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长的修行过程之中,大悲菩萨出生在迦尸国某个非常富裕的婆罗门家庭。在大悲菩萨很小的时候,他的父亲就对他寄予了厚望,希望他成为迦尸国最智慧的人,能守护好自己家的产业。于是,在大悲菩萨懂事的时候,他的父亲便高薪聘请老师教授其知识,到了15岁的时候更是把他送往得叉尸罗,学习当时来说非常先进的技术和技艺。让大悲菩萨的父亲感到意外的是,在学得一切技艺之后,大悲菩萨竟然提出了出家修行的想法。
“孩子,你为什么要舍弃这样的富裕的生活,去过那艰苦的修行生活呢?”
“父亲啊,万事都有因果,而且循环往复。对于常人来说先享福就得后吃苦,先吃苦就得后享福。而对于出家人来说,这一世的苦修得是永生的福,这样的事情不值得做吗?”
“孩子,我身为婆罗门一族,深深了解你说的道理,既然这样,我准你出家!”大悲菩萨的父亲是个通晓正法的人,听了他的解释,便准许他出家修行。并亲自送他到雪山,留给他一些生活用品和金钱之后离去。
大悲菩萨远离凡尘,在雪山享受从未有过的清净,逐渐舍弃了各种爱欲,并完成十遍处的修习,获得神通力和禅定力。某年,雪山即将进入雨季,大悲菩萨为了取得咸酸食物,便从雪山步行去波罗奈城。经过一个月的行走终于达到了这个波罗奈国的文化中心,当时天色已晚找不到休息的地方,他便来到国王的御苑,在这里休息等待天明。第二天,他清点了自己携带的物品,然后把赤树皮衣穿在身上,把黑羚羊皮披在肩上,高高竖起发鬓,托着饭钵,拄着木杖进入波罗奈城乞食,一路走到王宫门口。这个时候,国王正在王宫大殿前打理朝政,下边站着文武百官。他远远的看到了大悲菩萨,被他的举止仪态所吸引,便告诉身边的奴仆:“你去把那个出家人引到这里来!”
“尊者,国王陛下请您到近前说话!”奴仆走过来对大悲菩萨施礼,然后做个请的姿势,“请您跟我来”大悲菩萨还礼之后跟着他来到国王面前。
“尊者,”国王从高台上走下来向大悲菩萨施礼,“你从哪里来?可否接受我的供养?”
“回陛下,我是雪山的修行者,因为雨季来临而一路乞食咸酸食物到了这里!您对佛的供养,将会使您福德无量,身体健康!”国王听了他的话非常高兴,拉着他走上高台并让他坐在国王宝座边上的副座上,还命人拿来各种美食让他享用。
“众位爱卿,供养出家人是国王以及臣民的义务,今天我对尊者进行供养,希望能起到表率作用,能让我佛护佑波罗奈,护佑我万千子民!”国王对着众大臣说道。
“国王陛下圣明,波罗奈从此有福了!”百官齐声说道。
散朝之后,大悲菩萨对国王说道:“国王陛下,我是修行之人,应该继续乞食,不应该留下来接受您的供养”
“尊者,我供养您是为了波罗奈万千子民而非为我本人,因此请您留下来,帮助我完成这个大善事!”
“既然如此,我就留在您的御苑之内!”
“尊者,您的慈悲和智慧无人可比,不如在接受供养的期间,帮我教育王族。让我的亲族以及后人能拥有您这样的品德,能以正法治国!”
“国王陛下用心良苦,我身为出家人应该尽自己所能帮助您完成这个愿望!”大悲菩萨答应了国王的请求。一日三餐他在皇宫内进食,休息在国王的御苑,以教育王族为主要工作,这样的生活坚持了16年。
有一天,边疆传来战报,说某地的居民因为听信他国奸细的挑唆发生了叛变,战火已经燃烧了几个城市,希望国王立刻派兵支援。
“如今边疆有难,速速调遣十万强兵与我,要像冷水灭火一样,把那些乱民平定!”国王在早朝上命令兵部大臣。
“国王陛下,战报最先到达我这里,我已经为您调遣了十万强兵,此时就聚集在王宫门外,请您前去检阅!”
于是,国王在兵部大臣的带领下来到了宫门之前,看着威风凛凛的十万强兵,国王心生豪气,命令第二天起兵赶赴边疆。然后,他回到寝宫找来名叫美丽的宠妃,对她说:“我出兵边疆不能侍奉尊者,你就带我侍奉他,不能有任何怠慢!”
“国王陛下放心,我一定完成使命!”美丽跪拜夫君,“只希望您凯旋归来!”
第二天,国王带兵去边疆之前,对众王族之人说道:“本王不在,尊者的话就是本王的意思,任何人不得违抗!”这相当于给了大悲菩萨王权一般,于是,他感念国王圣恩更加辛勤工作,每日都要赶往宫城教育王族。王妃为了表示尊重大悲菩萨,亲自下厨制作食物,然后摆放在厅堂中对他进行供养。这一天,美丽王妃为大悲菩萨调制好了食物之后,并没有如期看到他前来进食,便心道:“许是有些事情牵绊了尊者,他才来得迟了。我趁他没来之前沐浴一下!”于是用事先熏过香的水沐浴后,身穿华丽服饰躺在一个十分精美的卧榻上等待大悲菩萨前来用餐。
“哎,今天这些王族有太多问题,误了我用餐时间,恐怕王妃等得急了,我需要用法力飞行前去!”于是,大悲菩萨运用法力从教课的地方飞向美丽王妃这里。王妃即将睡去的时候,听到了大悲菩萨身着树皮衣发出的咧咧风声,心道:“这是尊者知道自己迟到了,怕我等得着急运用法力飞了过来!”于是匆忙起立以保持王妃的威严姿态,不想她华丽的外衣却轻轻滑落,而大悲菩萨刚好从窗口进来,王妃那美丽的酮体顿时一览无余。“王妃竟然如此美丽,”大悲菩萨生出了不该有的想法,竟然感受到了欲望带来的快乐,也就在这个时候,爱欲消灭了他的禅定和神通,使得大悲菩萨如同被斩断翅膀的鸟从空中落下。王妃因为担心大悲菩萨受伤,而急忙冲了过来,就在她的手指即将触到大悲菩萨的时候,他急忙端起饭钵转身逃去了。“这个尊者今天这是怎么了?”王妃看着他的背影,“难道是遗忘了什么东西?”
此时大悲菩萨端着饭钵行走在大街上,他虽然没有吃饭,但并不觉得饥饿。他眼前总是出现美丽王妃的酮体,这让他产生了极大的烦恼。“我怎么会这样?”他浑身颤抖起来,就如一个刚淋了雨的雄鸡一样,“我为什么会失去法力,从空中掉落?”从王宫到御苑这么短的距离,他竟然行走了半个时辰。进入自己小屋后,他把食物放在卧榻下面。“哦,我感觉身体虚弱浑身无力,我要休息一下”他这样想着便爬上床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只觉得眼前那美丽的酮体不断放大,使得他的热血就像一个蕴含了一个世纪的火山要喷发而出。他想:“我怎么会产生爱欲?这样下去我将会如何?”他如此浑浑噩噩度过了三天,期间滴水未进粒米未沾,只是躺在卧榻上承受着爱欲的折磨。
“尊者为什么没有再来进食?难道他生了病?”美丽王妃没看到大悲菩萨进宫教育王族,便来到前宫问那些仆人,“你们可见到了尊者?”
“回王妃的话,我们已经三天没有看到尊者了!”众仆人回答。
“那你们知道他怎么了吗?是否是生病了,或者临时有其他事情?”
“我们并不知道原因!”
王妃没有得到答案,便差遣一个仆人来到御苑寻找大悲菩萨,他来到门前敲门没听到声音便推门进入,看到了大悲菩萨失神落魄的样子,“尊者,您三天没有进宫用餐,王妃因为担心您,命我前来问候!”
大悲菩萨听到“王妃”二字,顿时感觉万分痛苦,说道:“你回去告诉王妃我一切都好!”待仆人离去之后,他长叹一声说道:“她是国王陛下的妻子,平常人都不能产生非分之想,更何况我是一个出家人!”
如此,到了第六天早上,大悲菩萨不吃不喝明显瘦了下来。他躺在那里听到了门外门卫聊天。一个对另外一个说:“听说国王陛下已经凯旋,明天就可回宫!”大悲菩萨听了这个消息顿时感觉肝肠寸断,心道:“国王陛下回来了,我再无接近她的机会!”想到这里,他竟然泪流满面,不断撕扯自己的衣服和头发。他多么盼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天,可是越是这样时间仿佛流失的越快,一眨眼便是第二天。
“欢迎国王陛下凯旋归来!”众大臣在王宫门前列队欢迎国王以及十万强兵。国王看迎接队伍中没有大悲菩萨,便问道:“尊者可安好?”
优相(二)
前一章说到国王得胜还朝,问大悲菩萨可安好。美丽王妃听了,急忙施行礼节,说道:“回陛下,尊者已经六天没有出寝室,一直躺在床上,应该是病了!”
“那可找过御医瞧病?”
“不曾请过,他不准许任何人进入他的寝室!”
“这样可不行,我必须前去看看尊者!”国王刚一回来,谁也不去看便来看大悲菩萨,可见其对大悲菩萨的尊敬到了什么地步。他对兵部大臣说道:“命令队伍休整,每人发放一万金币进行犒赏!”然后独自一人向御苑归来。
“尊者,现在可在屋内?”国王问大悲菩萨的近侍。得到侍者的肯定后,他敲打门环,“尊者,请问你可好些了吗?”
“是国王陛下吧,请进来!”大悲菩萨萎靡在床上,听到国王的声音浑身一颤,心道:“我不能让他发现任何端倪,不然有杀头的危险,而且也侮辱了我在他心中的形象!”于是,立刻从床上爬起来打开房门放国王进来。
“看您脸色十分难看,莫非真的病了?”国王迈近房屋,看了一眼大悲菩萨的脸色,“哎,这仆人也是的,房间也不通风也不打扫,真的是怠慢尊者了!”说着不顾大悲菩萨阻拦,亲自动手推开窗户,并拿起笤帚打扫起来。“尊者,”为大悲菩萨清扫小屋后,国王走到他跟前问道:“你且安心歇息,我立刻安排御医前来给您瞧病!”大悲菩萨被他的行为感动,说道:“国王陛下,我并没有生病,而是因为升起爱欲而添了烦恼!”国王听了吃了一惊,问道:“尊者,您是得道之人,是谁具有这样大的吸引力,竟然是您产生爱欲之心?”大悲菩萨听了这话,心里倍感为难,心道:“说了,国王动怒便有杀头可能性;不说,则是没有以诚心对人,违反了修行者的戒律!”国王看着他面露难色,说道:“尊者,您不必为难,我不会强迫您说出来。再者,就算是我的妃子使您产生了爱欲,我也不会责罚您与她!”
大悲菩萨听国王能说出这样的托底的话,便叹口气说道:“国王陛下,是美丽王妃让我生起爱著心!”国王听了,没有丝毫不快,哈哈大笑之后说道:“尊者,你果然好眼力啊,这美丽王妃可是全波罗奈最美丽的女人,她的一举一动都可以牵动任何男人的心。现在,既然您对她产生了情愫,那么我就把她赠送给您!”
“国王陛下,此举万万不可!”大悲菩萨听了心生羞愧,急忙推辞:“美丽王妃是您的妻子,一心爱恋着您,我作为出家人怎么能让她跟我受那修行之苦?”
“尊者,君子成人之美,这本就是好德行,我岂能背道而驰?请接受美丽王妃!”国王说完便施行了他有史以来最大的礼节。大悲菩萨顿时手足无措,最后只好同意了他的请求,跟着国王进入宫城。
“美丽王妃,你可知道尊者因何而病?”国王召来美丽王妃,退下左右之后问道。
“陛下,我并不知道具体原因!”美丽王妃听到此话,心中顿时升起了疑问。
“爱妃啊,尊者是因为你才起了爱欲之心。从此以后你要跟着尊者,他便是你的夫君,你可愿意?”
“陛下,这突如其来,我没有准备,这……”美丽王妃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庄严的尊者竟然对自己产生了爱意,一时间竟然傻在了当地。
“美丽王妃,不要推辞,这是你的荣耀!你马上梳洗一番,换上华丽的盛装,跟着尊者离开波罗奈,去雪山还是别的地方随你们的意!”国王说到这里,走近美丽王妃身边,压低声音:“尊者是超级智慧的人,只是一时被你的容貌所吸引产生了爱欲,从而消除了一身的神通和禅定,爱妃,我让你跟他走是假,让你帮助他恢复禅定和神通才是真,你一定要想办法完成这个使命!”
“国王陛下,您的慈悲心我深深感受到了,既然如此我岂能不领命?我一定遵照您的命令救助尊者!”
然后,美丽王妃梳洗之后,跟着大悲菩萨离开宫城向雪山而去。在走出波罗奈城城门的时候,美丽王妃跟大悲菩萨说:“尊者,我们以后就在一起过日子了,当然需要有一个住所。你现在去请求国王赐予我们一个住处。”
“罪过罪过,他把你送给我了,这本就让我羞愧万分,我怎么好再去跟他索要住房?”
“夫君,如果你不去的话,忍心看着我风餐露宿?”
大悲菩萨听了,只好回到王宫向国王索要住所。“国王陛下,我又回来了!”他来到国王面前羞红了脸面,“因为我和美丽没有任何财产,住没有片瓦,吃没有粒米,请您赐予我房屋!”
“没问题!尊者,我这就安排人给你建造房屋!”国王爽快的说,然后命令掌管工程的大臣率领几个人在一个肮脏的地方建了一个破烂屋子。看着这样的房屋,大悲菩萨心道:“我夺国王所爱,他还让我住进这样的房屋,已经是非常宽宏了!”于是。高高兴兴地领着美丽王妃来到新居。美丽王妃老远闻见了臭味,再一看那摇摇欲坠的房子,顿时停在那里脸上没有了好颜色。 大悲菩萨看到她这个样子,问道:“你为什么不肯进屋呢?”
“夫君,难道你不知道这里是个肮脏的地方吗?你把这里打扫干净,我才能住进去!”大悲菩萨听了王妃的话,没有任何犹豫便开始打扫起来,完成之后领着她进入房屋,王妃坐在椅子上用严厉的声音说道:“这就完事了吗,去把锄头和笼子等物品搬过来!”
“可是我们没有这些物品啊!”
“那你不会去国王那里索要?”
于是,大悲菩萨硬着头皮前往国王那里乞求物品。国王没有任何犹豫,便给了他这些物品,他来到王妃面前复命,她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这回有了工具就把房间打扫一下,把这些粪便都清理了,我闻着恶心!”于是,大悲菩萨又开始清理粪便,并按照王妃的指示取来牛粪涂抹在墙上。做完这些刚要休息,王妃却说道:“别闲着,去把卧榻、床几、绒毡、水壶、碗盏都拿来摆到该摆的位置!”大悲菩萨听了,便把这些物品取来摆上,刚要休息一下,王妃又说话了:“去把水取来烧上,我口渴死了!”大悲菩萨不敢怠慢,急忙烧水之后用碗装上给她饮用,然后又烧了一大桶水方便她沐浴。
“怎么愣在那里,难道你不想和我同床而睡吗?”王妃沐浴完穿着华服,看到大悲菩萨坐在那里便发了脾气,“还不快点整理床铺?”
于是,大悲菩萨便又行动起来,使出全身力气修理床铺,并把被褥铺好。两人一起坐在床榻上时,王妃用手握住大悲菩萨的胡须,把他的脸拽到自己的面前,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说道:“你已经忘记自己是仙人婆罗门了吗?”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下子震醒了大悲菩萨。他这才意识到之前的言行完全处于无明的状态,这就如佛学经典上所说:“爱欲这个障碍,因无明而生起,被称为烦恼。比丘们!盲目行为是以无明为因的。”大悲菩萨觉醒后,心道:“如果这个爱欲越来越强,我将会堕落于四恶道而不能翻身。现在我应该将这个女人归还给国王,然后进入雪山!”
于是大悲菩萨说道:“王妃,对您的冒犯请您谅解,现在我已经意识到我的错误,请您与我一起回到王宫,我要把您归还给国王陛下!”
“尊者,您终于觉醒了,国王陛下和我的心思果然没有白费!”王妃激动地说,然后和大悲菩萨一起回到王宫面见国王。
“尊者,你们怎么去而复来?”国王坐在宝座上问道。
“国王陛下,”王妃说道:“正如您所想,我通过努力使得尊者恢复了神通和禅定!”
“国王陛下,的确如此,我不想拥有王妃了,因为王妃会增长我的爱欲!”大悲菩萨的话刚一说完,就觉得那些禅定和神通犹如浪潮一般涌向自己,一霎那间他便恢复到先前的修行程度。
“国王陛下,我的这一失一得之间,已经充分说明了正法的力量”大悲菩萨坐在空中说法,“从此以后,希望您坚持以正法治国,用您的智慧护佑你的子民!”说完这些话,大悲菩萨飞行于虚空向雪山而去,决意以后不再返回人间世俗之道。
回到雪山之后,大悲菩萨将自己这一行前后进行了深刻的反思,然后毅然切断所有欲望,一门心思用于修行,使得梵行大为精进,此后神通、禅定永不退缩,死后投生天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