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苦行者〕
此本生经历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布萨羯磨所作之谈话。一日于守布萨日,多数之优婆塞优婆夷等为闻法来坐于法堂时,佛问:“优婆塞等!来守布萨日耶?”答曰:“世尊!唯然。”佛更言:“汝等守布萨日甚为美好,昔人守半布萨之福荫,受多人之褒扬。”佛应彼等之求,为说过去之事。
昔日于波罗奈梵与王依正义治国时,王为一信心者,行施保戒守布萨日不怠。王向其他大臣等亦劝行布施及其他之善事,然王之司祭官,阴谗他人,收取贿赂,为假裁判,种种不法行为。
王于布萨日呼唤大臣及其他诸人云:“请守布萨日。”然司祭官不守布萨戒,彼于中午收取贿赂,为假裁判,至其来奉侍王时,王向大臣等问曰:“汝等守布萨日耶?”王向司祭官亦问:“阿阇梨!汝守布萨日耶?”“大王!唯然。”彼为虚言而下宫殿。尔时一大臣诘彼曰:“汝并未守布萨日。”彼答:“我于早晨为食事归家漱口。为决心守布萨,我黄昏不食,夜间守戒,如是我守半布萨日。”“阿阇梨!此亦甚好。”
司祭官归家依言而行。
又一日,彼于裁判椅上就坐时,一道德坚固之妇人,因诉讼而未能归家,彼女云:“我不犯布萨日。”食事近时,彼女开始漱口。尔时有向司祭官处持来已熟之数串庵罗果者,彼知妇人守布萨日,彼云:“汝可食此,守布萨日。”彼与妇人以庵罗果,妇人依言而食。只此为婆罗门所为之善事。
婆罗门死后,于雪山之麓哥西奇河边,有占地三由旬庵罗林中之欢乐处,有无上美丽之黄金宫殿,装饰美丽之寝林,受一万六千着璎珞具最上容色之天女围绕;彼依业报出生为由眠至醒与宫殿鬼相当之物,只有夜间享受荣华。朝日升起,彼即入庵罗林中,当彼入林之剎那,彼之鬼体消失,化成八十肘长之身体,全身炽燃,如同花已开之紧叔树状,两手一各生一指,其指有如大锹之爪,彼以其爪抓取其肉而食,疯狂痛苦,呻吟苦闷。黄昏之时,罪体消失,鬼体出现,则有身着绝妙璎珞之舞姬手执乐器,围绕四周,彼享受荣华,升入庵罗林中天宫享乐。
因彼赠与守布萨日妇人以庵罗实之福荫,获得三由旬庵罗林;因收取贿赂,为假裁判,自拔脊中之肉而食;又因守半布萨日之福荫,故夜夜享受荣华,受一万六千之舞姬围绕。
尔时波罗奈王厌诸欲之生活,出家为苦行者,于恒河下游之适宜乐土,建一草屋,拾落物为食,维系生命而度日。其后某日之事,由彼庵罗林中落下如瓶状之熟大庵罗果流入恒河之中,向彼苦行者所使用之浴水场流入。彼正洗颜,见庵罗果自河之中间流来,彼入水中取之,持归庵中,置于浴室,以小刀割取足以支持一餐之食,余者用芭蕉之叶包里,以备来日之食,返复至尽。
然此果食尽,更无他果可食,彼为味欲所缚,彼思:“我欲食此庵罗之果。”于是往河岸而向河注视:“如不得庵罗果入手,决不离此处。”彼决心固守而坐。彼一物不食,任风吹日晒,向河中注视,一日、二日、三日、四日、五日、六日坐于其处,至第七日河神诠索,知其缘由:“此苦行者为贪欲之虏,七日之间,不饮不食,注视恒河而坐。不能不以熟庵罗果与彼,否则彼将饿死,我将与之。”于是河神止住于恒河之上空,与彼交谈,唱第一之偈:
何欲何目的。何愿何所求
婆罗门!汝有何需用。曝热独沉思
苦行者闻此,唱次之九偈:
譬如大水瓶。形大似圆球
纯熟庵罗果。色香味殊胜
彼于河当中。我见其流行
两手持取得。运归己庵屋
我自以刀割。以疗我饥渴
我以芭蕉叶。包藏其余者
我失彼烦恼。无果不堪饥
他之如何果。均不见美味
庵罗果甘美。我拾漂大海
彼使我干枯。将运去死处
何故有饥渴。乐向河边坐
广住多鳞鱼。一切我语汝
汝亦不须逃。语我己之事
妇人!汝为何许人。弱妇人!来此为何用?
如磨黄金板。幼虎生山脊
汝仕天人妇。彼此有间隔
天人干闼婆。人间丽姿者
不及汝容姿。丽人我问汝
请汝语我名。并语汝亲族
于是河神唱次之八偈:
婆罗门!汝之坐所向。哥西奇爱河
过彼美善流。急湍我住家
种种树木茂。多有山岩窟
此等皆向我。雨期等流下
森林多河流。碧色水湛清
小川流来多。龙之所有者
此等小川中。庵罗与阎浮
多罗罗浮阇。乌昙婆罗果
多种类果物。运来常不绝
两岸树果实。不断水上落
果实必浮波。为我流捕捉
广慧智慧者。善闻我所云
勿执着喜悦。王!此汝应防止
国土增长者。汝之血肉肥
我不见增盛。期待死之至
父与人天干闼婆。彼知渴爱之虏事
世能摄己高仙士。彼等必知增盛人
于是苦行者唱次之四偈:
智者知诸法。死与生命灭
斯人不积罪。亦不思害他
普为仙人知。妇人!广为世言称
汝非谤圣者。邪业求不息
我于汝岸边。饥渴不食死
善女!汝于我死后。必招恶心来
孅弱之妇人。应须防邪业
汝于我死后。人总不讥汝
天女〔河神〕闻此唱次之五偈:
堪忍难忍之人!我已知此事之由
我与汝身及庵罗。汝弃难舍之诸欲
了解安息与正法
汝弃前结缚。后更住结缚
汝行不法事。增长汝邪行
来!汝到庵罗林。汝不贪诸欲
寒时与汝果。善住于无欲
伏敌!醉心花之味。天界多众鸟
颈丽白鹭鸟。孔雀歌雅啼
金色舍利鸟。白鸟之群鸣
迦陵频伽鸟。飞舞相交织
此处庵罗树之顶。扩散蓬松如积秣
尼泊赤花芳香树。多罗树垂成熟果
河神如是褒美,使苦行者由其处下,彼云:“汝至庵罗林食庵罗果,可满足自己之欲望。”言毕而去。苦行者食庵罗果满足欲望休息后,于庵罗林中漫步巡回,尔时见鬼之苦状,不能作任何言,然于日没时,见彼鬼由舞姬围绕,享受如天宫之荣华,唱次之偈:
天有华鬘有衣裳。璎珞脕环栴檀香
夜为众人所服侍。昼间恼于诸痛苦
一万六千妇女子。歌舞弹唱服侍汝
汝有如斯大威力。身毛竖立不思议
汝于汝前世。如何犯邪行
今于人间界。自苦食脊肉?
鬼知彼所云:“贵君不知我为何人,实则我乃贵君之司祭官。夜间我所受之幸福,乃为贵君恩荫,得守半布萨之报;然昼间所受苦,乃为我犯恶报。我为贵君之裁判官时,为假裁判收取贿赂,阴地说人谗言,以此业报,昼间受此苦。”于是唱次之二偈:
我习吠陀。溺于诸欲
长时行之。不利他人
毁他人者。犹我今日
割他人食。如己食脊
彼如此云后问苦行者曰:“贵君因何来至此处?”苦行者详谈一切事之始末。鬼问:“然则大德!有时贵君住于此处耶?抑欲归去耶?”“我不住于此处,欲归自己之庵室。”“甚善,大德!我将常为送上已熟之庵罗果。”于是鬼以自己之通力送彼回至庵室,并与彼约束云:“贵君请住此处勿厌。”言毕而去。自此以后,鬼常以已熟之庵罗果奉献与苦行者,苦行者得续尝其味,彼修行观法、禅定、神通,得出生于梵天界。
佛对优婆塞等说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有得预流果、有得一来果、有得不还果者。──于是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河神是莲华色,苦行者即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