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广东是我国改革开放的前沿地区 , 近 30 年来,广东以其锐意改革的姿态和蓬勃发展的活力,引领着中国在现代化征途上迅跑。广东五大宗教齐全、宗教历史悠久,现有宗教活动场所 2400 多处,教职人员 7300 多人,信徒超过 100 万,宗教工作在全国占有特殊重要的地位。进入新世纪以来,广东宗教工作部门在各级党委政府的领导下,认真贯彻落实全国宗教工作会议和全国宗教工作座谈会精神,深入贯彻《宗教事务条例》,坚持用科学发展观统领宗教工作,在引导适应、落实房产、培训队伍和对外交往方面,取得了突出成绩,受到了国家宗教局的肯定和各省宗教工作部门的好评。新年刚过,我们来到春潮涌动的南粤大地,采访了广东省委统战部副部长、省民宗委主任温兰子女士。
采访温主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几年前就提出采访她,但她总认为自己当民宗委主任时间不长,婉言谢绝了。今年 2 月,出任广东省民宗委主任已届 6 年的她,终于应邀接受了本刊专访。
初见温主任,给人的印象是南国女性的清秀与温婉,这一切,并没有掩盖住她的机锋与智慧。作为女性领导干部,她把原则性与亲和性、坚持与创新、守土有责与服务大局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
引导适应要更新观念,出好题目
访谈伊始,温主任说: 6 年前,当省委领导告诉她,准备调她任省民宗委主任时,她感到很突然。此前,她对宗教工作没有多少感性认识,只知道很敏感。来了之后,适逢宗教工作进入一个黄金时期。 2001 年,中央召开全国宗教工作会议, 2004 年,又召开全国宗教工作座谈会,明确了宗教工作的基本方针。国家宗教局领导也不遗余力地推动宗教工作部门更新观念,调整工作思路。这几年,她自己听叶小文局长的课起码不下 6 次,思想上经历了一个更新观念、调整工作思路的过程。譬如说,怎样认识信教群众,对待信教群众?怎样认识宗教的功能、作用?如何看待宗教社会作用的两重性?等等。通过学习中央的精神和国家宗教局领导的报告,联系实际,她认识到:宗教的功能确实有两面性,对它积极的一面,过去研究的少,发挥作用也不够,要在这方面有新的突破,但又要把握好度,“左”不得,右不得。
按照上述思路,省民宗委几年来进行了一些新的探索,走出了一些新的路子。首先是在思想上引导宗教与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 2002 年,经省政府同意,省民宗委在广州召开 “全省宗教界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服务表彰会”,通过表彰先进,树立典型,来推动宗教界在思想上更好地适应社会,为社会服务。 2004 年,又搞了“文明宗教活动场所”评选活动。评出来后,省民宗委领导亲自去挂牌,还把当地的领导、媒体请出来,推广他们的经验,给他们很高的荣誉。这个荣誉不是一劳永逸的, 3 年后,还要重新评。
其次是出题目,从行动上引导宗教与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近年来,省民宗委结合社会的需要,发动全省宗教界努力服务社会,造福人群,构建和谐。引导、支持佛教界举办慈善中医诊所。 2004 年 12 月,广东省佛教协会慈善中医诊所开业。该诊所面向社会特困群体提供完全免费的服务。一年多来,它为广州市及周边地区的特困、低保人群免费看病 1 万多人次,直接受惠群众 1 千多人。省民宗委与省佛协还计划把慈善诊所推向全省。 2005 年 9 月,第二间由佛教界举办的慈善义诊点在韶关南华寺成立。
支持基督教“两会”举办广州路加颐养院。 2002 年,广东省基督教“两会”在广州白云区建成一家高规格、现代化养老院,可接待 90 多位老人,目前已有 70 位老人入住。 2004 年,被评为广州市社会福利托老行业行风建设表扬单位。
此外,引导宗教界捐资 100 万元,为新疆贫困地区购置医疗卫生设备。捐资 500 余万元帮助兴建少数民族移民安居工程;捐资 400 余万元为民族地区兴修桥梁、公路和兴建敬老院。筹资 100 万元帮助连山救灾工作。捐助 2000 余万元支援西部地区和广东省贫困山区建校助学。捐资 700 万元支持医疗部门抗击非典。 97 岁高龄的本焕法师带头捐款并发动信徒向民政部捐款 1000 多万元抗非典,
受到胡锦涛总书记和温家宝总理的高度评价。支持天主教引导信徒不参加六合彩赌博、不吸毒。支持佛教界协助有关部门转化“法轮功”练习者。引导宗教界研讨宗教文化,组织佛乐团、道乐团,挖掘整理宗教文化精髓,编辑书籍,弘扬优秀传统,等等。
据广东省宗教团体的负责人告诉我们,在引导适应方面,省民宗委不仅是出点子,而且还做好扎扎实实的服务,如帮助宗教部门办理手续、协调关系、提供方便等,把及时有力的引导与扎实到位的服务结合起来,在高度的默契与良好的互动中,演绎政教和声。
落实房产:咬定青山不放松
温主任说,落实宗教房产政策遗留问题虽然只是一项具体的宗教工作,但涉及到宗教界和信教群众的切身利益,对于整个宗教工作有着深刻的关联与互动。这项工作做好了,能理顺信教群众的情绪,争取人心,从感情上促进宗教与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能增强宗教团体的自养能力,夯实坚持独立自主自办教会原则的物质基础,强基固本,抵御渗透。温主任认为,广东省抵御渗透的工作之所以做得好,宗教活动正常,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宗教房产政策落实得好,教徒和政府关系良好。
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广东省历届党委政府高度重视落实宗教房产政策的工作,省政府先后三次拨出专项经费,各级政府共拨出数千万元帮助落实宗教房产政策和维修寺观教堂。到 2000 年以前,广东省 90% 的宗教房产都落实了。但还剩下 10% 左右遗留问题,都属于“硬骨头”——时间长,矛盾突出,影响大,反映强烈。
要啃下这些“硬骨头”,需要抓紧、抓细、抓具体、抓住不放、一抓到底。从 2001 年起,省民宗委加大了解决宗教房产遗留问题的力度。一是省民宗委领导多次深入到有关市、县,找当地领导谈,一次不行,再来一次,反复地谈。二是请人大、政协通过人大执法检查和政协委员视察等方式予以协助和推动。三是向省政府争取补助专款;四是向省委常委会汇报,请省委办公厅督办。应该说,这一工作得到了省委省政府的高度重视和大力支持,各市、县也十分支持和配合。近年来,仅省委办公厅督办就解决了 3 个难点问题。省政府还从省财政拨出 800 万元专门用于落实宗教房产政策补助,加上地方政府拿出的,总数超过 1000 万元,促成了全省 40 多宗久拖不决的宗教房产遗留问题得到落实。可以说,在落实宗教房产政策上,广东的力度是空前的,也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2000 年 10 月,韶关市成立专门的落实宗教团体房产政策工作领导小组,从十多个部门抽调专门人员开展工作。到 2001 年底,基本解决宗教团体房地产被占(使)用遗留问题 10 宗,归还宗教团体被占(使)用的土地 188.75 亩,房产 24129 平方米 。
2002 年底,汕头市成立宗教工作协调小组,负责协调处理宗教房产遗留问题,到 2004 年 3 月,汕头市 7 宗房产遗留问题全部解决。
汕尾市基督教房产、揭阳市揭西县河婆天主教堂房产都是拖延了 20 多年的老问题,群众反映强烈。省委办公厅把它们列入督办事项,省政府还拨出了补助专款,促使这两个问题得到圆满解决。
湛江市雷州雷城天主教堂房产遗留问题,虽经雷州市政府作出退还教会的决定,但有关当事方拒不执行。 2004 年被省委办公厅列为督办事项。 2005 年 5 月,雷州市法院出动法警、公安干警、武警等 103 人,实行强制执行,将占用房产交还给雷城天主教会。
广州市天主教石室圣心堂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教会虽多方筹措维修经费,缺口仍然很大。 2002 年,广州市政府决定,维修费用除天主教自筹 300 万元外,不足部分由市财政包底,后来给了 2000 多万元,同时一并落实石室教堂的附属房产。
现在,全省 21 个地级市中,已有 10 个市全部解决了宗教房产遗留问题。
在谈到上述个案时,温主任如数家珍地给我们讲了许许多多的过程和细节,而在这些弯弯曲曲的过程和细节背后,呈现的是一位宗教局长对于做好宗教工作百折不挠的坚毅与勇气。
把宗教界人士的培养培训提到战略的高度
温主任认为,把宗教界人士的培养培训提到战略的高度,不仅是长远的需要,也是现实的需要。近年来,中央领导同志反复指出,培养爱国宗教界人士是做好宗教工作的关键,也是薄弱环节。这个论断,符合广东的实际。从 2000 年开始,省民宗委就把宗教界人士的培养培训提到战略的高度,作为一项经常性的重要工作来抓,使出了最大的劲头,采取多层次、多形式、长时间和经常化的培训方式,大面积培训宗教界人士,取得了明显效果。今年全国宗教厅局长会议提出薄弱环节重在抓实,说明广东这几年是抓对了。
要啃下这些“硬骨头”,需要抓紧、抓细、抓具体、抓住不放、一抓到底。从 2001 年起,省民宗委加大了解决宗教房产遗留问题的力度。一是省民宗委领导多次深入到有关市、县,找当地领导谈,一次不行,再来一次,反复地谈。二是请人大、政协通过人大执法检查和政协委员视察等方式予以协助和推动。三是向省政府争取补助专款;四是向省委常委会汇报,请省委办公厅督办。应该说,这一工作得到了省委省政府的高度重视和大力支持,各市、县也十分支持和配合。近年来,仅省委办公厅督办就解决了 3 个难点问题。省政府还从省财政拨出 800 万元专门用于落实宗教房产政策补助,加上地方政府拿出的,总数超过 1000 万元,促成了全省 40 多宗久拖不决的宗教房产遗留问题得到落实。可以说,在落实宗教房产政策上,广东的力度是空前的,也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2000 年 10 月,韶关市成立专门的落实宗教团体房产政策工作领导小组,从十多个部门抽调专门人员开展工作。到 2001 年底,基本解决宗教团体房地产被占(使)用遗留问题 10 宗,归还宗教团体被占(使)用的土地 188.75 亩,房产 24129 平方米 。
广东宗教界人士的培养培训工作,主要有以下几个特色:
一、支持宗教团体按照国家的法律法规,办好宗教院校,使其发挥宗教人士培养培训的主渠道作用。现在,全省有 5 所宗教院校,还有 2 所是与兄弟省合办的。在这些院校中,广东省基督教协和神学院是一个品牌,在全国省级基督教院校中是一流的,包括一流的设施、一流的管理和一流的教学。由于有了这个培训基地,广东基督教的人才比较充足,素质比较高,在与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方面,在抵御渗透方面,发挥了重要的骨干作用。现在,全省各地的牧师、传道人基本上都是这个神学院培养出来的。
二、支持五大宗教团体办好各类宗教人士培训班,并把它制度化、经常化。省基督教“两会”从 1997 年开始,每年举办一期堂点负责人培训班,已举办了 9 期,培训 600 多人次。从 2004 年开始,连续举办 3 期教牧人员短期研修班,培训了 100 多人。省天主教“两会”从 2002 年开始,举办修女培训班,这在全国是第一个。目前已举办了 5 期,培训修女 300 多人次。由于课程设计好,很受欢迎。省道协从 2003 年开始举办道职人员培训班,已办了 3 期,计划用 5 年时间,将全省道职人员轮训一遍。省佛协也举办了 2 期培训班。对于各宗教团体举办的培训班,省民宗委每次都从政策上加以指导,从经费上予以支持。不论是长期班还是短期班,都注意从三个方面来培养:一是爱国主义教育,二是宗教造诣和道德人格的培养,三是法规政策的教育。
三、直接组织参观考察和学习培训活动,使宗教界人士从切身感受中开阔眼界,增长知识。 2003 年 6 月,省委统战部、省民宗委组织宗教界上层人士学习十六大精神参观考察团,赴珠江三角洲地区参观考察。参加活动的 80 多名省、市宗教团体主要负责人反映,这样大范围、长时间的参观考察,让他们大开眼界,深受鼓舞。一位参观团成员在日记中写道:“这次活动,让我亲身体验到党和政府就像‘母亲’;一样,悉心呵护我们五个宗教。” 2004 年,省民宗委在中央社会主义学院举办全省宗教团体负责人高级研讨班, 80 多人参加,邀请国家宗教局叶小文局长、王作安副局长、蒋坚永副局长和其他中央有关部委、研究机构的专家学者授课,内容实、层次高,开拓了宗教界人士的理论视野。 2005 年,省民宗委组织五大宗教团体副秘书长以上主要骨干 70 多人,举办《宗教事务条例》学习培训班,提高大家学法、懂法、用法的自觉性。 2000 年和 2004 年,省民宗委两次分教分批组织宗教界上层人士 150 余人次到全国各省参观考察交流,效果也相当好。
大培训带来大变化。通过大面积、多层次、多形式、不间断的培训,广东宗教界人士思想水平、工作能力和综合素质都有了显著提高,精神面貌也发生了很大变化。这一点,连国外和港澳宗教人士都为之喝彩。在采访温主任后,我们赶往广东省天主教爱国会,见到了广东省修女班的负责人黄曲蕉修女。她非常感谢省民宗委和温主任对修女培训工作的重视和支持。她认为修女班带给她的最大收获,是让她信心坚强了,知道自己能够为教会做点事。黄修女目前担任着广东省天主教爱国会秘书长、广州教区修女院院长。在她给我们的名片上写着:“在天主面前,生活于人世间。”这也许就是培训带给她的变化和启示。
对外交往宜掌握主动,展示自信
温主任认为,在一个全球化的时代,宗教必须坚持对外交往,并且要以我为主,掌握主动,不要老是被动应付。她说,在落实宗教信仰自由政策方面,我们其实做了很多很好的工作,但对外宣传不够,不被外界所了解。有些外面进来的人,做了一些违反我国宗教政策法规的事,也是由于他们不了解我们的政策法规所致。
她接着分析了加强外宣工作的可能性与必要性。一是因为我们有充分的自信,自己做得好,不怕人家来看;二是我们有必要主动去宣传,因为我们的宗教政策是好的,是很宽松的,我们的法律法规受到宗教界的欢迎,我们的宗教政策得到真正落实。应该鼓励我们的教会组织把国外的友好团体请进来,同时也要大胆地走出去。通过交流增加了解,消除误解,加深理解,增进友谊。
近年来,省民宗委利用广东宗教方面具有的地缘、亲缘和教缘优势,积极开展宗教方面的对外交往和对港澳台交往,效果明显。其中,有两件事让温主任记忆犹新。
一是接待美国等 18 个国家驻穗领事团官员。 2002 年,省民宗委组织了18 个驻穗总领馆的领事官员到广州的宗教活动场所座谈、参观。这个活动由于精心策划,组织得比较好,谈得很坦率,效果很好。事后,各国驻穗总领团团长、加拿大驻穗总领事刘兆珩给温主任写来感谢信,说这是他任期内最有意义的活动之一,此次参观不仅让他看到了“中国近年来宗教自由程度的极大提高,还进一步了解了广州与世界主要宗教交流的历史渊源”。他认为这种交流本身对帮助广州市乃至广东省“走出去”,重新建立其经济、贸易、文化和教育交流中心地位,将发挥不可估量的作用。他还在信中称赞温主任“是中国政府需要的走向全球与外界深入沟通的干部典范”。省领导对这次活动也高度肯定,认为“很有必要,做得很好”。
二是接待香港六宗教领袖座谈会访粤团。 2005 年 3 月,广东省民宗委在中央有关部门和省委、省政府的领导和支持下,主动邀请香港六宗教领袖座谈会组团访粤。访粤团阵容强大,囊括了香港六宗教的主要领袖,总团长为觉光法师。省民宗委对这次接待活动作了精心周密的安排,请黄华华省长接见访粤团,请蔡东士副书记、雷于蓝副省长宴请。在整个接待过程中,以地缘、亲缘、教缘为切入点,突出“宽松、和谐、亲和、友好”的主调,做到服务尽心,体贴入微,使活动取得了圆满成功。香港六宗教领袖座谈会访粤团返港后致函省民宗委,称“此次能共同出访,为我会成立 27 年以来之首次,更藉此机缘亲睹祖国建设跃进,会晤教际旧雨新知,实为历史性创举,无限快慰。”这次活动增加了香港宗教界对内地经济社会发展和国家宗教方针政策的了解和理解,效果很好,受到了中央领导、省领导的高度肯定。
温主任最后指出,加强宗教方面的对外交往,既是宗教工作部门主动服务大局的具体体现,也是扩大开放条件下宗教工作的自然延伸。“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只有把宗教工作放到经济社会发展的全局中去思考、去谋划、去定位,宗教工作者才能心明眼亮,思路清晰,才能不断开拓和实现自身的价值。
早在赴广东采访之前,我们就听人反复谈起近年来广东宗教工作的新意与特色。对温主任的访谈,印证和加深了我们的这一印象。温主任的谈话如数家珍、行云流水,透露出她对于宗教工作的深入实践与深刻思考。关于广东宗教工作的理念和特色,温主任谈了四个方面,如果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体现和坚持了科学发展观。
从广东回来已有一些时日,但温主任留给我们的印象仍不停地在脑海中涌现,这就是:认认真真、实实在在、亲亲切切。认认真真地工作,实实在在地服务,亲亲切切地待人,这是一种境界,也是一种艺术,更是一种素质。有了这样一种素质,不管是从事宗教工作,还是其他工作,都能开拓出一片新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