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徒对药师佛名的解释是:“药师者,是譬名,药师随病设药,能令除灭一切病痛,此佛亦尔,以世、出世二种妙药灭除众生心身病,故言药师。”“拔除生死之病,故名药师。照度三有之暗,称琉璃光。”(觉禅《觉禅钞》)这里主要说明两个问题:一敦煌壁画中的药师世界为什么是净土世界,二、药师佛形象与其他佛相区别的特征。
2-5-1 中唐药师会
此为药师说法图。敦煌遗书中保存此窟的建窟发愿文,称北壁药师经变为“药师净土”,说明当时是将药师世界视作净土的。
中唐 莫高窟231窟 北壁
2-5-2 不鼓自鸣
天空中悬浮着琵琶等乐器,不鼓自鸣。塔内有一菩萨,寓意不明。不鼓自鸣的内容主要出现在西方净土经变中,少数其他经变中也有绘制,大约是借鉴了西方净土经变的内容。
中唐 莫高窟237窟 北壁
敦煌壁画所绘药师世界为净土世界,这样的画例比比皆是。如中唐231窟建窟发愿文《大蕃故敦煌郡莫高窟阴处士公修功德记》,其中有“北墙药师净土……各一铺”,即指北壁西起第一铺的药师经变。晚唐12窟和晚唐144窟药师经变题有相同的“东方药师净土变”榜题。五代61窟药师图题“药师会”,药师会是药师说法会之意。其他经变也有称某某会的,如榆林窟36窟的千手千眼观音经变的榜题称“大悲会”;敦煌遗书《千手千眼观音经变示意图》题作“大悲会”;《如意轮观音经变示意图》题作“如意轮会”。五代98窟的药师图为说法会,题“东方十二上愿药师琉璃经变”。以上诸例说明,敦煌各时期都认为药师所处为净土世界。
2-5-3 药师说法会
药师佛居中,作说法状,双手不持物,弟子、胁侍菩萨、供养菩萨簇拥周围,体现法会庄严。上方天空诸乐器不鼓自鸣,下方楼台众伎乐奏乐伴舞,展示净土美景。此药师经变和同窟观无量寿佛经变的主体说法会几乎完全一致,显然是使用同一版本;较大的区别是前者有十二神王,后者则无。
晚唐 莫高窟12窟 北壁
为什么药师世界是净土世界呢?首先要从经文中寻答案,看经文是如何描述药师世界的。达摩笈多译《药师经》云:“药师琉璃光如来所有诸愿及彼佛土功德庄严,乃至穷劫说不可尽。彼佛国土一向清净,无女人形,离诸欲恶,亦无一切恶道苦声。琉璃为地,城阙、垣墙、门窗、堂阁、柱梁、斗拱、周匝罗网,皆七宝成,如极乐国。”药师佛土“皆七宝成,如极乐国”,这是敦煌壁画将药师世界描绘为药师净土的第一个依据。
另一个依据是中外历史上人们对药师世界是净土世界有比较一致的看法。如中国高僧一行撰《药师琉璃光如来消灾除难念诵仪轨》云:“由此加持故,成本尊净土。有大宝宫殿,种种持庄严。于宝宫殿中,想药师如来,菩萨众围绕。”中唐大都督张逸谦夫人安氏曾“召丹青以输愿”,绘药师图像一铺,并有《药师琉璃光如来赞并序》一文说,“至于净土,超胜西方。”提出药师净土胜于阿弥陀净土。日本古代佛教文献常提“药师净土”一词。如《兴福寺缘起》条记:“东堂药师净土缘起者,神龟二年(考:二准干支,当作三。按:此为原注,神龟二年为725年)丙寅秋七月,今帝陛下奉为太上天皇寝膳不安所造者也。”“(五重塔)塔本东方药师净土变:药师佛一躯、胁侍菩萨二躯、罗汉像二躯、神王像八躯。”
2-5-4 药师净土变榜题
主榜题文字尚存,为“东方药师净土变”,可见当时是将药师佛国理解为净土世界的。
晚唐 莫高窟12窟 北壁
2-5-5 东方药师净土变
此窟主榜题为“东方药师净土变”。
晚唐 莫高窟144窟 北壁
正是由于《药师经》经义的阐释,及早期人们对《药师经》的理解,药师世界便被确定为理想的净土世界。敦煌壁画将药师世界描绘为净土世界是宗教与社会选择的必然结果。
2-5-6 主榜题“药师会”
此窟建于五代晚期,为归义军节度使曹元忠的功德窟。主榜题为“药师会”三字,即药师说法会之意。将一些经变称作“会”是当时流行的叫法,这类经变的特点是,它主要由主尊与眷属组成,没有太多题材。
五代 莫高窟61窟 北壁
2-5-7 钟楼
寺院敲钟以报时,僧人依时起居,颂经礼佛。画工将现实中僧人用以报时的钟楼绘在净土佛国,折射出历史的情景。
五代 莫高窟146窟 北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