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多觉之地有一月称婆罗门,他育有一子名为日月。后当月称生病之时,妻子与日月都对他置之不理。遭亲人遗弃后,倒是一仆女四处觅药,并照顾月称日常起居。待月称身体恢复后,他慷慨赐与仆女五百金币,并使其摆脱仆女身份。仆女对月称日久生情,贪心潜滋暗长,后当她来月经时,就与月称同居一处。
仆女不久即怀有身孕,月称妻子立即对她心生妒意,她时常打骂仆女。仆女把一腔怨恨全发泄在胎中婴儿身上,她心想这可怜众生入我胎中后,我便开始受别人攻击,饭食也日渐低劣。故而当孩子生下来后,她便将之投入溺器中欲抛于荒郊野外。月称见到后忙问她原因,她便将情况讲明。月称制止她道:“你勿抛弃孩子,我来想办法养活他。”
他就对妻子说:“我患病之时,你与儿子均抛下我不管,全靠仆女精心照料,我方才转危为安。你从今往后要给她财物、善待她,与她好好生活,否则我就立她为妻,让你作仆女。”妻子听后恐惧不已,她答应自此之后再不加害仆女。在随后之生活中,她尚能时常相帮。
儿子后被取名为溺器者,月称对他很是疼爱。待月称后来临离世时,他告诉大儿子说:“日月,我死后你一定要对弟弟多加关爱。”在无限牵挂之中,月称离开人世。
岁月流逝,日渐长大之溺器者某次与日月母子吃饭时,日月母亲以“仆女之子”之类言词欺辱溺器者。他满心委屈跑到亲生母亲处询问原由,母亲告诉他:“世上有众多依赖自己力量谋求生路之人,何能称其为仆人?儿子,你从现在起应到别处求学,务必自谋生路。”受母亲鼓励,溺器者逃离家中,隐名埋姓、改称月寂前往舍卫城。
当他来到城中一大婆罗门面前时,那人问他:“你从何处至此?”他回答道:“我来自多觉。”那人就问他:“不知你是否听闻过月称之名?”他痛苦回答说:“他正是我父亲,不过现已去世。”他边哭边断断续续哽咽成语。婆罗门闻言颇感意外,他说:“月称是我最好朋友,既如此,你暂且住于我处,我教你婆罗门学问。”等他留下后,婆罗门便开始教他吠陀,他后来将四吠陀全部精通。婆罗门对此深感满意,将女儿妆扮妥当后就嫁与他为妻,同时还赠与大量财物。月寂生活自此平步青云,并日渐声名远扬、财富圆满。
其后有一从他老家多觉之地来舍卫城之商人认出他本来面目,来人未说一句即转身离开。返回多觉后,他将见闻讲与日月,日月高兴之余又把情况告诉母亲,母亲内心立刻愤愤不平起来。她说:“一仆女之子怎能发财?又怎能变成众人恭敬对境?”不管母亲如何不满,随时间流逝,日月家中还是日渐衰败起来。后来她又对儿子说:“你到弟弟那里,让他给你些财物。”日月对母亲戏言道:“以前你称他为仆女之子,为何现今又称其为我弟弟?”母亲不管这些,她只是再三劝请日月速往弟弟处,日月最终还是动身前往舍卫城。
月寂听说兄长前来兴奋难抑,他热情出门迎接日月,并立即嘱咐他:“我现已更名月寂,万勿告诉别人我过去叫溺器者。”日月爽快答应,并与弟弟同入家门。见到妻子后,月寂向她介绍兄长:“此乃我哥哥,日后凡他所需你务必供给及时,绝对不能违逆他教言、心愿。”妻子听令后自然依言照作。
日月一直性情宽容,且易于交往,而溺器者却性格暴虐。他妻子即便稍有微小过失,他也会拳脚相夹,耳光相向。那婆罗门女子一日忍耐不住就问日月:“大哥,你与月寂乃一母所生,由同一母亲用同样乳汁喂养成人,为何你性格如此温和、易于交往,而你兄弟却粗暴、鲁莽、又野蛮?这到底为何?这又让我如何是好?”
日月见她非常惹人怜惜就说道:“弟妹,这需家中秘语才能解决。”婆罗门女忙问:“你能否将这家中秘语赐与我?”日月神秘说道:“一般而言,家中秘语不能讲与任何人,掌握家中秘语者需与之同生死。若要得之,则需以极大恭敬与大财富才能买得。”婆罗门女又问他:“你都需要何等财物?”日月缓缓道来:“五百嘎夏巴纳货币即可。”
婆罗门女马上拿出五百钱币,又在日月脚下顶礼道:“大哥,请务必赐我家中秘语。”日月进一步提要求道:“你还需告诉我兄弟,让他也为我备好钱财,我离开此处时自会传你家中秘语。”
婆罗门女便巧妙对丈夫说:“你兄长思乡之情渐趋浓厚,不如让他回去以解乡愁。”月寂回答说:“贤妻,你为兄长准备好上路口粮,我再帮他找位亦前往多觉之同行者。”
婆罗门女准备好粮食与五百嘎夏巴纳货币,她又找到日月说:“你弟弟已为你备好所需,你现在可否为我传授家中秘语?”日月这才将秘语和盘托出:“弟妹,他日后若准备打你时,你即可念诵一遍此家中秘语:‘众人已了知,家喻又户晓,农夫亦明白,勿打溺器者。”若他问你句中含义,你可言:‘你真打我时我再解释。’如此他就不敢再轻举妄动。如说上一遍即可收效,日后你便再无后顾之忧。有此秘诀已足够你应对月寂暴怒,千万别将它遗忘。”婆罗门女当下就将之牢牢铭记。
月寂除给兄长提供口粮外,尚赠与他一些钱币、衣物,然后才将日月送走。此时婆罗门女心中盘算到:这家中秘语到底是真是假、有无作用,我还得试上一试。等丈夫当天送走哥哥返回家中时,婆罗门女故意不为他准备饮食、沐浴水。当月寂命她端上饮食时,她大胆说道:“我尚未准备。”月寂立刻嗔心大起,他勃然变色道:“我兄长在家时,碍于情面我一直未痛揍你,看来你真是不打不成器。”月寂伸手就欲痛打妻子。
婆罗门女马上正色道:“丈夫,你暂时饶过我,听我道完家中秘语再说。”丈夫惊问道:“何谓家中秘语?”她便琅琅念诵道:“众人已了知,家喻又户晓,农夫亦明白,勿打溺器者。”丈夫心头一惊,他心虚问道:“此偈何指?”女人得意扬扬说道:“你真打我时我再解释。”
月寂就如被射中要害之野兽一般败下阵来,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敢打骂妻子。他还对她起誓发愿道:“万勿告诉别人,我再不打你就是。”
当时之月称即为后来之释迦牟尼佛;当时之溺器者即为后来之登巴。佛陀后来说过:“登巴为溺器者时就唤我作父亲,现在他还称我为他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