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末罗国的拘舍婆提城有个古老习俗,和现今所谓的代孕如出一辙:那就是国王如果没有生育能力,就必须选出舞女到市中心和成年男性交合,其怀的孩子就可以成为新王储。
某年,末罗国出现了一位甘蔗王,他非常聪明,很善于治理国家。他的第一妃子喜拉瓦提因为贤良端庄深受国民拥戴。但是因为甘蔗王没有生育能力,她迟迟没有孕育王子和公主。这引起了民众的关注,毕竟确立新王储是关乎国家未来的大事。
于是很多关心国家未来的、情绪比较激动的民众自发结队到王宫前请愿,希望甘蔗王遵守古老的习俗,让某个妃子到市中心和意中男子交合,以繁衍下一代王储。为了吸引甘蔗王的注意,他们在王宫前异口同声地呐喊:“国家将要灭亡了!”
人们的呐喊声惊动了甘蔗王,他急忙走到窗边开启窗户,望着下边黑压压的人群问道:“我甘蔗王自认为治理国家没有违背法律,而且我向来一心只为民众着想,我的臣民也都非常拥戴我,既然如此,国家怎么会灭亡呢?”
“尊敬的大王,我们并不是说您治理得不好,而是因为您到现在还没有确立一个继任的王储。一旦有人趁机夺位,国家是不是要变得动荡不安?”一个老人抬头仰视着甘蔗王真诚地说。他的话顿时引起了共鸣,大家开始喊着口号:“拥戴甘蔗王,确立新王储”
“我要怎么样祈求得到王子呢?”甘蔗王摆摆手势让大家静下来,之后问那个老人。
“刚开始的一周里,用低下的舞女作为正位的舞女,遣送到市中心接受年轻力壮男子的爱,如果因此而得王子就太好了。如果没有效果,接着就派遣中等的舞女,如果还是没有效果,再请派遣上等的舞女,必然能有一位有福气的妇人得以怀上王子。”老人说。
甘蔗王依照老人所说的去实行:让仆人们给下等舞女沐浴,然后奉送到市中心,结果到了第七天,舞女们都快乐地回来。甘蔗王急切地问道:“有怀孕的人么?”舞女们都回答说:“没有怀孕,大王。”
于是,中等舞女们沐浴后,也被送到了市中心,结果还是没有人怀孕。甘蔗王便把希望寄托给了上等舞女们,结果同样没有结果。
甘蔗王无奈的想:“看来我的福德太浅,上天不会赐予我王子了!”就在他心烦意乱的时候,窗外又响起了呐喊声,他推开窗子看到了那个老人。“你们为什么又来谴责?我依照你们所说的,已派遣这些舞女,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得到王子,现在要怎么办呢?”
“大王!这些肯定是没有福德的女子,当然没有福气得到孩子。大王的第一妃子喜拉瓦提贤惠端庄,受到国民爱戴,她一定是个福德深厚的人,一定能感动帝释,赐予大王一个聪明健康的王子!”
甘蔗王一听此话,忙说:“她是我最宠爱的妃子,怎么能让她充当上等舞女呢,这绝对不行”
“大王,为了整个末罗国着想,您还是放下自我的那些事情吧。我们也相信大王能做到,毕竟您是有史以来最圣明的国王”
此话一出甘蔗王心中大悦,大笑道:“是啊,喜拉瓦提的确是个好妃子,是个福德深厚的人,我怎么把她给忘记了呢?”说完当下来到了喜拉瓦提的寝宫,向她说明了来意。喜拉瓦提当然愿意实现国王的愿望,所以当下进行沐浴,换上了最漂亮的服饰来到了市中心。
“从今天到第七天,国王派遣王妃喜拉瓦提为正舞女,所有符合规定的男性都请来市中心集合。”国王命令手下敲击大鼓,巡回宣告。广大民众顿时热情高涨,纷纷赶到了市中心,希望喜拉瓦提能看上自己。
“嗯,我的座位怎么有温热之气?”帝释天感受到了喜拉瓦提的福德力量,他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因由。“看来喜拉瓦提要向我祈求王子啊!我必须授于这位女人两个孩子,但天人世界有没有与她相应的孩子呢?”帝释天思考着,忽然他想到了释迦菩萨。
当时世家菩萨于三十三天世界寿命终结,他将到上方的神的世界再生。帝释天前往菩萨天宫,对他说:“尊者!你须前往人界的甘蔗王第一妃的胎中再生。”
得到释迦菩萨的承诺,帝释天转而又向另外一个神子说:“你也必须做这位王妃的儿子。”
“这位女子的德行如此超群,我必须马上赶过去,完成她的心愿,不能让凡人破坏她的功德”帝释天按计划安排好后,忽然想到这个问题,于是就化作一位年老的婆罗门前往市中心。
等到帝释天赶到市中心,看到许多人都都已经沐浴完毕穿着华美的衣服排队等候着喜拉瓦提王妃。他们个个摩拳擦掌,有个人则夸下海口说:“看我多么英俊潇洒,是让王妃怀孕的不二人选”
当他们看到了帝释天化作的年老婆罗门也夹杂在人群中,便爆发了一阵哄笑。有个英俊的青年人指着帝释天笑说:“这么大岁数了,竟然也跑到这里,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此话一出,人们顿时笑作一团。
“你们凭什么嘲笑我?我虽然身体年老,可欲望并未减退,我一定能让喜拉瓦提王妃如愿获得一个健康的新王储”说完帝释天以威严与神通的力量分开人群,傲然地立在了第一个位置上。因为帝释天有超强法力,别人使尽力量也不能插到他的前边。
“快看啊,喜拉瓦提王妃来了!”有人喊到,于是整个人群沸腾了,大家纷纷迎上去,但是被帝释天强大的法力弹了回去。
只见喜拉瓦提王妃身着闪着钻石光的华贵服装款款而来,她的威严,她的美丽,让整个场面顿时静下来。帝释天则异常沉稳,非常优雅地握着她的手离开人群。这个时候人们才醒悟过来,“看,这个婆罗门的老奴,竟然敢染指如此优美的王妃,他认不清自己的身分啊吗?”此话一出,大家争先恐后地指责帝释天。真不知道,如果他们知道这个婆罗门老奴就是帝释天该作何感想。
喜拉瓦提王妃虽然表面看起来非常镇静,但是内心还是有些沮丧,心想:自己如此美丽,命运却如此不济,上天竟然给自己安排了这么个老人。
他们路过甘蔗王的窗口,甘蔗王正暗自猜度王妃会选择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不想正看到了帝释天化作的老婆罗门,心中顿时升起了强烈的不满。不过按照古老的传统,谁也无法改变也无权改变这个结果。
帝释天当然知道喜拉瓦提王妃的心思,更知道国王的想法,他并不在意这些,他知道自己的任务就是为这个国度送上一个健康的新王储。帝释天和王妃并行无言,美丽的王妃觉得这是自己一生走的最长的路。
终于,他们走出了城门,来到了一个门扉大敞的小木屋。里面非常简陋,只有一个低矮的木床而已。“这就是您的住处么?”王妃尽量保持者礼貌。
“是的,以前我只有一个人,今后是我们两人了。我去巡回托钵,得到布施的舂米,您可睡在这柴木床上。”帝释天说完,慈爱地抚摸一下她的双手。哦,多么温暖的感觉啊,一种从来没有过的酣睡欲望爬了上来,她一下子倒在木床上睡了过去。这是神的爱抚,使得王妃失去了意识。于是帝释天以自己超强的法力,带着她前往三十三天世界,来到精美装饰的宫殿,把她放到神的寝床上。
就这样,喜拉瓦提王妃昏睡了七天,等到醒来的时候,她看到了天界奇妙的景色——金色的阳光洒遍了每个角落,所有的建筑都是黄金铸成。她马上警觉起来,暗想:这位婆罗门并非是人类,肯定是帝释天。正如她所想,此时帝释天正坐在波利夜怛逻树(昼度树)下,被天女们所围绕。
王妃立刻对帝释天充满了敬仰,她从寝床起来,进行了沐浴后到他面前顶礼,然后站在一旁。帝释天对她说:“喜拉瓦提王妃,有什么愿望需要我来兑现,你可以尽管说出来。”
“大神!请授给我王子!”喜拉瓦提王妃激动的说。她从来没想到自己真的会和帝释天直接对话。
“王妃!我将授与你两位王子,其中一个有智慧但不美貌,另一个虽然美貌,但是没有智慧。你想先得到哪位?”
“大神!我想先得到有智慧的。”喜拉瓦提不加思索地说。
“很好!”说完这两字,就送给王妃吉祥草、天衣、天香昼度树的花和拘迦那大琵琶,然后伴随她下界,前往国王的寝殿,让她睡在国王的寝床上,用拇指抚摸她的肚脐。在这一瞬间,菩萨就进入她的胎中。做完这些,帝释天回到自己的住处。
国王醒来,发现娇美的王妃竟然睡在自己身边,就轻轻推醒她,问道:“谁陪同你来的?”
“大王!是帝释天!”喜拉瓦提王妃如实说。
“可我明明看到一个衣衫破旧的老婆罗门拉着你的手走出了城门。而你现在却说是帝释天带你来的,你为何欺骗本王?”
姑尸王本生谭(二)
“大王!请大王相信我,的确是帝释天伴我前往神的世界。”喜拉瓦提解释说。哈哈哈,甘蔗王大笑一声说:“我认为别人沾染了你的身体,之后竟然趁我入睡来到我的床榻上。难道你还要说你腹中的孩子是我的吗?”
“大王,我以我的人格保证,的确是帝释天带我前往神界,让我怀了您的孩子”说着,她她出示了帝释天所赐与的吉祥草:“大王,您看看这个吉祥草,难道它还不能证明我说的是真的吗?”
“这么普通的吉祥草,在我的治下任何地方都可得到!”甘蔗王仍是不肯相信。
“那么,这个天衣呢?”喜拉瓦提王妃说着把天衣取出来高高举过头顶,只见那天衣顿时发出耀眼神光,照耀得整个宫殿一片光明。同时,王宫的上方出现了神奇的神界景象。
“看来你真的是被帝释天带往了神界!不过,我最关心的是你得到王子了么?”甘蔗王眨眨被神光晃得模糊的眼睛问。
“大王,如您所愿,我已经得到了王子,现在他就在我的腹中”甘蔗王听闻后,非常高兴,立刻吩咐仆人们:“喜拉瓦提王妃怀上了王子,我要全国臣民与我同乐”消息传了出来,臣民们都非常兴奋,家家户户都传出了开心的笑声。
十月过去了,王妃分娩王子,因为帝释天所赐吉祥草的原因,给王子取名叫姑尸王子。当姑尸王子能走路的时候,另一位神子投生王妃的胎中,诞生后命名为伽扬帕提。
二人都伴随着美好的的荣誉长大。因为前身是菩萨,所以他们都有着非凡的智慧,无师自通地通晓一切的技术。
在姑尸王子十六岁的时候,甘蔗王想将王位让给他,告诉王妃:“我想让王位给姑尸王子,现在我就派遣舞女前去服侍他。我想在有生之年,看着他登上王位。关于舞女的选择,我想全阎浮洲中任何一位大王的公主都有机会。只要她才华出众,就能当王子未来的第一妃子。不过我现在想知道她喜欢哪个大王的女儿”
喜拉瓦提王妃听了,笑着说:“难得大王如此想,这样我现在就安排侍女前去告知王子此事,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姑尸王子听了侍女的转达,心道:“我并不美貌,虽然有王女前来,她见到我之后,一定想:‘这样丑陋的人,怎么能做我的夫君’,结果肯定要逃走。这反倒让我蒙羞。我虽然在家身为王子,但比起别人我感觉自己一无是处。哎,还不如趁父母在世的时候,尽心侍奉他们。一旦他们亡故,我一定要出家!”想到这里,他说:“王位和舞女对于我没有用处,我将在双亲死后,准备出家。”侍女回来后,向王妃禀告他的意思。国王非常担心,过了几天后又再派人去问,他仍然拒绝。这样三次拒绝,第四次时,王子想:“与两亲共同居住在一起,天天被他们逼迫成婚,答应他们吧对不起自己;不答应他们吧伤了父母心,况且对那个公主也不公平啊。看来我需要想一个方法来避开这个问题。”
一天,姑尸王子唤来技艺最高深的雕制工匠,给他许多的黄金,说“请为我做一个女人像。”雕工离去后,姑尸王子取另外的黄金,自己制作女像,因为前身为菩萨拥有大智慧,所以所雕出的像非常美丽。姑尸王子为这尊像穿上亚麻衣物,放置在寝室中。不久,那位工匠带着他造的女像前来,王子命令他说︰“你带着雕像到我的寝室来。”
雕工怀着崇敬的心情来到了王子寝室,一抬头便见到王子造的女像,未加细看之下,还以为真人站在那里,心道︰“王子室中有一位天女,定是前来与王子嬉戏玩乐。”雕工围着雕像走了一圈,没敢深受触摸,但是他确信自己所想一定没错。他猛然觉得自己的雕像和眼前的天女比起来,是那样的丑陋,便悄悄留下雕像逃了出去。
姑尸王子将雕工所作的像丢进一间黄金建成的房间,而将自己所造的像,穿上漂亮的衣服,放置在车上,并说:“如果得到这样的女子,我将接受她作为我的王妃。”他将这尊像送到母后的住处,让母后看看自己心中的王妃模样。
“果然美丽啊”王妃打量着姑尸王子所雕的天女像心想,少顷,她唤来大臣,命令他们说:“我的姑尸王子是非常有福的人,他是帝释天所赐于的孩子,必须得到适当的女人。你们将此尊像装载在车上,巡回整个阎浮洲中,如果哪一位国王有这样美女,你们把这尊天女像送给他,并说‘甘蔗王愿与您互结姻亲’。如果他答应了,就商量好结婚日期,尽快赶回来”
大臣们领了喜拉瓦提王妃的命令后,就带上金像和他们的伴侣出发了。大臣们每到一处王城,在黄昏的时候都要为天女像装饰一番。然后用黄金打造的车辆载着她前往公众集合的水浴场。然后自己退到一旁,倾听过往的人们相互谈话。民众们没有留意这是一尊金像,纷纷赞叹道:“这一位光辉、美丽的凡间女子,完全像一位天女!”“她由哪里而来,为何留在这里?我们的城市没有这样的美女!”讨论好久之后,民众们才不舍地离开天女像。
大臣们的用意非常简单,就是希望通过民众来了解该王国是否有和天女像神似的公主。
就这样,大臣们一个个王国的试验下去。这一天,他们来到了摩达国的沙竭罗城。这里的摩达王有七位公主,都是无比的美丽,像天女一般。
最年长的公主名叫芭芭瓦提,她的身体具有像朝日一样的光辉,可以在黑夜里照亮宽敞的房间。然而她的乳母是一位佝偻的妇女。
某天的黄昏,乳母在芭芭瓦提进食后,命令八位美丽的婢女各持水壶为公主洗头。一位婢女外出取水,在前往水浴场的路上,看到放置的金像误以为是芭芭瓦提。“这个可恶的公主,派我们来取水为她洗头,然而她却先来到水浴场站在路中”婢女愤慨地想:“这件事将使她的家族蒙羞,尊贵的公主比我们先来站在路中,如果传到大王的耳中,我们的脑袋不保”愤怒之余,她竟然做出大胆举动,伸手掴打金像的面颊。随之而来的剧痛,让她明白面前的只不过是一尊雕像。这时,另外一个婢女走了过来,她以为对方看到了自己不敬的举动,忙说道:“快来看啊,这尊雕像虽然和咱们的公主相像,但是美丽程度却差了太多!”
一旁的甘蔗王使者向这位婢女问道:“你说的公主是哪一位?请告诉我好吗?”
“就是摩达王的长公主芭芭瓦提公主。你们这尊像,抵不上公主的十六分之一。”后来的婢女快言快语。
大臣们大为振奋,急忙整队前往达摩王的宫门,对门卫说︰“请通报一声甘蔗王使者求见。”片刻后,门卫放行。大臣们进得殿来,一起敬礼:“大王!我们的国王甘蔗王敬问大王御体平安。”
“你们为什么事而来呢?”摩达王问道。
“大王容禀:我们的姑尸王子才华横溢,说话的声音犹如洪钟。前不久,我们的大王甘蔗王准备让位给姑尸王子。我们这次来,就是奉了我王之命,前来提亲,希望大王可以将您的长公主芭芭瓦提嫁给姑尸王子。现在,这尊黄金雕像就是聘礼,请您笑纳!”
“甘蔗王英明我素来知晓,既然如此本王岂有不同意之理?”摩达王以与甘蔗王联姻,而感到自豪。
“大王!我们不能耽搁,现在需要定下具体成亲日期,然后我们要回去复命”大臣们趁热打铁。
于是大家商讨了具体成亲日期后,摩达王设宴款待了大臣们。半月以后,大臣们赶回了末罗国,向甘蔗王和喜拉瓦提王妃禀告了事情的前前后后。准备了数天以后,甘蔗王亲自率人离开拘舍婆提,来到了沙竭罗城。摩达王亲自出来迎接,引导进入城市,表示自己真诚的敬意。
王妃喜拉瓦提是一位贤明的妇人,她想:“结果如何还不知道。”经过一两天后,对摩达王说:“大王!我想与公主见面。”“当然可以”大王表示同意,唤来芭芭瓦提。须臾,芭芭瓦提装饰穿着高贵的服饰,由乳母等人陪伴而来。
“芭芭瓦提叩问金安”芭芭瓦提向喜拉瓦提问候。
面对比天女还美丽的芭芭瓦提,喜拉瓦提心想:“这位公主的确美丽。而我的王子是 一名丑男,两人在一处她肯定一天都待不住,最后肯定而逃走。我必须构思一个计策。”于是喜拉瓦提对摩达王说:“大王!公主配给我的王子,我非常惶恐,我们家有相传的习俗,如果能遵守这个习俗,就可以结婚了。”
姑尸王本生谭(三)
“你所说的习俗是什么样的?”摩达王问道。
“我们国家的女人,在嫁人后怀孕前这段时间,在白日里不能与丈夫相见。若能遵守这个习俗,这件婚事就成了”
“芭芭瓦提,你能遵守这个习俗么?”摩达王问长公主。
“我能做到”芭芭瓦提回答说。
如是,甘蔗王赠给摩达王珍贵礼物,第二天便迎接芭芭瓦提回国,摩达王同大臣们一直送到城外。行走了半月之后,甘蔗王归到拘舍婆提,他让仆人装饰城市,赦免所有囚犯,准备让姑尸王子即王位,芭芭瓦提理所当然成了第一王妃。
于是姑尸王由许多舞女服侍,以超级的智慧治理国家。然而白天姑尸王和芭芭瓦提不能相见,只能在黑夜中相会。由于姑尸王前为菩萨身,所以芭芭瓦提身体的光辉失去了效力,这才让芭芭瓦提没有发现自己的丑面目。
但一段时间之后,如此相会让姑尸王感觉很不舒服,他真想看看自己娇妻的样子,于是,便向母后表明己意。
“不可以做这样的事情,必须等生育一个孩子之后,你们才能相见”喜拉瓦提王妃说。
“亲爱的母后大人,您难道忍心看着我的心遭受煎熬吗?”姑尸王再度请求道。喜拉瓦提王妃思虑再三,最后想了个主意:“如果你真的想见她,你就扮成象师的样子。我伴她到那里后,那时你就可以亲眼看到她,但你绝对不可以暴漏身份”
“谢谢母后大人,谨遵您的命令!”姑尸王喜出望外,急忙向象舍走去。
喜拉瓦提王妃命侍从准备象祭,并对芭芭瓦提说:“你可去看你丈夫的大象。”同她前往象舍,向其介绍每个大象的名字和特点。
这时一个象师在后头向芭芭瓦提投掷大象粪块,芭芭瓦提大怒说:“我要向大王告发,砍断你的双手。”
“他也是无心之过,不必如此气愤!”喜拉瓦提王妃劝解道,并温柔地抚摸她的后背。姑尸王却心生喜欢,高兴异常,心道:“果然和我所雕的天女像神似,真是缘分啊”
过了几日,姑尸王又想见芭芭瓦提,于是又故技重施,扮成了一个马师在马舍见到了芭芭瓦提。因为想看她生气的样子,他用马粪投掷芭芭瓦提。结果,她真的再次愤怒,不过喜拉瓦提王妃又再次安慰了她。
后来有一天,芭芭瓦提思想见姑尸王,便向喜拉瓦提王妃说明。
“这件事就算了,不能做。”喜拉瓦提王妃急忙阻止说。但是耐不住她再三请求,最后只好说:“那这样,我的王子明天市内绕城而行,你可开大窗户眺望。”
第二天,喜拉瓦提王妃命次子伽扬帕提王子顶替姑尸王,坐在象背上在市中右绕而行。而她陪伴着芭芭瓦提站在大窗旁,远远地指着伽扬帕提说:“你看你的丈夫多么英俊,真是难得的一代美男”
芭芭瓦提望去,心生欢喜,暗想:“上天有眼,我的丈夫真的很英俊,他配得上我的面容”而姑尸王扮成象师的样子,坐在伽扬帕提的后座上。他也远远地看到了芭芭瓦提,于是很兴奋地向她摆手致意。队伍很快走了过去,喜拉瓦提王妃问芭芭瓦提:“你见到你的丈夫了么?”
“是的,母后!我已拜见,然而坐在大王后座的象师,实在不是好人,他向我挥手,故意让我看到。为什么让那种讨厌的人坐在大王的后座?”
“王的后座必须要有护卫者。”喜拉瓦提王妃解释说。但芭芭瓦提想:“那个象师非常可恶,竟敢用粪块打我,因此我怀疑他就是姑尸王。如果假设成立,那么姑尸王就是一个非常丑陋的人,因为不敢见我才想了这个计策”想到此处,她向佝偻的乳母的耳边私语道:“你快去察看一下,那两个人哪个是真正的大王?”
“我如何可以分辨?”乳母压低声音问道。
“第一个从大象身上下来的人,必定是大王。”芭芭瓦提说。于是乳母出发前往,站在一旁观察,她发现最初是那个象师下来,其次是伽扬帕提王下来。
这时,姑尸王四周环视碰巧看到佝偻的乳母,心想:“这必是前来察看的人。”便呼她前来,威严地嘱咐说:“这个秘密决不可泄漏出去,否则你的性命不保”
乳母惊惶地赶回楼上,对芭芭瓦提禀告:“前座的人先下来。”从小至大,芭芭瓦提都相信她的话,因此没有怀疑。
后来姑尸王又想见芭芭瓦提王妃,便再次向母后请求。
“您可扮成其它的样子,前往王苑。”喜拉瓦提王妃说。
于是,黄昏前姑尸王按照母后授意来到王苑,浸在莲池水中,隐藏在莲叶下边。不须一刻,喜拉瓦提王妃伴芭芭瓦提至王苑走了过来。
“你看这些树,这些鸟,还有这些走兽。”喜拉瓦提王妃兴奋地说:“快看啊,好美的一池莲子!”
“哦,的确好美啊,水这么清凉,我好想在此沐浴一下呢!”说着,芭芭瓦提便宽衣解带潜入了池中。
她发现一朵莲花非常娇美,便想伸手想摘取。哪知姑尸王就在花下,他难耐心中愉悦,竟然拨开花叶站了出来,并握住她的手说:“我是姑尸王!”
“啊,夜叉捉我!”芭芭瓦提一声惨叫昏了过去。
姑尸王立刻放手,不久芭芭瓦提恢复意识。她想:“这就是姑尸王,他在象舍对我投掷象粪;在马舍对我投掷马粪;;坐在大象的后座向我嘲弄戏弄!这样丑陋的丈夫,我实在讨厌见他。我在有生之年,必须换个丈夫!”
念想到此,她急忙赶回宫里,集合一同从摩达国前来的侍者,说:“为我准备车辆,我今天就要回国去”
侍者马上向姑尸王禀报。姑尸王思考:“若不让她回去,因为极度伤心肯定会心胸胀裂,哎,还不如让她归去为好。也许她去了还会回来!”想到这里,他便同意芭芭瓦提王妃归往摩达王那里。。
其实,这段姻缘,有着往世的因。芭芭瓦提前生曾立下誓愿,不爱菩萨;而姑尸王依前业生为丑男——
昔日在波罗奈城门附近的村上,上街与下街各住有一个家族,一方家族有二个儿子,另一方家族有一个女儿。二个儿子中,姑尸王的前世便是弟弟,兄长娶了那个女子。弟因未婚,住在兄长家。有天发生这样一件事:家里制作非常美味的糕点,姑尸王前世去森林中不在家,嫂子取出他的那份,其余全部分食了。这时辟支佛前来乞食,到这家门口,嫂子想:“弟弟以后制作给他不迟。于是将弟弟那份那份施给辟支佛。恰在此时,姑尸王前世从森林归来,于是嫂子对他说:“你不要不高兴,我将你的食物施给辟支佛。”
姑尸王前世非常忿怒:“吃完自己那份,却将我的施予别人,以后不知将做出什么事情。”于是从辟支佛钵中将糕点取回。嫂子急忙将从母家带来的新制素馨花色的生酥盛满在辟支佛的钵中,如此一来,她的身上立刻放出豪光。
嫂子见到这景象,立誓说:“尊者!我转生到任何地方,我的身体都将发光,是一优美的人。与这个没有人情的人,不住在一个地方。”如此,她依照前生的誓愿,而不喜欢姑尸王。
而姑尸王前世也从辟支佛钵中取回糕点而立誓:“尊者!纵然她住在百由旬的远方,我也能让她成为陪伴我的侍女。”但因当时忿怒取回糕点的前业的原因,姑尸王现世生为丑男。
再继续说姑尸王和芭芭瓦提的故事——
姑尸王因为芭芭瓦提归去,沉浸在悲痛中,虽然有其他侍女对他进行种种服侍,他已无向之看望的心,没有芭芭瓦提后宫等同空虚。剧烈的思念让他心神俱痛,于是某日一早,他便前往喜拉瓦提王妃的处所说:“我将陪伴芭芭瓦提归来,这段时间请母后执政。”
“你要小心行事。这种女人呀心存不善。”喜拉瓦提王妃说完,亲自准备各种美食和金钵,送姑尸王上路。
行至城口,姑尸王拿着钵礼拜母后,右绕三圈后说:“如生命不出意外,会再次相逢。”他背上五种武器,把金子和钵一同收入袋中,手持拘迦那大琵琶,离开城市向前方行进。
姑尸王的体力与意志非常坚强,到中午已经行了五十由旬,于午餐之后,其余半天更行进五十由旬,仅一日间就通过一百由旬的路。黄昏之后,已经进入沙揭罗城。当他入城的时候,因为他的威力,芭芭瓦提不能卧于寝床而跌落在地上。姑尸王非常疲劳,正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一个女人招呼他进房休息,并给他洗脚安排他睡下。
在他酣睡的时候,这个女人已经为他制作好了食物,这让他非常高兴,就把黄金和钵一同给了这个女子,并把五种武器留在此处,说:“我还要往前走”于是拿起琵琶,往摩达王的象舍走去。
“今日请准许我住宿在这里,我为众人弹奏琵琶。”他对象师等人说,得到人家的许可后稍事休息便谈起琵琶,并说“我将使全市的人都听到这个声音。”
姑尸王本生谭(四)
姑尸王边弹奏琵琶边歌唱。芭芭瓦提睡在地上听到他的乐音,心想:“这是姑尸王专门为我演奏的音乐”同一时间,摩达王也听到了姑尸王的乐音,他想:“这是何人演奏的音乐,怎么如此动听?明日必须呼唤此人前来为我弹奏。”
演奏完毕,姑尸王看看四周环境,心道:“住在这里是不能见到芭芭瓦提的,因为她根本不会到环境这么恶劣的地方”当晚无事,第二天早上,姑尸王到前夜为他制作食物的那家,吃过早餐后又留下琵琶,然后前往陶师的家,打算当他的弟子。
“请您当我的师傅吧,我要学习烧制陶器”姑尸王真诚地说。
“能收您当我的徒弟,实在是我今生的一大快事”老陶师激动的说,因为凭借多年的阅历,他觉得面前的年轻人并非泛泛之辈。
一天,姑尸王在陶师家中,把器具盛满粘土,对陶师说:“师尊!我能否制作陶壶?”“你当然你可以做。”陶师立刻答应了他的请求。得到许可后,姑尸王将一块粘土放在辘轳上旋转。一直忙到下午,姑尸王制成了众多的陶壶,它们颜色不一款式不同,上边有美丽的图画。其中有一款是他专门为芭芭瓦提制作的陶壶,他希望她能因为这个陶壶而原谅自己的过失。
他将全部的壶让陶师带上送进王宫,国王见到马上被陶壶吸引了,就问:“这壶是谁制作的?”
“大王!是我所制作。”陶师按照姑尸王的主意回答说。
“这不是你的作品,实话告诉我是谁制作的?”摩达王练就了一双锐利的眼睛,马上发现陶师在撒谎。
“大王!此为我的弟子所制作”陶师说。
“他不是你的弟子,他可为你的老师,你应该向他学习技术。以后可让他为我的女儿们制作壶。这里有千金,可以给你。”王命人给他千金后,继续说:“这些小壶给我的女儿们。”
陶师带着这些壶前往公主们的住处,公主们得知陶师送来了非常美丽的陶壶,就都来到外边看热闹。
“哇,的确是非常美丽的陶壶!”
“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怎么拥有这么灵巧的双手”
公主们七嘴八舌的讨论道。
陶师将姑尸王为芭芭瓦提所制作的壶给她,她拿着壶见到上面有自己和佝偻乳母,心想:“这不是他人制作,是姑尸王所制作的”想起姑尸王的面容和三番两次地欺骗自己,她越发愤怒,便说:“这东西与我无用,给想要的人。”
她的妹妹们都知道她不高兴的原因,笑着说:“姐姐,这不是姑尸王做的陶壶,是这位陶师的作品,请你接受吧”芭芭瓦提没有将姑尸王已经来到沙揭罗城事情告诉姐妹们,独自揣着一腔心事回到了寝宫。
陶师回家后,把千金交给姑尸王,说:“国王非常欣赏你的手艺,并命令你以后为公主们做壶,再由我送去。”姑尸王一听此话,心道:“住在这里还是不行,根本不能直接见到芭芭瓦提”想到这里,他将所得到的黄金赠与陶师,又前往芦细工师的住处,请求做他的弟子。他为芭芭瓦提所制作的团扇,在上面描绘了白伞盖和酒宴的画面,并有芭芭瓦提持布而立的种种形像。
芦细工师和陶师一样,带着姑尸王制作的团扇前往王宫,摩达王同样被这些团扇所吸引,便问:“这些团扇是谁制作的?”芦细工师如实回答了摩达王的问题,和陶师一样他也被赐以千金。
“这些芦细工的物品,可以给我的女儿们。”摩达王非常高兴地说。最后芦细工师将姑尸王特别制作的团扇交给了芭芭瓦提。
这时其他人虽然没有注意,但芭芭瓦提见团扇的形象,知道是姑尸王所制作的,大怒,扔到地上说:“给想要的人用吧。”其他妹妹们被她的举动惹笑了。
芦细工师回家后将千金给了姑尸王。听完芦细工师的话后,姑尸王想:“这里也不是我待的地方。”他把千金还给了芦细工师,前往国王的华鬘工住处请求成为弟子。这次他又制作种种的华鬘,他为芭芭瓦提制作各种颜色和形状的花环。结果还是和前两次一样,姑尸王思来想去,最后前往国王的厨师处充当见习生。
有一天,厨师为国王运去种种食物时,交给姑尸王一些带骨头的肉,说:“你可煮熟食用。”姑尸王煮肉,香味弥漫在城市中,摩达王闻到香味问:“你在厨房中煮有其它肉食。”“大王!没有煮其它的肉,但我曾给见习人一些连骨的肉,告诉他煮熟食用,这必定是它的香味。”
摩达王立刻让人端来,放少许在舌尖,顿时一股香味侵入鼻端,巨大的食欲让味蕾蠢蠢欲动。摩达王高兴万分,马上给了厨师千金,说:“以后让这个见习人为我和我的女儿们烹调食物,你携他前来,将他人送交到我的女儿们的住处。”
厨师回来把这件事告诉姑尸王,他听闻心喜:“机会终于来了,我终于可以见到我的芭芭瓦提了”他把千金交还给厨师。第二天他把食物烹调好,和厨师一起担着食物登上芭芭瓦提所住的宫殿。
芭芭瓦提见他担食物向自己走来,心想:“他扮作奴仆的样子,做一个国王不该做的事情,以此来感化我。若我默然不语,他肯定以为我已经喜欢他了。之后呆坐在这里不走,用他以为充满爱的目光看我。我必须嘲笑怒骂于他,使他一刻不得停留在此,将他赶回末罗国。”于是,芭芭瓦提站在自己房间的门口,挡住姑尸王的去路,扬起门闩说:你的心不管白天黑夜都是不正直的,就算你为我这般奔波也无法打动我。姑尸王,你还是返回你的末罗国,
因为你的确太丑了,根本不是我心目中丈夫的样子!
芭芭瓦提终于对自己说话了,姑尸王心大欢喜,便接道:我不会回末罗国的拘舍波提。芭芭瓦提,我被你的美丽所吸引,愿意不当末罗国的国君,甘愿一声居住在此陪伴你。每天只要见到你我就非常欢喜。我做了这么多,就是因为真的爱着你。
芭芭瓦提听到这些话后,想:“我以为这样他会对我产生愤怒,结果却适得其反,你看他的样子多么快乐。如果他此时表明身份,并紧紧握我的手,有谁能阻止呢?况且我们的谈话,可能被其他人听到。”于是拴好房门,站在室内。姑尸王只好担着食物前往其它公主的房间。
芭芭瓦提看到他离开,便对佝偻的乳母说:“你将姑尸王烹调的食物端来。”
“请公主用膳。”乳母端来食物放在芭芭瓦提的面前。
“我不吃他所烹调的食物。不过你可食用,我来吃你的那份食物。以后对姑尸王前来的事,不可以对任何人说。”
过了一段时日,姑尸王不能与芭芭瓦提相会,心想:“芭芭瓦提究竟对我有爱意,还是没有爱意?应该用心观察。”
一次,姑尸王给公主们送来食物后,在挑着担子路过芭芭瓦提的房间的时候,突然滑倒在地,他大声呻吟继而失去知觉。
她听到他呻吟的声音,开门见到他狼狈的样子,心想:“姑尸王是全阎浮洲中最优异的国王,因为我的原因昼夜历尝艰辛。他原本生于贵胄之家,而今却落得如此狼狈,不知生命有无异样?”想到这里,她走近观察他鼻子的呼吸,伸着头注视他的颜貌。但姑尸王口中积有满口的唾液,吐在她的身上,她一怒便飞奔进入房间,说道:强拧的瓜不甜,大王您不知道这个道理吗?
姑尸王睁开眼睛,说道:无论有没有爱,我都要得到你,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芭芭瓦提一听这话,怒道:我真的嫌弃你的欲望,但对我来说就好比撒网兜风一样,没有结果。
“你虽然长着一副美娇容,但是心却是如此的寒冷,我大老远的来找你,却不能换来你的笑脸”姑尸王无奈地说:“芭芭瓦提,你当初见到我的时候,就皱紧眉头,非常讨厌我。按理说,当初你见到我应该面带笑容,毕竟我是姑尸王啊!可今天我为你变成了厨子!
芭芭瓦提听闻后心想:“这个人怎么这样执着,看来得用假话哄他离开”于是说道:之前有占卜的人说你不是我的丈夫,如果这个说法是真的,咱们的缘分已经尽了七分!
姑尸王听闻此言,从地上一跃而起,大声说:“我国有占相人,他曾预言:‘除狮子吼的姑尸王外,其它没有可以成为你丈夫的人。’依我自身智慧的判断,也应该是这样。”
芭芭瓦提听闻这话心想:“要想让这人知道羞耻,非我的力量所能及,但是否驱逐,对我也没有意义。”于是关门让他看不到身影。姑尸王只要担起食器离开芭芭瓦提。
姑尸王本生谭(五)
从此以后,他不能见到芭芭瓦提,还要从事厨师工作:早餐过后砍柴,清洗食器,以木棒担水;晚上却要睡在木槽背上;早上起来制作奶粥和其他食物,担着运到公主们的住处。日复一日感觉非常疲劳。就这样,他为了这份爱,承受着从来没有过的痛苦和委屈。
有一天,他通过厨房的门口时,见到佝偻乳母,就呼唤她停住。但是那乳母唯恐他有求于己,从而在芭芭瓦提公主面前不好交差,便一路飞奔起来。
姑尸王加快速度跟了上去,拦住佝偻乳母。“你是何人?”佝偻乳母装作不识:“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也觉得你的声音非常陌生”
“佝偻乳母!你和你的女主人太过于残酷。我住在这样的地方已经快有半年,你们竟没有一句知冷知热的话”姑尸王激动的说。
“那么你有什么要求?”佝偻乳母顿时吓得面无血色,毕竟他是末罗国的国王啊。
“很简单,你劝劝芭芭瓦提,让她和我相见”
“谨遵您的命令。”佝偻乳母噤若寒蝉。
“如果你能让她和我相见,我不但能治好你的佝偻,还给你首饰珠宝。”
“这样,大王!请你还要前往她的住处,二三日后公主将有给你的物件,请你观察我的暗示。”佝偻乳母说
过了两日,过楼乳母为芭芭瓦提清扫室内,所有的东西收拾妥当没有半点尘土,鞋子都拿出来晾晒,然后在房间门口外侧放一张高椅,说:“公主请坐,我为您清理头发”公主不知是计,便坐了下来。忽然,佝偻乳母说道:“公主!你的头上有很多虱子。”然后从自己头上取下虱子移到公主头上。“公主您看一看,您这么尊贵的人竟然生了虱子”说着便转移到了姑尸王的事情上,她说:“虱子是多么让人恶心的东西,您可以让它们生活在你的身体上,在那衣缝里交配生子,虽然让你瘙痒不断,但是我从来没听你说过它们的坏话。对虱子能够如此善待,为什么您对姑尸王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凶狠而刁钻!你虽然对姑尸王没有一点喜欢,可是人家为了你不求报酬,甘愿担当一个厨子!这种情谊要是换了我早就被感动得哭天哭地……”
芭芭瓦提一听话语不对,便对佝偻乳母发怒。佝偻乳母一把把她推入房中,用绳索把门系上。芭芭瓦提推不开门,便说道:“你竟然为了他跟我说这些话,我真想磨一把快刀,割了你的舌头。”
“你是个没有丝毫德行的人,你以为你的美貌无人能敌,但我们这些人并不是为了欣赏你的美貌才诞生的”
“佝偻老妇!你说得太多了,如果我的手能捉到你,我就掐死你,让你知道我才是你的主人”芭芭瓦提厉声叫道。
“公主,你不要恐吓我,我是你的护卫者,有权把姑尸王来这里的事情,禀告给国王,看到时候国王怎么处理你!哼,我这便去!”佝偻乳母竟也大声地恐吓她,说完便转身要走。
“不要这样,他来到摩达国的事情千万不要让父王知道”佝偻乳母的话一下子顶到芭芭瓦提的痛处,于是只能开口相求。
“那你到底见不见姑尸王?”佝偻乳母追问道。
“这事容我想想!”公主心生了缓兵之计,便随口答道。
之后每次佝偻乳母相问,她都是如此回答,这一晃就是七个月过去了。而姑尸王七个月见不到芭芭瓦提,不想吃饭,不能安睡,非常疲倦,他想:“这个女人对我有什么用,住在这里七个月还不能会面。她实在太冷酷,我要回去与双亲团聚。”
这时帝释天通过观察,知道姑尸王痴恋的事,心道:“这位国王七个月间,不能会见芭芭瓦提,我必须计划让他们相会。”于是,帝释变成摩达王的使者,向其他七位国王传达摩达王的话:“芭芭瓦提离开了姑尸王,如果大王想要得到她就快快前来提亲。”
七位国王兴奋异常,因为他们知道芭芭瓦提是最美丽的女子,所以率领众多部下向沙竭罗城前进。途中,七个国王遇到了一处,彼此问道:“你们为什么而来?”结果,他们发现彼此都为芭芭瓦提而来,都非常震怒:“我们被戏弄了,一个女人如何嫁得七个国王?”
“我们找摩达王评理去!”有个国王喊道,于是七个国王带兵包围沙竭罗市,并质问摩达王“你是想让芭芭瓦提跟我们七个人呢,还是咱们大打一场?”
一个摩达国怎么抗衡七个国家的军队,摩达王非常害怕,便向各位大臣询问:“要如何处置才妥当?”
“这七位国王为得到芭芭瓦提而来,我们如果不给,则冲破城门进入城市,断送国王的生命而占领国家。请在城壁冲破之前,将芭芭瓦提送出去。”有大臣建议。
“若我遣送芭芭瓦提给其中一位国王,必将挑起各王的战争,所以不能给任何一位国王。她应该承受舍弃姑尸王所带来的惩罚。这样吧,将她杀死,然后分成七片,分送给七位国王。”
摩达王的话很快传遍了整个宫殿。侍女们前来告诉芭芭瓦提:“大王要把公主分成七片,送交七位国王。”芭芭瓦提闻听此言,吓得面如土色,在姐妹们的掺扶下去找母后。
这边摩达王准备斩首台,命令斩首人前来,斩首人前来的事也传遍了整个王宫。芭芭瓦提的母亲马上来到国王宫殿劝说国王刀下留人。
“王妃!你的女儿因姑尸王丑陋而舍弃了他,现在是她承受报应的时刻了。”国王怒道。
王妃听了,前往女儿的住处,悲泣着说:“如果姑尸王在这里就好了,就可以驱逐这七位国王,除去你的痛苦了”芭芭瓦提立刻说姑尸王就在殿中。但是她的母后不信,还以为她因为恐惧再说胡话。
情急之下,芭芭瓦提拉着母后去找姑尸王。姑尸王早有感应,立刻整理衣着,并用清水洗净脸面,等待她们造访。国王也知道了姑尸王就在殿中的消息,马上也赶了过来。见面之后,这才确认姑尸王的确就在殿中。摩达王立刻抱拳表示赔罪。
“我本是个厨子,怎么能接受你的赔罪呢?只要你不怪罪我蒙蔽大王的罪过就行了!”姑尸王说道。摩达王一听此话,心生安慰,忙登上宫殿,招唤芭芭瓦提向姑尸王谢罪。
芭芭瓦提听了父的话,由妹妹和侍女们陪伴前往姑尸王处。而这边姑尸王以厨师的样子而站立,知道她自己这里,心想:“今天我将折断芭芭瓦提高傲的鼻子,让她的双脚陷入泥泞之中。”想到这里,他运来清水将打谷台变为一片泥泞。不须一刻,芭芭瓦提奔了过来,她扑倒在他的脚下,乞求他赦免罪过。
姑尸王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心生慈悲,说道:“你是个美丽的女人,我甘愿为你如此,你不必心存恐惧。你的困难我来解决!”
于是,姑尸王像诸神之王帝释天的侍者一样,威严地说:“芭芭瓦提是我的女人,怎么能轻易让别人争来抢去?”
姑尸王让摩达王准备兵马,他自己披上战甲手握钢刀,等待兵士到庭中聚合。看见芭芭瓦提还愣在当地,说:“你马上去沐浴,然后换上华服随我战斗”
芭芭瓦提坐在姑尸王的后面,一股强大的力量顿时生了出来,他环视敌军,高声呐喊:“想活命的立刻爬着来见我!”
战斗很快结束,七个国王很快败下阵来。摩达王本要取他们的性命,姑尸王拦住说:“大王有八个公主,大公主已经许配给我,那么剩下的七个公主请大王许配给他们吧。这样一来咱们都是一家人,对于广大民众来说是个极大善事”
摩达王一听此话,心中大以为是,边听从了姑尸王的建议把七个公主分别嫁给了七个国王。而姑尸王和芭芭瓦提重归于好,回到了久别的末罗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