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说一 马祖道一 |
因为说的人没有什么可说的,也不能给你看什么,所以听的人不可能听到什么,也不可能得到什么。那么,说的人既不能说出什么,也不能显示什么,倒不如不说的好。听的人既然不可能听到什么,也不能得到什么,倒不如不听的好。可是现在你们这儿有许多人正等着听我演说,其实,说与不说,都是一样的。请问你们之中已经开了悟的人:我说的究竟是什么? 南岳怀让对弟子马祖道一说:“你学坐禅,是为了什么?” “要成佛啊!”马祖十二岁便出家做了和尚,却从未有人这样问。 于是怀让便拿来一片瓦在马祖面前磨。 “师父你磨瓦作什么?” “磨瓦作镜子啊!” 马祖感到很吃惊:“磨瓦怎能作镜子呢?” 怀让大笑,举着瓦问:“磨瓦不能作镜子,那么坐禅又岂能成佛?” “那要怎样才能成佛呢?”马祖冷汗迭出,急忙问道。 “这道理如同牛拉车一样,如果车子不动了,你是打车子呢?还是打牛?”怀让面带微笑看着马祖说:“你是学坐禅还是学坐佛?如果学坐禅,禅并不在于坐卧;如果是学坐佛,佛并没有一定的状态。”怀让见马祖若有所思,接着说:“你如果学坐佛,就等于扼杀了佛,你如果执着于坐相,便永远不见大道。” 从此马祖才真正悟道,便跟随怀让整整十年。 本文开头的那段话,便是马祖在一次演讲中说的,作为禅宗的祖师之一,他继承的是禅宗“教外别传、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见性成佛”的思想。 智慧跟知识不同,无法由智力去传授,它是必须用整个身心去体验,去实践。正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一日,马祖问大珠慧海:“你从哪里来的?” “从越州大云寺来的。”大珠慧海老老实实的回答。 马祖又问:“来这里做什么?” “来求佛法。”慧海以为马祖这是在试探他的心,急忙回答。 “我这里一点东西都没有,还有什么法可求?”马祖敞开怀抱说:“你自己有宝藏还来向我求。” “什么是我的宝藏?”慧海莫名其妙。 “佛就在你身上,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给你?”马祖指着大珠慧海喝道。 想通事理,发现自我,全在于自己。人往往骑骡找骡,走出大门越远就越迷失自己,这跟六祖慧能接引追僧惠明时说的话是一致的。 至于不立文字,六祖慧能的解释是这样的:“我们不应该执着于经中的文字,也不应认为别人依照我们的话便能解脱,应该‘自性真空,但别执着于空’。如果静坐时使自己的心完全空掉了,那便是槁木死灰的顽空。真空就是无限的真实,万法都在人的心中。执着于空的人,常常诽谤经书,主张抛弃一切文字。如果真的抛弃文字,那么连不立文字的话也应该抛弃,因为这句话也着了文字相。” 思想是没有声音的语言,而文字则是语言的符号。过多的语言和思虑,反而与本智不相应了。 道是我们能逍遥自在,可是偏执的心却使外界的一切成为我们的桎梏,由于心,我们才能实现自我;由于心,我们才会步入地狱。没有心,便没有善与恶、舍与执、迷与悟、菩提与烦恼。心不是静的整体,而是动的历程,像水一样,有时纯净,有时浑浊,有时平稳,有时急湍。心的悟力是常住的,而不停于一处,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不染着于物,为物所奴役驱使,于是心便解脱了。把持住心,不被周边的浮光掠影所牵引,心不动摇就不为物所牵,涉及到相对的见解,都应加以扬弃,片刻也不让它停留心中。 石巩慧藏本来是个猎人,他最讨厌看到和尚。有一次,他追赶猎物时遇到了马祖。 马祖问:“你是什么人?” “打猎的人。”石巩很不友善的回答。 马祖不以为然,又问:“你会射箭吗?” “当然会。”石巩觉得马祖这是在蔑视他。 “你一箭能射几个?”马祖接着问。 石巩回答:“一箭能射一个。” 马祖听后哈哈大笑:“你实在不懂得射箭。” 石巩大怒,指着马祖问:“那么你懂得射吗?” “我当然懂得。” “你一箭能射几个?”石巩将信将疑的问。 “我一箭能射一群。”马祖凑到石巩跟前说。 “彼此都是生命,你怎忍心射杀一群?”石巩火冒三丈,攥紧拳头问马祖。 马祖大喝一声:“我射的是众生的迷障,你为何不射自己的迷障呢?” “我不知道要从何下手……”石巩突然觉得从未有过的迷茫。 “你这人有无数迷惑和烦恼,”马祖手指跪地的石巩说:“从今起都完全断绝了!” 于是石巩便抛弃弓箭,出家拜马祖为师。 为生活而射猎只能解决一时的安逸,射去心中的迷惑却能解决一生中的烦恼与痛苦。 一般人认为明、暗两者不同,但有智慧的人却了解明、暗两者的本性是没有差别的。我们的自性本身是清净的,为善为恶都是由心而生。如果此心想恶的话便入地狱;想善的话便进天堂。有恶害之心便变成龙蛇;有慈悲之心便变为菩萨。执迷不悟,念念起恶便无法得道;一念向善便生智慧,想通了你即是佛。 马祖道一是四川成都人,俗姓马,在佛家僧侣中以俗姓为称呼的,可能只有马祖一人了。他的师父怀让悟道后,六祖慧能曾告诉他说:“印度第二十七祖般若多罗曾预言你的门下将产生一头壮马,它将会踏破这个世界。”而后,马祖道一和石头希迁平分禅家天下,两人之间并不敌视,而是经常共同接引学生,将禅宗发扬光大。 佛家中有日面佛,其寿命为一千八百岁;月面佛,其寿命只有一昼夜。马祖一直苦于重病不愈,有一次院主前来探病,问:“老师,安恙如何?”马祖问:“日面佛,月面佛。” 所谓:可以生而生,天福也;可以死而死,天福也。懂得生之道的人,不管是活到百岁或只活一昼夜,都是有价值的一生。 马祖道一死后,百丈继承了他的法统,他制订了《百丈清规》,奠定了僧团组织基础及禅宗的制度。《百丈清规》对方丈及其手下人员的职责和每天的生活都有详细规定,并规定一个想受戒出家的和尚,首先要立誓做到五戒: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还要做到:不坐高广大床、不歌舞娼妓、不着华服好香涂身、不蓄钱财珠宝、不非食……百丈并确定制度从事耕种,不仅一般僧众,就是方丈也要工作。要知道:在印度,和尚是禁止耕种的,而靠信徒的供养。 《百丈清规》就是要革除这种乞食的寄生生活。百丈认为:“为什么一个身心健康的和尚要像寄生虫一样,吸取俗人的血汗呢?”因此他要求所有的僧众必须腾出时间来开垦荒地,从事耕种,自食其力。 天地日月,日日作业不息,天地之间的万物也应日日作业,自强不息。《百丈清规》给禅宗带来的最大好处是:在公元八四五年,唐武宗以经济上的理由,展开了灭佛行动。“有一人不耕,便有人挨饿;有一女不织,便有人受冻。可是寺庙中的僧尼不耕不织,寺庙富丽和宫殿争美,六朝因而衰败。“于是破坏了四万四千六百余所寺庙,二十六万零五百余僧尼被迫还俗,十五万五千余奴仆被政府所接收。这次佛门大劫中,各宗派里只有禅宗能够幸免,因为禅宗不需要靠经典、佛像等,因此即使被破坏了,他们仍能发挥作用。而且禅门和尚都亲自劳作,自给自足,不需要寄生于社会。这完全要归功于百丈改革禅宗制度,使禅宗在这难关中能更蓬勃的发展开来。 百丈他坚持劳作,对人类的命运有很大意义,因为自食其力的同时,自己也掌握了命运。 因为写的人没有什么可写的,也不能给你说什么,所以看的人不可能看到什么,也不能学到什么。那么,写的人既不能写出什么也不能表达什么,倒不如不写的好。听的人既然不可能看到什么,也不能学到什么,倒不如不看的好。可是现在你把这篇文章看完了,请问你从头到尾是否明白:我写的究竟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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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0-09-24 00:00:00 来源: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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