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悲菩萨在功德圆满成就佛位之前,需要不断轮回转世,从而积累善业善缘。某一世,大悲菩萨投生在一个婆罗门家族。他的父亲博学多闻,是远近闻名的导师。生长在这样的家庭,大悲菩萨很小便精通吠陀,大了之后成为比他父亲还知名的导师,向五百之弟子等说示咒文。在这些学生当中有个名字叫白旗的年轻婆罗门,是大悲菩萨的首座弟子。白旗的家族是北方婆罗门族最有名望的,因此他接人待物非常傲慢。除了大悲菩萨之外,他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总是对众师弟颐指气使。所有的师弟曾经受过他的责罚,很多时候他就是以折磨别人来取乐。
有一次,白旗受大悲菩萨指示带领众师弟去林间捡取树枝用以烧火做饭。他来到目的地之后分配好工作,便找一个地方躺下来睡懒觉。睡醒之后便带领众师弟回到大悲菩萨面前,说道:“今天众师弟没有好好干活,因此才弄这么多柴禾,请师父责罚!”他的话一下子惹急了某些学生,他们当着白旗的面向大悲菩萨申诉:“师兄到了地方分配完工作只管睡觉,现在他恶人先告状!”还没等大悲菩萨表态,几个暗中和白旗勾结好的学生高声说道:“没有的事情啊,我们可以作证,大师兄一直在劳动,是他们趁大师兄没注意的时候睡觉,所以拉了大家的后腿!”大悲菩萨拥有智慧知道事情的本相,知道这是白旗设计的一个计策,用来降低这几个人的威信,好巩固自己大师兄的地位。但是大悲菩萨没有捅破,故意申斥一下那个几个申辩的学生,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众师弟私下讨论:“我们在学习上并不逊色于他,只是敬重他是首座弟子。天长日久再好脾气的人都受不了他这样的折磨和贬斥!”
“是啊,如果论种姓的话,他不过是北部地区婆罗门的一个望族而已。咱们其中还有刹帝利王族呢,在种族上并不逊色。他这样用鼻孔和咱们说话,真的是太过分了!”
“是啊,尊重人者人尊重之,这样的人早晚会有苦头吃!”
“早晚会吃苦头,可是我们看不到他吃苦头的样子,难以解心头之恨。哎,师父也是的,明知道他这个样子,却不加以警告!”
“师傅当然想警告他,但实话说他并不是很敬重师父,他这个人高傲得没有边际,说不准哪天会讽刺师父侮辱师父!”
“哎,听你们这一说,我真的感觉天地虽大,但也容不下白旗这巨大的骄傲啊!”
这些学生背后如此讨论白旗,他们身为师弟也只能如此背后讨论,过过嘴瘾而已。如果在白旗面前说这样的话,结果可能就是遭来一顿胖揍!
这一天,大悲菩萨说道:“诸位,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今天你们可以去山外旅行一番,以增加你们的智慧和学识!”众同学听了非常高兴,对大悲菩萨的决定加以赞扬。大悲菩萨此时说道:“你们不能按照自己意愿到处走动,你们要听从白旗的指挥,按照他的意思去旅行!”同学们因为这句话而变得兴趣阑珊。但是师命难违,大家只好在白旗的带领下去他村旅行。
有一天,他们来到一处山庄,只见这里风景秀丽,于是白旗说道:“这么好的地方,生长的人一定非常智慧”众人听了纷纷附和,就在这个时候,有个人经过这里,白旗便高声问道:“路人这是什么地方?”路人听到问话停下来说道:“这是旃陀罗村,这里生活的都是旃陀罗族人!”一直以来,旃陀罗族是印度最低等的种族,被婆罗门、刹帝利族所鄙视。白旗听了路人的回答只觉得心中恶心万分,更为刚才看到风景秀丽而下的论断而羞愧,看到众师弟憋着笑的表情,他将愤怒全部撒在了这个路人身上,他立刻问道:“那么你也是这个村庄的吗?”路人听了点头说道:“我的确是这个旃陀罗村庄的人,请问您有什么指教呢?”听到路人肯定的答复,再看到他站在上风头,白旗心道:“这个男子站在上风头,使得风被污染,刮到这里岂不也污染了我的身体!”于是,白旗怒喝道:“你给我到下风头去,你这个肮脏的旃陀罗族,你这个该死的旃陀罗族,给我到下风头去,别污染了我们!”然后自己赶快跑到上风头,然这个旃陀罗比白旗更迅速,仍然站在上风头傲然的看着白旗。这下可惹怒了白旗,他发怒吼叫:“你这个肮脏的旃陀罗,不要站在上风头污染我们!滚开,滚开!”旃陀罗不惧怕他的声势,站在上风头大声问白旗:“看你如此咒骂我,似乎你的出身很高贵,那么你什么种姓,是婆罗门还是刹帝利,或者是其他工农商阶层?”白旗听了他的问题,昂起脖子自豪的说:“你这个旃陀罗竖起耳朵认真听大爷的话,我是婆罗门族,我们这些人还有刹帝利族,总之都是高于你的种姓,你这个肮脏低等的旃陀罗赶快滚开,别污染我们!”这个旃陀罗听了白旗的话没有离开,而是继续问道:“一直以来我听说婆罗门族非常智慧,那么我来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答对了我就离开这上风头,还给你所谓的干净的风!答得不对,我就要打倒你然后骑上你的身体!真不知道你能不能回答上我的问题!”白旗听了升起了极大的傲气,他说:“你这个肮脏的旃陀罗族,你能有什么深奥的问题,我可以回答你任何问题,而且都能保证正确!别啰嗦了,来吧,开始吧你这只蠢猪!”
旃陀罗听了他这句侮辱的话并没有生气,而是向白旗发出质问:“青年朋友,我来问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婆罗门,什么是方位?”白旗听了傲然的回答:“你这个蠢猪,竟然问我这么低等的问题。我以尊贵的婆罗门族身份回答你,方位就是东南西北这四方。”旃陀罗听了大声笑了起来,半天之后说道:“你还号称自己是高贵的婆罗门族,我真替婆罗门族感到耻辱啊!我告诉你我问的方位不是指方向,你这个自称高贵的婆罗门竟然不懂这么简单的问题,还敢辱骂我是猪?你答错了,我让你瞧不起我们旃陀罗族”说着,他便捉住白旗的肩推倒他,然后骑到他身上。
“旃陀罗,你告诉我正确的答案,什么是方位?”白旗躺在地上质问旃陀罗。“你这个白痴,这么简单的问题,你的师父都没有教导过你吗?”旃陀罗嘲笑道。其他师弟听了这话,急忙说道:“旃陀罗,现在只是你和他之间的事情,请你不要污蔑我们的师父!”白旗听了大声呵斥众师弟,说:“你们懂得什么,师父就是没有教过咱们这样的事情,都是他害的!你们都给我退下!”
众师弟听了心道:“这个人对师父不尊重,将自己受到侮辱的根源全部算在了师父头上,真的是太过分了!”虽然他们很气愤,但是看到白旗受到侮辱心中那个快乐啊。可是他们也不能看着这个旃陀罗族污染师兄啊,于是纷纷说道:“旃陀罗,你不要太过分啊,这样已经触及到了我们最大极限,请你立刻起来,不要侮辱我们的师兄!”旃陀罗听了便站了起来,对众同学施礼说道:“我并非有意冒犯所有婆罗门以及刹帝利,而是见到这个不可一世的家伙想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如何尊重别人,就算我是旃陀罗也不能随意侮辱!”说完他便大踏步去了。白旗从地上爬起来跳着脚说道:“旃陀罗,你这个蠢猪你就住在这个村中,我会回来找你报仇的!”旃陀罗停住脚步,说道:“除非你提高你的学识,否则不要再来自讨苦吃!”白旗听了这个气啊,但是他不能把人家如何,只好把这怨气撒在众师弟身上,他对着他们的大吼道:“你们还是我的师弟呢,竟然看着这个猪骑在我的身上?”众师弟听了说道:“要不是我们说话,让旃陀罗从你身上起来,恐怕现在您老人家还趴在地上没有起来呢!”白旗听了气炸了肺子,他大吼道:“什么意思,难道你们是因为之前我对你们严苛而报复我吗?这一下你们快乐了吧,我终于被一只猪骑在了身下!”说完,他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嚎啕大哭起来。过了半天,他说道:“你们跟我回去,这次旅行结束了!”于是,众师弟跟随白旗回到大悲菩萨面前。看到白旗失魂落魄的样子,他问道:“白旗,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快就带着众师弟回来了,难道遇到不好天气,还是遇到了别人非难你们?”但是任大悲菩萨问了多遍,白旗就是不回答。
白旗被大悲菩萨问了多遍心生厌烦,便猛然站起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于是大悲菩萨只好询问其他同学原因。学生们便将事情经过讲了。大悲菩萨听完说道:“原来如此,白旗在为自己受辱而生气啊,我去问问他”于是,他来到白旗的房间问道:“白旗!你因为没有回答出旃陀罗的问题,而被他捉住骑到你身上,有这样的事情吗?”
白旗听了大悲菩萨的话,回答:“师父,是不是那帮家伙跟你说的,的确我被旃陀罗骑在了胯下。旃陀罗问我什么是方位,我没有回答正确,所以他骑到我身上!我要重重的报复他。”白旗双眼冒着怒火,“我要让他知道我的家族不容他来侮辱!”
大悲菩萨听了他的话,语重心长的说:“白旗啊,你不可发怒。那旃陀罗虽然种姓低劣,但是他是个有智慧的人。他问你的关于方位的问题是有着深刻意义的。只不过因为你现在还没有见闻觉知的事,所以没有回答正确。孩子啊,你可要知道,不仅仅方位这一件事你不知道,这世间无穷大各种知识可谓万千,就连我都有不知道的事情,何况是你!”
“那么师父请告诉我什么是方位呢?”白旗问道,而心中则想:“我看你如何回答,不管你答对与否我都会离去,寻找更加知识丰富的人学习知识!”
大悲菩萨知晓他的打算,不过没有加以阻拦,说道:“白旗,你听好了,父母、师尊在你来说都是方位。当你成为家长或者师尊的时候,你便拥有了无上的智慧,因此可以变苦难为幸福!”
“原来,这就是方位,这么简单我竟然没有回答出来!”白旗越想越感到耻辱:“被旃陀罗骑到身上!”于是说道:“师父,这么简单的问题,你当初为什么不教给我,害得我出了大丑!这是你的失职,我要离开你到得叉尸罗修习技艺!”大悲菩萨听了说道:“并非我没有教给你,而是我以往已经说过,只是你一直以来觉得自己种姓高贵而不愿聆听罢了!既然你要去得叉尸罗,那我就成全你,那里的确是学术氛围最重的国度,你到那里能学到更多的东西,只是有一点,你的心太窄容不下任何的失败,这将是你的致命伤!”
“谢谢老师的警告,你还是保重好你自己吧,我的年龄比你年轻,到了你这个岁数的时候,我的智慧和学识将是你的数倍!”于是,白旗怀着对大悲菩萨蔑视的心情离开这里,经过半个月的艰苦跋涉来到得叉尸罗,重新拜了有名的老师,修学一切技术。这期间,他抓紧一切时间努力学习,很快便把新老师的所有技艺学成,然后跟他说:“师父,我已经学成故此申请结业!”
“白旗,你的确学到了很多东西,但是你心中存在着一个死结,这会使你走入歧途!我希望你留下来,让我解开你这个心结!”新老师说道。
“师父,我没有什么心结,没有必要留下来!”
白旗心中仍然记着对旃陀罗的仇恨,没想到被心细如发的新老师发现,劝其留下象把他的心结打开,没想到白旗执迷不悟,断然拒绝了他的帮助。于是,他只好说:“既然如此,你就离开得叉尸罗吧,按照你自己的想法行事!”
于是,白旗离开得叉尸罗,回到迦尸国巡游全国,当他来到一个村庄时候,那里住有五百苦行者,心道:“都说出家人学识高超,我何不学习他们的技术?”于是,他换了出家人的衣服,托着钵来到他们中间,偷偷学习他们的技术、咒文、修法。后来因为他的学识超过了所有苦行者,便成为了他们的老师。这一天,白旗想到了当初的耻辱,心道:“我必须获得更大的名誉,才能让我心安,从而忘记旃陀罗对我的羞辱。嗯,我必须去波罗奈城,接受波罗奈王的供养!”他找来苦行者们将自己去往波罗奈的决定说了,然后问道:“你们可愿意和我一同前往?”苦行者们听了纷纷叫好,说道:“一直以来都想去波罗奈城,因为路途遥远而作罢,今天既然师父说去哪有不去的道理”说完拿了自己的饭钵与白旗一起向波罗奈而来。经过十余天的苦行,他们终于来到了波罗奈城。第二天,白旗领着苦行者们来到王宫门口进行托钵。门卫看到这么多尊者出现,便来到王宫向波罗奈王禀告:“国王陛下,因为您以正法治国,吸引了无数尊者来此!”波罗奈王听了非常高兴,说道:“哦,竟有这事,我亲自到门口迎接!”说完,他沐浴更衣涂抹香油,领着众大臣出来迎接众苦行者。见面之后,白旗和他相谈甚欢,波罗奈王对其起了爱慕之心,便让白旗和众苦行者进入王宫接受供养,并让他们住进自己的御花园之中。一次,国王对白旗说:“某日,我将亲自前往御花园供养各位尊者”白旗记下了,到了那天他对苦行者们说道:“朋友们,国王就要到了!如果我们赢得国王尊重,将得成一生幸福。因此,在这样的场合,要么就飞跃、要么就卧刺座上、要么就吐火、要么就蹲着走路、要么就就潜水、或读诵圣典。大家可记住了吗?”苦行者们听了都精神振奋大声喊道:“”请师父放心,我们都记下了!”然后各自散了,装成很自然的样子在那里飞跃、卧刺、吐火。而白旗在庵室门前坐着安乐椅,把五色彩布包装的书籍置高档的桌上,向清秀之弟子四五人发问,让他们解答其义。这时波罗奈王驾临此处,见这些怪异行径大为满足,对随从而来的司祭道:“这些行者都会自己的神通,我将前往和他们的师父白旗交谈”于是,他快步来到白旗面前施行礼节,问道:“尊者可有时间与我叙谈一番”白旗听了,对几个弟子说道:“你们暂且退去,我要和国王陛下叙谈!”那几个弟子便很顺从的样子退下。这时候,白旗看到国王身边的司祭很像那个侮辱自己旃陀罗,便心道:“这个家伙竟然隐瞒了自己的种姓,跑到王宫来蒙蔽国王陛下,待我戏耍他一番”于是,他问司祭:“你看你啊身缠着兽皮脑袋上编着很多小辫,加上你这肮脏的口腔和口气,这等形象还要求别人和你一样修行真理期望得到解脱,而你本人是否知道真理,是否已经解脱呢?这实在让我感到怀疑!”
司祭听了以后心道:“这个出家人怎么如此出言不逊,看来不是认错了人,就是想通过贬低我来抬高他自己,这样的出家人能得到解脱,能修得正果?我也实在怀疑!待我反击他!”于是,他哈哈大笑,对波罗奈王说道:“国王陛下,我听到尊者的话有很大感想,想与您分享啊”得到国王的许可,他继续说道:“素来多闻博学的人都认为自己代表着正义,便用各种高档的服饰来装束自己。但事实上不一定多闻博学的人就都走正道,也有很多这样的人进入了邪道。比如有的人虽然精通千吠陀,但是不一定行正法。这样也自然不能摆脱痛苦,也不能修炼善行获得正果!而有的人不通晓更多知识,不晓得维护自己的形象,但是却能做到笃信佛法,求得往生!可见,形象的好与坏,与人的本质无关。能否解脱和知道真理也和形象无关。不知陛下以为我的话如何?”
波罗奈王具有智慧,听了司祭的话大家赞同,说道:“的确如此,很多时候不能看表面而评价一个人的德行,需要天长日久的观察才能知道对方品质优劣!”从这句话来看,国王已经不象以前那样尊敬白旗和五百苦行者。于是白旗心想:“国王本来对苦行者尊敬,可是司祭唇枪舌剑给以破坏,我必须在论辩中击败他。”于是,他大声说道:“虽然精通千吠陀,但是修行难以脱离痛苦,那么就说明吠陀没有结果,真实修行没必要坚持到最后!”
司祭听了白旗的话,说道:“吠陀不是没有结果,只要你如实修行,说真实话做真行为,就会因为通晓吠陀而获得别人的尊重,甚至有的可以涅槃,从而获得更大的自在!”
如是司祭论破白旗的论断,对那些苦行者说道:“你们现在并非真的愿意修行,只是受了此人的误导,以这种方式来获得更大的利益。所以,你们应该结束苦行生活,拿起武器保护国家!”说完,他让随从发给他们盾、矛等兵器,任命为大官服务国家。所以他们被称为大官族。而白旗一下子失去了支持自己的人,成了孤家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