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鹏飞
被中国官方形容为“中国佛教两千年历史上一次未曾有的空前盛会”,首届世界佛教论坛将于4月13日至17日,在浙江杭州市和舟山市举行。
论坛的主题是“和谐世界,从心开始”,与北京不断强调的“和平发展”战略内涵,反驳“中国威胁论”的说法有异曲同工之处。
中国高层对于举办世界佛教论坛显然非常重视,中国国家宗教局局长叶小文日前透露,对论坛筹备工作作出批示的中央领导人就包括了中共总书记胡锦涛、总理温家宝、全国政协主席贾庆林、副总理回良玉、公安部长周永康、国务委员唐家璇、国务院秘书长华建敏、中共中央统战部部长刘延东等。
叶小文2月24日在中国佛教协会第七届三次理事会上讲话时说,贾庆林的批示指出:“举办佛教论坛有利于我佛教界与港澳台地区,与日本、韩国等佛教界的联系与交流。要积极引导、精心筹划、加强管理、确保成功,避免负面影响。”
最早留意到佛教论坛意义的路透社认为,无神论的中共召开佛教论坛是对胡锦涛提出构建“和谐社会”理念的补充,也是想改善在宗教自由上的不佳形象。
从当前的形势分析,佛教论坛固然有统战和对外形象的考虑,然而背后却隐含着更深层的焦虑。
虽然“香火”已经大不如前,不信鬼神的马列主义在当前的中国依然享有“国教”的地位。为了与时俱进,保持政权合法性及正当性,如何“发展”日渐僵化的马列主义,以免其被飞跃进步的时代所淘汰,对官方理论界已经形成越来越严峻的挑战。
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大旗下,资本家入党、经济产权私有化等政策,已经把马列主义理论与社会现实的紧张关系拉扯到极致,官方理论资源面临了难以为继的困境,回到历史积淀丰厚的中华传统文化寻找灵感,成为解决统治正当性难题的必然选择。
从近年来“国学”的复兴,以及现在举办世界佛教论坛,无不是当局回归传统,走“修古以更新”努力的具体表现。
胡锦涛对内讲“和谐社会”,对外说“和谐世界”,核心概念都源自中华文化本身。叶小文就指出:“‘和’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基本精神,是中华民族不懈追求的理想境界。”
除了强调儒家的“和而不同”,叶小文在演讲中也旁征博引,从汉语系的《楞严经》、《大般若经》、《六祖坛经》、《维摩诘经》、《心地观经》、巴利语系的《法句经》、《杂阿含经》、藏语系的《一切法大圆满菩提心普作王》,反复论证佛教的“缘起”,就是互相依存,和合共生:“用一个字表达,就是‘和’”。
历史上佛教的“中国化”为目前的发展提供了有趣的参照背景,官方回归中华传统的努力如果能持之以恒,无论对中国现实政治或传统文化的未来,都将给人予无限想像的空间。