的问话,回答说:“下边我一一解答,你仔细听了:那威力无穷的正法就是那澄清的莲花池,我们创造的罪业便是污垢,那么洗掉罪业进行守戒便是获得清香,这种清香可以永世陪伴你没有消失的时候。香油便是通过前边的努力而获得的福报!人真正的欢喜就在一个舍字上,舍了也就是得了,不舍也就是不得,因此,通晓这个缘由的人,都会积极施舍从而获得快乐,而不通晓这个缘由的人呢便不能积极施舍,从而获得不了快乐。欢乐就好比这圆圆的月亮,想要让它永世如此圆满,就是舍弃自己的生命!”
大悲菩萨的话刚说完,这些赌徒便都彻底醒悟了,他们痛哭流涕纷纷发表自己的见解。一个矮个子的赌徒说道:“当初我为了赌博而休了妻子,现今我又为了贪食猪肉而做出这样的愚蠢的事情,要不是听这大鼻的法语,我这辈子将浑浑噩噩下去,死后将堕落地狱!”
“哎,是啊,咱们凭什么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就要剥夺他人的生存权利呢?如果我来生投生为猪,遇到像我这样的的人该如何想呢?”
“这是一头智慧的猪啊,它竟然通晓正法,比咱们人还伟大啊。咱们不能杀害小鼻让大鼻悲伤,更不能让老婆婆难过,咱们要立刻离开这里,从此以后远离赌博,远离这样的浑浑噩噩的日子!”
于是,这些赌徒把身上的金钱全部给了老婆婆,然后扔了绳索向大悲菩萨施行大礼节之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